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大家是否有跟我同款地弟弟?
兒時聰明可愛,長大後卻變成扶不起的阿鬥。
他心安理得地啃老啃姐,而我也在怒其不争中,熬成扶弟魔。
曾經他是我的歡樂,現在,他是我最大的煩惱。
我叫玲子,弟弟浩子小我六歲,是在全家寵愛下長大的90後。
小時候,他還不會說話,但看到爸媽批評我,就會爬過來,用小手護住我。
我每天去上學,他哭喊着追趕:“姐姐不要走……”
鄰居奶奶送他一塊糖,他舍不得吃,放在口袋裡留給我。
結果,出去玩時,糖從兜裡掉出來,被别的小朋友搶走塞進嘴裡。
弟弟手腳齊上,摳着别人的嘴哭喊:“姐姐的糖,姐姐的糖。”
晚上我放學回家,他給我告狀:“姐姐,我本來給你留了一顆糖……”
這件事,我們全家當笑話一直講到今天。
弟弟比我小,再加上性格讨喜,我們從小感情就超級好。
所以,爸媽不必像别人家父母那樣,不時地替兒女們判官司。
而他越是不争不搶,凡事讓着我,我反而事事都先緊着他。
我從小就發誓,這輩子都要罩着弟弟。
或許,這就是心理學上的,出生順序決定性格吧。
作為家中老大,我争強好勝,穩重懂事,一直是特别争氣的學霸。
而弟弟作為老小,生性灑脫自由,率真任性,始終是令人頭疼的學渣。
身為學渣,他從來不以為恥,反而很會替自己開脫:“我特意把自己那份智商給我姐了,有我姐在,我用不着那玩意。”
他的話,總能将我們逗笑,心甘情願地把他寵成寶。
而性格也注定了,我們姐弟會過上不一樣的生活。
我研究生畢業後,進了鄭州一家五百強企業做行政管理。
弟弟勉強念完職高後,來鄭州投奔我。
他三天兩頭地失業,吃穿住行都由我負擔。
當時,我并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我是姐姐,照顧弟弟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我有的,他也有,我吃到的好東西,也必須讓他吃上。
但有一件事,我一直在堅持,就是督促他參加成人高考,希望他先拿下學曆再從長計議。
可是,年複一年,他對待學習、工作從不上心。
每次一說他,就會跟我賣萌:“姐,我真的不是那塊料,我盡力了,你看,我最近頭發掉得多厲害,你饒了我吧。”
這樣的他,真讓人無奈。
而遠在老家的爸媽,每次打來電話,叮囑隻有一句話:“照顧好你弟,他這輩子就靠你了,誰讓他命好,有你這麼一個姐姐呢。”
這樣的話,我也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也不認為爸媽重男輕女。
姐弟一場,誰弱就幫誰一把。
我相信,如果我和弟弟的情況颠倒過來,他也會像我關照他那樣,愛護我。
更何況,我們本來就比别人家的姐弟更親近。
可是,時間在變,人心也會變。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和弟弟也分你我。
2013年,我遇到老公沈凡。
作為另一家五百強企業的中層,我們算是門當戶對。
沈凡是獨生子,他很羨慕我們的姐弟情。
再加上弟弟招人喜歡的性格,對他來說,有了姐夫,就多了一個人疼。
我們結婚後,先後買了房和車。
又在同小區給弟弟租了房子,大多時候,他都在我們家蹭吃蹭喝。
沈凡的衣服鞋子,隻要他看好的,毫不吝啬地就讓他穿走。
跟我一樣,沈凡唯一擔憂的,是弟弟的生存能力。
見他拿不到自考學曆後,我們鼓勵他去學個一技之長。
結果,他今天報名學寵物醫師,明天又要學汽修,後天又心血來潮跟朋友一起創業。
我和沈凡每次都是出錢出鼓勵,但最後,這些事情都不了了之。
爸媽說,等你弟再大點,成了家,就踏實了。
我們也這樣期待,但以他的條件,什麼樣的姑娘能看上他呢?
可事實相反,弟弟身邊從來不缺女朋友。
他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外加能說會道,以及靠啃老啃姐換來的出手大方。
2014年秋天,弟弟帶一個女孩來我家,對我們宣布,說他要結婚啦。
他介紹說,女孩叫李慧,是他的初中同學。
還偷偷告訴我:“姐,這個女孩我喜歡好多年了,絕對是真愛。”
别的事情,我都能依他,但沒房沒穩定工作,他拿什麼撐起一個家?
而且,李慧和他一樣,學曆不高,工作和收入都不穩定。
但弟弟當衆發表雄心壯志:“我一定會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李慧過上好日子!”
然後,還不忘摟着我和沈凡嬉皮笑臉:“再說了,有姐姐姐夫這兩座雄偉的靠山,還能讓我要飯嗎?”
盡管我強烈反對,但這時,爸媽站了出來,表示砸鍋賣鐵也得讓弟弟早點成家。
而我,怎麼可能讓他們真的砸鍋賣鐵。
爸媽掏出棺材本,我又添了二十萬,湊夠了彩禮和婚房的首付。
我覺得,自己隻有這一個弟弟,房子幫他買了,媳婦幫他娶了,家幫他成了,我這個姐姐也算做到位了。
然而,萬萬沒想到,結了婚,才是他正式啃姐的開始。
婚後,弟弟依然不長進,每份工作都做不長久。
三天兩頭失業,沒錢了,就拎着水果跑到我家求支援。
每一次,我們都不可能讓他空手而歸。
每一次,他都對我們表決心:“姐姐姐夫,你們放心,我肯定好好工作,盡快把錢還你們。”
可是一轉身,他既沒有好好工作,給他的錢也有去無回。
2016年3月,女兒出生了。
我媽自告奮勇地來鄭州幫我帶孩子。
然後,她這一來,我家就成了弟弟和弟媳的食堂。
而那些日子,我媽對我吹盡了耳邊風。
看到我給女兒買東西,她會說,這一個嬰兒車頂你弟一個月工資了。
坐在我們車裡,她會念叨,也不知道你弟這輩子什麼時候能買上車?
看着我們住大房子,她又感慨,一母同胞,看你住得多寬敞,你弟那房子真憋屈。
說實話,她如此在我面前替弟弟賣慘,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好在沈凡勸我:“當媽的都這樣,哪個弱就偏向哪個。”
對弟弟,我自認已經竭盡全力,且思慮長遠。
産假我隻休了三個月,就匆匆返崗。
此時,我已經做到公司管理層,想再進一步。
而以沈凡的收入,且我們已經有車有房,完全沒必要這麼拼命。
可我有一個無底洞的弟弟,而父母也正在老去。
這些,弟弟可以不考慮,但我不能不想。
沈凡當然知道我的危機感,他覺得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于是,他費盡心思,動用了無數關系,終于把弟弟調進了供應商單位,去管理食堂,月薪過萬。
說實話,事情辦成那天,我撲在沈凡懷裡放聲痛哭。
既感激,也覺得弟弟的人生終于有了光明,我也可以卸下重負了。
而弟弟呢,更是嘴上抹蜜,聲稱要給姐夫提一輩子鞋,說有這樣的姐和姐夫,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福。
我媽則舊話重提,笑得合不攏嘴:“浩子啊,你小時候沒白對你姐好……”
但我們并沒高興太久。
去新單位的第三個月,弟弟就開始原形畢露。
他仗着自己是關系單位的親戚,拈輕怕重,敷衍塞責。
每次見他,除了不抱怨工資,其它的,滿腹牢騷。
而收入提高後,他的開銷也開始無節制地大手大腳。
跟朋友去吃飯,永遠搶着買單;和李慧的穿用幾乎都是輕奢品牌;還欠着銀行的房貸,又惦記着買車……
2017年秋天,我媽被查出乳腺癌。
從手術到化療,去除新農合報銷部分,自費花了十多萬。
每次去繳費,弟弟都無動于衷,仿佛媽媽是我一個人的,仿佛這錢姐姐出得天經地義。
而他,隻負責在媽媽面前各種噓寒問暖就夠了。
更過分的是,就在這樣的時候,他還沒臉沒皮的跟我張嘴:“姐,這個月花呗還不上了,救個急呗。”
我氣惱地把他拽進樓道,質問着:“媽病成這樣,你就沒想過出一點錢嗎?如果家裡沒有我,咱媽的病怎麼辦,讓她等死嗎?”
而憤怒的閘門一旦打開,就決堤了。
我開始盡數他的懶惰、虛榮、任性、啃老……
“你知道嗎?因為你,我不敢亂花一分錢,我在這拼命攢,你在那可勁花……”
說到這裡,我悲從中來,淚流滿面。
弟弟見狀,趕緊替眼淚,全程都在說:“姐,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改;姐,我最怕看到你傷心了,要不你打我幾個耳光吧。”
這樣的他,我還能怎樣?
心軟下來,然後一聲歎息罷了。
那天,我想先平息一下情緒,便讓弟弟回病房。
然後,等我幹眼淚,走到病房門口時,無意間聽到我媽的悄悄話。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怎麼可能把你爸扔在家裡,來幫你姐帶孩子,所以,你一定把你姐、姐夫維護好,會來點事,多說好話,多長眼色……”
“你姐從小就疼你,她有口吃的,就絕不會讓你餓着。”
……
我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重新傾盆。
弟弟啃我,我沒那麼傷心,但我媽的話,讓我寒了心。
我終于知道,如果不是我有錢,能幫到弟弟,她甚至連孩子都不會幫我帶。
我一直以為,親人之間,是這世上唯一沒有算計的地方。
但我媽不僅不勸弟弟自立自強,反而喂他一顆終生啃姐的定心丸,甚至教他啃姐的技巧。
這樣的人間真實,結結實實地給了我一記悶棍。
自那天起,我表面上維持現狀,但心态卻跟從前不一樣了。
我媽出院後,我送她回了老家。
我每月都會給她一些生活費,并囑咐:“你别有點錢就給我弟,你和爸年紀都大了,也該攢點錢防老。”
而對弟弟呢,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有求必應。
可是,看着他被錢憋得生無可戀的樣子,我又忍不住不幫。
幫,心裡難受。
不幫,心裡也難受。
2018年7月,幾經考慮,沈凡決定辭職創業。
事實上,這個想法由來已久。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讓我們猶豫的,不是資金與實力,而是如果沈凡離職,那麼他與弟弟所在單位的關系也就結束了,意味着弟弟很快就會失業。
沒了工作,他怎麼生活?
這時,他已經當爹,侄子還不到一周歲。
可是,創業一直是沈凡的夢想。
最終,還是沈凡一錘定音:浩子也是個大人了,咱們可以幫他,但也不能為了他,委屈自己一輩子。
可想而知,知道這件事後,全家人的反應有多激烈。
弟弟依然本色示弱:“姐,那我怎麼辦?”
我媽直接道德綁架:“你們做事欠考慮啊,你弟怎麼辦?他這輩子再上哪兒去找那麼好的工作?以前一個月賺一萬,以後一個月就幾千,讓他怎麼活?”
話裡話外,這輩子因為弟弟,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這一次,我也怒了,也該醒醒了。
我督促沈凡離職,并押上全部身家,支持他創業。
最難的時候,我們的倉庫漏水,50多萬的貨物全部成了殘次品,沈凡一夜之間成了白頭翁。
可我們靠着銀行貸款,以及跟朋友的東挪西借,最終度過了難關。
而在我們最難的時候,弟弟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有兩次偷偷找到我,無他,還是借錢。
每一次,都是不給錢,就活不下去的緊急。
而且,他又有了新籌碼,我侄子。
動不動就說:“姐夫說辭就辭,我的工作也沒了,隻能去送外賣,每個月還完房貸,連奶粉錢都不夠。”
我可以不管他,但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侄兒跟着受苦。
沒辦法,囊中再羞澀,也得給個仨瓜倆棗。
等到沈凡的公司步入正軌,開始盈利時,弟弟二話不說地來了,要我們賞他碗飯吃。
還能怎樣,隻好先給他安排一份倉庫發貨的活兒。
我交代他:“浩子,争點氣,好好跟你姐夫幹,他不會虧待你的。”
弟弟也拍着胸脯保證:“姐,你放心,這可是咱自家的生意,我一定努力。”
但就是這麼簡單的工作,他也能成功搞砸。
不是發錯貨,就是漏發。
你去追責,他也認錯,還各種表決心,可轉頭就忘了。
最後,好脾氣的沈凡火了,直接把他攆回家:“這裡不适合你,你還是回去送外賣吧。”
把弟弟攆回去的第三天,我媽拎着土雞蛋來了。
她曆數小時候我們如何姐弟情深,弟弟如何心地善良,以及他家現在怎麼窘迫。
說來說去,付出最多的我,反而成了她嘴裡的白眼狼。
最終,我和沈凡實在受不了她的軟磨硬泡,又讓弟弟回來了。
隻是,這次我們沒交給他任何實質性的工作。
他呢,也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每次不見面還好,一見面,我内心就是翻江倒海的怒其不争與失衡。
我不知道,要被他這樣“訛詐”到什麼時候。
最疼愛的弟弟,就這樣成了我人生中最大的包袱。
我也成了傳說中,地地道道的扶弟魔。
前段時間,和一位多年沒見的朋友吃飯,不料不知道,她居然也有同款弟弟。
說起來,真的是如有雷同,不算巧合,她的弟弟甚至更過分,更罄竹難書。
但,她的心态卻比我平和。
她說,實在氣得肝疼時,就會問自己:“如果可以選擇,你想做誰?是還是受的那個人?”
她說,老天不可能把所有好事都給我們,如果老天給每一對姐弟準備兩樣東西,一雙自己飛翔的翅膀,一對靠别人的拐杖,你選哪個?
她說,你想過沒有,讓你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施舍,變成弟弟那樣的人,也是一件難事,事實證明,活成我們這個樣子,才硬氣,才有底氣,像他們那樣啃來的日子,我們一天都過不了。
這些話,成功把我說哭了,也讓我在歪理中,得到了一絲安慰。
日子還在繼續,弟弟也依然是老樣子。
盡管我一萬次下決心不管他,可當他可憐巴巴地出現在面前時,心又軟了。
于是,一邊幫他,一邊暗自發狠,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掐死自己。
那種無奈,百味雜陳。
在發愁弟弟的同時,我也暗自慶幸,有一個沈凡這樣心胸寬廣的老公。
但凡對方是個計較的男人,我們的婚姻都會在水深火熱之中。
或許,像我這樣的扶弟魔還有很多,而這世上,真正能做到對親人絕情、一刀兩斷的,又有幾個呢?
說實話,我做夢都盼着弟弟早點成熟,盼着這場親情不再那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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