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時,我們班有個女生,皮膚很好,就像白水煮熟的雞蛋白,白皙,細膩,特别好看。
我們問她皮膚咋這麼好,就跟白水煮熟的雞蛋一樣。
她說:“那是當然,我媽經常用煮熟的雞蛋白給我搓臉。”那語氣極為自豪。
我們都知道她爸媽在集上做服裝生意,春夏賣長袖襯衫、T恤、連衣裙、牛仔褲,秋冬,賣厚外套、絲棉襖、圍巾、帽子,家裡積攢的有兩個錢,還是忍不住大驚小怪,“你家怎麼這麼有錢!”
記得那時,我偶爾才能吃一回白水煮雞蛋。
我們那裡,有人生了孩子,滿月送禮時,會送生雞蛋、油果子。雞蛋是自家雞下了攢下的;油果子就是油條,在面粉裡加了明礬,用油炸成的,也是自家做的。這些都放在麻籃筐裡,用一根扁擔挑過去。
客人把禮品送到,吃喝一頓。臨走時,東家不能讓人空着筐回去,那會讓人說嫌話的,咋能把人帶的東西都吃完呢,也太好吃了!
基本上,東家都會在客人的筐子裡回點禮。這其中就有十來個白水煮雞蛋,用紅紙泡了水,染成喜慶的紅色。另外,還有一兩把糖果、散餅幹,兩三串油果子。
挑回家後,先讓家裡的孩子給挨邊的鄰居送點。一家兩個雞蛋,再配點兒糖果、餅幹、油條。分配好,也送到後,這才輪到自家孩子吃。
這時,我往往就能分到一個雞蛋,幾粒糖果,幾塊餅幹。我總是先把餅幹吃掉,糖果吃完,最後再慢慢享受雞蛋。雖然這雞蛋連點鹽味兒都沒有,卻讓人覺得味美無比。
現在,隻要願意,每天都可以吃上白水煮雞蛋,我卻不怎麼煮。比起茶葉蛋、鹵雞蛋,白水煮雞蛋味道太淡了;比起荷包蛋,它又顯得有點幹了。
而且,回回煮白水雞蛋,桌子上,要麼剩着被咬了幾小口的雞蛋,這是誰不愛吃,嘗了幾小口——還是吃不下去,擱那的;要麼剩着蛋黃,這是誰怕膽固醇高,剝出來放那的。
我舅媽說她最喜歡吃白水煮雞蛋,怎麼吃都吃不煩。“光是聞着那味兒,就覺得好香。别吃其他東西,我能吃十個!”
舅媽比我大得多,我可以想象出,在她小時候,白水煮雞蛋的稀缺程度。
注:圖片來自網絡,向作者緻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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