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緊張而又苦悶的不斷防疫中，又一個兒童節來到了。筆者作為一個70歲的老人每遇兒童節，隻能給孫輩孩子祝以節日的快樂并送上一份心意。其實，過了“五一”筆者就在考慮兒童節給外孫女的禮物了。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因為疫情我今年一直在鞍山，天天和孩子相處，孩子渴望童年的歡樂，但她卻有時怨氣沖天。

有一天，孩子突然唱起了一首歌“是誰發明了作業，每天寫都寫不完。稍微字寫得難看，爸媽就變臉。不寫作業很和諧，一寫作業鬧翻天，動不動讓我重寫，吵得我很煩。不寫，不寫，我就是不想寫！我寫，我寫，這煩人的作業！是誰說的，最快樂的是童年？為什麼卻有寫不完的作業？”

我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這首歌是你編的嗎？”

孩子說：“不是，是我在抖音上學的。”

我說：“你再唱一遍。”

孩子便動情地唱了起來，一遍、兩遍、三遍......她不間斷地唱着，唱得非常投入。

我問：“你喜歡這首歌嗎？”

孩子說：“我很喜歡。”

我問：“為什麼呢？”

孩子說：“我天天都這樣，你們大人天天逼我寫作業。”

我一時無語，想了一會兒，說：“你好好唱，我給你唱歌的過程錄下來，發給你爸爸、媽媽看。”

孩子立刻答應了，她站在我的前面，非常動情地唱起歌來，還不時表演着自己想象的動作。

我把孩子唱歌的視頻發到群裡，并寫了一句話：“請狼媽虎爸看看。”

孩子的媽媽沒有反饋，孩子的爸爸發了一個點贊的圖案。看來，孩子的爸爸、媽媽并沒有理解我發這個小視頻的涵義。

晚上，我問女兒：“你看了孩子的唱歌視頻，有什麼感想？”

女兒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家家都這樣，我沒有什麼想法。我小的時候，你們不是也逼我天天寫作業嗎？我的孩子如果不這樣學習，就會比别人的孩子落後。”

我真是無語，現在社會上确實有一種觀點“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但很多父母對孩子确實也太殘酷了。我每天送孩子上學、放學的時候，學校門前有十幾個舉着牌子的人，他們在招收課外補習的小學生，有的則是召集已經參加課外學習的學生，準備集體去補習地點上課。我的外孫女每周有兩節英語、一節思維導讀、兩節連上的書法，還要學習一小時的輪滑，一小時的滑闆，她的媽媽給孩子安排得滿滿的。

有一天，我送孩子去學習滑闆的時候，她說：“姥爺，如果能不讓我去學習滑闆，我就是過年了。”

我也不支持孩子去學習這麼多的東西，不過，女兒要求我去送接孩子，我也不能不去。于是，我便決定怠工，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再送孩子去學習滑闆。女兒非常無奈，說：“你如果不去送，我也沒有時間，那今天就不去吧。”

外孫女聽到了這個消息，立刻跳起來歡呼。她愉快地接受我對她的數學測驗後，便自己穿起輪滑鞋子，跑到外面玩起了輪滑。

其實，孩子的媽媽也無奈，如果不安排孩子學習這些知識，孩子就會天天埋頭在平闆電腦裡，看各種節目，看各種動畫。女兒說：“老爸，你得把平闆電腦收起來，上完網課後也不能讓她看。”

于是，我便買了若幹益智玩具和運動玩具，讓孩子自己動腦、動手，滿足她的自學自娛的要求。即使這樣做，依然會有矛盾。孩子的媽媽和姥姥認為我是無限制地滿足孩子的欲望，會讓她學會亂花錢的毛病。這真是，怎麼做都不對，真夠難為筆者了。不過，孩子的益智和運動玩具、學具多了以後，她每天在平闆電腦上的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也就是說，當更有趣的事情多了以後，孩子的自由空間會大上許多。

看到外孫女對童年的喜怒哀樂，我确實感慨頗多。回想筆者小的時候，雖然物質極其貧乏，但快樂确實無限多。筆者1959年上小學，每天學校隻上半天課，課後作業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完成了。所以，課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字－－“玩”。男孩子上山采野菜、摘野果、捉蝈蝈，捉知了；下到河裡或水庫裡戲水、遊泳、捉蜻蜓；去海邊趕海或者暢遊大海、遊覽海濱公園；有時候小夥伴會三五成群到大連勞動公園、中山公園玩上一陣，聽聽評書；回到家裡會在街道上滾鐵圈、彈玻璃球；有時還會找幾個人在胡同口的大青石上打撲克、下象棋，等等。女孩子雖然不像男孩有那麼多的玩樂項目，但她們聚在一起跳繩、跳皮筋、抓五子、踢鍵子的活動也樂不完。

同樣是小學生，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孩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歡樂？現在的孩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苦惱？正像孩子在歌曲裡唱得那樣：“是誰說的，最快樂的是童年？為什麼卻有寫不完的作業？”如果家長們能夠用心仔細聽，孩子的這句歌詞裡充滿了無盡的憂愁，充斥着随時都可能爆發的怒火。

筆者多年前從事幼兒教育的時候，曾經問過一個幼兒園的孩子：“你能告訴我，世界上誰最幸福嗎？”

孩子揚起天真的小臉，說：“小花貓最幸福！”

筆者非常詫異，問道：“為什麼呢？”

孩子羨慕地說：“小花貓不用寫作業啊！”

多麼驚人的回答，現場中的幼兒教育專家們都驚訝了。無怪乎一個外國幼兒教育專家看到中國的幼兒園天天上課的模式之後，搖頭說道：“It Was horrible!（太可怕了！）”

說句實在的，對兒童進行早期教育是正确的，但兒童的早期教育是與生活結合在一起的，是潛移默化進行的。如果對嬰幼兒階段的孩子進行系統而正規的教育，則是扼殺孩子的快樂天性。小學生雖然開始接受規範而系統的教育了，但把小學生的課餘時間都掠奪過來，讓他們天天接受各種培訓，無異于是在殘殺孩子的天真，掠奪孩子的幸福。

“六一”是兒童的節日，黨和國家、全社會都在慶祝孩子們的節日。然而，孩子隻快樂一天有什麼意義呢？孩子需要的是天天的快樂，希望我們能夠滿足孩子們這點微不足道的要求吧。

讓我們這些老年人、成年人在回憶自己兒童時代的快樂之時，祝全天下的孩子們：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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