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蔣碧微自傳,還是旁人觀感,徐悲鴻對孫多慈的感情,都是執著的、深刻的。
這場本是小報花邊新聞的師生戀,最終變得轟轟烈烈,讓徐悲鴻不顧一切去追逐真愛,但卻有始無終,兩人受到社會輿論、特别是孫多慈父兄阻撓,未能結合,在徐悲鴻與孫多慈心上都留下了巨大的傷恸。
按孫多慈本心,她對與徐悲鴻結婚自然千肯萬肯,可無奈這個中央大學畢業的女學生,婚姻并不能完全自主,要受命于父兄。
孫多慈自畫像
而她困難複雜的家境,讓這場“慈悲之戀”終于無法有真正的結局,給幾個當事人都帶來了終身的痛苦。
1徐悲鴻移情,蔣碧微的強勢處理火上燒油,助燃慈悲之戀 徐悲鴻與蔣碧微的結合并不是父母之命,而是自由戀愛、無媒私奔,在那個時代裡算是新聞,夫妻二人留法七年,終于學成歸國,生了一兒一女。
留法歲月,也是兩人的青春芳華,他們過着簡單的留學生活,夫妻感情頗為融洽。
那個時期,徐悲鴻曾為蔣碧微畫了不少肖像畫,留存至今,畫上都是小室幽窗、瓶花美人,窘迫中蘊含着閑情。
蔣碧微
可回國後,随着融入社會生活,徐蔣兩個人的家庭出身、興趣愛好、性格習慣上的差異越來越明顯,感情上也開始疏離。
而他們兩人對感情問題的處理方式不當,終造成此後的決裂。
徐悲鴻為蔣碧微作《琴課》
徐悲鴻性格内向、潛心藝術、生活樸素,不擅長與人溝通;蔣碧微則外向愛交遊、好表現、為人強勢,但也善于經營家庭、能與丈夫的朋友學生交往酬酢、長袖善舞,二人如果好好磨合,未嘗不能求同存異、取長補短。
徐悲鴻與蔣碧微
但他們都沒有往前多走一步。
徐悲鴻在驚覺自己對孫多慈滋生感情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了自己的妻子,寫信稱,如果蔣碧微再不回來,他可能要愛上别人了。
他主動向妻子坦承了自己感情上的波動,說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天才橫溢的女學生孫韻君(孫多慈),還向蔣碧微保證,如果感情再不可遏制,就辭職跟她一起出國,遠離孫多慈。
孫多慈
蔣碧微如焦雷轟頂,但此後她的處理手法卻顯得頗為簡單粗暴:她來到女生宿舍當面警告孫多慈,在徐悲鴻學生中傳揚此事,要他們發表議論,以羞辱孫多慈;寫信給徐悲鴻的學校領導和長輩訴苦,要他們幹預二人;找徐悲鴻的同學朋友哭訴,以張揚此事;又寫信給孫多慈的父親孫傳瑗,要他好好管教女兒。
一時間滿城風聲,南京大小報紙天天刊載徐悲鴻與孫多慈的師生戀绯聞,把一件還存在心間沒有發酵的暧昧情思弄得街巷盡知,讓徐孫二人進退失據。
雖然大多數人都對蔣碧微表示同情,可徐悲鴻的心卻走遠了。
女人如水,女性最大的力量是溫柔,倘若她真想把徐悲鴻拉回來,應該懷柔丈夫以慰其心、疏隔孫徐以斷其情,才能為自己的小家庭建起護城河,拉緊徐悲鴻風筝般飄搖的心。
徐悲鴻
而蔣碧微卻選擇了下戰書的手法。
一來,她認為徐悲鴻虧負了她,她一個書香門第的小姐,私奔逃家,流離萬裡相随,可徐悲鴻卻在功成名就之後移情别戀;
二來,她自覺尚年輕漂亮,又有張道藩等人的仰慕為後撤之地,在婚姻的破立之間心存猶豫,沒有堅定地想要維護一個完整家庭。
過于驕傲,過于咄咄逼人,蔣碧微反而将叛迹不彰的徐悲鴻推向了情敵。
在感受到家庭已無溫暖之後,徐悲鴻默不作聲地逃家而去,隻給蔣碧微留下一張紙條,稱,因默察妻子近來唯以使他憂煩為樂,所以他不再忍受,“吾人之結合,全憑于愛,今愛已無存,相處亦已不可能。此後我按月寄你兩百金,直到萬金為止。兩兒由你撫養,總之你亦在外十年,應可自立謀生。”
徐悲鴻與蔣碧微的感情至此徹底破裂。
2因蔣碧微的信件和滿天绯聞,孫多慈父母堅決反對慈悲之戀 1931年,收到蔣碧微的信後,孫多慈的父親孫傳瑗當即趕來了南京,看望剛剛入讀中央大學藝術系不久的女兒。
孫傳瑗是名門之後,出自有名的安徽壽州孫家,叔父孫家鼐是清末重臣、一代帝師、北京大學的創辦者。
孫家家風好學、子弟衆多,孫傳瑗曾在安慶與陳獨秀一起辦過報紙,抨擊時弊、鼓吹革命,後任孫傳芳秘書和國民黨安徽省委常委,但此時已家道中落,在安慶過着閑紳的日子。
孫傳瑗有二子一女,孫多慈的哥哥孫多拯有自閉症,還有一個弟弟孫多括,和她一樣愛好美術、天賦過人,在南京中學讀書時因盲腸炎夭折,孫家中無子弟可倚仗,隻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孫多慈一個女孩身上。
這令性格柔順的孫多慈不敢輕易違背父親的意願。
孫多慈
孫傳瑗下榻南京鼓樓飯店,約見徐悲鴻,在雞鳴寺茶樓與徐悲鴻談話後,又上門拜訪蔣碧微,當面了解此事,三人相處,氣氛頗為和諧,但孫傳瑗見徐蔣夫妻關系融洽,更不願孫多慈與徐悲鴻接近。
此後,事态并未平息,“慈悲之戀”開始傳得沸沸揚揚,孫多慈母親索性從安慶搬來,在中央大學校門外的石婆婆巷租了一間房子,以阻止徐悲鴻與孫多慈見面。
慈悲之戀,起初是一場被小報當作花邊新聞的師生戀,孫家父母打心底就不願意女兒被卷入這種有累名聲的戀愛中。
1932年,徐悲鴻答允與蔣碧微一起出國,阻斷對孫多慈初萌的情意,但遊曆的路上,二人不但沒有恢複以前的感情,關系反而越來越冷淡。
徐悲鴻難遏自己對孫多慈的情感,隻要和她在一起,就變得“瘋瘋癫癫的,哪裡像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人”(蔣碧微語)。
他為孫多慈作了兩幅畫,一幅肖像,一幅《台城夜月》,畫上的徐悲鴻席地而坐于台城高崗,頸繞絲巾的孫多慈侍立一旁,天上孤懸一月。
孫多慈
蔣碧微讓學生把這兩幅畫從徐悲鴻畫室搬入自己家中藏起來,并聲明:“凡是你的作品,我不會把它毀掉,可是隻要我活在世上一天,這幅畫最好不必公開。”
此後,隻要她不在家,徐悲鴻就會翻箱倒箧地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
為幫助孫多慈出國留學,他多次寫信給中華書局的負責人舒新城,不厭其詳地說明排版編稿事宜,給即将畢業的孫多慈出版了精緻的畫冊,還請了宗白華作序。
1935年,因蔣碧微阻撓,孫多慈未能獲得中比庚款的官費留學生,徐悲鴻憤恨不已,索性舉辦畫展,要為孫多慈籌措出國費用,簡直是傾心吐膽。
這些舉動,已經遠遠超出了師生的情份。
畢業後,孫多慈聽父親的安排回到安慶,離開徐悲鴻。她從安慶寫了封訣别信給徐悲鴻,信中與他定下十年之約:你有個了斷,我也從此獨立奮鬥有成。
孫多慈同時寄了一粒紅豆給他,徐悲鴻将紅豆嵌成戒指戴在手上,戒面刻着“慈悲”二字,并寫下《紅豆》三首。
分别之際,徐悲鴻離情萦于懷抱,悲傷難舍。
他畫下一幅《燕燕于飛圖》贈孫多慈,上題:“乙亥初秋寫茹姜,燕燕于飛之詩以遣琴懷。”
徐悲鴻《燕燕于飛圖》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
之子于歸,遠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一往情深之态,盡顯紙上。
3徐悲鴻登報離婚,談判遇阻,求婚未遂 1936年,徐悲鴻受邀到廣西作畫,人不在南京,孤獨中的蔣碧微與張道藩萌生感情、陷入熱戀,夫妻二人各自心有所屬、形同陌路。
1937底,蔣碧微帶着孩子到四川避戰亂,她為張道藩盅惑,要保留自由之身以戀愛,斷然拒絕與徐悲鴻複合。
身無所羁的徐悲鴻将在長沙避難的孫多慈一家人接到了廣西桂林,鄭重求婚。
徐悲鴻怕孫父以為他誠意不夠,特地在1938年7月31日的《廣西日報》上刊登廣告,與蔣碧微脫離關系:“徐悲鴻啟事:鄙人與蔣碧微女士久已脫離同居關系,彼在社會上一切事業概由其個人負責。特此聲明。”令蔣碧微恚憤不已、恨之入骨。
但孫父反對的态度十分激烈,他不僅找徐悲鴻學校,以期阻止此事,對徐悲鴻更沒有好臉色。
在徐悲鴻多番找人關說時,孫多慈的父親和兄長甚至大發雷霆,讓說客無顔以對,此後不久,孫父帶着一家老小避去浙江麗水,禁止孫多慈與徐悲鴻再見。
徐悲鴻所畫孫多慈肖像
一來,孫父不願孫多慈與年長許多的徐悲鴻結婚、坐實了從前的傳聞;二來,抗戰初期的徐悲鴻雖然名聲在外,但畫作價格不高,身家并不厚實,身為藝術家,更無多少權力地位。
此時,孫父帶一家人逃亡在外,家産盡失、囊中羞澀,長子孫多拯不能在社會上自立,孫多慈畢業不久,也未成為大家,隻能充當美術教師糊口,孫父希望找到的是一位有實力的女婿,而不是漂泊羁旅的藝術家。
最有趣的是1939年5月份,徐悲鴻寫給舒新城一信中稱:“她(蔣碧微)即來一同樣溫度之函,我氣得發昏,即寄一書……表示此生不必再見……慈父親(指孫多慈父親)之面貌似為弟前生之冤仇,見即話不投機,彼母亦落落,絲毫無緣。較之弟之嶽父母之情愫相去誠間霄壤……”
信中,竟拿孫多慈父母與蔣碧微父母作對比,認為兩家人待他的态度天上地下,大師不通世故的天真程度,令人啼笑皆非。
中間為在浙江時的孫多慈
但無論如何,徐悲鴻對孫多慈用情至深。
在1935年寫給舒新城的自作詩裡,他就曾寫道:“亭亭一芳草,五年系夢魂。月明誰與約,瑩朗到西湖。……一生餐秀色,造化縱情癡。揮手天花落,高談騁妙詞。芳魂今有托,誓死永相依。”
五年夢魂相系,誓死不願分離,情意之忱,不可謂不深。
此後,在與舒新城的通信中,徐悲鴻多次想了斷對孫多慈的思念,1940年4月,他寫道:“浙東緊急,當然慈甚可憐,但因緣既絕,從此蕭郎是路人,隻好不想到她算了。以弟推之,她此時已出嫁且彼近年來于藝亦不努力,弟益無所戀”
1940年9月,又寫道:“慈之問題,隻好從此了結。早知浮生如夢而自難醒,……彼已不作畫乃是事實,此則緣盡之明證矣,也好。”
以蔣碧微對徐悲鴻的蓋棺論定,徐悲鴻一生最愛的是藝術,從信中看來,他深愛的是具有藝術天才的孫多慈,或者說是孫多慈具有的藝術天賦,想要斷情的理由,則是認定孫多慈已經不努力作畫。
無法與心上人正式結合,孤身一人的徐悲鴻隻能黯然離鄉,受泰戈爾邀請前往印度,後至南洋,一去五年,1942年才回國。
孫多慈一直單身,直到三十歲老大不小時,由孫父介紹安排,嫁給時任浙江省教育廳廳長的許紹棣。
許紹棣
許紹棣40歲出頭,有三個女兒,原配夫人剛病逝。雖然名聲也不太好,但較之徐悲鴻,他有正式官位,還有不錯的教育界地位與人脈,是孫家的恩人。
徐悲鴻則在1946年與不到20歲的廖靜文結婚,因多年漂泊、乏人照料,隐疾纏身,1953年去世,年僅58歲。
徐悲鴻與廖靜文一家
4嫁給父親上司,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許紹棣為人,衆說紛纭,他留日同學郁達夫曾在報紙上寫《毀家詩紀》對他破口大罵,說他與王映霞有私情,許與王都矢口否認。
徐悲鴻也在給孫多慈的信中提醒說:“許紹棣這個人我在上海見過,人并不很讨嫌,有些文人風度,在北伐戰争中還立過功。不過,他因曾行文通緝魯迅而為世人所诟病。”
許紹棣對孫多慈不錯,不但安排她到杭州藝專當副教授,待她一家也相當周到,對孫父尤其處處關照。
當時日機多次空襲麗水,許紹棣安排孫傳瑗夫婦住到建有防空洞的麗水中學宿舍,孫父後來要辭職去長沙,許紹棣不但立刻批準,還命令财政處支付三個月薪水外、又特批80元大洋的路儀。
亂世之中,有此奧援,對全家都是好事,于是經許紹棣苦追四年,孫多慈答應與他結婚,婚後生下兩個兒子。
孫多慈
1949年,許紹棣帶着孫多慈全家去了台灣。
許紹棣後來任立法委員,孫多慈則在台灣師範大學任教。
對于孫多慈,師友們多評價她溫厚和婉,事親孝,待友誠,“與之相對,如沐春陽,如飲醇醪,無人不覺她可愛。”
1953年,得知徐悲鴻早早去世,孫多慈痛苦萬分,在家為其守孝三年,在心裡,她有多一半是視其為父兄、為師執。
孫多慈曾到巴黎高等美術學院當訪問學者,在徐悲鴻往日留學的地方黯然徘徊。後來,在美國紐約王少陵家中,她看到徐悲鴻的一幅手迹。
孫多慈與胡适、王少陵等人在美國
王少陵告訴她,他返美時,去徐悲鴻北京的家中與之告别,見徐悲鴻正在寫字,本想索畫、但登機時間已近,便把這幅墨迹未幹的字拿走了,條幅上書當年徐悲鴻舊作《紅豆》:“急雨狂風勢不禁,放舟棄棹遷亭陰。剝蓮認識中心苦,獨自沉沉味苦心。小詩錄贈少陵道兄悲鴻”。
孫多慈聞之淚下。
這首詩,是當年孫多慈送給徐悲鴻紅豆時,徐悲鴻的贈作。與廖靜文結婚之後,徐悲鴻仍然思念着孫多慈。
而婚後的孫多慈何嘗又能放下心結,1941年,在她給徐悲鴻的最後一信中,稱:“我後悔當日因父母反對,沒有勇氣和您結婚,但我相信今生今世,總會再見到我的悲鴻。”其時,被她折磨得身心俱疲的徐悲鴻不再相信,在這封信下批注道:“我不相信她是假的,但也不相信她是真心。總之我已作書絕之。”
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孫多慈後來跟兒子在美國生活,1975年離世,在妻子離開後,許紹棣将妻子的畫作全都整理了一遍,挂滿家中,題詞其上,以志思念。
5家累讓她沒有勇氣追求真愛,以緻終身之憾 孫多慈在美國因病去世時年齡不大,隻有62歲,此時,她已與許紹棣分居。
中年之後,她把一切都奉獻給了藝術,獲得了不錯的成就,在台北與香港都舉辦過個人畫展,後成為台灣師範大學藝術學院院長。
時人評說其作品不亞于中大女教授潘玉良。早年跟着徐悲鴻學畫時,她的素描功夫就很驚人,譽之者甚至稱為國内第一名手。
孫多慈素描作品
在台灣,孫多慈被認為是全能的天才畫家,除了油畫上的造詣之外,她國畫的山水、人物、花卉、翎毛等也無不工妙,畫鵝更号稱台灣一絕。
孫多慈畫作《放鵝圖》
她最有名的畫作,是《玄武湖春曉》,是她與徐悲鴻在南京中央大學相遇的那個春天。
她以此來寄托對徐悲鴻的思念,來感恩徐悲鴻對她才華的賞識。
把刻骨的憂傷思念郁結心底,才會導緻孫多慈早早患上癌症。
在與徐悲鴻有感情糾紛的三位女人中,最為辜負他情意的,是孫多慈,徐悲鴻寄情最重的,也是孫多慈,大約,越得不到越癡情吧。
蔣碧微敢愛敢恨,徐悲鴻托人帶來一張紙條,她就星夜離家,連父母都不通知,更不管家裡會亂成一團,追随話還沒說過幾句的徐悲鴻萬裡奔波。
若不是她後來陷入張道藩情網、抛家棄子,簡直是當代卓文君,但是這直截了當的愛,後來也轉成了幹脆利落的恨與折磨。
廖靜文雖沒有兩位前任的才情,可溫柔賢惠、體貼周到,盡了一切力量去照拂、關心身心俱苦的徐悲鴻。
在她與徐悲鴻短暫的婚姻期間,極盡妻職與母職,後來還整理徐悲鴻的作品與書信,身前身後,俱已盡心。
在廖徐結婚前,蔣碧微和對付孫多慈同一手法,既到單位反映幹涉,又寫信給廖父。
廖父因此強烈反對,可廖靜文仍堅持和年長28歲的徐悲鴻結合,若不是廖靜文來收拾這場慈悲之戀的殘局,徐悲鴻隻怕離世時間還會提前。
而孫多慈,畏于家嚴之威,憫于家境之慘,不敢在愛情上主張自我,又不能對徐悲鴻的深情無動于衷,終緻抱憾終身、郁郁而亡。
人生最怕是辜負。
辜負之人,最終折磨的是自己。
而在孝道與愛情之中,她又必須選擇辜負一項,這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孫多慈的中大同學、終身好友吳健雄說:“她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她老想徐悲鴻,心裡老是覺得愧疚。”
在孫多慈的回憶錄中,沒有蔣碧微與廖靜文那樣大段記錄徐悲鴻的文字,反倒對她與許紹棣婚後浙西的甯靜生活情有獨鐘。
或許,對于她自己來說,她甯願和徐悲鴻的這一切從未開始過,這樣強烈而又不能回應的愛,在人在己,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最終她與許紹棣骨灰合葬于陽明山下,她的名字,卻與徐悲鴻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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