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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奇結婚紀念日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6-16 14:29:43

文 | 趙春燕

一九九六年農曆十二月二十五日,陝南的一個小縣城裡,弱陽淺照,小風微吹,街上的行人不緊不慢地來來又往往。這樣一個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日子裡,縣城醫院,一個白白淨淨的女嬰伴随着二姐的徹骨疼痛而呱呱墜地。

那個女嬰,就是佩奇(給她取名時,“佩奇”和“瑤瑤、楠楠”等一樣普通,二姐和二姐夫從未想到二十多年後這個名字如此有名)。佩奇的孕育與誕生,讓二姐細膩白嫩的臉龐變得粗糙并且長滿了雀斑,也讓二姐一尺八的腰肢變粗穿起了二尺六的褲子。我雖為二姐顔值的減退感到惋惜,卻也為佩奇的到來而感到高興。

第一次看見佩奇,我一挨她的小嫩臉,一股濃濃的奶香味,沁入鼻中,我心最柔軟的部分輕顫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她沖我微微一笑,我的心柔軟到無發安放。從此,小佩奇成為了我時時的牽挂,二姐單位也成了我假期期間必經的一個站點。

假期,我背着小包來到二姐單位。二姐是一名公務員,當時工作在基層。她單位所在地離縣城十幾裡地,交通不是很發達,平時吃住在單位。二姐單位在一個小山坡上,要上到單位院裡,需要爬上多級台階。每次我穿着裙子,背着小包,上到院子裡就氣喘籲籲。二姐可是每天要抱着佩奇,在台階上來來回回走無數次。佩奇其時已經半歲多了,白白胖胖的。小手指上一個一個的肉窩窩,小胖腿上的嫩肉一圈圈的,很像面包圈。我從學校回家時,在附近的攤上,給她買了一套綠底白花的小裙子。衣服穿在她身上,綠瑩瑩襯着白嫩嫩,煞是好看,喜歡得我不忍釋手,不時用臉挨挨她的小肉肉。

二姐分到的房子在單位的後門處,緊挨着廁所。除過灌過堂風很冷、離旱廁近氣味大之外,門外就是山坡還不安全。在這樣的環境下,二姐帶着佩奇一邊工作一邊生活。白天把佩奇送到附近村子裡的一個保姆家,晚上接回去。沒記得佩奇吃過多少奶粉,二姐經常一路小跑下台階去給娃喂奶。佩奇養得白白胖胖的,二姐卻累得黑瘦黑瘦的。每天晚上,二姐把佩奇接回房子裡。房子不大,六七平米左右。屋裡除過一張半新舊的木桌子,一張一米五的小床,一個簡易櫃子,就隻剩四面牆壁了。

山村的夜晚來得格外早,也格外漫長。單位能回家的同事幾乎都回了家,像二姐這樣拖家帶口,回不了家的沒有幾個。夜裡,院裡漆黑一片,寂靜無比。陣風吹過時,樹葉沙沙作響,蟲鳴之聲格外清晰。母女兩個躺在小床上,二姐逗弄着佩奇,小佩奇咿咿呀呀地學着舌。二姐一天的生活,就這樣悠悠過去。二姐照顧着佩奇,佩奇也陪伴着二姐,母女兩個相依為命地生活着。

我假期去看她們時,和她們擠在一張床上。由于見面次數少,佩奇對我有些陌生,清晨我還在睡夢中,佩奇舉着一張可愛的笑臉,趴在我身上,用手“啪啪”把我拍醒。我估計一是她覺得我占據了她們母女的地盤,二是想叫醒我。總之,我是在她的拍打下,被她萌醒的。

起床後,我看娃,二姐做飯。由于在山村,條件有限。二姐就拿着小盆,到村民家買了幾個雞蛋,在門口的小菜地裡掐了一把野韭菜和幾根蔥。炒炒雞蛋,切切韭菜,擀了點皮,捏了一些餃子。我和二姐的一頓飯,就大功告成了。二姐的廚藝一般,餃子包得很大,餡也有些鹹。但于我而言,已是山珍海味,美味無比。我和二姐吃飯時,已聞得飯香的佩奇看着直流口水。現在想起二姐帶着佩奇的那段基層生活,依然能想起那頓餃子來,也依然能感受到那艱辛卻溫暖的感覺來。

等佩奇兩三歲時,每到假期我回家時,二姐就帶着她來到父母家。那時佩奇已經滿地跑,穿起小花裙子,紮起兩個羊角辮。紅紅、厚厚的小嘴嘟嘟着,很可愛。家門前一塊小菜地,佩奇和大姐家的兩個小姑娘一起在地裡瘋跑,像三隻小蝴蝶。她們在地裡踩壞了菜苗,父母親不僅沒責怪,反說她們很聰明。三隻蝴蝶就更肆無忌憚了,跑得更瘋了。等到跑累了,滿頭汗,一身泥。母親就用家裡的大鍋燒上滿滿一鍋水,倒在家裡的那個大木盆裡,把三個小泥娃抱進去洗。

午後的陽光,溫煦和暖。大姐二姐和母親,都坐在木盆旁邊給孩子們洗澡。三小隻很活潑、很好動,在盆裡亂撲騰,水溢得到處都是。三大人很耐心、很溫柔,不斷安撫,不停搓洗。等到三個小“佩奇”被包在浴巾裡放在床上時,三個大人已經是渾身濕透,滿臉疲憊。

佩奇上學後,一切順順利利。随着時日的流逝,她由懵懂孩童時期經曆豆蔻年華時日,最終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兒每天下班後在身邊晃,二姐及家人,既高興又開始為她的婚事操心了。

有苗不愁長,有女不愁嫁,佩奇很快遇到了心儀的小夥子。他們兩個郎才女貌,一見鐘情,情投意合,很快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于是乎,佩奇的婚禮提上了日程,并進入了實施階段。

雖說如今随着時代的發展,現代化的婚禮儀式變得簡單起來,但在我們老家如果條件許可,無論是兒子娶媳婦還是女兒出嫁,大人們還是喜歡熱鬧,願意給孩子辦得喜慶一些。二姐家住在城鄉結合部,家裡有樓及一個小院,可以搭喜棚、拉彩花。院外有大的巷道,可以盤大鍋、支喜桌。

在佩奇婚禮的前一個月,她就和二姐、二姐夫以及大哥、二哥、大姐等商量采買事宜。大到家電,小到發卡,都在考慮之列。一個月的時間,全家總動員,都進入“戰備”狀态中。等到采買俱全時,凡所應有,無所不有。于是乎,婚禮儀式就真正拉開了序幕。

婚禮前三天的下午,二姐和二姐夫就吆喝着親朋好友和鄰居在巷道裡開始支鍋。三口大鍋一字排開,被泥巴糊在了箍成拱形的磚上。泥巴未幹,柴火已點着。鍋底冒起的大火焰,讓鍋台上冒起陣陣白煙。鍋台邊一幫大姐大媽們,衣着幹淨、時尚,腰系圍裙,邊聊邊擇菜。她們幹活利索,舍得出力。不多時,成袋的菜已被擇淨洗好,分門别類晾在大盆子裡。随着鍋裡的開水慢慢冒起白色的水泡,泥巴的顔色也逐漸由深變淺。等到水花泛起時,泥巴已幹透,飯菜該下鍋了。

半天功夫,鄰居們已支起一個個帳篷,并陸陸續續用車拉來桌椅闆凳。桌椅闆凳是租賃公司專門用來出租的,桌子是可以折疊的木面鐵腿的大圓桌,凳子是圓形的鐵質高圓凳。由于客人們未到,桌椅都疊放在一邊。大鐵鍋邊一位壯碩的中年男子腰系大圍裙,肩搭大毛巾,手持大鐵鏟,在鍋裡翻着晚上要吃的大燴菜。油炸豆腐、土豆片、蘿蔔絲、蘑菇、木耳、肉丸、肉片、粉條、青菜,各種菜品融洽地擠在鍋中,它們唱出歡快的“咕嘟咕嘟”歌。在大廚的精心調制下,燴菜發出陣陣香味。勾起了來來往往忙碌着的親朋好友的饞蟲,隻覺肚子“咕噜咕噜”叫起來。

天麻麻黑時,佩奇的爺爺奶奶們、姑姑姑父們、叔叔嬸子們,舅舅舅媽們、姨媽姨夫們及忙碌了半天的朋友鄰居們,各自找闆凳,坐在桌邊、鍋旁。來的都是自己人,不用過多講究與拘禮,大家左手一碗大燴菜,右手一個大饅頭。燴菜的香,使得饅頭也格外甜。平日忙于工作,很難相見,此時由于佩奇的婚禮,大家相聚一起,邊吃邊聊,彼此感覺特别親切。圍鍋而食大鍋菜,讓大家也仿佛回到了舊時,一種親切感頓生。久居城市,鄰裡關系陌生,很久不食晚餐的我,也禁受不住飯菜的香味,不由盛了半碗菜吃起來。

飯後,天已晚,天空飄起了雨絲,涼意襲來。廚師及廚娘們在巷子裡忙着收拾鍋台及明日做飯所需之物,大姐夫二姐夫領着一幫男親戚在院裡搭建帳篷扯拉花,我和大姐二姐及一幫女親戚忙着裝明日席間要用的煙酒瓜果糖茶和一次性碗筷,佩奇與一幫小姐妹在樓上貼喜字布置房間。院裡院外,樓上樓下,大家各自忙碌,平日裡備受寵愛的小外甥受到了冷落,一人在屋腳玩耍。

等到大半夜時,二姐院外的巷道裡兩列紅色的帳篷排列整齊。帳篷下鋪着紅色桌布的圓桌配着圓凳,鐵白的凳子在大紅桌布的映襯下泛着紅光。從三樓垂下的道道紅色拉花,上面挂着很多“囍”字。拉花垂在牆上,挂在樹梢上。淡黃色的牆面,大紅的“囍”字,深綠的樹葉,使得二姐的院子喜氣洋洋,生機勃勃。屋内,茶幾旁堆放着用紅色袋子裝着的瓜果糖茶,樓梯扶手上纏滿了彩帶和氣球。

佩奇房間牆上挂了好多她和準新郎的照片,也貼上了“囍”字和一些既喜慶又卡通的祝福語。床上鋪着大紅的床單,印着百子圖。床上疊放着紅紅綠綠的,緞子面的棉花縫制的被子。被子上放了幾個裝在大袋子裡的蠶絲被、羽絨被。床旁桌子上的袋子裡裝着白色婚紗、紅色的禮服及幾雙紅色高跟鞋。佩奇那張肉嘟嘟的臉洋溢着笑意,顯得整個房間紅火、喜慶,溫馨又粉嫩。我雖很累,但很想親這個萌妹子一口。想了想,怕二姐和二姐夫吃醋還是忍住了。

幫忙的親戚們陸續回家休息了,院裡隻剩下我與大姐及二姐和二姐夫。二姐一臉疲憊,但看見院裡院外一片火紅,高興地笑了。二姐夫不知是忙暈了還是不小心,腿摔了一下。他坐在院裡臉色蠟黃,看着滿院火紅的拉花,埋怨着嫌太花哨,說隻有娶媳婦才弄這些東西。我本想說他幾句,突然想起人都說嫁女兒時,父親心裡是不舍的。就故意問他是不是不舍佩奇出嫁。二姐夫哂笑了一下,說:“我養了二十多年啊!”此時剛好佩奇從屋裡出來,看見她臉上的笑意,二姐夫咧嘴笑了,說:“仔細一看,拉花确實漂亮,隻要我女兒高興就好”。他說着,又起身收拾東西去了。

第二天,即佩奇婚禮的前一天,也是娘家正式招待客人的時候。天空飄着雨絲,一大早,巷道裡的鍋就燒起來了,遠方的親戚也陸續趕到。二姐這邊的七大姑,二姐夫那邊的八大姨,有步履瞞珊的耄耋老者,有咿呀學語的懵懂小娃,有遠路開車的,有山道騎摩托的,也有很近步行的,大家陸續趕到。早餐是胡辣湯就饅頭,來得早的吃熱飯,晚點的喝溫湯,晚到的吃剩飯。午餐是重點,早餐沒有太多講究,大家都很理解過事的不易,也沒有過多怨言。

九點左右,二姐家的院裡院外、屋内屋外已滿是人了。人太多,招待不過來,水來不及倒、水果來不及擺,大家自己找位置坐、找話聊。此時,巷道裡的鍋台邊已是忙碌異常了。幫忙洗菜的廚娘們,已把各種菜準備好放在大筐裡。幫廚的男子也把涼菜備好,各種鹵制的肉已切好擺在盤子裡,涼拌的素菜也已調好放在大盆裡。主廚穿着短袖,系着圍裙,在一衆幫廚的幫助下,正在煎炸烹。煎排骨、炸蝦仁,烹雞魚。鍋下的火呼呼噜噜的冒,鍋裡的油滋滋啦啦的響,烹好的肉呼呼啦啦的盛。飄着雨絲,涼意刺骨,主廚光着膀子,還直流汗。他煎炸烹的間隙,去另一個鍋裡看看米飯和蒸碗子與粉蒸肉、八寶飯等。

如此這般忙碌,等到十點半左右時,擔任總管的大姐夫讓往喜桌子上拿東西,喜宴即将開始。一聽喜宴即将開始,拿東西的拿東西、吆喝人的吆喝人、端涼菜的端涼菜。随禮賀喜的親朋好友們,眼看喜宴将開,都前往桌前入座。此刻,巷道裡喜篷旁、鄰居院裡、二姐家裡,“嘩啦”一下湧出許多人來。大家扶老攜幼,喜氣洋洋地早到席桌前。

很快,二十桌就坐滿了。原定一桌十人,已添了不少闆凳(好在是自己做飯,菜多飯足,添幾個人無關緊要),但依然還有不少人每座可坐。好在是流水席,總管告訴大家,準備做坐二批。于是,沒入座的客人又都撤回原先呆的地方。此時,雨勢漸大,雨絲打濕了衣衫,但大家依然談笑風生。二姐和二姐夫面含歉疚,張羅大家就近坐下。客人們都表示讓他們不要太客氣,有百客無百主,讓他們忙去就好。

第一批喜宴正式開始,瓜子糖茶裝在袋子裡,猴王煙與西鳳酒放在桌上。十個涼菜(木耳拌洋蔥、豆芽拌青菜、炸豆腐拌白菜、油菜拌黃豆、拌藕片、花生米、火腿腸、牙簽肉、鹵牛肉、炸帶魚)整齊擺放着,十個熱菜(八寶飯、蒸碗子、粉蒸肉、清炖雞、羊肉蘿蔔、排骨炖羊肉、蝦仁炒芹菜、蒜薹炒肉、青椒炒肉、蘑菇炒青菜)也陸續上齊。菜品很豐富,客人們邊吃邊聊,很盡興。二姐和二姐夫帶着佩奇及準新郎,在各個席間敬酒。祝福與感激之情在賓主之間洋溢。

四十分鐘左右之後,第一批客人陸續離席,幫忙的至親急速收拾桌面殘羹冷炙。與此同時,第二批客人即将上桌。哎呀,我的天,又一幫人“嘩啦”一下湧出來。二姐與二姐夫人緣着實不錯啊!桌凳旁很快又圍滿了人。但還有一些人站着,他們再次被請回家裡等着第三批。盡管客人們一再表示理解,二姐與二姐夫臉上的歉意更明顯了。

第二批客人開席後,大姐夫急忙召喚幫忙的堂弟出去補充了很多東西。随着第二批客人冒雨離席,第三批客人終于被安頓到了桌旁。第三桌客人的菜品和之前有些不一樣,換了一些菜品,但一點也沒影響口味與色澤。最後入座的客人們已很餓了,大家似乎已沒了勁談話。二姐和二姐夫過來一個勁的表示歉意,不停勸客人們多吃多喝。此時幫忙的至親們也都找到座位,擠在桌上吃起飯來。餓時飯菜香,累時桌椅親。

鐵打的主人,流水的客。客人們漸漸都離去,廚師和廚娘們已打掃完“戰場”。帳篷拆下,桌椅歸還。巷道裡,重回安靜。二姐院裡黃的牆面,紅的拉花,綠的樹葉,在雨裡靜默着。忙了好幾天的我們,坐下來歇歇腳。慢下來的二姐累得有些恍惚了,二姐夫也說不出來話了。但想到想到明日正式婚禮上的那些儀式,我們又起身忙碌起來。陪嫁物品的整理,一些習俗的流程,一一落實到位,我們方才睡下。養女不易,嫁女也不易啊!

佩奇的婚禮,終于來了。那天,她一早起來就開始盤發、化妝,換衣服。接着是二姐化妝、盤發。等到一切準備妥當,已是新郎快進門的時候了。新郎方欲進門、喜娘方欲堵門,門内頂門,門外撞門。于是一場對抗賽就此展開。門内要紅包,門外撒紅包,門開新郎入。如此這般,三道門,三場“戰争”。終于“戰争”結束,交戰雙方互相擁抱,新娘在伴娘的陪伴下,由弟弟背出了家門。旁邊是由伴郎簇擁的新郎。

婚車啟動,一路直奔酒店。十一點三十八分,酒店大堂舞台的燈光璀璨,音樂響起。二姐發髻高挽,紅紅的旗袍着身。二姐夫西裝革履,領帶緊束。他們容光煥發地和親家在台上就坐。司儀那激情飽滿的聲音響起,婚禮熱鬧的氣氛立馬呈現出來。當英俊潇灑的新郎,挽着一襲白紗,漂亮端莊的佩奇走向父母躬身行禮時,我的眼一熱。父母之恩大于天,當終身孝敬他們啊!

目送佩奇和新郎攜手前行,我的淚終于沒有忍住。佩奇大了,她要開啟新的征程,迎來全新的生活了。祝福佩奇和她的新郎,希望他們攜手一生,幸福永久!

佩奇結婚紀念日(佩奇出嫁)1

作者簡介:趙春燕,陝西丹鳳人,現工作于山東濟南教育系統。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當代檢察文學研究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山東省青年作家協會會員,濟南市作家協會會員。有多篇文章發表于《解放軍報》《山東青年》《當代散文》《芙蓉江》《檢察文學》《齊魯文學》《華文月刊》《世界日報》《勞動者報》《中國應急管理報》《中國電視報》《濟南時報》《春城晚報》等幾十家報刊雜志。多篇文章發表于“中國作家在線”“陝西文譚”“力讀”“俊韬在線”“首都文學”“文學與藝術”“曲水亭街”等各大公衆号,并被“中國作家在線”“大文坊”“ 文學與藝術”聘為在線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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