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時報網】都說新學期有新氣象,随着九月的來臨,巴黎的街頭也悄然出現了新變化!各位常在香榭麗舍大街附近“遊走”的小夥伴們這兩天有沒有留意到一項正在進行中的大工程?
在巴黎的地标建築上,一批工人正在勤勞運作,他們正一點點地用銀白色布料将凱旋門包裹起來。
诶?将凱旋門整體“打包”?這是要修繕嗎?等等,不會……是要搬遷帶走吧?!
害,其實吧,想想也能猜到,對于fà國,這種行為大概率是不可能從實際工程出發的(要真是修繕估計就沒這麼積極咯)。所以大家完全不必擔心法國人會朝自己的地标“動手”或一時腦熱“搬家”。
那麼,究竟為什麼要把凱旋門裹起來呢?别問,問就是藝術!
9月13日,法國巴黎凱旋門包裹項目工程持續進行,凱旋門正在被巨大的環保塑料織物包裹起來。該項目由已故著名藝術家克裡斯托設計,将于9月18日至10月3日展出。(圖片來源:中新社)
是誰讓凱旋門穿上“新衣”?
看着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法國這是出了什麼大事要紀念。
但其實,這浩浩大大的工程隻為了一個人——藝術家克裡斯托(Christo)。
克裡斯托于1935年出生于保加利亞,自幼便喜歡藝術。期間,他曾在就讀于索菲亞藝術學院,随後到了維也納藝術學院求學,最後,又輾轉到了法國……
和大部分的藝術家一樣,克裡斯托的人生裡也有一段浪漫到極緻的愛戀:
在法國,克裡斯托結識了讓娜·克勞德(Jeanne-Claude Denat de Guillebon),一名法國軍官的女兒。
兩人雖家世懸殊,甚至彼時的讓娜·克勞德剛新婚不久,但精神上的共鳴和克裡斯托的才華還是讓讓娜·克勞德果斷放棄了自己剛滿21天的婚姻,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和一貧如洗的克裡斯托在一起……
和克裡斯托結婚後,讓娜也開始接觸藝術、學習藝術,兩人也因此從生活上的伴侶變成了默契的藝術搭檔,并于1964年前往美國紐約定居。1994年開始,克裡斯托正式将自己的藝名改為“克裡斯托&讓娜·克勞德”,以肯定伴侶在藝術上的貢獻。
2009年,讓娜·克勞德去世,克裡斯托繼續以“克裡斯托&讓娜·克勞德”的名義創作。
就這樣,帶着還未完成的項目,克裡斯托一直創作到了2020年。直到5月30日,位于紐約的“克裡斯托&讓娜·克勞德”工作室傳來了噩耗——克裡斯托于紐約家中去世,而在他離世前,還有一件作品沒有完成:原定于2020年展出的《凱旋門,包裹》。
受到新冠疫情的影響,這件作品被推延至今年9月18日至10月3日展出。(預計18日将全部覆蓋完畢)因此,被包裹的凱旋門将成為克裡斯托留給世人的最後一件作品,也是他尚未達成的遺願。
萬物皆可包裹
當然,這種将大型建築物包裹的藝術形式并不常見,也每個人都能理解。
但或許當你走進克裡斯托的世界,你将能感受“萬物皆可包”後的美學。
在還未遇見讓娜·克勞德之前,克裡斯托就對“大地藝術”十分着迷。大地藝術(Earth Art),顧名思義,就是在自然界中創造的藝術,其表現形式為大地景觀。
這種藝術形式于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和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早期出現于美國,山川、沙漠、田野、河流……存在與自然界的“龐然大物”皆可轉變為大地藝術家們用以創造和釋放想象的空間。
以人力賦予自然界“藝術”,這樣的作品自然也是宏大的。因此,在欣賞克裡斯托的作品時,你也能時刻體會到那種空曠、浩大,卻又帶着些許寂寥的感覺。
“紡織物”、“包裹”……這兩個關鍵詞是克裡斯托作品中最常出現的藝術表達形式。
據克裡斯托本人表示,在他還非常年輕的時候,他就對物體因捆紮包裹後而産生的效果産生了興趣。日常的物品在包裹後被藝術家賦予“陌生化”,而這種“陌生化”正是藝術所需要達到的效果。
而對于“包裹之美”,克裡斯托是這樣闡釋的:羅丹曾做過許多巴爾紮克的雕像,第一個版本中的巴爾紮克有着大肚腩和瘦腿,而當他在其雕塑身上裹上睡袍了後,令人驚豔的效果就誕生了,而這正是雕塑傑作:身披睡袍的巴爾紮克。
或許,對于克裡斯托而言,包裹,就是蓋住那些原本精美又日常的細節:新橋上石塊的紋理、國會大廈發着光的玻璃窗、凱旋門上的栩栩如生的雕塑……當這些被人們觸碰過、看見過千百次的細節一一被包裹,隻剩下反光的布料在風裡透着光,一種靜态之美便油然而生。
當然,這種美的背後也存在着另一層意義——消逝與永恒。
消逝的藝術
與其他可以長存于世的藝術品不同,像克裡斯托這樣的大地藝術家所創造的作品往往都有“保質期”。
畢竟,大自然是流動的,也是脆弱的。克裡斯托放置的建築物包裹裝置也要被收回。因此,他的藝術品總是昙花一現,存在固定的“欣賞期限”……
有時候,這種保質期與創造藝術前期所投入的成本絲毫不成比例。
以噸為單位的材料、無數的人力物力、時間……這些都靠克裡斯托和珍妮·克勞德來自費完成。往往,一件耗資幾十萬美元的作品可能隻展出幾十個小時就被撤下,但即便如此,昂貴奢侈的藝術也從未令克裡斯托夫妻二人望而卻步。
據不完全統計,克裡斯托夫妻二人至少在藝術品上投入了數億美元,幾乎把全部的家當都投在了藝術上,他們死後沒有為自己留下一分存款,一輩子住在沒有電梯的公寓裡,甚至沒有買過一輛車。
據悉,這次為凱旋門打造的藝術同樣價格不菲,耗資1400萬歐元,預計将使用2萬5千平方米的可回收塑料,全程由克裡斯托的侄子代為監工、創造。而為了實現這一藝術願景,克裡斯托已經等待了60年。
可惜他卻無法親眼看到被包裹的凱旋門了……
當然,對于初來法國的遊客們而言,來到巴黎卻看不到凱旋門真面目或許會有點可惜。但是,能借機欣賞到克裡斯托的遺作也是限定的人生體驗,畢竟,相較于漫長的一生,這樣的作品是刹那的、是轉瞬即逝的。
在此,小編也想到了《愛、死亡、機器人》裡“Zima Blue”,随着那一塊藍越來越大,大到超出宇宙星河,“半機械人藝術家”齊馬在頂尖的藝術裡被解構。
在某些角度,這種禅意有點像克裡斯托&珍妮·克勞德的“包裹”,在他們的藝術品中,覆蓋物越來越龐大,但克裡斯托向來拒絕闡釋其深意,隻回答:那隻關乎歡樂與美感。
歐洲時報法國版francezone
(編輯:顧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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