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為劍,寫天寫地寫華年;落棋為子,點兵點将點江山。
莫嘲他住在昏暗逼仄的出租屋,吹着音律欠佳的笛子,穿着破舊的旗袍長裙,清楚他故事的人都知道,這才是他最為男人的時候。
一個62歲的男人,整日卻穿着旗袍長裙,這頗為怪異的一幕,就真實上演在廣西桂林的某個城中村内。
他平素以吹笛賣藝為生,笛聲的旋律并不優美,但因為怪異的造型,也能引來不少圍觀者駐足而立,他表演得越賣力,人們臉上的笑意便越濃。
明明是個長得人高馬大的男人,面容粗糙盡顯男性特征,還偏要留着一頭長發,學女人穿旗袍長裙在街頭賣藝,是故意炒作,還是生活所迫?
古怪的是,城中村的鄰居,對這位穿女裝的男人也極為陌生,他沉默寡言,和鄰居們交流極少,平日裡除了上街吹笛幾乎閉門不出。
隻是偶爾能瞧見他到小賣部買些煙酒,仍然是穿着旗袍女裝。
他到底是何人,為何要留長發、穿女裝,背後到底有何隐情?
苦命母子 這位留着齊肩長發,喜歡穿旗袍長裙的男人,名為朱孟勳。
他年齡頗大,已有62歲,還有個相依為命的母親,已是91歲的高齡,至于他穿女裝的初衷,和年事已高的母親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母子倆,皆是苦命人。
朱孟勳原本在家中排行老二,有個哥哥和妹妹,年幼時父親便早早離世,由母親獨自含辛茹苦地将他們三個孩子拉扯大,幾乎嘗盡人間苦。
也是因為家窮,朱孟勳念完小學便辍學外出打工,小小年紀便将所有的體力活幹了個遍,憑借着勤奮的勞動,數年下來總算能保證一家人的溫飽。
可命運如刀,刀刀落在窮人身上。
朱孟勳的妹妹,在不足二十歲時,因白血病黯然離世,這個噩耗頃刻間便摧毀了母親尹佩君的精神世界,她無法接受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落得個如此結局。
哭得肝腸寸斷,整個人徹底沒了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憔悴,精神也開始恍惚,隻記得女兒,總覺得女兒是出遠門了,天天嚷着問,女兒什麼時候回來?
常伴母親身邊的妹妹走了,哥哥又遠在湖南妻子的家裡,能陪在母親身邊的,便隻剩下朱孟勳了。
似乎命運對他的遭遇也感到慚愧,讓他遇到了一位體貼的女人,兩人結婚後先是生下了一個女兒,後來又有了個兒子,但付出的代價可謂是無比慘痛。
在生小兒子的過程中,朱孟勳的妻子,因為大出血搶救無效而離世。這是朱孟勳第二次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摯愛親人離自己而去。
那般撕心裂肺的苦楚,那般痛徹心扉的絕望,是他這輩子都不願回憶的噩夢,也是這段經曆,讓他的心境發生了莫大的變化,也為他後來穿女裝悄然埋下伏筆。
既然大富大貴已無望,人生已然能看到盡頭,那便唯有活在當下。
這或許便是當時朱孟勳内心的真實想法。
穿上女裝 妹妹去世後的那幾年,母親時常精神恍惚,喊着要找妹妹回家,朱孟勳為此四處求醫,最後有位老中醫搖頭苦歎道:
“那是心病,無藥可醫,但不妨找個長相與你妹妹相似的年輕女孩,時常去陪陪老人,或許能緩解老人的思女之情。”
沒錢也沒人脈的朱孟勳,找不到像妹妹那樣的年輕女孩,但眼瞧着母親整日失眠又于心不忍,便找來妹妹生前留下的衣服,為自己畫上簡單拙劣的妝容,又找來假發戴上。
扮成女人模樣出現在母親面前時,他心若壯鼓猛槌,猶豫半天才磕磕絆絆喊了句:
“媽,女兒回來了……”
這一句呼喚宛如從裂縫中照進來的光,竟有着奇迹般的治愈效果,母親聽到呼喚後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笑得合不攏嘴,她以為自己逝去的女兒真的回來了。
這是妹妹去世以後,朱孟勳第一次看到母親笑得那麼開心。
從那以後,每每到了母親發病時,朱孟勳便會換上女裝來哄母親開心,一人分飾兩角,既是男人,也演女人,同時還要兼顧着在外打工補貼家用。
後來,命運再次對這家苦命人亮出獠牙。
母親因為踩空而摔斷了腿,再也無法站起來行走,徹底喪失自理能力,一番思索以後,朱孟勳決定辭職,常伴母親身邊照顧。
為節省生活開支,他帶着母親到桂林的城中村裡,租下個小房間,每月房租350元,與此同時,母親的癡呆也比以前更加嚴重了,發病越來越頻繁。
所以,朱孟勳便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此後隻穿女裝,不再穿男裝,既可以省去衣服開支,也能讓母親的病情有所好轉。
為謀求生計,養活自己和母親,受街頭藝人啟發,他也跟着自學起了笛子,頗為熟絡後便開始在街頭賣藝,收入的多少全憑路人心情。
但顯然,吸引觀衆駐足而視的,不是朱孟勳的笛聲,而是長得五大三粗的他,留着長發,穿着旗袍的怪異打扮,旁邊的三輪車裡還躺着個高齡老人,實在古怪至極。
有人滿懷好奇,有人一笑而過,也有人惡意滿滿,不惜出言諷刺奚落,但不管哪種态度,朱孟勳都不在乎。
他隻有一個心願,很簡單,讓母親開心,至于别人是否理解他,根本不重要。
父母之年,不可不知 老舍曾寫道:
人,即便活到八九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有點孩子氣。失去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裡,雖然還有色有香,但卻失去了根。
朱孟勳可謂是将這話演繹到了極緻,他早已記不清自己第一次穿女裝哄母親開心的時間,但迄今為止,最少也有二十餘年。
這二十多年來,他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活在男女界限之間,幾乎沒有個人生活,将母親視為自己的全世界,經曆過人間疾苦和百态,遭受過白眼和嘲諷,但他從未後悔過。
命運最近一次對他的饋贈,是流量時代帶來的。
有人将他照顧母親傳到網上,引起軒然大波後媒體聞聲而來,緊随其後,朱孟勳穿女裝扮病逝妹妹哄母親開心的事迹被報道,讓他得以收到不少愛心捐款。
那時他已無法上街吹笛賣藝,收入來源被徹底切斷,這筆錢便如及時雨般,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曾經的嘲諷和奚落之聲也随之退散,人們被他的處境和孝順感動到淚眼婆娑,周圍鄰居也紛紛慷慨解囊,有人送來生活用品和三餐,也有女人專程送來自己的舊衣物。
年複一年,日子就這樣過去,母親記性仍然不好,但已不怎麼喊着要找女兒了,有人勸他無需再穿女裝了,但他搖搖頭說:
再等等吧,等到母親去世,我就做回男人。
倘若生命真的存在永恒,或許朱孟勳窮其一生也不願意“能做回男人”那天的降臨吧,因為他比誰都懂,今生的血濃于水,不知是前世修了多深的緣分換來的。
父母便是兒女和死亡之間的一堵牆,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隻剩歸途。
人最幸運的,莫過于在你想父母的時候,隻要喊一句,便有人回應;人最遺憾的,莫過于你夢見父母時,醒來卻隻剩下,子欲養而親不待的落寞。
所以啊,哪怕飄得再遠,再忙再累,也别忘了生你養你的家,記得常回家看看,就像有位已為人母的網友留言說道:
當娘的都想天天看到兒女,尤其是年近古稀,她隻是怕給你添麻煩,請不要把她一個人放在農村,她一定是在日日夜夜思念着她的孩子。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而不是每月的寄錢和偶爾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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