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真事隐之七｜虎兕相逢大夢歸｜作者｜君箋雅侃紅樓

曹雪芹在《紅樓夢》中“真事隐”最後一期，講講賈元春的判詞“虎兕相逢大夢歸”。關于“虎兕相逢大夢歸”，有版本是“虎兔相逢大夢歸”，個人認為“虎兕相逢大夢歸”更适合，因為元春的判詞圖畫描繪的“弓”，與“虎兕出于柙，龜玉毀于椟中，孰之過”的都指向“軍事沖突”這個本質。

“虎兕出于柙，龜玉毀于椟中，孰之過”是孔子弟子冉有、季路（子路）向孔子彙報，他們服務的主公季氏将讨伐身為魯國臣屬為魯國飼養動物的颛臾。孔子認為都是魯國人，季氏不應該同室操戈。冉有、季路說季氏已經決定了，他們勸不了。孔子就借“虎兕出于柙，龜玉毀于椟中，孰之過”教訓弟子，既然盡心輔佐季氏，季氏犯的錯誤就與他們有關。

曹雪芹借了“虎兕”的典，指出《紅樓夢》背後，賈家抄家源于一場同室操戈的“皇權争奪”。賈元春和賈家卷入其中，最後賈元春如楊貴妃和五月榴花神孫權皇後潘淑一樣，都被缢死。賈家也因此被抄家。

隻見畫着一張弓，弓上挂着香橼。也有一首歌詞雲：

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闱。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夢歸。

賈元春判詞固然重要，但判詞圖畫更重要，圖畫中的“弓”不光寓意賈元春是皇宮貴妃的事實，還隐喻賈元春的結局與軍事沖突有關。“弓”主殺伐、戰争、軍事沖突。

而“虎兕相逢大夢歸”代表軍事沖突，與“弓”互相作證。也與第十八回賈元春省親所點《乞巧》戲劇互相印證。《乞巧》出自《長生殿》，講述唐明皇與楊貴妃的愛情，唐明皇最終背棄楊貴妃，在馬嵬驿之變中犧牲缢死了楊貴妃。脂硯齋對此批語「《長生殿》伏賈元春之死」。

秦可卿出殡當天，四王八公齊聚，根本不合禮法。古代王公出席他人葬禮并不自由。曹雪芹在六十三回賈敬去世時補寫了皇帝親自下旨“王公以下準其祭奠”。秦可卿葬禮沒有聖旨，四王八公卻公然集結參加，代表他們這夥人藐視皇帝，目無君上的結黨行為。

北靜王在葬禮上将禦賜的“鹡鸰香念珠”送給賈寶玉，再次表現出對皇帝不敬。更與賈政說自己得“海内名士垂青”，王府每日名士聚談，大有天命所歸之意。透露出北靜王“養士”，圖謀不軌的心思。古代王公養幾個混吃等死的“清客”可以，讓“天下名士”齊聚，代表了北靜王有“不臣之心”。

第五十四回，王熙鳳講“聾子放炮仗”的故事。所謂“聾子”有兩個意思：

一，代表“耳不聰目不明”，這種人放炮仗純屬胡鬧，寓意賈家盲目跟從不軌。最後引火燒身。

二，聾子通“龍子”，北靜王傳了幾代還是郡王，證明是龍子龍孫。漢以後，活着封王的都是皇室成員，明清以降親王更是龍子龍孫。龍子是北靜王的真實身份。

賈家跟北靜王關系蜜裡調油，對皇帝多有僭越不軌。比方秦可卿葬禮的超規格；賈元春省親的太上皇下旨，皇帝不置可否，都透露出賈家更效忠太上皇，與新皇帝離心離德。

皇帝表現也奇怪，賈元春突然晉升，賜“賢德”之名諷刺十足。再看賈元春判詞中出現的“香椽”，證明皇帝晉升賈元春根本不是真心，也不是元春得寵。佛手代表富貴綿長，是香椽的一個變種，但香椽卻不是佛手，元春判詞圖畫不是佛手卻是香椽，暗示她這貴妃是“假貴妃”。

賈元春晉升貴妃後，按理皇帝一定會嘉勉賈家，提拔兩個人為官。最少賈政也要升個要職，可除了平調的“學政”根本沒有任何好處。賈政還被派出差三年，去的地方更是自古流放之地的海南，都揭示皇帝對賈家的拒絕态度。

賈元春省親後，好日子并沒多久，賈家陸續迎來宮裡太監夏守忠為首的一群人勒索。夏守忠如果不是賈元春失寵，或者皇帝皇後縱容，如何敢對貴妃之家勒索？

種種迹象都表明賈家越來越岌岌可危。而“虎兕相逢大夢歸”陷入軍事沖突，在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後也有一個信号。“大明宮内相”戴權之前說過是太上皇的人。秦可卿死他來賣官，證明太上皇手裡還攥着一支五六百人的“龍禁尉”。

“龍禁尉”構成很特殊，戴權嚴格篩選，不是四王八公這些公侯世家老臣子弟不要，永興節度使這樣的新貴，給錢都不收。他聚攏一群烏合之衆，賈蓉這樣的二世祖在皇帝身側要幹嘛？這些人一旦參與謀反，不能成事，隻能拖家族下水。

結合“聾子放炮仗”中“房子大的炮仗”竟然隻“噗哧一聲”就偃旗息鼓。這場皇權争奪就像笑話一樣。“放炮仗的抱怨紮炮仗的紮得不結實”，放炮仗的是北靜王，那紮炮仗的是太上皇麼？他為什麼紮了個不結實的炮仗“坑了”北靜王？

賈珍招待戴權的地方叫“逗蜂軒”透露個信息，“逗蜂”者，為蜂所傷。代表戴權以及背後代表的太上皇不懷好意。

賈元春判詞“二十年來辨是非”，并非她在宮中二十多年，而是察覺了一場關于針對賈家以及四王八公持續二十多年的兩代皇帝持續的陰謀。這個時間，從賈代化死後賈家失去京營節度使實權開始，到賈代善死後，榮國府爵位爵産被皇帝（太上皇）一分為二，賈赦、賈政分襲的時間非常契合，就是二十多年。

榮國府是敕造，屬于官方公職。賈赦襲爵，賈政襲榮國府，沒有皇帝旨意，根本不敢自己分配。這都代表太上皇當年對賈家早有算計。同樣手段應該針對四王八公所有人。

“聾子放炮仗”這件事本就是太上皇與皇帝聯手演戲，最終肅清了四王八公這夥橫亘王朝近百年的老勢力，說簡單點，一切為了“削藩”。而這才是曹雪芹隐藏在“虎兕相逢大夢歸”背後的“真事隐”！

「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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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周汝昌校訂批點本石頭記》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紅樓夢》繪全本·清·孫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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