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李清照,大家定會想起一個詞:才女。
才女是什麼呢,能吟詩,能作詞,能書畫,能撫琴,這些技能,李清照都具備,“才女”這個稱号,她當之無愧。
但“才女”,一般還附加了許多其他的色彩,譬如乖巧,譬如安分,譬如居家,譬如料理内務一把手,總而言之,就是除了學識外,還增加了大部分符合古代禮教的女子“德行”。
而李清照,可就不太符合這兼具的其他定義了,這一點,想必是許多人所不曾了解的。
她愛喝酒,詞作裡多次有酒的身影,比如: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還好賭博,好到什麼程度呢——專門寫了本書,講如何賭博。
她這肆意不羁的性格是如何養成的呢,且聽我慢慢說來。
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和母親王氏,都是文化世家,一個曾是官學教授,一個是狀元的女兒,夫婦恩愛有加,他們為幼年的李清照營造了一個非常好的家庭成長環境。
家裡藏書萬卷,夫婦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因此便對李清照極其呵護,父親李格非有事沒事就教教女兒吟吟詩,作作詞,彈彈琴,畫幅畫,沒有指定她一定要做什麼樣的詩詞,畫什麼風格的畫作,給了李清照極大的自由發揮空間。
随着年歲漸長,李清照對詩詞書畫便漸漸生了興趣,女孩兒閑在家又沒什麼事,因此吟詩作畫的技能便磨煉得越發成熟了,父親見了,甚是歡喜,便不理睬外頭那些“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綱常禮教,從此鐵了心地更樂意為孩子創造一個寬松開明的學習空間,任其在自己的領域裡馳騁。
想來李清照的詩詞如此出色,與其早期父親的細心培養是分不開的,有話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深厚的文學素養必然也是多年累積、細心鑽研的結果。
由于家庭環境比較寬松,李清照打小就不怎麼受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束縛,因此孩提時代,有着如同男孩兒般調皮任性的性格也是不難理解。
先說愛喝酒,前面已經提了幾句她詞裡有關酒的内容,在此就不做贅述,我們來聊聊李清照“醉駕”的趣事,這醉個酒,還能醉出點名堂來,留下一首千古傳誦的詩詞,真是不禁感慨:優秀的人真的做什麼都是翹楚,閑話休提,且看:
如夢令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争渡,争渡,驚起一灘鷗鹭。
這首詞的大意就是,少時的李清照與朋友們相約坐船出遊,興正濃詩,望着眼前的良辰美景,怎麼少得了酒的陪伴,李清照與朋友于是喝了個酩酊大醉,東倒西歪,昏昏沉沉,連家的方向都找不着了,想要搖槳回去,卻早已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一個不留神兒,劃到荷花堆裡去了,吓得原本栖息在荷花蕩裡頭的白鹭刺啦刺啦的撲騰翅膀,臨空亂飛。
這事兒橫豎就是一個“醉”引起的,這詞裡頭透着李清照那一股子靈氣勁兒,将少女的嬉戲,對大自然的喜愛刻畫得惟妙惟肖,着實令人稱奇。
再來講講李清照的另一個癖好:賭博,但李清照所愛的賭博,可不是咱們那種三歲小孩兒都會玩的擲骰子的把戲,她擅長的那種賭博,叫做“打馬”,是一種非常考驗推理計算能力的遊戲,要求遊戲者具備較高的思維能力和素養,總之,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會玩的遊戲,可惜具體的玩法已經失傳了。
李清照對這個遊戲頗有心得,差不多可以稱為“王者”段位的玩家,這遊戲一直到老都還是她的心頭好,為此她還專門寫了一本書,叫做《打馬圖經》,可惜經年累月的沉積起伏,這本書中的大部分内容在朝代的更叠中都已散佚,唯餘下其中三篇,分别是《打馬圖經序》、《打馬賦》、《打馬圖經命詞》,在《打馬圖經序裡》,有這麼一段:
“予性喜博,凡所謂博者皆耽之,晝夜每忘寝食。但平生随多寡未嘗不進者何?精而巳。”
大意是說,我天性好賭,隻要與賭博相關的東西,都會讓我沉溺其中,不分晝夜,廢寝忘食。不過我賭了大半輩子,卻幾乎沒有輸過,這是個什麼道理呢?還不是因為我特别精通啊!
因此明人陶宗儀才點評道:
“李易安因依經馬,取其賞罰互度,每事作數語,精妍工麗。世罕其俦。不僅施之博徒,實足贻諸同好。韻事奇人,兩垂不朽矣。”
會玩、會作文,且樣樣精通,實非他人所及也!
參考資料:《打馬圖經序裡》、《李清照全集評注》、《宋史·李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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