最近雖是春節,卻因是特殊時期,不方便四處走動,以緻不少人都在家悶得無聊。
愛出門旅遊的,就隻能看看視頻、翻翻照片過過眼瘾了。
這下倒是成全了愛研究吃食的人,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在家裡鼓搗點耗時較多美食了。
大概因為春節前後夥食太好,我倒是開始饞“樸素”的豆腐腦。
新鮮的豆腐腦裝在深深的容器裡,一揭開蓋子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豆香。
一勺一勺的盛進那個屬于你的碗裡,眼前是大半碗熱騰騰的奶白色,和料理台上色彩缤紛的配料。這場景光是看着,就讓人忍不住開始咽口水了。
但這時候問題就來了,這碗豆腐腦應該加白糖、澆鹵,還是灑辣子?
在四川成都遇到挑擔賣的豆花,甜鹹辣都能做
|豆腐腦和豆腐花的鹹甜之争
關于豆腐腦吃甜的還是鹹的這個問題,對于有些人來說,不過是與飲食習慣相關的閑來談笑。
但對于另外一些人來說,這則是極為重要的原則性問題,就如同大年三十是吃餃子還是湯圓一樣重要。
甜豆腐腦一般是加白糖,然後趁着豆腐腦熱而不燙的時候喝進嘴裡。清甜解渴,又營養豐富,作為甜品十分合适。
鹹豆腐腦則分為澆鹵汁的,和灑調料的兩種。
灑調料的以四川麻辣豆腐腦為主要代表。調料會有鹽、辣椒、醬油、蔥花、香菜碎、芹菜丁、炸黃豆、花生碎等等,有點像升級版的小蔥拌豆腐,隻是味道更佳多元化,口感層次也更加豐富,而且吃下去更有飽腹感。
澆鹵汁的算是典型北方做法,通常是在調好的芡汁裡加上切碎的黃花菜和木耳,熬煮粘稠後澆在豆腐腦上,再撒上一些小海米和香菜碎。澆鹵的豆腐腦在早餐時間出現的比較多,完全可以作為一道配菜,一般就着主食就可以解決一頓飯了。
作為一個這三種豆腐腦都沒少吃、“嘴壯”的吃貨,我是覺得這三種做法、味道、口感都完全不同的東西,是沒有辦法放在同一标準框裡較出高下的。
剛剛打完,糖還沒完全化開的甜豆腐腦
不喜歡高鹽分鹵汁的就吃灑調料的,不能吃辣還可以吃甜的。
豆腐這種變化多端的食物,向來“有容乃大”,哪怕是消化系統不太良好的朋友,都能在其中找到發酵的臭豆腐或者豆腐乳,這些對腸胃比較溫柔的食物。
如果非要一較長短、論個“正宗”出來,那恐怕就得從向前回溯,看看最初豆腐腦的吃法了。
|難猜的口味
關于豆腐腦,清代王士雄的《飲食譜》中如此記載:“豆漿……點成豆腐,不壓則尤嫩,亦
曰豆腐腦。”
也就是說,豆腐腦其實是豆腐生産過程中的“半成品”,其産生時間應該與豆腐的産生時間相差不多。所以想找豆腐腦的起源,先要找到豆腐的。
關于豆腐的起源有很多種說法,其中在宋代及之後古籍中記載最多的,則是漢代淮南王劉安發明豆腐的說法。
這也是目前流傳最關、被認為真實性最高的起源故事了。
有趣的是,西漢的《淮南王篇》中雖有對于豆漿别稱:寒漿的記載,卻沒有對豆腐的描述。就算是劉安本人所撰的《淮南鴻烈》中,也不曾提到此物。
目前來看,我國最初出現“豆腐”的古籍,是唐代之後、五代時期陶谷撰的《清異錄》。
關于豆腐,書中如此說道:“時戢為青陽丞,潔已勤民,肉味不給,日市豆腐數箇,邑人呼豆腐為小宰羊。”
大概意思是說:那時候這個叫戢的人在當時的安徽一帶的青陽擔任青陽丞,他是個嚴于律己、勤政為民的好官,肉類供應不上的時候,每天市面上就供應數箇的豆腐。
由此可見,最晚在五代的時候,豆腐在淮南一帶已經很常見了。而且制作水平相對成熟,否則不可能做到“日市豆腐數箇”,足以讓其成為肉類的廉價代替品。
代替烤腦花的烤豆花,味道一點不比腦花差
雖然文獻上沒有明确的證據,但1960年在河南密縣打虎亭發掘出的東漢晚期墓葬遺址,卻在考古學方面為劉安發明豆腐的說法,提供了重要的佐證。
這兩座東漢晚期的墓葬裡,有五幅關于豆腐制作過程的壁畫。
根據漢代人視死如生,“厚資多藏,器用如生人”的墓葬特點,這組壁畫所描繪的應該是墓主人生前的生活場景。
并且根據西漢時期已經具備制作豆腐的主要資料:主料大豆,圓形兩扇石磨,和點豆腐的鹽鹵——食鹽來推斷,豆腐是西漢淮南王劉安發明的說法極為可信。
既然豆腐産自淮南,那麼從淮南一帶的飲食口味上推斷,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豆腐腦最初的口味了吧?
可惜啊,淮南一帶的人民口味差距較大,平原、山地和臨海地區的口味都不盡相同。臨海地區喜用糖調味,平原地區又普遍嗜鹹好辣。
如果依此推斷,那最初的“正宗”豆腐腦會是什麼口味,倒是無從分辨了。
|豆腐腦?豆腐花?傻傻分不清
新鮮的大豆制品富含豐富的谷氨酸,使其味道的鮮美程度不輸肉類,甚至能在肉嫩、順滑的口感上更勝一籌。
豆腐腦吃鹹口還是甜口的争論暫時可以放一放,倒是有件我最近才知道的事……
作為一個本地幾乎見不到豆腐花的東北土著,我一度對各類文藝作品中所描述的 “清甜南方豆花”極度向往。
但當年幼的我,第一次吃到向往已久的“豆花”時,我是非常疑惑的:這玩意兒除了是甜的,跟東北的豆腐腦有啥區别?
而當時的店家給我的答案是:豆花就是北方的豆腐腦,區别可能是點豆腐的“鹵水”不同吧。
豆腐這一食品在流傳過程中,因為地域的不同,所以制作豆腐的過程中所使用的凝固劑也有所區别。
北方喜歡用豆腐産生之初的鹽鹵點豆腐,而北方則喜歡用石膏。這也是“南豆腐”和“北豆腐”質地粗細有别的原因之一。
現在市面上的嫩豆腐,多數是用葡萄糖内酯作為凝固劑,這樣點出來的豆腐更加細嫩,而且比用石膏和鹽鹵更加安全。
這種南北稱呼有差異的說法,似乎非常有道理。直到我看了一篇關于做豆腐的文章。
這位作者家中有此祖業,所以對于豆腐制品的制作過程非常熟悉。他說,豆花和豆腐腦都是做豆腐的中間産物,區别是産出時間。
豆腐腦是點豆腐的程序後,最先出現的産品,所以質地最嫩,筷子夾不起來;如果在此基礎上,放任原料繼續凝結,則會形成豆花,地質稍硬,筷子可以夾得起來。
但由于現代各地對于豆腐花和豆腐腦的稱呼出現了混用,所以經常很難分辨了。
簡單來說,就是點完壓實的是豆腐;點完沒壓的,如果筷子夾得起來是豆腐花;筷子夾不起來的是豆腐腦。
自家制作的海鮮豆花:内酯豆腐切片、加耗油、蒜末和海鮮蒸制即可
|萬用的内酯豆腐
大豆富含豐富的植物蛋白、維生素、膳食纖維、卵磷脂、異黃酮素和礦物質。
對于食用大豆制品的好處已經無需贅述,單是達百分之四十的植物蛋白含量,就足以讓大豆在豆類中傲視群侪。
近來各路商家紛紛歇業,況且如今的情況下,飲食衛生更需要格外注意。
或許想去小攤吃上一碗豆腐腦的心願無法實現了,但用現成的材料做出點成品解解饞還是做得到的。
商超銷售的内酯豆腐,可是個萬金油。質地滑嫩又有一定韌性,煎炒烹炸自不在話下。
雖然沒有新鮮豆制品的濃郁香氣,但是用勺子分成不規則的小塊或片,加熱後,口感就會變得與豆腐腦十分接近。
加入椰奶、紅豆、白糖等甜味料,就會變成一碗順滑好吃的甜品。
如果加入辣椒末、花生碎、醬油等調料,也可變成一道解饞的小吃。
當然,烹饪技能熟練的朋友,也可以打個豆腐腦的鹵汁澆上。這是我家近兩年比較愛吃的早飯之一。
規律作息、健康飲食,或許我們能做的有限,但是保持身心健康,也是在為那些忙碌的人們做貢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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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洪光住. 中國豆腐. 北京:中國商業出版社, 1987.04.
(2) 秦春豔. 曆史時期中國豆腐的生産發展與地域空間分布.西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6
(3) 張明主編. 大豆 豆漿 豆奶 豆腐. 天津:天津科學技術出版社, 20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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