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凍梨、凍柿子,東北人可是再熟悉不過的。在以前,這可是東北人冬天裡主要的水果了。自打進了臘月門兒,市場上就可見到這凍梨、凍柿子了。
凍梨,又叫凍秋梨,是将普通白梨冰凍變成烏黑色,洗淨之後,就能吃了。凍梨一般是由花蓋梨、秋白梨、白梨、尖巴梨冰凍而成(延邊地區是由“蘋果梨”冰凍而成),食用時,将凍梨置涼水中浸泡,待化透後撈出可食, 凍梨的特點是口感脆。過去由于食品匮乏,加上沒有水果保鮮技術和保鮮運輸、貯藏條件,凍梨、凍柿子幾乎是普通人家冬天能吃到的唯一水果。
凍柿子與凍梨,同為凍貨,但這凍梨更為人們所歡迎。要問這是為什麼,最主要的就是因為它在美味的同時又比較實惠。
凍柿子個頭大,一斤也就約兩三個,不抗吃。而這凍梨就不同了。那個時候賣的凍梨都是由花蓋梨凍成的;個頭小,個數多,兩三斤就能緩上一盆,抗抓撓。
家裡來拜年的,讓點糖果,給個凍梨,足顯主人家的熱情。而你如硬讓人家吃個凍柿子,人家可沒法吃。一個大磨盤凍柿子下肚,飯量小的都快吃飽了。再說了,人家得吃多半天;因寒暄幾句過年嗑兒後,人家還得趕緊去别人家拜年去呢。最關鍵的是待客的成本太高,這一個凍柿子的價錢快能約一斤凍梨了。
再說這味道,凍柿子就是個涼和甜,吃的時候還離不開小勺子;否則,吃相可太難看了。而這凍梨是黑褐色的皮,白白的肉,用手拿着,輕輕咬上一口,甜中略帶着一點酸,特有的綿軟之中又帶着一點脆,味道好極了。坐在熱炕上吃凍梨,屋内氣溫暖,凍梨透心寒,一涼一熱,冷熱分明,也成為東北人冬天裡一種特有的享受。
院子和屋裡都收拾利索了,對聯福字也都粘貼到位了。房前屋後,不時傳來幾聲零碎的鞭炮的響聲。屋裡炒菜、做魚、炖雞的香味也飄出來了。全家人圍坐在大炕桌前,年三十的大餐開始了。
當炕桌再次的擺到炕上時,糖果、瓜子、松子、榛子自然是少不了的,一盆緩好的凍梨也會擺到了桌上。
吃上幾個凍梨,立馬覺得涼爽了不少;肚子也舒服了許多;因這凍梨不僅可以解熱去燥,還可解油膩解酒呢。
那年月,家中沒有電視機;三十晚上也就少了這助興的文化大餐。過年嗎,也還是有着那個時候過年的樣兒的。一家人先是圍坐一起包半夜和初一早晨的餃子;然後有打撲克的,有看熱鬧的,也有聽收音機裡播放的歌曲、戲曲和相聲的。
不管咋說,年三十晚上的前半夜是不能睡覺的;就是你想睡,家裡大人也不會同意的。聽老人們講,這叫守歲。隻有這樣才能在新的一年裡有好運氣,有精神頭兒,身體不得毛病。
要是實在覺得困了,有些熬不住了,就會吃上個凍梨。這凍梨,雖然是用涼水給緩過了,可依然透着涼氣。不管屋子裡有多熱,吃上幾個冰梨,那可是立馬就冰得個透心涼,那精神頭兒也就給提起來了。
說到吃凍梨,這吃法也是多種多樣的。
用涼水緩透了的凍梨, 在梨的外邊形成了一個堅硬的冰殼;去掉冰殼,便是這化得軟軟的凍梨了。吃時可直接咬着吃;也可先在凍梨的邊上咬上個小口兒,慢慢地吸吮裡邊的梨汁,涼涼的,甜甜的,那味道美着呢。
也有那心急并想練牙口的,抓過凍得梆硬的凍梨,上去便啃,伴着牙啃在凍梨上的咯吱聲,那黑褐色的凍梨上便清晰地留下許多牙痕,露出裡邊白色的梨肉。一小塊被啃下凍梨嚼過幾口後,還帶着冰碴便吞進了肚裡。這凍梨在口腔中留下短暫的甜酸味覺後,所經“區域”也清晰地留下了絲絲涼意。這種吃法,一般人是“享受”不了的。這可能就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穿衣戴帽,各好一套”吧。
那個時候的凍梨多是用花蓋梨凍的,也有用大白梨的。而現在,因我們這兒緊挨着的東甯縣城便是蘋果梨的産地。所以這味美的蘋果梨也就成了凍梨中的主力軍。蘋果梨又叫中華醜梨,它個頭大,水分足,甜度明顯增加,非常受食客的歡迎。
這幾年,在凍梨、凍柿子基礎上,由凍而生又出現了凍蘋果、凍海棠果、凍山楂的,豐富的内容也就形成了一個活鮮鮮的凍水果家族。
以前想吃凍梨、凍柿子的,隻能是在天寒地凍的寒冬時節;在春夏秋的時候,隻能想想而已。而現在不同了,家家都有冰箱冰櫃的,即便是在酷熱難耐的三伏天,想吃凍梨、凍柿子也已不再是什麼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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