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列國的過程中,能跟随孔夫子的無疑都是孔門中傑出的中堅分子,這些人對于老師的忠誠笃信是毋庸置疑的。
即便是在被困于陳蔡,絕糧七日的極端情況下,曆史中也沒有弟子們中道逃跑的記載。
但是在《孔子家語》中,孔夫子與弟子們途中碰到一人,這個人的一番話,卻一下子讓弟子們“叛逃了”十分之三有餘,這是怎麼回事呢?
有一天孔夫子一行在去往齊國的路上,忽然聽到前面一人在失聲痛哭,大家都很奇怪。
有人哭并不稀奇,特别是春秋末年那舉世動蕩的時代,人民流離失所、家園殘破的太多了。可這人的哭聲很奇特,很明顯他并不是為因為親人過世居喪期間才哭的。
師徒一行都非常好奇,往前一段路看到了那人,那人行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夫子就下車向他行禮詢問道:
“老先生,您這是為什麼事哭的如此傷心啊?我聽您的哭聲并不是為了親人的過世才哭的。”
那人看孔夫子一眼,對他道:“我所以哭的這樣傷心,實在是因為我失去了三樣最寶貴的東西,現在悔之晚矣啊!”
夫子說:“願您可以說明。”
那人就說道:“我這個人,少年時代非常好學,當時我周遍天下,尋師訪友,可就因為這個,當我很多年以後回家去的時候,我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了,我這一生都沒有好好奉養他們。這是我的第一失啊!”
師徒們沉默不語。
“等我壯年的時候,我在齊國為官,輔佐我們齊國君王,可我們的君王驕奢淫逸、不顧人民死活,以至有志節的士人都離開了齊國,國勢日衰。我有時候存有明哲保身的念頭,沒有盡到臣子的責任。這是我人生的第二失啊!”
師徒們更加沉默。
“我這一生中,最喜好結交朋友,可人世紛纭之下,往年那麼多的好友,如今卻都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與我音信斷絕或者天人永隔了,這是我人生的第三失啊!”
接着老先生又說了一番話:
“過去了,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的,是年華歲月;不可以再見到的,是故去的親人。”
“樹欲靜而風不停,子欲養而親不待。”
“就說這些吧!我在此地與你們還有這世間就此訣别了!”
言罷,這老先生竟然沖到旁邊的大河裡跳河自盡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孔門師徒們根本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因為大家都還沉浸在老先生适才說過的那番話語裡沒有回過神來。
等大家反應過來時,再想到老先生适才說的話有不少人徑自流下眼來。
孔夫子對弟子們說:“你們都看到了,老先生說的這番話,是我們每個人可都要引以為戒的啊!”
這位老先生名字叫做丘吾子,曆史上關于他的記載并不多,僅見于《孔子家語》中一則。
人生就像是一條單行線,有時錯過了一些東西,真的是無法再追回了。丘吾子老先生為錯失了親情、臣節、友情而抱憾不已,千年之下,有這種遺憾的又豈在少數呢?
隻不過丘吾子老先生算是性情中人的性情中人。
如果我們現在擁有寶貴的東西,實在應當倍加珍惜。
無他,至少不要讓自己以後有太多的遺憾。
後來因為這件事,本來追随孔夫子無比堅定的弟子們,由此而向老師請辭回家奉養自己父母的,多達十分之三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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