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古小玉

雲起雲落 盡看人生

禅宗自達摩祖師開始，經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後，傳至六祖慧能。

此後，禅宗不再傳實物的衣缽，因此再無七祖八祖……

六祖慧能未上學識字，因在路上聽聞《金剛經》而頓悟。

24歲因做一偈子，便得五祖偷偷傳授木棉袈裟，他所著的《壇經》至今廣為流傳。

01

家庭變故

唐朝時期，嶺南新州盧夏村一戶人家盧行瑫，其妻李氏夢見觀音菩薩送子，竟神奇懷孕。

不久，盧行瑫夫婦生下一男嬰。

一日，兩位僧人上門，對着夫婦倆合十鞠躬道：

“恭喜兩位得到了千年難逢的麟兒！将來不但可以“慧”施一切衆生，亦“能”弘揚宇宙大道，希望兩位替他取名“慧能”。”

盧氏家族原本世代為官，盧行瑫因遭人誣陷，被貶至嶺南。

慧能從小聽話乖巧，人見人愛。父親被貶18年後因病撒手歸西，4歲的慧能跪在床前，涕淚交加。

過了五年後，父親盧行瑫好友文龍來信，為其友抱不平。于是文龍請李氏夫人帶着兒子到廣州去，他供慧能讀書，以盡心意。

因路途遙遠，且人生地不熟，家人強烈反對。

“盧家千百年來都是書香門第，盧慧能不可以目不識丁。”李氏下定決心，帶慧能到廣州去。

母子倆風餐露宿到達廣州，卻聞知文龍大人已經在幾個月前病死。

李氏立即癱倒在地，一病不起。

因為沒有錢買藥，9歲的慧能便在頭上插了一根稻草，跪在路邊，賣身救母。

因十兩銀子，慧能差點賣掉自己。好在被人攔下，賣掉自己換了銀子去買藥，那誰在身邊照顧母親呢？

在好心人的建議下，慧能一邊砍柴賺錢，一邊照顧母親，不料母親竟不治而愈。

三年的樵夫生活，讓12歲的的少年慧能，發現了一個天大的自然法則：境由心生，一切唯心造。

明白了這個法則，慧能猶如醍醐灌頂，笑逐顔開，做每一件事都充滿了快樂。

有人日子富裕，每天大魚大肉；有人粗茶淡飯，日子也過得别有一番滋味。

轉眼幾年過去，20歲的慧能成了當地最出色的樵夫。

他雖然個頭小，身闆弱，但是砍得快，砍得多，每捆柴裡裡外外都是好木頭，不摻次品，因此賣得最好。

02

偶遇金剛經

盡管慧能砍柴本領強，但也隻能養家糊口，不能大富大貴，母子倆過着簡單清貧的日子。

有一家客棧，掌櫃十幾年都燒慧能的柴。

一次，慧能到客棧送完柴，在門口碰到一位大爺，正在專心念經，慧能有一種熟悉又親切的感覺。

“是故須菩提，諸菩薩摩诃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這是來自宇宙的呼喚，發自靈魂的呐喊。慧能如遭電擊，百感交集，淚流滿面。

一時間，慧能感覺自己開了竅，被無限的幸福和光明圍繞，内心無比愉悅。

經聲畢後，慧能上前詢問。

大爺說這是從黃梅縣東山寺請來的《金剛經》，也就是五祖弘忍大師的寺廟。

更巧的是，這大爺竟是慧能的老鄉。在大爺的幫助下，母子倆回到了老家新州。

明心見性，覺悟得道。慧能想到黃梅拜師，深入佛法，參禅悟道。

然而，家裡的舅舅說什麼也不同意慧能出家。慧能長跪不起，還是希望征得舅舅的同意。

“想要我同意，除非這塊頑石裂開。”舅舅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巨石裂成兩半，這不是天意是什麼？

慧能終于可以打點行裝，北上求法了。

離别之際，母子兩人相擁而泣。這一分别，不知今生還能否重逢。

慧能五體投地，給母親三叩九拜。村口的這塊大石頭，後來被人們稱為“别母石”。

03

北上求法

慧能北上途中，經過一村落，偶遇無盡藏尼師。

無盡藏尼師自稱讀誦《涅槃經》多年，很多地方還不甚明白。

慧能不慌不忙，竟說：“你若把經文讀出來，或許我能為你解答其中的意思。”

無盡藏尼師一瞪眼，說：“佛戒妄語，你大字不識，如何理解經文的道理。”

“諸佛妙理，非關文字。”無盡藏尼師一聽，深知此人非常人，頗具佛性。

于是，村裡的信佛民衆每晚趕來聽慧能講經。

什麼是禅定？在日常生活中，專心緻志做一件事，心無旁骛地工作勞動，就是禅定。

衆人聽得津津有味，久久不肯散去。慧能被邀請入住當地著名的寶林寺，但因為要繼續北上，慧能婉拒了。

想到要拜東山寺五祖為師，慧能心中不免激動。

五祖弘忍的出身也有一段故事。

據說，有一個女孩在河邊洗衣，有個老得像一塊破布的老人走到跟前，問能否在這裡借宿？女孩說這得由家中父兄做主。

老人說先要征得女孩的同意，女孩點點頭，老人便沒了蹤影。

不料，女孩回到家中便懷了孕。父兄得知後，将她趕了出來。

後來，女孩生下一個男嬰，無名無姓，那就是後來的弘忍。

無姓兒八歲時，被四祖道信領走，道信給其母親留下一些錢财。

弘忍51歲時，便接續了師父道信的道場。

慧能跋山涉水，終于來到山腳下。聽到東山寺的鐘聲回蕩，他情不自禁跪地大哭。

慧能被領進東山寺，見到了崇拜已久的五祖弘忍。

弘忍聽聞慧能的來曆，問：“南蠻子有成佛的資格嗎？”

慧能不急不躁地說：“人有南北之分，但佛性沒有南北之别。人人都有佛性，一切衆生都可以成佛。”

弘忍一聽，默默贊許，這是千載難逢的好僧材啊！

于是，慧能開始了在東山寺的修行生活：挑水、劈柴、掃地、舂米……

04

傳授衣缽

東山寺中的神秀最為五祖弘忍所器重，他年過半百才投拜到師父門下，在此打雜六年，慧能對神秀也心生佩服。

慧能幹活非常賣力，因個子小體重輕，在舂米時他把大石頭系在腰間，以增加身體的重量。

師父弘忍經常在一旁偷偷觀察。一天，師父走到慧能跟前，關心地說：

“慧能，其實一見面我就很喜歡你，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的師兄們好像不太歡迎你。寺裡人多嘴雜，我怕對你不利，見面時便訓斥你一頓。”

慧能點點頭。

師父還說：“幹活别下死力氣，要注意休息。身體雖是虛幻的東西，但我們要借假修真，所以不要太辛苦了。”

慧能知道，師父是真心喜歡他，但是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慧能在打雜的日子裡，不免罰站、挨打。他的忍辱負重和寬以待人，并沒有換得衆人的尊重。

不知道是妨礙了什麼，總有人想把他逼出東山寺。

一次，弘忍大師要傳授衣缽，讓每人寫一偈子。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佛試，勿使惹塵埃。”

神秀的偈子一出，衆僧稱贊，師父則稱不夠火候。

慧能看了神秀的偈子後，也念了一個偈子，讓旁人寫下：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慧能才來八個月，竟然能寫出這樣好的偈子，引得衆人嫉妒，師父心中卻已有了決定。

晚上，師父偷偷将那件大紅木棉袈裟拿了出來，披在了慧能身上。

“禅宗發揚光大，就靠你了。”

這袈裟，是達摩祖師從印度帶來的，代代相傳。

那一年，慧能24歲。

05

躲逃追殺

曆代祖師傳法，命若懸絲，十分危險。

袈裟是有形之物，容易引起是非争端。于是，從慧能開始，隻傳心法，不再傳有形的衣缽。

正如所料，慧能被傳袈裟時，因過于年輕，地位低下，修行日短，殺身之禍随之而來。

慧能夜裡連忙出逃，還是被發現了，那些心有不甘的僧人緊追不舍。

慧能返回寶林寺，住了九個月後，追殺者又聞訊而來。

追殺者放火燒山，慧能大難不死。他回到盧夏村，見了母親一面，給母親留下二十兩銀子後，再次潛逃。

慧能在深山老林中隐居修行，這一躲就是15年。

後來，在廣東四會、懷集一帶，慧能以其非凡的談吐，被衆僧認出。

在法性寺，當慧能打開包袱，披上袈裟時，僧俗們紛紛跪下，瞻仰六祖的神采。

公元676年正月十五，印宗大師給六祖慧能正式剃度。

在衆人禮請下，六祖慧能坐上了鑲金的寶座。

二月初八，慧能正式授具足戒，而後又回到了寶林寺繼續修行說法。

此後，慧能與神秀，一南一北，在全國形成南能北秀兩大禅學中心。

慧能主張頓悟成佛，修行可以在挑水砍柴中體悟；神秀提倡傳統漸修方法，盤腿坐禅，凝神看靜。

在南北兩派的較量中，又有嫉妒者想緻六祖于死地。

六祖慧能出山十幾年後的一個深夜，一個刺客提着尖刀，溜進了他的禅房。

慧能早有預見，不但讓刺客撲了個空，還感化了他，讓他洗心革面，拜六祖為師。

06

六祖圓寂

公元713年八月初三，六祖慧能沐浴更衣，跏趺靜坐，飄然圓寂。

六祖慧能24歲傳衣，39歲剃發，說法37年，在世76年，度人無數。

寶林寺現已更名南華寺，慧能真身現在依舊存放于此，千年不壞。

而那件傳說中的木棉袈裟，在多年的争奪中，早已不見了蹤影。

參考資料：《六祖慧能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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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小玉。塵世佛系女青年，賞花鳥有情，品人生百味。圖片來源網絡，若有侵權請聯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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