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批采用血漿療法的患者張某即将康複
2月17日,國家衛健委醫政醫管局監察專員郭燕紅在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新聞發布會上,介紹了武漢市江夏區第一人民醫院的康複者血漿療法,同時呼籲全社會開展“千人獻漿救千人”行動,希望更多康複者伸出手臂,捐獻血漿,共同戰勝疫情。
2月18日,廣東省召開的疫情防控發布會上,國家衛健委高級别專家組組長、中國工程院院士鐘南山認為,血漿療法很有希望,比較有效而且安全。
截至2月20日,全國已經有超過100名康複者獻出血漿。科技部副部長徐南平介紹,這些血漿大概能支撐240份左右醫療用的血漿,也就是能對240個重病或危重病人進行施救。在武漢,首批11人接受了康複期血漿的治療,其中6位是有病毒、細菌的,使用血漿治療兩三天後病毒細菌就消失,情況就有所好轉。其他地方也有一些危重病人接受血漿,情況穩定。
武漢市江夏區第一人民醫院(協和江南醫院)是探索使用新冠肺炎血漿療法的首批醫院之一。
2月9日,張某作為首批接受血漿療法的患者之一,輸入了由新冠肺炎康複者捐獻後經過滅活處理的健康血漿,第二天就感覺“比以前呼吸順暢”。
至2月19日,張某CT檢查結果顯示肺部病竈較前明顯吸收,他自述“呼吸更加順暢,之前的胸悶呼吸困難有了明顯好轉。”
新冠病毒血漿療法源于抗擊非典
劉本德,武漢市江夏區第一人民醫院副院長、江夏區疫情防控專家組組長,被稱為針對新冠病毒“血漿療法第一人”。據他回憶,血漿療法從想法到變為實現,異常艱辛。
“疫情蔓延,我被組織上安排為江夏區新冠肺炎防治專家組組長。我負責治療,就要動腦筋,死亡率這麼高,怎麼解決?”劉本德告訴長江日報記者,“早在很多年前,就有血清療法,而且效果很好。2003年,SARS時也嘗試過使用康複者的血清進行治療,當時就有專家很勇敢地把康複患者的血進行粗略制備後用于臨床治療,确實有療效。”其他能用的方法都用了,都試了,危重症死亡率還很高,這個辦法應該試試。
前期,劉本德與中國生物武漢生物制品研究所相關人員進行過溝通。後來,湖北省科技廳了解到這一情況之後,聽取了他的介紹,并一起探讨了該研究方向的可行性,相關研究機構整合的可能性,研究過程中可能遇到的困難及解決辦法。
1月底,劉本德作為項目申報人,以協和醫院、中科院武漢病毒所、武漢生物制品研究所、國藥武漢血液制品有限公司四家單位聯名申報的形式,向湖北省科技廳提交“新型冠狀病毒恢複期患者血漿救治危重病人及抗體檢測試劑盒研制”應急科技攻關項目申報書,申報項目得到湖北省科技廳的大力支持。
兩權相害取其輕
項目進展過程中,有業内人士提出質疑:在沒有臨床實驗、沒有數據對照的情況下,實施血漿療法會不會有風險?
劉本德坦言,輸血治療的确存在風險,“兩權相害取其輕”,在新冠肺炎治療上,血漿療法的确屬于全新的課題。目前,新冠肺炎沒有非常有效的治療辦法,在嚴格遵守相關醫療核心制度和指南,把握适應症的情況下,隻是開展臨床應用探索。
項目的推進,得到了武漢市江夏區的全力支持。為方便運作,江夏區疫情防控指揮部指揮長王清華與武漢病毒所、武漢血液制品有限公司負責人、江夏區中醫院院長熊侃及劉本德建立聯調小組。聯調小組形成共識:“武漢有亞洲最大的P4實驗室,病毒研究、血液制品科研水平和科技實力雄厚,完全具備血漿療法的先天優勢、條件和基礎。所以,血漿療法是可以推廣的,但一定要做風險防控。”
由此,血漿療法的臨床應用探索正式展開。
第一批是醫護人員的血漿
血漿療法的基本流程,包括先由專業的血液采集部門采集康複患者的血漿,送武漢病毒研究所進行安全分析,對血漿中的有害成分進行滅活,送武漢生物制品所進行綜合檢測,最後才能由醫院對病人進行血漿輸入。
2月5日,熊侃召集江夏區中醫院處于新冠肺炎康複期的醫護人員開會,動員大家捐獻血漿。該院康複患者、黨委書記宗建第一個挽起袖子,抽取了400毫升的血漿。很快,該院和江夏區第一人民醫院共有20名處于康複期的醫護人員先後捐獻6000多毫升的血漿。
經過武漢生物制品所和武漢病毒研究所進行安全性檢測、滅活等處理後,制備出可用于臨床治療的特免血漿約3000毫升。
2月9日起,先後有10多名病人接受了血漿療法,這些患者接受血漿療法後,病情均有不同程度的改善,部分患者各項指标恢複較快。已經有接受康複者血漿療法的患者治愈出院,其他患者的治療還在進行中,已經初步達到了預期的療效。
(通訊員王夫之 劉龍騰 長江日報記者關曉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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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适用任何狀态下的病患
對康複者血漿療法的作用,劉本德用一句非常形象的話來解釋:“其實就是給患者細胞中的老弱殘兵派出強有力的援兵,幫助這些老弱殘兵消滅病毒”。他解釋,外援就是康複者的血漿,康複患者的血漿中有多種抗體,到底哪種抗體對患者體内的病毒起作用,則是今後需要進一步研究的方向。
武漢市江夏區第一人民醫院首批接受血漿抗體治療的患者平均年齡約45歲,均是重症,病情發展處在“炎症風暴”來臨前,部分患者有基礎性疾病。新冠特免血漿可大幅降低重症患者病死率,但是血漿療法并不适用于任何狀态下的病人。
劉本德認為,血漿療法要考慮到多種因素。年紀太大,有嚴重基礎性疾病,或對血漿過敏的患者不适合;出現嚴重的呼吸衰竭、心衰、多髒器衰竭的病人最好不要用,輸多了會加重他心髒的負擔,加重其他髒器的損害。要在“炎症風暴”發生前,也就是病人病情從輕中度向重度轉變之前使用效果才最佳。
下一步,血漿療法要做的就是研究和防控臨床使用過程中的風險,研究更加合理的适應症和禁忌症,為新冠肺炎的治療提供更加科學的理論和實踐基礎。
針對康複者捐獻血漿是否有損健康的關切,劉本德說,采集血漿時,捐獻者的紅細胞、白細胞、血小闆等要回輸到捐獻者的體内,僅取出一定量的血漿,而且每次采集量最多不超過500毫升,捐獻者一般隻需要很短時間便可恢複到原來的水平,不會對捐獻者的健康造成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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