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t每日頭條

 > 健康

 > 趙紹琴溫病講座文字版

趙紹琴溫病講座文字版

健康 更新时间:2024-10-21 09:21:16

  紹琴先生,北京中醫藥大學終身教授,其在北京中醫藥講内科學及溫病學,他的溫病學講座可以說是深入淺出,可以當小說看,經常一看就停不下來,其中治療急性熱病真大開眼界,正如他老人家說的:“我們中醫治什麼病好?治溫熱病,治熱性病,目前啊像風溫啊,從現代醫學說吧,像上呼吸道感染啊,氣管炎啊,支氣管炎啊,肺炎,流行性腦脊髓膜炎,扁桃體炎,腮腺炎,大頭瘟,顔面丹毒……咱們中醫特别有效,比西醫水平高多了。”

  趙老的溫病學講座中反複出現的“火郁發之”,“寒則澀而不流,溫則消而去之”,強調在治療急性外感及内傷疾病時一定要注意氣機的流暢。

  今天來學習一下趙老溫病學講座第11講的,也是最後一講,舉的例子也是​非常有意思。

  第十一講 闆書:“入血就恐耗血動血,直須涼血散血”。動血包括發斑、吐衄、溲血、便血及内髒出血等。其為熱盛動血,不能一味止血,首當涼血解毒。血涼不妄行,瘀散血可止。

  十一講,為什麼要講這個呢?就是說是衛氣營血麼,都講完了。内容呢,當然是我們,就是把溫病的精華,溫病的重點,我都講了。你别瞧你背了那麼些方兒,是不是,那沒講到重點。所差的呢,什麼呢?那麼我這個講稿是寫了大概二三十個,現在我們講的隻講了十一個。像濕熱病、舌苔啊,等等的這些,都沒講。那麼,那些要都講完了呢,那就說是時間比較更長一些個了。主要講的都不是講義,也不是什麼《溫病條辨》,我講的就是告訴你臨床上究竟怎麼分。就像那濕熱似的,濕跟熱怎麼個比重,你怎麼診斷有多少濕,怎麼診斷有多少熱,用藥我們怎麼用,講的都是這個。那麼現在呢,現在我們講的這個血分,也是參考《溫病條辨》,參考溫病學講義,參考葉香岩《外感溫熱篇》,重點都是我通過自個兒五十多年臨床體會、認識。我非常反對不臨床,非常反對就念幾本書,還認為自個兒還不錯,還講,這是不對的。必須有臨床經驗,(親自)體會到的。

  那麼這一節呢,就是入血,就講的是血分。“入血就恐耗血動血,直須涼血散血”。這是溫病主要的,它的特點,葉香岩把它分成衛、氣、營、血四個階段,那麼這個呢,功勞很大。截止到現在,很多人不學溫病,不學,甚至于格格不入,認為六經辨證就夠了,我說有那一百一十三方我還不夠使嗎?錯了,這種思想就錯了。《傷寒論》的方子,用在傷寒,溫病的方子,用在溫病。一句話,虛熱病用的方子要用虛熱的,都離不開辨證論治。可是總的原則,那個是皮毛來的病,受的是風跟寒,這個是口鼻吸受來的熱,根本是兩檔子事。自己不懂,錯誤地還要把溫病傷寒混成一談,把兩千年前的東西,開倒車,是不是?我們溫病是進步多了,是不是?所以呢,就是這觀點,當然有人就樂了,有的人是這樣,我在外面講病,結果是什麼啊,他說那是祖師爺的方子。哎,我們承認張仲景是我們的醫聖,我們老承認諸葛亮啊是夠聰明,可是現在已經到了月球了,我們能夠,火箭上月球了。你諸葛亮再聰明,差遠啦。是不是?你就是推着車,現在你瞧瞧我們這什麼工具?科學是發達的,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跟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比)就差多了,二十世紀五十年代跟今天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比)就(更)不一樣了,再過十年,九十年代,你想過沒有,比這還要更要突出。真能解決了問題,人家才信呢,你還守着那個幾百年前的方兒,沒效了。關鍵在于臨床療效。我天天講,過去我瞧不好的這幾個病,肝硬變瞧不好,腎炎、尿毒症瞧不好,白血病瞧不好,現在這三個病基本不成問題,真能保好。所以我說,瞧病就得保好,才行。不許試試,說我會開方兒,你就試試啊,拿人這兒開玩笑!得保好,才叫瞧病。是不是?瞧病就得保好。說這個病我不保好,我不認識,不敢瞧,告訴人家。是不是?你瞧我最近瞧了起碼有五六個,肝硬變,肯定有療效,就好了。你像張廣厚,好極了。你們幾個人可以,有的同學,我們幾個人可以帶你們去瞧瞧,現在還在中日醫院住着呢,出院之後這回感染住的中日醫院。現在上個禮拜我帶着(學生)去了,去給他看去了。這回是感染了。(肝硬變治療)一年,好極了。

  那麼入血呢,就是耗血動血,治療的方法就是涼血散血。這還是葉香岩的說法。原則是對的。動血包括了呢,發斑、發疹、吐血、衄血、這個便血等等的,内髒出血,都是血分。什麼叫動血呢?由于熱郁于内逼到血分,出血,就是把身上的血不能按正常的循環,反着逼的,或者皮膚,或者内髒外,或者大出血,是不是?腸出血也得算啊,胃出血也算啊,脾髒出血,等等、等等、等等。意思就是說熱郁于内而出的血,一定要用這個方法,涼血散血。

  其為熱盛動血,不能一味止血。他是“熱盛”動血,有人說,别的行不行啊,那血小闆減少症不行,紫癜也不行,過敏性紫癜也不行。中醫辨證論治要辨證論治,可是很多的問題要懂,血小闆太少了,正常是二十萬(指每毫升,後同)、三十萬,現在一萬,大量出血,你還犀角地黃湯不行,涼血散血不行,就得有新的方法了。我所說的,要求你們,不是達到犀角地黃湯,而是人家那些吃激素都不行,血小闆一萬,甚至于幾千了,讓你治好了才行,才是中國醫學呢。是不是?有人剛才就樂,就認為你怎麼,認為好像是溫病進步了呢?是進步了,要求今兒個你比這個要進步。是不是?比如現在我敢瞧白血病,起碼一年來我(治療的白血病患者)原來在北醫那兒老得輸血,我(治療後)不用輸血。現在我家裡還有兩個呢,不用輸血,就好了。孩子在外頭玩兒啊,你說算不算好?當然得治它幾年以後,血象都得正常了。肝硬變也是一樣,(還有)尿毒症,基本上能夠保好。尿素氮八十幾我就不害怕,一百多的确實是緊張一些個。确實是,就是通過怎麼着呢?你這個你淨念《傷寒論》能行嗎?那尿毒症你治得了嗎?肝硬變,你就鼈甲煎丸,你就會一個鼈甲煎丸能治得好嗎?這三個病都是過去我在東直門醫院,管内科的時候,我管病房,都是失敗的。可是現在經過十年之後(保好)。過去腎炎(病人),那是挨着個兒死,白血病也是,肝硬變也好不了。現在有辦法了。

  不能一味止血。炭類止血,我在雜志上發表過一個稿子,就是我,我的先嚴,我的父親啊,他在民國幾年,現在呢,是七十多年了,民國幾年,大概一九一幾(年)吧,在北京有這麼一個病人。我們看

  看,有的看過雜志的,有的沒看過的。這個人是什麼呢?就是恭王府,清室,那麼他們家裡的一個孩子,就是出血,鼻子出血,發高熱,鼻子出血,那麼當時請了很多名醫,哎,很清楚,原先我父親有日記,他就說,都用的炭藥,什麼這個炭那個炭,荷葉炭啊,什麼藕節炭啊,都止血啊,中醫的理論就是黑能止紅,有效。可是沒用,吃完了沒用。後來就請,當時北京有一個德國醫生叫迪伯爾,是德國大夫,那時候就說是宣統沒有退位以前,宣統的病就是迪伯爾治,給宣統瞧病,這麼個外國西醫大夫。那麼先父呢,那時候不是在太醫院當院長嘛,也跟迪伯爾很熟,常一塊兒會診,給宣統(治病),就是比較早啊。那麼恭王府這個孩子不是鼻衄血嗎?因為迪伯爾(診金)很貴啊,出一趟診現在說得幾百塊啊,(按照)今天的情況得幾百塊錢。咱們比如出診三塊,要不一塊,他就幾百塊,那麼些。那恭王府有錢哪,他用什麼呢?焊血管兒,用電焊。鼻子不流血了,可是嘴裡大量的吐,血一塊兒一塊兒的。那麼在這個時候,人家就請我的先父,說介紹吧,因為他是清朝的,清室的太醫院的院長吧,請來一看,當時到那兒去之後他一看,他說啊,這孩子,要出麻疹,吃這個藥之後,可能三四個鐘頭要出,或者明天出。這兒來的這些恭王府很多的親友啊,當時全是人啊,就議論啊,他這不是,你這不是瞎說嗎?是不是?你怎麼說出疹子,跟出疹子有什麼關系?假如要是我們沒名兒的去了,人家跟(着)就請你走了,給你三塊錢你走吧。可是他呢,因為很重視,說就行了,就取藥開方子。說疹子一出來,趕緊給我打電話。那時候已經有電話了,我們家反正就是,就是有電話了。過了三個鐘頭就來電話了,說燒啊,退多了,孩子也安靜了,血不流了,身上全是疹子,說請您再來看。當時大概是下午六七點鐘,又去了一次,好了。說這疹子出三天啊,基本上就好了。就開了一個方。過了幾天全都好了。誰給我講的呢?就是孔伯華,孔先生,跟我講的,他跟我講的。說你父親那叫瞧病,就舉了幾個病例,那叫瞧病。說一般這個,咳嗽發熱,弄點兒枇杷葉什麼的,那不叫瞧病。是不是啊?所以我們就記住雖然是個病例,我在雜志上發的,寫過這個,很多,像先嚴他的很多病例,就是你瞧着都不太(相信),都是,可是成功了,他治成功了。就是說中醫的水平很高,不是四物湯補血,四君子湯補氣,是不是?像我們東直門我們有一個大夫,現在也不錯了,他說的好,嗨,中醫這病不是氣虛就是血虛,反正我有八珍湯,全能治。這都是誣蔑我們中醫,不學無術啊,胡說。

  不能一味地止血,首當涼血解毒,就是用涼血,在這個時候應該用涼血解毒。血涼了,就不妄行,熱則迫血妄行,一涼呢,就不妄行了。活瘀,散血,可止。瘀散血可止。這兒我再說一個病例。那天那個同學跟我說您說點兒病例我們聽聽,給我們講講。我再說一個實在(的)病例。好像是一九六二年、六三年吧,那北京醫學院的第一附屬醫院,現在的院長,高院長,他是北醫第一附屬醫院的正院長。他得了一個病,什麼呢?血小闆減少(性)紫癜。當時呢,他(是)北醫的院長啊,那麼些個你瞧瞧,北醫附屬醫院、白塔寺人民醫院,都是北醫的啊,都是北醫的(附屬)醫院。看了半年沒好,還出(血)。出血到了什麼程度呢?他挨着桌子壓一會兒,全是出血點。血小闆(多少)我忘了,大概頂多一萬,那麼那個時候呢,就是白塔寺人民醫院有一個血液病的專家老大夫,中醫,叫徐(什麼)徐老,也是,跟秦伯未秦老同一時候的。徐老給瞧呢,沒見效,後來北醫呢,就請我們北京中醫學院的顧問,秦伯未。你們知道吧,秦伯未秦老,他是衛生部的中醫顧問,中醫學院的顧問,是内科的技術指導,中醫學院的技術指導小組的組長,是這麼一個(權威)。我當時是管内科的病房,主要是管這個科研,内科病房,教學那時候好像我跟董建華吧,兩個人,管内科。那麼當時是馬院長,她的哥哥就是馬萬森,心髒病專家,可老了。那麼馬萬芬呢就是我們東直門醫院的院長。秦老給瞧了一兩個月了,病沒好。她找我,她說,趙大夫你給瞧瞧。當時我很顧慮,因為什麼呢?他(秦老)是我們第一把手,技術指導小組組長,我跟秦伯未秦老關系很好,因為我在病房麼,他主要是技術指導麼,就在病房,一個禮拜查兩次到三次(房)。我就怕關系(搞)不好。所以我就跟馬院長說,我去瞧合适嗎?馬院長說,不要緊,明天呢,他(秦老)到長春去,開會,借着他出去,你瞧合适,一點兒事兒沒有。我說那行。要不然,他說秦老瞧不好,我萬一要是瞧好了,我說不好看,我就怕人家不好看。當時我就瞧去了。那個馬院長馬萬芬跟這個高(院長)呢,倆人在解放開始的時候都是北醫的,當科長,反正倆人是老同事了。來了,第一次來到這兒,帶着什麼人呢?内科副主任、内科兩個副主任、院長辦公室主任,反正是院裡頭(管)行政的這些個,六個人。那時候我們有高幹室啊,一看,當時呢,高興同志呢,在車上就下不來了,幾個人攙着下來的,一天吃一兩飯都吃不進去,虛弱到這樣。我一看那方子呢,當然到今天我也不願意評論,都是很貴的,都是止血藥,涼血藥止血藥,當歸啊、白芍啊、鼈甲啊、牡蛎啊、龜甲啊、仙鶴草啊,什麼類似這些藥,都是止血涼血的,什麼首烏藤啊,都是這類藥。但都是,連北醫的徐老(開的)都是,不見好。那麼當時呢,我呢,就開了第一個藥,開上什麼呢?幹姜。給我寫方子的呢,是個西學中(的),他是秦伯未秦老的徒弟,西學中,因為秦老走了,他就給我寫方子。他就捅我,說趙老師,您怎麼使幹姜啊?我說得使幹姜。第二個藥,黃芪,他又小聲說趙老師,可不能試。他這一說不要緊,人家那倆北醫副主任,都學過中醫,西學中,他說趙老您這方子吃不了。我說怎麼呢?他說吃了更壞,您倒給高院長治壞了。第三個藥好像是桂枝。越開他越不讓開了,(剛)開了五六個藥,不讓開了。我說也差不多了。他說不能吃,您這藥吃了,大出血。我很難解釋啊。我說這樣好不好,後來我也考慮,馬院長也在這兒,你說我也不能犯那個(禁忌),我不瞧就行。我說你這樣吧,可能是不好,你看,我估計是好。我說這樣,一劑藥吃兩天行不行?一天吃半劑,我說這半劑你要怕它力量大呢,半劑的半劑上午吃,半劑的半劑下午吃。這一劑藥啊,分兩天,分四個上下午吃。先吃個半劑,吃個第一道的二分之一,上午,假如不好,下午就别吃了,好啊,下午再吃。就這樣把這個病算瞧完了。是不是?院長辦公室主任都怕我給治壞了啊,就這樣。那麼吃了這兩劑藥過了三天,打電話來了,馬院長找我去了,說趙大夫,這高院長很好,還來,說你今兒個下午來不來?我說我來啊。來了。下午來了,好極了,說現在我能吃四兩飯了,我能下車,自個兒下車走得很好,現在這出血點沒了。第二次(開)藥我這黃芪就一兩了、黨參一兩、桂枝就六七錢,還是這方子,加重了,藥力量大多了。那麼這是第二次瞧。第三次瞧完之後,基本上就全好了。就是血小闆少,長到八萬,可是症狀沒了。那麼再有一個禮拜,好像是第三個禮拜,高院長就上我家去了,騎車自個兒去了,禮拜日。他說,趙大夫你忙啊,他說,我啊,騎車都行了。看看,到今兒個。後來怎麼着呢?後來(血小闆)就八萬多啊,不太(往上)長了。因為這個在北醫啊,讓他們同學在西城區調查了一次,調查了一萬人,血小闆啊,好像都是九萬、八萬、十萬。最後的結論,八萬就夠了。教科書上雖然寫的三十萬、二十萬,八萬實際上就夠了。通過這個病例你看看,到今兒個高院長還是活得挺好。前年,他又要(瞧病),老啦,跟我這差不多了,什麼病呢?同學們别樂啊,什麼病呢?他是舌頭黑,黑得跟墨一樣黑,就跟這黑闆這麼黑。咱們有一個同學是一九六二(畢業)的,他現在是哪兒呢?北醫的前邊,腫瘤所,腫瘤研究所的所長、書記。他雖然六十七八,跟我差不多啊,還當書記。他後來給我打電話,說這回得請你了,你的學生治不好,倆月,我這舌苔沒治下去。吃了我點兒藥就好了。後來我說,那時就是接近臘月二十二三了,我說你啊,可以出院了。因為底下是腫瘤所辦公室,上邊就是他們北醫高幹病房。他說,我下去,瞧瞧這些文件。他就下來了,瞧瞧文件。第二天就發高熱,我都不知道。因為他是院長啊,這個高幹病房主任醫師就給用上很好的藥,青黴素、鍊黴素、卡那黴素、紅黴素。哎,這些個藥,很好的藥。好,藥用完了之後,第二天就哮喘,憋得氣都上不來。氣上不來呢,之後就給我打電話,就說(我)是老高啊,喘得要不行了。說一定請你來,北醫的院長,都說要你來。我就去了。因為我們很熟啊,是個很熟的人啊,我就去了。到那兒我就問這個主任醫師,這個病房這個主任,說高院長這個是過敏,底下連噴激素,都加上了。過敏,藥物過敏。哦,我說,藥物過敏,你把你這藥給我停了行不行?他說,不能停。哎,你看看,有時候西醫說話很不客氣,不能停。我說怎麼(不能停)?他說,停了現在很要緊,高院長就窩在這床邊上,坐在地下窩着,兩天兩宿啊,喘不過氣來,臉都黑了,一點精神都沒有。我說不是過敏嗎?你把這藥源一去,不就不過敏了嗎?不行,他說,我要把這藥拿下來,他要死了我是事故。我說,紮着這個(死了呢)?他說,沒事,死了我不怕。哎呀,我也着了急了,我就跟他愛人說,他愛人姓郭啊,我就說老郭啊,這怎麼辦?他愛人也沒法兒了,雖然高院長是老院長了,大家夥兒很重視他,我也沒辦法。說,趙大夫您就,他紮他的針,您就給開個方兒不行嗎?我說,行是行,我保不了活啦。我說,他已經微弱極了,高院長很瘦弱啊,喘了四十八個小時了,我說,這人水米沒進,這人已經不行了,給氧都不行了。他非讓我開個方。結果我這回真着了急了。我開的方子很重。我知道,高院長你死了,開的方吃,你也死,不吃,你也死,反正是(死)。開完方子了。我跟他說,說明天早晨八點,給我往中醫學院辦公室給我打電話,我說,我準到那兒。假如好了,我趕緊再來再給換方,要是不好啊,你就甭給我打電話了,我的意思就是說,死了就甭給我打了。可是八點以後沒有消息,我就着急了,我就往病房,北醫的病房給打了個電話。他的愛人姓郭,接的電話,說我在這兒等着呢,要撥撥不出去。他說老高啊好了,全好了。我說什麼?他說全好了,說您來吧,我們車接您去。好,那就車接來吧。到那兒一瞧,高院長好好兒的,喝粥呢。說趙老,你這回又救了我一條命。你看看中醫,就是高院長,北醫的院長啊,現在腫瘤所的書記。所以這個就像這些病曆呢,有時候就說您應該留下點兒我們瞧瞧,什麼呢?第一個,主要的是小青龍(湯)、人參蛤蚧散、黑犀丹。搶救。你瞧瞧他那兒要死,你瞧瞧中醫行不行?過了一個多月,高院長就上我家去了,他說,不上他那兒住院了,他上我家來。禮拜日。正好禮拜日,屋裡頭好些個人,人很多,就辯駁中醫西醫行不行,有人那兒讨論上了。後來我也不好說是中醫行,西醫不行,因為我那兒中醫也有,西醫也有,到那兒也有瞧病的,也有看着我瞧病的。高院長來了。我說好極了,高院長來了,說高院長你請坐,你說說,中醫能治急症不能治?他說中醫能治急症,他說我這條命啊,就是趙老一回給我救的。你看看中醫行不行。

  那麼底下我們再講一講。就是說中醫,關鍵是臨床,你們千萬記住這個話。為什麼我要說這個呢?臨别贈言啊。今兒個就完了,我再不講了,是不是?你看看,誰成誰不成。明兒個,假如有機會,我給高興請來,北醫的院長,讓他說說,你說中醫行不行?能治急症嗎?讓他說。所以說非你說才行啊,别人說他不信啊。

  咱們現在講解這一段的原文。這一段的意思呢,就是動血,涼血,就是說止血、涼血跟化瘀,跟活瘀,這些個矛盾,怎麼掌握合适?不是出了血你就犀角地黃湯,什麼什麼湯,我們這兒有個毛病,當然我說的意思你們要記住,不是說别的教授,也不是說别的老師,往往不大臨床的人,就告訴你了,你就開犀角地黃湯(治療)出血,你就開什麼什麼湯(治)出血,止血,是不是?他萬沒想到,我用附子止血,他萬沒想到,參附湯止血,你止啊。很多的時候要根據情況,你瞧北醫這個院長就是,假如有這個例子,有一百個例子,就跟我上回給你們講的剝脫性腸炎,首都醫院瞧的,像友誼醫院那兒昏迷,像王雪濤,什麼阜外醫院的那個,那個病窦,綠膿杆菌的發高熱一個月。類似這個,假如說有一百個病例,你說,哪個西醫不服你?上次我說了一個醫院,就是咱們北京市最大的那麼一個醫院,不是不好說嘛,三零一提出來讓我去,到那兒一劑藥就好了,四十三度,燒了半個多月啊。所以我為什麼我跟你們講呢,一定學真本事,不要樂,我非常尊重《傷寒論》,《傷寒論》傳下來,才出的吳又可,吳又可(再)下來,才出的葉香岩,葉香岩下來,才出了,這個什麼薛生白啊,這些個人。我就說你們,比我要高得多啊,你們一定要好好掌握啊。是不是?能不能夠看病,在這兒呢。說中醫成不成?我沒讓你給我寫一篇《論陰陽》,我讓你給我瞧倆病。是不是啊?所以我呢,要告訴你們注意這個,臨床,重視它。

  那麼血分證,是熱病最深重的階段,也就是最後階段,多半是從營分傳來的,到了血分。這個階段怎麼來的呢?傷陰,那麼陰傷,熱郁,動風,動血,這個幾個特征,所以甭管它斑疹,也甭管它出血衄血,反正都是血分,從營到了血了。就是血不足了,血郁熱了,出血了。先熱,出血,後頭血,陰不足了,肝腎陰虧了,形成虛風了,虛風動了,肝腎都枯竭了,到了就完了。都是熱邪爍傷血絡,熱迫血而妄行,就是熱盛動血。所說的耗血呢?是指熱邪爍傷了血中的營養物質,就是肝血,腎精,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叫虛風内動,瘛,所以用的呢,大小定風珠、三甲複脈湯、二甲複脈湯,是這個。

  治療血分證,涼血散血,它隻是對熱盛動血說的,是不是?涼血,指的是涼血,用一些個鹹寒藥,苦寒藥來清解血分的郁熱。除掉了動血的原因,熱不清則血不能止。徒用炭藥止血,熱邪内閉,血熱未清,不僅血不能止,而且郁久血分越熱,越熱越郁,倒增加出血。這些道理我們要明白。最後必然導緻更大的出血。是這樣的一個事兒。不是涼血就行,血熱應該涼,涼不能過用,涼到十分之五六、六七就行了,過多了寒凝,澀而不流,瘀血。什麼叫中國醫學?這叫中國醫學。不是犀角多使,啊,他們有錢,是不是?上回我在首都醫院,這句話不是瞎說的,我在首都醫院給一個,有一個外賓,是吧,你們别(往外)說啊,也是非常有名的,買倆犀角,好麼,這外國人還真有錢,買這兩個犀角,在香港買的,倆犀角給吃了,他那血,還是不行。所以我說,不是重藥(就好)。有時候咱們一說呢,好像,我這不是說他不好,就是說你們,年輕的同志,不能以多用就行。犀角一分要沒效,一兩也沒效!倆犀角也沒效!你記住了。我父親(在我)小時候就跟我說啊,鑰匙開鎖,我跟你們講過,鑰匙不是金鑰匙、銀鑰匙就行,可能就鐵片兒,對了碰,一碰就開。開這鎖,是對了一碰就開,不是使勁扳,也不是金的好,白金的好,不是。這我父親在我小的時候說的話。他有時候就随便一說,很有意義。他給我講的這個屋裡熱,怎麼開窗戶,那我記得,七八歲,記得清楚着呢。現在(的中醫)就知用白虎湯,不行用犀角,用羚羊,用三寶,全錯了。

  下邊兒我再講,熱盛動血,能夠形成瘀的,有兩個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熱迫血行,熱迫,血妄行,離經之血呢,正在血脈之中,本來妄行了,成了瘀了,所以斑啊,鼻衄啊,便血啊,必須用活血化瘀,散而逐之。涼不行,你必須活動它,排了它。再告訴你們一個,治血證,我突出的用的什麼呢?用的醋制大黃。這是我父親他用的,跟他學來的。我說你怎麼用大黃呢?就是主要用它活瘀。要懂得這些個深的理論,不是止血。你就開個什麼什麼止血散吧,不行。第二一個,熱盛陰傷,血呢,澀滞不暢,必須用甘寒,養陰增液。幹什麼呢?以暢血行。就是說他血分熱,盛的,把這熱去了,不讓他妄行,但是不許過。過則寒凝,成了瘀了,又不通了。熱去瘀散,動血可止。熱去了,瘀散了,動血就好了。是不是啊。那麼,今天我講課就到這兒就結束了,那麼底下呢就是安排作業,那麼怎麼做,(做)什麼,我們這作業怎麼安排呢?那麼溫病是一個很高深的理論,在中國醫學裡頭,屬于比較後頭,比較新生的,清代才開始的。那麼它呢,它的優點是什麼呢?結合了治熱性病、治感染(性疾)病、治傳染性疾病,這個是它的特點。為什麼我常說必須在臨床上要給你們講一些個用藥,甚至于是治療,病例,就是讓你們觸動你們,啟發你們,這些個治療病。為什麼不讓你們記死方兒呢?這個就是什麼什麼湯,那個就是什麼瘀血,什麼抵當湯,你想行嗎?你們說說這高院長用抵當湯行嗎?不是啊,都是把這病機掌握好,要運用客觀的檢查,我們脈、舌、色是我們中醫檢查的一個基本功,要掌握好。那麼我們這個結束之後呢,怎麼安排呢?就請你們每一個人把我這個講的這個複習複習,之後想出來了,溫病,我講的哪一段兒,一段兒或者一句話,認識它,有自個兒的看法,也可以反過來,駁我,比如我說透熱轉氣怎麼怎麼好,你說錯了,沒有啊,可以,也可以。就是寫這麼一篇認識論文。哎,怎麼叫(認識),得深進去,我的意思就是告訴你們深進去,學中醫必須深進去,不是四君子湯,八珍湯就解決了。不怕我說一個舌,不怕說一個脈,比如我開始頭一天講的,衛分證,衛分證是溫熱,口鼻吸受而來的,因為它是熱的病因,到裡頭更熱,所以治療必須用清法。傷寒是受的寒,是受的風寒,從皮毛來的,要解表,雖然這麼個理論,你就能夠發表一篇論文,是不是啊?比如說透熱轉氣,比如說止血不許用炭藥,不是不許,而是不許用過多的涼藥。熱郁要涼,主要是熱要涼,這個郁要開。都是些個理論,每一句話都能深進去,不是幾個字兒的問題,也不是一個方兒,那麼今兒講課就到這兒,就結束了,完了。

  ​今天沒有劃重點哈。

  文章内容摘自《趙紹琴溫病講座》,學苑出版社出版,主編/趙紹琴、彭建中。編輯/校對/小丸子她爹。版權歸相關權利人所有,如存在不當使用的情況,請随時與我聯系。

  趙紹琴溫病講座文字版(趙紹琴溫病學講座)(1)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

查看全部

相关健康资讯推荐

热门健康资讯推荐

网友关注

Copyright 2023-2024 - www.tftnews.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