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谷子黃了,玉米熟了,大棗紅了,萬物都到了收獲的季節,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這個季節裡的酸棗樹。
酸棗樹是灌木科木本植物,很難成樹,但在我們井陉這裡,卻能長成參天大樹的。有的有數丈高,樹冠也很大。還有個特點——每個樹枝上都長着尖尖的刺,我們叫圪針。很鋒利的,不小心碰一下,就會讓你鮮血直流的。酸棗樹,在我們這裡,到處都是。她有着堅強的生命力,不管是高高的山崗上,還是幹涸的山根坡上,或是亂石橫生的河崗上,隻要有她的地方,都能生根發芽,然後堅強的生長,開花結果。這裡是幹旱的太行山區,十年九旱,但這種植物,憑他不懈的生命力,在漫山遍野,生根開花,結出珍珠般的果子。
酸棗有豐富的營養價值和藥用功效,富含有維生素C,以及氨基酸、礦物質等營養成份。
于是,我開始注意收集有關酸棗樹的資料了。我查找有關的書籍,搜索相關的網站,令我倍感欣慰的是,酸棗樹并不像我認為的那樣淺薄,也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孤單!認識它的價值,贊美它的品性的大有人在。
在植物學者眼中,它屬鼠李科植物,為多年生灌木,喜光、耐旱、耐寒、怕澇,多生于山崖石縫和向陽山坡上,分布在北方的很多幹旱地區。常見的普通栆類品種大都是通過酸棗樹嫁接和馴化而來,甚至有的地方出現了幾千餘年的喬木酸棗樹,成了文物和神樹。
在中醫學者眼中,酸棗仁為常用中藥,性平,味甘、酸。具有補肝、甯心、斂汗、生津之功能。酸棗面有棗香、酸味兒和糊味兒,有化食、去痰之功效,它的渾身都是寶啊!
詩人李國良寫詩這樣描述酸棗樹:
秋天的大山裡真美,
紅紅的小燈籠到處懸垂,
伸手想去摘一隻,
尖尖的小刺再把你護衛。
紮一下我不後退,
欠起腳來我不嫌累,
一個個小酸棗捧在手裡,
歡喜的我呀笑彎了眼眉。
捏起一個小酸棗,
擋一擋留在嘴邊的口水,
要沒有點兒大山的性格,
還真嘗不到這酸甜的野味。
一位小學生在作文裡這樣寫道:
“酸棗樹的樣子很平常,它不像白楊那樣挺拔高大,更沒有垂柳那婀娜柔美的身姿。可它的生命力很頑強,就算在烈日直射、土地幹旱的環境下,它也能很好地活下來。”
有一篇這樣贊美酸棗樹的文章――《峭壁上那棵酸棗樹》徹底改變了我對酸棗樹的看法,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井陉的文明古老和滄桑!
文章說:“它高不足尺,闊不盈懷;幹細枝弱,葉疏花遲。雲纏它,霧迷它;雨抽它,風摧它;霜欺雪壓,雷電轟頂。大自然中的所有強者,幾乎都在歧視它,虐待它。仿佛隻有立刻把它從這個世界上除掉才肯罷休。然而,酸棗樹并沒有被征服,它不低頭,它不讓步,于數不盡的反擊和怒号中,煉就了一身铮铮鐵骨,凝聚了一腔朗朗硬氣。”
“它像太行山上的一名哨兵,時時堅守着自己的崗位;它像一位忠誠的使者,及時報告着八方消息;它像一面飄揚的旗幟,召喚着,引導着,沖鋒着,戰鬥着,率領着大山裡所有的草草木木們,從一個春夏秋冬奔向又一個春夏秋冬……”
酸棗樹竟然是這樣平凡但偉大,赢弱卻強悍!我的靈魂被深深地觸動了,感染了!酸棗樹的人格魅力和物化形象,把我推到了跌宕起伏的井陉曆史文化的大背景中了。這不正是二千多年慷慨悲壯的井陉人民精神和氣魄寫照嗎?我似乎看到了二千多年前秦始皇路過井陉時那高大的背影,似乎聽到了五十多年前太行深處一二九師在抗擊日寇清脆的槍聲,似乎對井陉二千多年的輝煌與滄桑、二千多年的榮耀和辛酸懂得更多了些!
于是,我懂得了酸棗樹的頑強,理解了酸棗樹的堅韌和不屈、忠貞和虔誠!難怪酸棗樹在井陉的熱土上偏偏至愛那些與他們具有同樣品格的井陉文明,偏偏厮守在被現代文明所撂荒的堆堆蒼涼的前人遺迹!
不是嗎?酸棗樹和酸棗林已經成為井陉燦爛輝煌曆史遺址的忠誠衛士,是幾千年井陉滄海桑田變遷的守護者和見證人!幾千年來,它默默守護着井陉祖先留下的累累遺産。它叢叢擁抱,衆志成城,與祖先的遺産息息相通,同呼吸,共命運,用他們帶有鋒針利刺的細幹弱枝,捍衛了韓信背水戰洗禮後的斷壁殘垣,二千七百多年前中山國儲存的粟倉、核桃和家雞,保護了深深的秦皇古道、滾燙的瓷器窯、辛酸的藏孤洞……每當我來到被酸棗樹守衛着的前人遺迹面前時,我就聽到了井陉曆史咚咚跳動的脈搏之聲,看到了井陉文明曾經的耀眼輝煌,理解了井陉幾千年的慷慨悲壯的史詩!
酸棗樹的形象在我的眼裡變得越來越高大了,令我高山仰止了!
這真是:
迎春自綠容顔改,巨臂撐開一片天。
不畏凋零培稚子,無華大愛乃真賢。
圖/文:趙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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