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知府待遇?注:本篇讀起來比較費勁,需要很好的耐心主要内容是當年的賦役狀況,編纂者在詳細介紹當年的稅收情況的同時,隻要講述了當年圍繞百姓不堪沉重賦稅及力争變更的過程為官者抨擊稅賦沉重,反映出當年百姓的艱難從另一個角度看,清代對官員的考核,核心是稅收完成情況,文字的背後也反映出官員的焦慮同時,文中詳細列舉當年縣官的薪酬待遇,讓我們有機會了解過去公務人員的收入狀況,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清代知府待遇?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注:本篇讀起來比較費勁,需要很好的耐心。主要内容是當年的賦役狀況,編纂者在詳細介紹當年的稅收情況的同時,隻要講述了當年圍繞百姓不堪沉重賦稅及力争變更的過程。為官者抨擊稅賦沉重,反映出當年百姓的艱難。從另一個角度看,清代對官員的考核,核心是稅收完成情況,文字的背後也反映出官員的焦慮。同時,文中詳細列舉當年縣官的薪酬待遇,讓我們有機會了解過去公務人員的收入狀況。
文登縣志卷三下
賦役
通志:任之土(注:任土:憑依土地)者謂之賦,任之力(注:任力:運用勞力,依憑力量)者謂之役。今則滋生之丁已免其徭,而原額之丁又編入地畝,是無所謂役也,故以田賦總之。然自古取民(注:向人民征取賦役,或得民心)之制有三,布縷、米粟、力役而已。《周禮》:用民之力,歲不過三日,丁徭是也。唐人租庸調之法,與三代(注:夏、商、周三個朝代的合稱)同,至宋而變為雇役,民間出錢,官家募人,曆金元明不改。國朝雍正四年,将人丁攤入地畝,統歸地畝條鞭,自古役法至是再變矣,法變而實存。康熙五十年後滋生之丁,永不加賦,而五十年以前完賦丁額自在也,現行全書猶以賦役名篇,茲仍其舊雲。
注:租庸調制,唐時實行的賦稅制度,以征收谷物、布匹或者為政府服役為主,是以均田制的推行為基礎的賦役制度。此制規定,凡是均田人戶,不論其家授田是多少,均按丁交納定額的賦稅并服一定的徭役。租庸調的制定和實施須均田制的配合,一旦均田被破壞,租庸調法則會随之失敗,武周後由于人口增加,又不斷土地兼并,公家已無土地實行均田制,男丁所得土地不足,又要繳納定額的租庸調,使農民無力負擔,大多逃亡。安史之亂後,朝廷負擔遽增。唐德宗年間,改行楊炎的兩稅法,以征收銀錢為主。
丁徭(注:為服勞役的壯丁)考
明丁徭,舊額六仟二百三十戶,二萬五仟一百二十七丁,此天啟六年實數也。征徭(注:賦稅與傜役)分三則:下上戶三十丁,每丁征銀五錢四分;下中戶五仟一百二十三丁,每丁征銀三錢二分;下下戶一萬九仟七十四丁,每丁征銀一錢一分六厘。三戶内共征銀三仟八百十九兩一錢六分六厘,支解不足,又從各色地糧内征派。寄莊地(注:指兩個以上區之間因地界互相穿插或分割而形成的零星分布的土地。)除正糧外,每畝派銀四厘。開過無糧荒地,每畝派銀八厘。熟地每正糧一兩外,派地徭銀六分一厘零,三項地内又征銀一仟六百十六兩零,共合徭銀五仟四百三十五兩一錢六分六厘。明季丁徭之累,有挾妻子而逃,終身不回鄉井者,遺下丁徭,即着落親支近族完納,無親支近族者,即屬合甲(注:甲,舊時戶籍的編制單位。若幹戶為一甲,若幹甲為一保)包賠,甚有一甲全逃,則攤之合裡(注:裡,古代五家為鄰,五鄰為裡)賠納,俗謂戶倒累戶,甲倒累甲,切骨剝膚,萬民愁歎。茲據《天啟志》(注:天啟年間《文登縣志》)附載于前,俾(注:bi,使)今日編氓(注:編入戶籍的平民)知出水火(注:指明白過去曾經經曆的苦難)而登衽席(注:ren xi,床褥與莞簟,泛指卧席,借指太平安甯的生活)。幸生寬大之朝,沐浩蕩之恩,休養生息二百餘年,不以丁徭為累,安居樂業,誰之力與?
注:以下文中有古代對銀兩的計算單位。明清兩朝的銀本位制,“兩”是主單位。兩以下的錢、分、厘、毫、絲、忽、微、纖、沙、塵、埃、渺、漠、糢。這十五個漢字作為量詞,均是微小的意思。兩以下的十五個單位,均為十進制。十絲為一毫,十忽為一絲,十沙為一纖,十塵為一沙等。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古人是如何計算“兩”一下那麼細微的重量。
現行《賦役全書》:文登縣,舊管原額一例(注:一律,同等)人丁一萬四仟四百七十一丁。又順治十一年,清出人丁四百七十五丁,連舊編人丁共一萬四仟九百四十六丁。以此為額,每丁該銀一錢八分七厘四毫一絲二忽四微一纖一沙二渺,共該銀二仟八百一兩六分五厘八毫九絲五忽一微四沙九塵二渺,内除在請裁四衛酌設兩縣等事案内奉文歸隸榮成縣人丁七仟六十六丁,該銀一仟三百二十四兩二錢五分六厘九絲六忽二微六纖七沙三塵二渺。實該原額一例人丁七仟八百八十丁,共該銀一仟四百七十六兩八錢九厘七毫九絲八忽八微三纖七沙六塵,開除逃亡人丁一百一十九丁,該免銀二十二兩三錢二厘七絲六忽九微一纖一沙三塵八渺,新收康熙元年新增人丁一百一十九丁,該銀二十二兩三錢二厘七絲六忽九微一纖一沙三塵八渺,實在當差人丁共七仟八百八十丁,該銀一仟四百七十六兩八錢九厘七毫九絲八忽八微三纖七沙六塵,遵奉部文攤入地畝項下征收。舊管節年(注:積年,曆年)額外新增人丁五百二十九丁,每丁該銀一錢八分七厘四毫一絲二忽四微一纖一沙二渺,共該銀九十九兩一錢四分一厘一毫六絲五忽四微二纖六沙八渺,開除逃亡人丁四丁,該免銀七錢四分九厘六毫四絲九忽六微四纖一沙二渺,新收節年額外新增人丁四百二十八丁,該銀八十兩二錢一分二厘五毫一絲一忽九微一纖六沙五塵六渺,實在額外新增人丁九百五十三丁,該銀一百七十八兩六錢四厘二絲七忽七微一沙六塵二渺。遵奉部文攤入地畝項下征收。舊管節年盛世滋生增益人丁五千四百九十丁,内除在請裁四衛酌設兩縣等事案内奉文歸隸榮成人丁一千二十七丁,實該節年盛世滋生增益人丁六萬一千六百六十八丁,開除抵補舊額人丁一萬丁,新收滋生人丁一萬一百六十丁,實在盛世滋生增益人丁六萬一千八百二十八丁。欽奉恩诏,永不加賦。
舊管裁并甯海衛原額六則人丁一百一十九丁。内中上戶五丁,每丁該銀八錢八厘,共該銀四兩四分;中中戶一十丁,每丁該銀七錢八厘,共該銀七兩八分;中下戶七十九丁,每丁該銀六錢八厘,共該銀四十八兩三分二厘;下上戶一十三丁,每丁該銀五錢八厘,共該銀六兩六錢四厘;下中戶一十丁,每丁該銀四錢九厘,共該銀四兩九分;下下戶二丁,每丁該銀三錢八厘,共該銀六錢一分六厘。以上六則共人丁一百一十九丁,共該銀七十兩四錢六分二厘,遵奉部文攤入地畝項下征收。舊管盛世滋生增益人丁一百四十六丁,欽奉恩诏,永不加賦。
收并威海衛,舊管原額中下二則,人丁一百八十五丁。内中則人丁一十丁,每丁該銀八錢九分五厘,共該銀八兩九錢五分;下則人丁一百七十五丁,每丁該銀六錢九分五厘,共該銀一百二十一兩六錢二分五厘。以上共人丁一百八十五丁,共該銀一百三十兩五錢七分五厘,開除死亡中下二則人丁三十丁,免銀二十二兩二錢五分,實在當差二則人丁一百五十五丁,該銀一百八兩三錢二分五厘,遵奉部文攤入地畝項下征收。舊管額外招撫流移人丁一十二丁,每丁該銀二錢九分五厘,共該銀三兩五錢四分,實在額外招撫流移人丁一十二丁,該銀三兩五錢四分,遵奉部文攤入地畝項下征收。舊管盛世滋生增益人丁一仟八十三丁,開除抵補舊額人丁八百九十二丁,新收滋生人丁九百二十丁,實在盛世滋生增益人丁一千一百一十一丁,恩诏永不加賦。
收并成山衛舊管原額下則人丁二十七丁,每丁該銀四錢二分九厘,共該銀一十一兩五錢八分三厘,實在當差下則人丁二十七丁,共該銀一十一兩五錢八分三厘,遵奉部文攤入地畝項下征收。舊管盛世滋生增益人丁二百六十丁,開除抵補舊額人丁二百四十七丁,新收滋生人丁二百八十丁,實在盛世滋生增益人丁二百九十八丁,恩诏永不加賦。
收并靖海衛舊管原額中下二則,人丁八百三十九丁。内中則人丁三十丁,每丁該銀七錢,共該銀二十一兩;下則人丁八百九丁,每丁該銀五錢三分四厘,共該銀四百三十二兩六厘。以上共人丁八百三十九丁,共該銀四百五十三兩六厘,開除逃亡下則人丁三十丁,免銀一十六兩二分,新收又在遵旨速議具奏事案内,乾隆五十六年奉文榮成縣并衛改歸人丁銀一兩五錢四分八厘六毫,實在當差二則人丁八百九丁,共該銀四百三十八兩五錢三分四厘六毫,遵奉部文攤入地畝項下征收。舊管盛世滋生增益人丁五千四百二丁,開除抵補舊額人丁三千四百三十八丁,新收滋生人丁三千四百四十五丁,實在盛世滋生增益人丁五千四百九丁,恩诏永不加賦。
田賦考
《天啟志》:原額大畝地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二十二畝七分,考洪武初年稱畝為上,至今猶然,畝止二百四十步,上則一千二百步。以境内非山即海,鹹鹵硗确,可田者少,故舊例一千二百步為畝,即以當他邑二百四十步之上地一畝,故曰上也。蓋劑量其肥瘠,必如是損益,而後彼此适均耳。
隆慶五年,知縣李中孚均丈地畝,止得實耕地四千八百二十一頃三厘四毫,比照洪武初年原額,少地一千六百二十二頃二十二畝三厘六毫,于是變立小畝,量分上中下三等。上地二千七百八十一頃五十一畝五分,每二畝折為一畝;中地五千七百二十八頃二十六畝五分七厘,每三畝折為一畝;下地一萬七百十五頃二十三畝五分,每五畝折為一畝。共足原額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二十二畝七分之數。萬曆六年會計錄(注:古代官方會計統計資料)所上土田原額即此數也。
按,李中孚清丈後少地一千餘頃,而變立小畝,以足其數,地去而糧存,包賠之累基于此矣。
萬曆十一年,知縣郭包田奉例複均地畝,值期逼迫未及,逐畝丈量。聽積書張孔彥謬撮(注:錯誤摘取)紙上虛數,複立五等地名色(注:名目)捏報(注:謊報)新額小畝地一萬九千三百一頃五十三畝七分九厘一毫之數,以緻原額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之數銷落無存。十三年,百姓紛紛告苦,至擊登聞鼓,始議另行均丈,值例停止,不得已姑照隆慶五年清丈之數派征,将三四五等地并為下地。自後民多逃竄,地多荒蕪,又不及五年之額,逃戶荒糧為裡甲包賠之累,每畝又加四厘,永為定例。泰昌元年,遼事告急,奉文加派署縣事孫昌齡議入海運,加值申文獲免。詳見名宦門孫昌齡傳。後天啟五年,知縣解啟衷仍照萬曆六年會計錄所上田地原額之數,将一等地仍改上地名色,計地九百一十頃九十九畝八分九厘六毫;二等地仍改為中地名色,計地一千八百八十九頃五十五畝一分四厘八毫;三四五等地仍改下地,名色計地三千六百四十二頃六十七畝六分五厘六毫,各三畝皆折征糧地一畝,共合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二十二畝七分,原額之數,共折中畝地六十四萬四千三百零二畝二分七厘,每畝應攤二分七厘零,共征銀一萬七千四百四十一兩零,此原額正糧實數也。
萬曆二十一年,因倭事告急,奉文加派兵饷銀六百二十八兩六錢六分零,又本縣團操壯快工食銀九百兩。是年奉文備倭,改為左右二營,團操步兵工食銀一千四百二十七兩二錢,均派入地畝大糧征收,每正糧一兩約加銀一錢一分八厘,名曰兵饷。
《明史》神宗本紀:萬曆四十二年,福王常洵就藩诏賜莊田中州(注:河南),腴土不足,取山東、湖廣莊田益之。《天啟志》:福(注:福王)府租銀六十一兩八錢,又幫滕、汶二縣湖地不足租銀五十三兩一錢四分零,二共名曰新增租銀一百一十四兩九錢四分零。今全書中所列寄莊地一項即福王莊田等租地也。
天啟四年,因軍饷告匮,奉旨照萬曆六年所定田土畝數,每畝九厘加派共加銀五千七百九十八兩九錢四厘三毫,名曰遼饷。詳見名宦解啟衷傳。
右(注:上)加派三項,共銀七千九百六十九兩七錢四厘三毫。
明史懷宗本紀,崇祯十二年抽練各鎮精兵,再加田賦,名曰練饷。其加派數目,舊志不載,莫可考證。
按,明原額正糧銀一萬七千四百四十一兩零,萬曆天啟加派三項銀七千九百六十九兩七錢四厘三毫零,共合銀二萬五千四百一十兩七錢零。王志(注:康熙間王一夔修《文登縣志》):原額大糧地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二十二畝七分,每畝征正供(注:法定賦稅)、雜辦(注:在規定的賦稅之外,因特殊事項加征的稅)九厘,胖衣等銀四分一厘零,共征銀二萬六千九百二十五兩三錢四分四厘零,比之天啟之數,多征銀一千五百一十四兩六錢四分零,此蓋崇祯十二年所加練饷之數四項叠加,比照正額多征銀九千四百八十四兩三錢四分零,至今未除也。
通共新舊額銀二萬六千九百二十五兩三錢四分四厘零,每三畝折一畝,每畝應攤銀四分一厘。故國朝順治十一年,以此為額至今奉行。又考《八旗通志》範文程傳,大清兵入燕京,文程招集諸曹胥吏收其冊籍,明季賦額屢加,冊皆毀于寇,惟萬曆時故籍存,或欲于直省征求新冊,文程不可,曰即此為額,猶恐病民,豈可更求,迄今正供悉依萬曆舊額,實昉(注:起始)于此。據此則國初賦法,以萬曆為額,而文登則明季加派之項,至今未除,不解其故。
王志:國朝初年,仍照隆慶五年均丈地畝之數,順治三年加九厘新饷胖襖軍器等銀四千一百二十五兩二錢六分五厘,而百姓之逃亡益多,裡甲之包賠益苦,田地之荒蕪日甚一日。順治十一年奉文,一例派征每畝征銀四分一厘,不分上中下,定為三畝折一畝,至今以此為額,然而大畝之地,未複大畝之糧,仍存後來之苦累,正未有已,天高聽遠(注:指天帝高高在上,難以察知遠在人間的詳情。比喻遠離君王和京城,下情無由上達。亦指中央權力難以控制的偏遠地區),上流民之圖者,抑何人哉。
按,邑中賦法,自明隆慶五年以後,以中畝納大畝之糧,是為一變;又益以明季諸饷加而未除,額外多征九千四百八十餘兩,是為再變;順治三年又加九厘新饷,是為三變。今民間買賣田土,通以二百四十步之小畝起算,歐志(注:道光間文登知縣歐文編修的《文登縣志》)不載,未知改于何時。計每小畝應攤糧銀一分三厘六毫零,丁銀之額每銀一兩攤銀一錢一分五厘零,再益以一四加耗(注:加耗,古代向納稅人以填補保管和轉運稅物的損耗為名的加征稅種,但後成為官員盤剝百姓的方式。一四,似為十分之一到四),工食鹽票計每小畝應攤銀二分零,民間過割(注:舊時田宅買賣、典當或贈與所辦的過戶或轉移産權手續),此常數也。
現行《賦役全書》:文登縣舊管原額大糧,一例地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二十二畝七分,每畝征銀四分一厘七毫八絲八忽六微一沙六塵一渺,共征銀二萬六千九百二十五兩三錢四分四厘六毫二絲一忽六微五纖三沙五塵,内除在請裁四衛酌設兩縣等事案内奉文,歸隸榮成縣地二千一百四十七頃七十五畝八分,征銀八千九百七十五兩一錢八分三毫四絲一忽六微六纖九沙三渺八漠,實該原額大糧一例地四千二百九十五頃四十六畝九分,共征銀一萬七千九百五十兩一錢六分四厘二毫七絲九忽九微八纖四沙四塵六渺二漠,開除順治四、六等年撫按兩院題明,奉旨除豁(注:免除)抛荒地二百四十一頃六十七畝六分九厘,該免銀一千九兩九錢三分三厘九毫六絲九忽二微四纖四沙。又康熙元年,為登屬被賊殘破等事一案,蒙督撫兩院題明,奉旨除豁抛荒地一百三十二頃三十六畝七分一厘,該免銀五百五十三兩一錢四分三厘六毫三忽八微九纖五沙九塵,新收節年起科新墾地三百七十四頃四畝四分,共征銀一千五百六十三兩七分七厘五毫七絲三忽一微三纖九沙九塵,實在成熟并新墾地,共四千二百九十五頃四十六畝九分,征銀一萬七千九百五十兩一錢六分四厘二毫七絲九忽九微八纖四沙四塵六渺二漠。
舊管寄莊地二百九十九頃七十五畝五分,每畝外征銀四厘,共征銀一百一十九兩九錢二厘,内除在請裁四衛酌設兩縣等事案内奉文,歸隸榮成縣地九十九頃九十二畝,外征銀三十九兩九錢六分八厘,實該寄莊地一百九十九頃八十三畝五分外征銀七十九兩九錢三分四厘,遵奉部文攤入阖縣地糧内派征,其應攤銀兩在于後款開報理合(注:按理應當)登明。
舊管額外新墾大糧地四畝七分,每畝征銀四分一厘七毫八絲八忽六微一沙六塵一渺,共征銀一錢九分六厘四毫六忽四微九纖五沙六塵七渺。
舊管額外開荒地五百二十一頃七十一畝四分一厘二毫,每畝征銀八厘,共征銀四百一十七兩三錢七分一厘二毫九絲六忽,内除在請裁四衛酌設兩縣等事案内奉文,歸隸榮成縣地八十二頃七十三畝五分三厘四毫,該征銀六十六兩一錢八分八厘二毫七絲二忽,實該額外開荒地四百三十八頃九十七畝八分七厘八毫,征銀三百五十一兩一錢八分三厘二絲八忽。
舊管原額額外荒田地九十四頃六十四畝九分三厘,每畝征銀一分八厘五毫五忽五微一纖,全熟共征銀一百七十五兩一錢五分三厘三毫五絲六忽七微七纖,内除在請裁四衛酌設兩縣等事案内奉文,歸隸榮成縣地三十一頃六十四畝,該征銀五十八兩五錢五分一厘四毫三絲三忽六微四纖,實該原額額外荒田地六十三頃九分三厘,共征銀一百一十六兩六錢一厘九毫二絲三忽一微三纖,開除康熙二年為行查事一案,奉旨除豁劉公島人民遷移所遺地三頃一十三畝四分二厘一絲六忽五微七纖二沙,該免銀五兩八錢,新收康熙二十九年起科開墾地三頃一十三畝四分二厘一絲六忽五微七纖二沙,征銀五兩八錢,實在成熟并開墾地共六十三頃九分三厘,征銀一百一十六兩六錢一厘九毫二絲三忽一微三纖。
舊管雍正七年首報逾額,額外荒田地二十七畝二分六毫七絲,每畝征銀一分八厘五毫五絲五忽五微一纖,共征銀五錢三厘四毫七絲三忽八微六纖。
舊管乾隆二十八年起科(注:對農田計畝征收錢糧)勸墾逾額,額外荒田地二頃九十二畝七分,每畝征銀八厘,共征銀二兩三錢四分二厘。
裁并甯海衛原額三等地八十七頃四十七畝三分八毫。内舊管原額上地一十五頃三十二畝五分九厘,每畝征銀二分七厘,共征銀四十一兩三錢七分九厘九毫三絲,開除逃荒上地一十一頃七十九畝七分九厘,該免銀三十一兩八錢五分四厘三毫三絲,新收康熙十七年起科新墾地一十一頃七十九畝七分九厘,征銀三十一兩八錢五分四厘三毫三絲。實在成熟并新墾上地,共一十五頃三十二畝五分九厘,征銀四十一兩三錢七分九厘九毫三絲。
舊管原額中地一十八頃五十八畝八分四厘,每畝征銀一分七厘,共征銀三十一兩六錢二毫八絲,開除抛荒中地一十四頃三十畝九分四厘,該免銀二十四兩三錢二分五厘九毫八絲,新收康熙十七年起科新墾地一十四頃三十畝九分四厘,征銀二十四兩三錢二分五厘九毫八絲。實在成熟并新墾中地,共一十八頃五十八畝八分四厘,征銀三十一兩六錢二毫八絲。
舊管原額下地五十三頃五十五畝八分七厘八毫,每畝征銀一分五毫,共征銀五十六兩二錢三分六厘七毫一絲九忽,開除抛荒下地四十一頃二十二畝九分四厘四毫,該免銀四十三兩二錢九分九毫一絲二忽,新收節年起科新墾下地四十一頃二十二畝九分四厘四毫,征銀四十三兩二錢九分九毫一絲二忽。實在成熟并新墾下地,共五十三頃五十五畝八分七厘八毫,征銀五十六兩二錢三分六厘七毫一絲九忽。
舊管原額學田地二頃六十五畝,内一号地一頃二十畝,全熟每畝征租銀四分三厘三毫三絲,共該征銀五兩一錢九分九厘六毫。二号地一頃四十五畝,全熟每畝征租銀二分二厘六毫三絲,共該征銀三兩二錢八分一厘。
以上地丁共征銀二萬二百八十四兩五錢六分四厘四毫六絲六忽九微四纖二沙二塵八渺二漠。又本折蒼術(注:藥材),自康熙八年奉文照依時價,該增銀一錢四分七厘五毫七絲三忽五微九纖。又本色水膠牛筋(注:植物)正費,于康熙二十三年原增時價銀九兩一錢九分九厘一毫五絲五忽七微七纖。又欽遵(注:恭敬遵奉)悉心等事案内奉文,自康熙四十二年為始。班匠(注:巧匠公輸班和匠石的并稱)攤入地畝項下征收銀四十五兩,又在敬陳管見(注:畢恭畢敬地闡明自己淺陋的見解或建議。多用于自謙詞)事案内奉文,通省應征丁銀,自雍正四年為始,攤入地銀内征收。今查本縣應攤征人丁銀二千一百五十兩七錢二分五厘三毫七絲二忽六微六沙二塵八渺六漠二埃七溟,較之現在人丁,共該銀一千七百二十五兩八錢七分五厘八毫二絲六忽五微三纖九沙二塵二渺,實增人丁銀四百二十四兩八錢四分九厘五毫四絲六忽六纖七沙六渺六漠二埃七溟,又在清查東省(注:清代山東簡稱)寄莊錢糧等事案内奉文,自雍正十三年為始,攤入阖縣地糧内征收銀七十九兩九錢三分四厘,連前通共實征銀二萬八百四十三兩六錢九分四厘七毫四絲二忽三微六纖九沙三塵四渺八漠二埃七溟。
壬子志,今天下亟(注:急迫)恤民困矣,而文邑之民之困,更有可太息(注:出聲歎氣)流涕者。明初則壤定,賦天下無論,已由山東土田大約皆以三等計,三畝折畝至矣盡矣。而五畝折畝,唯文邑為然,此六千四百四十三頃有零之所由始也。折畝之畝,既倍于他邑,三等之名複不列于簡編(注:編寫内容比較簡要的),良以文邑地近海濱,在在沙碛,舉全地大畝之二,亦未足當他邑小畝之一,故輕減如此,民庶(注:平民)不苦于辦納,然如此輕減,民猶不免于流亡,乃隆慶之李侯中孚頓減五畝而為三,萬曆之郭侯包田,更變三等而為五,有糧之地日荒,折畝之畝愈少,而文苦不堪命矣。揆(注:kui,揣測)厥(注:其)所由,皆曰舊編之定額,不敢有少新,丈之缺數,不得不增,信如斯言,則額外之開墾,凡浮于原數者,新地加一畝之糧,舊額即多一糧之地,亦與部版不合,而何以缺額者則曰不合,過額者不曰不合耶?且所謂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之數,清丈之始即包有海套河灣、高陵曠野、荒林古墓在内,全邑之境盡于此矣,全境之地盡于此矣。此後抛荒一畝,即于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之内少一畝之數,開墾一畝,即于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之内複一畝之數。以此觀之,海水皆納糧之地,山巅盡供賦之區,今雖時勢變更,而海水未退,高山未平,苟無鞭山填海之術,而欲于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之外,稍有增加也難矣。且曆年全書既雲六千四百四十三頃有零之數,皆現耕熟地是無缺額矣,其所謂五百二十一頃七十一畝額外之開墾大地四畝七分之增長,何地何名耶?其所謂現在成熟九十一頃五十一畝之荒地,又何地何名耶?按簿有糧,核實無地,糧長而地并未長,賠累之裡甲屈指可數,顧不曰假捏(注:假造)而曰開墾,不曰誤報而曰增長,不曰攤派包賠而曰現在成熟,果何為耶?總之成法一變,弊窦叢生,在積書工一時之詭計,在窮黎贻萬世之愁冤,而文益苦不堪命矣,至于丁有不足,複科之地,是更以粟米代力役之征也,一地而一糧,既盡其利于地力之中,一地而二糧,複盡其利于地力之外,而文益苦不堪命矣,困累日久,勢不至展轉離散,靡(注:沒有)有孑遺(注:遭受兵災等大變故多數人死亡後遺留下的少數人)不止。我國朝定鼎,煥然更始,歲地徭仍啟、祯之舊,新饷監萬曆之編。然諸凡改為一例賦無三等丁無二則,不可謂非良法也,乃數年以來各項俱有裁扣,而稅糧猶苦逋(注:逃亡,拖欠)欠,皆由以額内有數之荒地,捏為額外,無名之開墾,且開墾盡屬子虛,而以熟地包報墾之稅,逃亡未盡豁除,而以實丁包空丁之徭六千四百四十三頃之數,有名無實,二萬七千四百餘兩之銀一增不減,以緻民窮财盡,以至于斯。嗚乎,文之不幸久矣,使今日之功令稍寬于須臾,而有司之催科得行,其撫字(注:有撫養,對百姓的安撫體恤)則利可以興,害可以除,事半功倍,又何慮乎,不庶且富耶。
收并威海衛舊管原額,一例屯地三十頃七十九畝三分三厘五毫五忽,每畝征銀二分九厘三毫六絲四忽五微,共征銀九十兩四錢二分三厘一毫三絲四忽七纖五沙七塵二渺五漠,開除抛荒地一十一頃九十七畝二分一毫九絲,該免銀三十五兩一錢五分五厘二毫三絲五忽一微九纖二沙五塵五渺。新收節年新墾地八十四畝七分九厘四毫,共征銀二兩四錢八分九厘九毫三絲三忽四微一纖,實在成熟并新墾地一十九頃六十六畝九分二厘七毫一絲五忽,征銀五十七兩七錢五分七厘八毫三絲二忽二微九纖三沙一塵七渺五漠。
收并成山衛舊管原額屯地,并達官達軍及墩寨教場,共地一十三頃九十四畝七分四厘七毫,每畝征銀二分七厘八毫八絲一忽,共征銀三十八兩八錢八分六厘九毫四絲一忽一微七沙,開除抛荒地一頃一十七畝八分三厘,該免銀三兩二錢八分五厘二毫一絲八忽二微三纖,實在成熟地一十二頃七十六畝九分一厘七毫,征銀三十五兩六錢一厘七毫二絲二忽八微七纖七沙。
收并靖海衛舊管原額,一例屯地五百八十二頃四十六畝九分三厘一毫六絲,每畝征銀三分一厘六毫九絲四忽六微,共征銀一千八百四十六兩一錢一分三厘一毫九絲八忽二微八纖九沙三塵六渺,開除抛荒地四百一十二頃七十八畝六分二毫七絲,該免銀一千三百八兩三錢八厘八毫一忽一微三纖五沙四塵八渺,新收節年勸墾地九頃四十一畝四分三厘一毫,共征銀一十兩五錢七分六厘七絲九忽六微八纖,又在遵旨速議具奏事案内,乾隆五十六年,奉文孤懸村莊榮成縣并衛改歸原額一例地三頃六分六厘,共征銀九兩五錢二分九厘二毫九絲八忽四微三纖六沙,實在成熟并新墾地一百八十二頃一十畝四分一厘九毫九絲,征銀五百五十七兩九錢九厘七毫七絲五忽二微六纖九沙八塵八渺。
收并甯海所在,遵旨速議具奏事案内,乾隆五十六年,奉文孤懸村莊榮成縣并衛改歸下地四頃九十六畝三分四厘,每畝征銀一分五毫,共征銀五兩二錢一分一厘五毫七絲,實在成熟地四頃九十六畝三分四厘,共征銀五兩二錢一分一厘五毫七絲。以上地丁共征銀一千二百一十八兩四錢六分三厘五毫四微四纖五渺五漠,内在敬陳管見事案内,奉文通省應征丁銀,自雍正四年為始,攤入地銀内征收。今查本縣收并威海成山靖海三衛,應攤征人丁銀七十一兩六錢一分五厘九毫二絲八忽五微六纖七沙一塵八渺一漠三埃四溟。又在遵旨速議具奏事案内,奉文改歸人丁銀一兩五錢四分八厘六毫九絲七忽二微一纖三沙一塵五渺四漠五埃四溟,較之現在人丁共該銀五百六十一兩九錢八分二厘六毫九絲七忽二微一纖三沙一塵五渺四漠五埃四溟,實減人丁銀四百八十八兩八錢一分八厘七絲一忽四微三纖二沙八塵一渺八漠六埃六溟。下剩實征共銀七百二十九兩六錢四分五厘四毫二絲九忽七沙二塵三渺六漠三埃四溟。
地丁起運
舊管起運地丁銀一萬八千二百九十九兩九錢六分三厘九毫五絲四忽三微三纖四沙五塵九渺八漠二埃七溟。舊管起運折色(注:古代田地所征賦稅用征銀布帛等代替,官員俸祿亦以折發錢鈔。)腳價(注:搬運費)銀六十四兩四錢五分七厘三毫一絲四忽三纖。舊管曆科舉人車價銀三兩四錢三分二厘六毫一絲五微七纖,一本色舊管甲字庫水膠牛筋八十七斤一十四兩五錢三分九厘三毫二絲四忽三微四纖,每斤征銀二分七厘,共征銀二兩三錢七分三厘五毫三絲五忽一微一纖。舊管鋪墊銀(注:清代征收漕糧之附加稅。清制,各倉所需用之鋪墊廒底之苫蓋等物品,例由各省随糧帶征、運解。如漕糧帶征席片、木闆、毛竹等項。各征漕省份所征之數, 有征本色起運者,有改折色附解者)九錢六分六厘九毫九絲五忽七微八纖。舊管腳價銀一分八厘九毫八絲八忽二微九纖。舊管京庫地畝棉花絨二斤六兩九錢一厘九毫二絲五忽九纖,每斤征銀七分,共征銀一錢七分一毫九絲五忽九微二纖。舊管鋪墊銀二分四厘三毫一絲三忽七微一纖。舊管腳價銀一厘三毫六絲一忽五微七纖。舊管丁字庫牛筋四百斤,每斤征銀七分七厘八毫,共征銀三十一兩一錢二分。舊管鋪墊銀六兩四錢。舊管腳價銀二錢四分八厘九毫六絲。舊管蒼術三斤一十五兩四錢,每斤征銀二分,共征銀七分九厘二毫五絲。舊管包裹紅黃紙價銀二錢四厘。舊管狐狸皮九十五張三分,每張價銀四錢三分,共征銀四十兩九錢七分九厘。舊管腳價銀一錢九分六厘六毫二絲九忽六微九纖。舊管牛角弓面四十二副五分,每副價銀七錢,共征銀二十九兩七錢五分。
以上本色項下征折各項銀兩,于乾隆二十三年十月,在敬陳直省奏銷等事案内,奉文将征折銀兩名目于奏銷冊内删除,統歸地丁條編造報等因,又于乾隆三十年九月在覆奏事案内,四川藩司奏請賦役全書請删不經之名目等因,當查東省全書内,并無應删不經名目,其本色顔料等項,從前議歸地丁項下,條編造報者應于全書内,仍應開載,将來倘遇饬辦,以便按冊查系何州縣出産,易于遵辦,詳情具奏,奉有朱批欽遵在案,理合聲明。
倉糧
舊管德州倉(注:設在德州的漕糧轉運倉)小麥,無麥納米,折色銀五百八十八兩七錢八分六厘一毫六絲八忽六微九纖三沙二塵五渺。舊管加銀三兩二錢一分一厘五毫六絲一忽八微九纖四沙。舊管腳價銀一兩七分三毫三絲七忽六微三纖。
學院錢糧
舊管學田租銀八兩四錢八分六毫。
以上起運,本色正費及學租通共征銀七百一十四兩八分一厘八毫九絲八忽二微八纖七沙二塵五渺。舊管起運收并威、成、靖三衛地丁銀七百一十三兩三錢五分五厘九毫六絲五微七纖一沙二塵三渺六漠三埃四溟。新增地丁銀一十六兩二錢八分九厘四毫六絲八忽四微三纖六沙,實在起運地丁銀七百二十九兩六錢四分五厘四毫二絲九忽七沙二塵三渺六漠三埃四溟,存留扣支官俸役食銀一千四百兩七錢六分四厘二毫。
知縣一員,俸銀二十九兩二錢五分九厘。門子二名工食銀一十一兩一錢一分八厘,皂隸一十二名,工食銀六十六兩七錢八厘,仵作四名工食銀二十二兩二錢三分六厘,馬快八名,工食銀一百二十四兩五錢三分五厘。民壯四十名工食銀三百二十兩。看監禁卒八名,工食銀八十八兩九錢四分四厘。轎傘扇夫七名工食銀三十八兩九錢一分三厘。庫子(注:看守倉庫)四名工食銀二十二兩二錢三分六厘。鬥級四名工食銀二十二兩二錢三分六厘。
典史(注:縣令的佐雜官,掌管緝捕、監獄的屬官。)一員俸銀三十一兩五錢二分。門子一名,工食銀五兩五錢五分九厘。皂隸四名,工食銀二十二兩二錢三分六厘。馬夫一名工食銀五兩五錢五分九厘。
威海司巡檢一員,俸銀三十一兩五錢二分。皂隸二名,工食銀一十二兩四錢。弓兵二十名,工食銀六十二兩。
靖海司巡檢一員,俸銀三十一兩五錢二分。皂隸二名,工食銀一十二兩四錢。弓兵二十名,工食銀六十二兩。
儒學教谕(注:元、明、清縣學的教官,主管文廟祭祀,教誨生員)一員,俸銀四十兩。訓導一員,俸銀四十兩。齋夫三名,工食銀三十七兩二錢。膳夫二名,工食銀一十三兩七錢七分七厘八毫。門鬥二名,工食銀一十四兩八錢八分。
遞鋪司兵二十五名,工食銀八十八兩七厘四毫。
孤貧四十名,口月糧冬衣布花銀一百四十四兩。
舊管裡甲夫,馬銀一百一十五兩一分一厘。走遞馬三匹,草料銀五十五兩八錢。馬夫一名,半工食銀一十八兩六錢。白夫三名工,食銀三十七兩二錢。鞍屜(注:馬鞍)、棚廠、槽鍘銀三兩四錢一分一厘。
鹹豐間,軍事絡繹,縣署苛派馬價,大為民累。經童生曹德馨等上控,然後獲免。六年阖邑立碑城隍廟。文雲,文邑僻在東隅,土瘠民貧,曆年苛派馬價有加無已,民不堪命,無所控告。壬子五月,掌山東道監察禦史張以風聞具奏,奉旨著山東巡撫陳親提人證,秉公确訊(注:切實地審問),欽此欽遵。嗣因護理山東巡撫劉判定,該縣遇有大小差務,俱由該管官照發馬價,該差役辦理與爾居民無幹,倘有因公勒派及妄行津貼錢文,一并究懲。并谕各鄉保勒石曉谕,垂諸久遠等因,嗣後遵照辦理,鄉民永無苛派之擾,鄉長亦免追迫之苦。案結,阖邑感激。本縣及府道司院衙門均有存案。是為志。
舊管雜支銀二百四十五兩九錢八分三厘七毫六絲五忽一微四纖七沙五塵,内修理龍亭帳幔等項并協濟本府銀二錢一分五厘七毫六絲四忽九纖二沙五塵,祭祀文廟銀三十五兩,香燭銀一兩二錢五分。崇聖鄉賢名宦祠銀四兩。山川社稷壇銀四兩。孤魂邑厲壇銀四兩三錢八分。鄉飲銀五兩八錢八分四厘四毫七絲五忽二微六纖五沙。廩生廩糧銀一百七十三兩六錢一毫。歲貢袍帽傘蓋等項銀一十一兩七錢六分八厘九毫五絲五微三纖。歲貢生迎賀旗匾花紅并協濟本府銀三兩一錢八分七厘四毫二絲四忽一微。歲貢生正副盤費并協濟本府銀二兩六錢九分七厘五絲一忽一微六纖。
額征地丁耗羨,每銀一錢加征銀一分四厘,内除學租無耗,該征銀二仟九百一十六兩九錢二分九厘九毫七絲九忽九微三纖一沙七塵。
收并威成靖三衛地丁耗羨,每銀一錢加征銀一分四厘,該征銀一百二兩一錢五分三毫六絲一沙六塵一渺三埃。
實解司庫耗羨銀五百八十二兩七錢四分三厘,實解糧道衙門德麥耗羨銀八十三兩三分,解司庫并衛耗羨銀九十二兩九錢五分六厘。
應支一分二厘六毫,地丁腳價銀二百三十二兩三錢七分七厘。
知縣養廉銀一千四百兩。典史養廉銀八十兩。威海巡檢養廉銀八十兩。靖海巡檢養廉銀八十兩。本縣知縣公費銀一百六十兩。
榮成縣不敷(注:不夠)公費銀二百一十八兩七錢八分。
并衛耗羨銀内應支一分二厘六毫,腳價銀九兩一錢九分四厘。
課程銀一兩三錢九分七厘,牛驢抽稅銀七兩五錢二分九厘,牙雜稅銀七錢五分,船稅銀每貨價值一兩,稅銀三分,盡征盡解,無定額。
當稅銀每座五兩,盡征盡解,無定額。
知縣徐方來康熙三十年碑文
登州府甯海州文登縣,為恩準立碑,剔弊蘇商萬年流沛(注:盛大)事。康熙三十年九月,蒙本府正堂方信牌,本年九月初五日,蒙按察使司憲牌,據當商楊明輝等呈稱,當鋪之設,上輸國稅,下便民生,遵例三分,毫不妄為,弊累賊贓贻害,因當贖人多莫辨賢愚,誤當賊贓,亦非故意。及至賊盜被獲,起取贓物,失主當堂驗明确實,仍将贓物付本商領回,以俟失主持本取贖,并不取利。曆來舊例亦非一日迩來,起贓大非前轍,如賊被獲起贓,奸役即當過已物續票,起取以省當本利息。又有借名入庫為由,便與抵換。又有并無失主,借賊起物,以為己用。更有假冒失主起取贓物,各自分肥,至于具領,原本十得一二,又有未見分文,種種弊端,難以枚舉,以有限之血本,受無窮之苦累,叩乞憲恩,剔弊蘇商,準批勒石,嗣後誤當盜贓,著失主還本取贖,以杜後患,庶奸役不緻朦蔽,而當商得以安生,永垂不朽,世世銜結。上呈等情具禀到司,據此,起贓諸弊,奸役肆虐,不止一端,而商等受累,亦自無窮等,因牌行到府,蒙此合行通饬,嚴禁仰該縣官吏照牌事理,即便遵照勒石,嚴禁嗣後起取盜贓,許失主驗明确實,仍将原贓付還當商,失主持本取贖,捕役人等不得借贓為名不給還,原本當商亦不得借端勒索利息,敢有仍前起取贓物,不令失主當堂驗明不與,原本及當,過已物起取借名入庫,以圖抵換,假冒失主指贓起取,或為己用,或為分肥者,許本商指名呈告,以憑拿究,仍具遵依二本送府,轉報勿違等因牌行到縣,蒙此拟合勒碑,嚴禁嗣後起取贓物,遵照憲牌事理,永為遵行,須至碑者。
邑人林培玠記典肆(注:當鋪)始末
典肆之設,所以裕國課而濟民生,至于文(注:文登)則不盡然。文之地濱海地瘠民貧,力田多而逐末少,所賴以适用者,惟典肆而已。百年以前,文、榮尚屬一縣,其時典肆不下二百,凡鄉裡小有之家,有閑舍二區,識字一人,則于其家開設小當(注:小當鋪),赀本二三四五百千不等,未有及仟錢者。至城市大當始以仟計,亦不過二三仟而止,請帖之費四兩,繳者半之,歲納稅銀五兩,貧衣一兩件,衙署毫無需索,隸役絕不登門,三分行息,冬臘正三月減息一分,人情質樸,鄉民無绮羅之衣裙钗之飾,春初開市,先将男女改歲布衣,質錢以治田器,天道日燠(注:yu,熱),布被綿襖折洗潔淨,敗裘敝囊及窮褲襪履之未著者,俱可質錢,無不可當之物,惟無絲衣首飾間有之值亦不昂。麥秋将至,商無餘錢,民無遺衣,麥一登場,司簿人扃(注:jiong,從外面關門的門闩)戶歸田,遇婚喪等事持票來取,始一啟戶,餘則常扃而已。至秋後萬寶(注:各種作物的果實)告成,農計一歲赢餘,悉易錢以待二分,二分期至,旬日贖取過半,複以田器易之,所以必需二室者,一藏衣服一貯田器,故農器亦無風雨之傷。及歲逼近,其不能贖者,浼(注:mei,托别人幫忙的客氣話)一中保借出一用,燈節以後原物送還,利息補上,名曰倒号。有急難事借,亦如之通計國稅,幾及千金利民,如左右手,裕國便民,莫此為甚也。至乾隆三四十年間,海運通利,商賈越海貿易,獲息既多,乃于各市開設大當,本各四五六千錢不等,意在兼并小當,揚言以二分易三分,鄉民狃(注:niu,拘泥,因襲,習慣了不願改變)于其便,且總計二分,亦無大異于三分,莫為所動,又複句通吏役關說(注:指代人陳說,從中給人說好話),縣令貪冒者受賄出示,嚴禁三分,詳上謂當商情願減息,自三分利改當,贖皆無定期,鄉間小當終年不得閉門,錢不足用,一概停止,所餘不過七八十座而已。顧雖以市易,鄉制仍未改,猶為大為民困也。至嘉慶六年,文邑大饑,貴州翟令翔儀歲暮莅任,無可征比(注:征用人力并考校其服役成績),每當捐銀二十五兩,大小一例,歲以為常,衆憚其威,各交納如數,而巨屨小屨同價矣。至來年春,無贖亦不能當,黃縣富商赉(注:lai,贈送)銀十萬兩,在邑東關開設大當三座,本各三萬有奇,專取绮羅(注:指華貴的絲織品或絲綢衣服)之衣,雕镂之器,世族家藏一概搜出,敗裘破被多不見收,農人荷田器至予以薄值,置諸天井,土潤溽暑,即腐其半,兩伏不贖,化為朽木,借當一概無有,而農始病矣,三年限滿贖者不及其半,而世族亦病,士子應試,各有衣數襲其當不能贖者,無以應試,多浙遼教讀,客死他鄉,及流落異域者,不乏寒士,亦病,文風亦因而不振矣。翟令去後,當商鹹思減捐,而衙署己有成規,莫之能易,且銀價日昂,二三千之當一概停止,所存不過四五十座而已。邑中大當無可搜羅,僅留其一,以其二移之鄉間大市,凡渠所到之處,小當不能與抗,且官捐春初全納,小當遲至麥後始拮據半赀,親赉赴署欲效上下忙(注:雍正 十三年規定征收田賦,分上下二期。上期從農曆二月開征,五月截止,叫“上忙”。下期從八月接征,十一月截止,叫“下忙”。合稱“上下忙”)之例,閣人拒之,謂:人皆春初全納,汝至此時僅納其半,何故?婉(注:委婉)言辨之,曰:彼赀本皆三兩萬,吾等不過數千焉,能與比?複叱(注:大聲斥責)之曰:誰不教汝亦三兩萬,其速攜以去。不得已,懷歸隸役踵至,言與閣同,當商既不獲息,複被叱辱,又停止過半,所餘不過二十五座而已。令以停止過多恐幹吏議,乃昂其繳帖之費,非百金不納貧商焉,措百金甘輸稅銀五兩,有停止十數年尚納空稅。至道光六年,江蘇徐令鈖(注:徐鈖,文登縣令)莅任,按籍捐派,半屬空虛,減價嚴追當帖,始皆繳銷小當,又乘機停止數座,所餘遂不及二十焉。鄰邑聞知,間有至鄉市開設典肆,本皆不下萬千。黃縣又于各市遍設大當,今雖有當三十餘座,而舊規全改,凡破被敝襖值錢少而占地多者,一概不收,貧人借人細衣,質錢不及其值之半,一不能贖償價三倍,遂大困矣。甲午以後,文邑薦饑(注:連年災荒)十餘年間,所存小當冀(注:希望)收夙債,困守窮廬,有質物者答以無錢,亦莫與較大當,見人情平善,各減當赀,至海濱販糧,其利倍蓰(注:xi,五倍),獲息既多,恐招物議,乃運糧于室,以市價作當本。又揚言室中實不能容,創為套糧之法,用粗糧二三鬥,計值不過七八百,放去則作千文,照例行息,必用略有家赀者作保,麥熟收麥,豆熟收豆,視市價損值一分,于是利徒起而攘(注:搶奪)之,不須中保,每糧一套質地一畝,及期不償,略有仁心者,僅持典券索租,為富不仁者逼索絕賣文契,貧民終歲勤動,不知麥菽之味,懸鹑百結(注:原指鹌鹑的羽毛又短又花,比喻破爛的衣服),敗竈無煙,田歸富人,家徒四壁,雖漁利盡屬,市儈而作俑,實始富商,其困遂不堪言矣。夫典肆原以利民,何獨至于文,則利弊适均,良以沃土瘠土,情形各殊,比而同之遷地弗良矣。伏望當路,君子以此情告之,上憲将文邑小當亦與西府一例三分行息,冬臘正三月減息一分,各予告示,一紙懸之室中,以作憑信,再谕縣令,凡有捐派,各照赀本千千者,捐制錢五千萬千者五十千,照本遞加,勿拘二十五兩成數。十年以後,小當漸複,國稅日增,民困日釋,文風亦庶幾日振矣。夫古者太史陳詩,觀民風之貞淫奢儉而施之教,卑(注:bei,低下)人伏處草莽,自幼未登長吏(注:地位較高的縣級官吏)之廷司铎,半載遽(注:ju,匆忙,驚慌)遭擯斥(注:排斥)無由。以此情上告,崇轅僅以俚言恭記其詳,亦以冀采風問俗者不棄葑菲(注:fēng fēi,鄙陋之人或有一德可取之謙辭)雲爾。
鹽法
雍正八年,長蘆鹽(注:位于天津)院鄭禅寶,會同河東總督田文鏡、山東巡撫嶽濬奏以登萊青三府,票地瀕海,多近鹽灘,空立商名,請改鹽課攤入地畝,由州縣總征分解,永免設商。其奏略曰:據十八州縣紳民公呈,請免設商,照舊行鹽辦課,俯從民便等情,經督臣饬查妥議,今運司楊宏俊詳稱,鹽課攤入地糧,每銀一兩計攤課僅一分幾厘,是所增不過毫末,而食賤鹽之利,實多此富戶固所樂從至,無地貧民既無攤增之費,而又得肩挑散賣,糊口營生,上不虧課,下不累民,民竈相安,法可永久雲雲。經戶部議準施行。新登州志,各場竈籍有丁曰竈丁,每丁征銀一錢四分七厘三毫零。康熙五十二年以後滋生之丁,永不加賦。又撥給竈戶之地曰竈地,供刍薪(注:柴草)者曰草蕩地,供煎曬者曰灘池地,每畝征銀六厘,又鹽鍋每面征銀一錢二分,又有魚鹽課鈔食鹽折價,皆征之于竈戶。
注:鄭禅寶,(生卒年不詳) 清代官員。字永錫,滿洲正白旗人。雍正五年(1727)巡鹽山東。任内上陳鹽務事六條,又續陳十條。凡官制、考成、優商、恤竈、防弊、緝私諸善政皆次第興行。行法寬嚴相濟,一時鹽政整肅,口碑載道。八年以長蘆鹽政禦史奏定:山東青、登、萊三府所屬之安丘、蓬萊等十六州縣票鹽,舊系招商辦課,并未辦運,請除商名,聽民領票銷賣,其應納課銀攤入地糧,征收造報。
新登州志,明季各場竈丁多逃亡,所遺竈地,居民辄佃種之,日久患滋,民竈讦訟不休,官以種戶雖非竈丁,而所種原系竈地,遂名之曰民佃。雍正四年清查竈地,凡遠年迷失,錢糧均攤民佃項下,民間所買竈地轉售之日,必歸之竈,而竈地永不許再售之民,以符原額,其應征竈丁銀,按原額除一半攤入竈地及民佃内征收一半,仍按丁均攤。乾隆二年,又将現存一半竈丁銀,全攤入竈地及民佃内征收,以纾丁力。
額票七百五十三張,餘票六十四張,征票價銀一百二十六兩二錢九分,餘票價銀一十兩七錢三分四厘,票價積并銀二錢七分八厘。領票紙朱(注:各武職官員, 照例支給心紅銀,即辦公費用稱為紙朱銀)價銀二兩四錢五分一厘,随正紙朱價銀九分九厘,飯食銀三十九兩六錢二分五厘,新增飯食銀一兩五錢三分二厘,繕書銀一兩二錢七分,解費銀(注:附加稅種)六兩二分九厘,都翰(注:長而硬的羽毛,古代用來寫字。後來借指毛筆、文字、書信等)公費銀一兩一錢四分四厘,筆帖式(注官府中低級文書官員、執掌部院衙門的文書檔案的官員:)銀七兩八分,給兵銀一兩一錢四分四厘,緝枭(注:舊時指私販食鹽的人)銀八兩一錢七分,繳殘票銀一兩六錢三分四厘,新增解費銀一兩六錢三分四厘,鹽課銀二十六兩六錢八分七厘,額征民佃銀五十六兩七錢三分一厘,民佃積并銀二錢七分七厘,加攤迷失竈地銀二錢九分五厘,竈丁銀四十二兩一錢七分五厘八毫。
四四耗銀五兩五錢三分八厘。
本縣額課攤入地丁,共解銀二百七十六兩六錢四分三厘,竈戶餘票共銀十七兩七錢二分,由竈戶完納,計南北海額鍋五十一面,每面秋兌餘票錢四百文,共兌錢二十千零四百文,下短錢十五千六百文,原系孫家灘楊家灘,均照七面鍋攤兌。同治二年,生員孫傑生具控,經知縣帥議定章程,短錢十五千六百文,歸威海魚船錢文内扣留,每年以三月十五日十月十五日為期,倉房赴威海各鋪收取,每鋪裝載魚船一隻,抽取大錢五千文,扣留餘票錢十五千六百文,若魚船稀少,仍由竈戶照北海七面鍋攤兌。同治四年,複經興訟,知縣陳複照帥議立案,并懸匾大堂明示章程,永息訟端。
按同治初年,尚無曬鹽煎鹽,價昂,故鋪商買關東大鹽醃魚,竈戶讦訟不休,今本邑鹽灘改煎為曬,無複以購買外鹽興訟者。
附光緒十九年阖邑公立稅契碑文
田房稅契向例不過三分,國家體恤民隐,酌其中而取之法甚善也。文邑向因蠹書舞弊,額外增加契尾(注:即官署統一印制的典買文契,也即稅契憑證。是土地、房屋交易經官府登記并納稅後,由官府填發的一種文書,作為地契、房契等的重要附件)無算,視民戶之肥瘠而朘削(注:剝削)之,飽其愆(注:過失,錯過)而後已,甚至逐戶逼索,闾閻(注:平民百姓)不堪其苦,愁歎之聲,遍于境内。道光二十六年,汪秋潭明府(注:對郡守牧尹的尊稱。又稱明府君)剖符(注:或叫“剖竹”。封建時代的帝王在建國之後,就會封賞有功的諸侯将士,将符節剖分為二,君臣各執一半,作為信守的約證,叫做“剖符”。用銅或竹、木制成,上刻有字)茲邑,慨然曰:為民父母,不能設法以養民,而借法以虐民,職司安在?乃下令曰:民間田土,以契為憑,契内書銀價者,每銀一兩稅銀三分,若錢價則每錢一千稅錢三千。文邑人頌汪明府之德,而以火耗解費,無從措辦,情願三分之外,樂輸一分,契尾無論價之多寡,以制錢四百為度,凡市鎮俱勒石志之。光緒十九年正月,倪邑侯問源莅任伊始,見蠹書舞弊,更勝于前,民有稅契之價,遠過地價者。慨然曰:如此瘠土,誅(注:要求)求無厭,民何以堪?乃下令曰:銀契錢契俱遵向章,契尾無論價之多寡,以制錢三百為度,可乎?衆抃(注:bian,鼓掌)手歡呼曰: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終,若我汪侯創法于始,倪侯贊成于終,直所謂前有召父後有杜母(注:召父杜母,用于稱贊地方官政績顯赫)也。複于市鎮勒石,以垂久遠。
注:有關于清代文登典當業,有專家賽明霞發了一篇文章,詳細講述了文登當鋪業的沉浮史,與《縣志》描述相近,摘要如下:
當鋪是文登金融發展史上有文字記載的源頭,起于清代,以民間金融的形式,發展、興盛、衰敗,曆經百餘年,直至上世紀三十年代末全部消逝。
一、民風淳樸,官商體恤仁義,促使文登當鋪發展興盛
(一)開鋪門檻低,官府不擾民。一百年以前,文登、榮成還屬于一個縣,那時的當鋪不少于二百個。大凡鄉裡稍微富裕的人家,有兩間閑房,一個識字的人,就可以在家裡開設一個小當鋪,資本二、三、四、五百千錢(千錢:一千文錢,即一貫錢)不等,内中還沒有夠一千貫錢的。至于城裡的大當鋪,他們的資本才可以用千貫來計算,也不過二、三千貫。開設當鋪請帖費(請求官府批準的營業執照)是四兩銀子,自覺繳納者可減半。每年交納稅銀五兩,貧民穿的衣服一兩件。官府絲毫不加勒索,差役們也絕不登門。
(二)商人講仁義,便民是宗旨。典當行的利息是三分,冬月、臘月、正月這三個月減息一分。文登人的性情質樸,在鄉裡沒有人穿绫羅綢緞制成的衣服,女子們也不穿裙子,也沒有頭钗的裝飾。初春,當鋪開始營業,農夫們先把一家男男女女改歲(由舊年進入新年)的衣服抵押給當鋪,得了錢可以置辦農具。天氣一天天地暖和了,他們就把布被、棉襖拆洗幹淨,破舊的皮衣、口袋、窮褲(即套褲亦名绲裆袴)以及沒有穿過的襪子和鞋子都可以做抵押換錢。總之,沒有不可以做抵押的東西。隻是沒有人來抵押絲織的衣服或首飾;間或有抵押的,價格也不是太高。初夏将要到來,當鋪的商人沒有多餘的錢了,百姓也沒有多餘的衣服了。小麥一上場,當鋪的管賬先生就鎖上當鋪的門到田裡忙活去了。百姓遇到婚喪等大事兒,就拿着當票來取抵押的東西,在這種情況下,當鋪才開一回門,其餘的時間就經常鎖着。到了秋後,各種農作物都成熟了,農民就計算着,留下可夠自己使用的糧食,其餘的都換作錢等待二分季節(春分和秋分)的到來。二分季節一到,十天之内,一大半兒抵押的東西就被農民贖出去了。這回兒,農民就用農具作抵押,換走過去抵押的衣物等。所以。開當鋪必須有兩間屋子,一間用來藏衣物,一間用來藏農具,這樣,農具就不會被風雨損壞。到了年關逼近,農民急需被當的物品卻又無力贖取,他可以求一個保人,有了保人,就可以把東西暫時借出一用。燈節(農曆正月十五元宵節)過後就把原物送還,把利息補上,這叫做“倒号”。若有其他急難之事也可以這樣去借出來用。每年總計,國家可在此項收取稅銀将近千兩。在利民方面,百姓把當鋪簡直看成自己的左右手。這樣開當鋪達到了富國便民的目的。
二、官府腐敗,商人唯利是圖,導緻文登當鋪走向衰敗
(一)富商意欲大吃小,官商勾結亂市場。到乾隆三四十年間,海上運輸交通便利,商人跨海貿易獲利甚多。于是,他們就在各大市集開設大當鋪,本錢各在四、五、六千錢不等,他們的意圖在于兼并那些小當鋪,揚言要把三分利息改成二分利息。可是,鄉間的農民已經習慣于鄉間當鋪給自己帶來的便利,再說,總的算來二分利息與三分利息也無大的差别,因此對大當鋪的宣傳并不動心。開大當鋪的商人就勾結縣衙的小吏與差役們,打通縣令的關節。貪圖錢财的縣令接受賄賂,就發出告示,嚴禁當鋪收取三分的利息。此文報告上級時,說的是當鋪的商人情願減息,從三分利改為二分,并且前來當東西、取東西的日期也沒有固定的期限。這樣一來,鄉間的小當鋪整年都不許鎖門,本錢不夠用,所以都關門倒閉了,這時當鋪隻剩下七八十個了。但是,以市易鄉制(意思是從城市内轉至鄉間,即鄉間的小當紛紛倒閉,城市的大當占領鄉間市場)此時還沒有改,所以還不至于給百姓造成很大的困擾。
(二)縣衙政策不公,當鋪不再便民,小當難以為繼。到了嘉慶六年,文登遭遇大饑荒。貴州的翟姓縣令年底來文登上任,此時沒有什麼可征比(征收錢糧而比較其多寡之數)的了,于是,他讓每個當鋪捐銀二十五兩,不論當鋪大小,交銀一樣多,而且此後作為定例。衆人都怕縣令大人的威嚴也就如數交納了,而且大鞋小鞋(大當、小當)價錢相等。到了第二年春天,小當鋪的商人們就沒錢了,如果沒有人來贖東西,也就不能來當東西了。黃縣有位富商帶來十萬兩銀子,在城東關開設三座當鋪,每座當鋪的本錢都在三萬兩以上,專門收取绫羅綢緞質地的衣服,精雕細镂的器具。世家大族收藏的珍品都被搜羅出來,那些破皮衣、破被子大多數都不要。農民扛着農具到來,他們就少給幾個錢收下來,然後就放在院子裡,土地濕潤,酷暑高溫,很容易腐爛,如果兩個伏天不去贖取,那些農具就化為一堆朽木了。至于借當(即上文所說的“倒号”),那是所有的當鋪都沒有的規矩了。這樣,農民就開始不滿意了。三年期滿,绫羅綢緞、精美器具能夠贖取的不到一半,這樣,世家大族也不滿意了。士子(學子,讀書人)要去應試,他們都有幾件衣服抵押在當鋪裡。無錢贖出來的學子,沒法去應試,大多跑到遼東去做塾師,客死他鄉以及流落異地的人不在少數。這樣,那些貧窮的讀書人也不滿意了,從文的學風也大受影響。
翟縣令離開文登後,開設當鋪的商人都想減少捐銀,但是,衙門以為已有成規無人敢改變。再加上銀子的價格一天比一天貴起來,僅有一二千貫本錢的小當鋪就都倒閉了。這樣,文登的當鋪就剩下四五十座了。城裡的大當鋪沒有什麼可以搜羅了,黃縣富商就隻留下一座,其餘兩座轉移到鄉間的大集市。凡是大當鋪到過的地方,那裡的小當鋪自然無法與之抗衡。而且給官府的捐銀,大當鋪在初春時候就全部繳納了,小當鋪得推遲到麥收之後,才艱難地湊足一半的捐銀。當鋪商人親自拿着銀子到了官署,想仿效國家征收田稅分“上忙”“下忙”的規定分兩期繳納捐銀。守門人拒絕收取說:“别人都是初春一次性繳納,你們拖到此時還想僅僅繳納一半,這是為什麼呢?”小當鋪商人就委婉地辯解說:“他們的資本都是三萬兩萬的,我們的資本不過幾千兩,怎麼能與他們相比呢?”守門人又斥責他們說:“誰不教你們的資本也三兩萬兩?趕快拿着你的銀子走吧!”不得已,他們就帶着銀子回去了。接着,官署的小吏和差役就腳跟腳的來了,他們說的與守門人說的一樣。商人一方面賺不到錢,另一方面又要受呵斥,這樣,小當鋪又倒閉了一半多,剩下的也就不過二十幾座了。縣令覺得當鋪倒閉太多,恐怕遭到吏議(處分官吏,議定其罪。意思是,知縣認為當鋪倒閉太多會影響自己的政績,并因此而受到上級處分),于是就擡高繳銷營業執照的費用,沒有一百兩銀子就不能繳銷營業執照。貧窮的商人到哪裡去籌措一百兩銀子,甘願每年白白地繳納五兩稅銀。有的當鋪倒閉十幾年,還在白白繳納稅銀。到了道光六年,江蘇徐鈖縣令到文登上任,他查看了一下賬薄,當鋪一項的稅收,有半數以上屬于買賣倒閉還在白白交稅銀的。于是,他決定減少繳銷營業執照的價錢,并嚴厲督辦,一一核查。這樣,那些已經倒閉多年的當鋪營業執照才繳銷了。那些小當鋪又趁機倒閉了幾座,剩下的當鋪就不夠二十座了。鄰縣商人聽說此事,間或有人來到文登的鄉間市集開設當鋪,資本都不少于一萬貫。黃縣的商人又在各市集設置大當鋪。後來雖然有三十幾座當鋪,但是舊規矩全部改了。凡是破被、破襖和那些值錢少而占地多的東西,一概不收。窮人借了别人的細布衣服,當的錢不足這件衣服價錢的一半兒,一旦無力按期贖回,再要贖取就要索要三倍的價錢,于是,此人處境就十分困窘了。
(三)富商為富不仁,窮人上當更窮。甲午以後,文登屢屢遭遇饑年。十幾年後,還剩下來的小當鋪,隻希望把年久的債務收回來。他們困守在破舊的當鋪裡,有前來當東西的,他們就回答說:“沒錢。”也沒有人與他們計較。大當鋪的人見文登人性情平和善良,各自都減少付出抵押物品的錢。他們有的到海邊販賣糧食,獲利倍徙(徙,五倍。倍徙,一到五倍)。他們獲得的利潤很多,恐怕遭人議論,就把糧食運回來,按照糧食的市價當做當鋪的本錢,對外宣稱他的糧食太多了,當鋪裡實在裝不下了。在這種情況下,他獨創了一個“套糧之法”。他們用二三鬥粗糧,其價值不過七八百文錢,放貸出去時就作價一千文,還要按照貫例加納利息,并務必要有略有家财的人做擔保。以後呢,小麥成熟了,就收人家的小麥;大豆成熟了,就收取人家的大豆。這些糧食作價要比市價減一分。于是,那些趨利之徒紛紛行動起來,都來攫取這種利益。他們更進一步,不用什麼保人了,每當借貸糧食者被他們哄騙了,就要他們用一畝地作抵押。到了期限,如果借貸者不能償還,“好心的”商人就拿着典券(即當票,當鋪收到當物,付給對方的票據)去讨債。那些為富不仁的商人威逼追索,把抵押的地契當成絕賣(田契或地契被抵押,按約定的期限無法贖出來,其所有權就歸當鋪所有,成為絕賣)。貧苦的農民終年辛苦勞作,口不知小麥大豆的滋味兒,身穿破衣爛衫,破舊的竈台裡沒有煙火,土地反倒成了别人的,家中空空一貧如洗,雖然也創造了不少财富,但是,全部進了奸商的口袋,而始作俑者就是那些富商。人們的困苦無法言說。
三、天道無私,得失自有定數,唯利是圖者生意不長久
丙午年以後,連年五谷豐登,農業漸漸恢複。戊申、己酉兩年,西部鄰縣境内大豐收,糧食大量運到文登,糧食價格很快減下來。窮人就自己張羅着去買糧食,沒有人肯付出利息去借貸了。而那些套購糧食的商戶,家裡糧食堆滿屋子,不得不減價放貸,開始要三分利息,接着降到二分,那些容易腐爛難以貯存的糧食就僅要一分的利息。于是,“套糧之法”就如同倒持的太阿寶劍,反使自己受害了。有高坡就有低谷,有去就有來,這也是天道運轉的常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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