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木喊山

這件事情發生在上世紀末，我們村裡知道的人很多，我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還在上初中，吓得第二天一早不敢起床去上學。

不過事先聲明，這事情的邪乎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喊山也是當成一個故事講給大家聽，供大家茶餘飯後消遣消遣而已。

我們村子離鎮子很近，走路五分鐘，鎮子的汽車站就設在我們村口附近，一天車來車往很熱鬧。車站附近是一個十字路口，這個十字路口的周邊建築很多，所以往來的車輛不太看得清拐彎處的情況，經過的時候必須要減速行駛，要不然很容易出事。

有一天，有一輛外地生意的轎車在十字路口撞在了一輛拉水泥的大卡車上，車禍很慘烈，轎車被撞的變了形，零件散落的到處都是，轎車裡面的兩個人，也都不幸被撞死了。

村裡有個在車站上收購藥材的生意人，姓郭，因為善于算計，村裡人稱他為郭精明。那天郭精明正好在車禍現場附近做生意，出了車禍之後，很多人圍觀，他也跟着去看。他圍過去看了看死者的慘象，就不忍再看了，擠出人群就想回去。

這人沒走幾步，突然發現馬路上的一小堆垃圾旁邊有一個東西在閃閃發光。他趕緊走過去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塊手表。

郭精明假裝蹲下系鞋帶，把那塊表拾了起來，捏在手裡一掂量，沉甸甸的，一看就是值錢貨。郭精明捏着那塊表，感覺手裡涼絲絲的，把表轉過來一看，才發現上面有幾滴鮮血。

看來這表是剛才出車禍的時候從那小車裡的死者手上甩出來的，這個小地方，除了這些開小車的外地人，誰能戴的起這麼貴的手表啊！

郭精明想都沒想，從垃圾堆裡撿了一個煙盒擦幹了鮮血，就把這塊表揣回家了。死人身上的東西不吉利，這一點郭精明也知道，他打算過幾天車禍的風頭一過，就把它賣掉。

郭精明的小孩子剛上初一，每天早上六點就要起床。北方的冬天天亮的很晚，郭精明撿到表的那天晚上，這小孩子突然醒來就對他爸說，爸，是不是到起床的時間了，我夢見我上學遲到了。

郭精明迷迷糊糊從自己衣袋裡掏出那塊撿來的表，在燈下看了一眼，上面清清楚楚已經是六點十五了。于是他就應了一聲：是的，趕緊起床，自己就又睡過去了。

農村小孩子自立，都是自己起床自己去上學，不需要家裡人送，再說學校隔得也不遠，步行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

這小孩子起床洗完臉就出門了。郭精明迷迷糊糊聽到孩子關門的聲音，就又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尿急，想起來上廁所，一睜眼，發現窗外還黑乎乎一片。孩子都上學去有一會了，按理說天該亮了，怎麼天還是黑的呢？郭精明覺得奇怪，就把衣兜裡撿到的表又拿出來看了一眼。

這一看，郭精明驚呆了，這表上才三點多！剛剛讓小孩起床的時候自己看到的明明是六點過了，現在怎麼才三點多呢？

這下郭精明有點擔心了，他趕緊叫醒了妻子，兩個人打開門一看，外面寒星閃閃，還是半夜啊！妻子罵了郭精明幾句，就讓郭精明穿好衣服，趕緊去找孩子。

郭精明穿了衣服一路小跑來到學校，校門都還沒有開。

他心裡着急，沿着來學校的路仔細搜尋，最後在車站附近發現有一個小黑影在漫無目的的轉悠，他仔細一看，這不正是自己的孩子嗎？更讓郭精明毛骨悚然的是，這孩子轉悠的地方，正是當天白天出了車禍死了人的地方！

隻見這孩子走走停停，仿佛在尋找什麼，舉止十分詭異。郭精明心裡說不出的恐怖，身上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他趕緊跑過去，抱起孩子就往家裡跑去。這孩子兩眼發直，還不停的掙紮，力大無比。

一直到回家，驚動了鄰居家的看門狗，狗狗狂吠了一陣子，這孩子才逐漸不掙紮了，逐漸清醒過來。郭精明問他：你怎麼跑到那地方去了？

這孩子眨眨眼說：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就去了，有個人還用普通話給我說，讓我找塊玻璃渣子割手腕，我找了半天沒找到，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到家裡了。

郭精明聽完，出了一身冷汗。妻子狠狠盯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當天一早，郭精明就跑到鎮子上将自己撿到的表交給了警察，他還專門買了一點紙錢到車禍現場去燒了，又小聲禱告了一會。

這事情郭精明本不願意給村裡人說，但是他還是擔心車禍的鬼魂會騷擾他孩子，就找村裡幾個年紀大的老人咨詢，慢慢的村裡人就都知道了。

事情傳開了，郭家反而再也沒出過什麼事情，隻是有人說：當天要是郭精明晚一點去找孩子，這孩子肯定就沒救了。

（葉木喊山講民間故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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