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力者貪的是天光,勞心者戀的是夜色,打工人尤醉的是iPhone的稍後提醒。
鬧鈴嘗試着把人叫醒,得到的隻是延遲一指。你縮回了手臂,一任隔夜的餘溫烘托着自己的睡眼朦胧,換了個姿勢繼續沉寂。
那一份惬意和安心,就像回到溫熱的子宮一般酣然。在下一個聲音響起之前,你知道自己又能再睡9分鐘。
“他們起得早,因為有許多事要做,睡得也早,因為沒有什麼事情好想。”這既損又驕的話是王爾德說的。
“叛逆的貓頭鷹,不到黃昏是不會起飛的,因為夜間的精神活動總是孤獨而甯靜。”這句話是我瞎編的。
相比起來人們更喜歡貓頭鷹,因此人與人之間就産生了時差。
對于這一現象,我們的老祖先在千年前就已經預言。
你看大寫的“九”,這是一個象形字。
它描繪出了人手臂彎節之形,表示伸出手掏摸、探究。同時九也是數之大者,所以也被引申為大多數。
合在一起的意思就是,大多數人早上都起不來床。
稍後提醒(也叫貪睡模式),讓人在每天面對現實之前得到一個緩沖。
根據《盜夢空間》夢境時間法則“t=a×20^x”。
當你處于第一層夢裡,現實9分鐘等于夢裡3小時,現實27分鐘等于夢裡9小時,遠超成人每日平均睡眠時間。
以分鐘換小時,時間就是這樣擠出來的。
當然你要是能在9分鐘裡邊做一個白日夢中夢,體驗完别樣人生,你可以寫成劇本賣給網飛,從此告别鬧鐘糾纏。
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
于是你在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關掉了貪睡,你心裡也清楚,窗中日漸滿,路上車盡喧,再拖一個輪回就要被扣錢。
此刻你渙散的靈魂終于重新聚攏了起來。
這個時候就适合想一個問題,為什麼蘋果要把貪睡時間設定成9分鐘。
這個看似随機的數字背後有合理的邏輯。
根據“蘋果解釋”的說法,1956年通用電氣公司設計出了曆史上第一隻擁有貪睡功能的鬧鐘:Snooz-Alarm。
而當時鬧鐘的齒輪已經标準化了,因此新增加的控制貪睡功能的齒輪必須與已有齒輪齧合。
在9分3秒和10分43秒的二選一中,通用電氣選擇了前者。因此貪睡時間便擁有業界标準,這也被當時的人們稱為“傳奇9分鐘”。
蘋果為了緻敬傳統,于是也把貪睡的時間設置成了9分鐘。
貪睡模式的推出,也引發了争論。
有人歡呼,“貪睡模式的出現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
有人唾棄,“貪睡模式是一種罪惡的放縱,專為那些既不會自然醒來,也不會在鬧鐘第一次響起時從床上爬起來的弱者而設計。”
專家的意見是,“貪睡模式不是影響你生活的反派”。
在《華爾街日報》的報道中,賓夕法尼亞大學佩雷爾曼醫學院精神病學部睡眠與生物鐘學分部主管、睡眠專家戴維·丁格斯表示:
“那就像一個幸福的夢境狀态,因為你越臨近醒來,就會進行越多的快速眼動,做的夢也越多。你通過賴床貪睡争取到的這額外的時間其實會有助于讓頭腦輕緩地醒過來,而不是讓它猛地一下子清醒過來。”
“不過這也取決于你的如何使用它。” 戴維補充到。
畢竟一個人對于人事物的信賴程度,決定了他為之傾注的希望和投入熱情的比重。
有人全心全意依賴着貪睡模式,在這段關系永遠掌握着主動權——上得了廳堂,也要下得了床。
他們堅信就算全世界都把你遺忘,鬧鐘也會記得你。咱媽喊你起床是為了你好,貪睡模式也是如此。
有人喜歡挑戰自己和公司人力的極限,整好幾個鬧鈴對着自己輪番轟炸。
當所有的鬧鐘都開啟了貪睡以後,效果就如滾起的雪球,此起彼伏構成了驚心動魄的交響樂猛擊你的後腦殼。
這樣造成的後果就是兩眼冒金星,隻能以身體不适的原因給部門領導請假。
然後再次窩進被子裡緩解這種不适。
曆史學家阿蘭·科爾班曾說過,“工作對我們日常生活施加的壓力、時間不夠用的焦慮、節省時間的風尚、未雨綢缪的思維方式,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空間來一場即興的懶惰。”
在日複一日的輪回中,人中龍鳳被生活錘成了走地雞,不僅要在交付時前之前做完PPT,連和朋友出門去耍都要先提前規劃好幾點碰頭、先去哪裡再去哪裡。
“無論做什麼都要掐表,我恨透了這種生活。”
那有什麼方法能讓我們馬上就能獲得一段即興的懶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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