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代碼：MS**61。歡迎來和我合影！”一夜過去，六位數的代碼和虛拟的3D形象席卷了朋友圈和微博等社交平台。

小布也不例外，她的朋友圈幾乎被刷屏。等從朋友那裡了解到ZEPETO以後，她火速去應用商店下載，趕上了新一波的社交潮流。

而與此同時，ZEPETO在APP Store的排名節節升高。據果搜數據，zepeto于12月1日力壓小紅書、微信和QQ等應用，登頂總榜（免費）排行榜。

有網友調侃道：“果然人類的本質是複讀機。2003年玩QQ秀的，和現在玩ZEPETO的是同一撥人吧。”

十五年前的QQ秀

今年6月剛畢業的小布是典型的95後。雖然她自嘲地稱自己為“老阿姨”，但在緊跟潮流方面，她絕不落伍。

下載ZEPETO不到兩天的時間，小布已經為此連續發過兩條微博了，“躲過了十五年前的QQ秀，還是沒有躲過十五年後的ZEPETO。明明自己都沒錢買衣服了，今天還是又給小人兒買了一套衣服。”

2003年，QQ秀剛上線試運營時，小布還是一名小學生。即便相距十五年，她仍然能明顯感覺到QQ秀與ZEPETO之間的相似。

從初始界面開始，兩者的虛拟形象都穿着白色上衣和短褲，用戶可以在商城為虛拟人物購買服裝和其他配飾。

在虛拟物品交易環節中，QQ秀和ZEPETO也有相似的地方：QQ秀使用Q币作為代币，而ZEPETO則使用金币作為代币。

其中，QQ秀的用戶可以選擇每月充值10元成為紅鑽會員，享有免費使用全場QQ秀的權利。

央視财經評論員單仁曾撰文稱，在QQ秀上線半年的時間内，有500萬人購買了這項服務，平均每人花費為5元左右。

QQ秀虛拟社區的成功讓騰訊找到了互聯網增值業務的盈利模式，也為未來的虛拟産品和微信支付打下基礎。

而在ZEPETO中，紅星新聞記者發現，每充值6元可以獲得3900枚金币；而遊戲中的單件服裝價格基本都在300金币以上，款式好看的衣服單價在1000到3000金币不等。

小布過去曾是QQ秀的資深玩家。她告訴我們，以前從不會在QQ秀上花錢，隻會拜托紅鑽朋友們贈送自己衣服。而現在，小布在“氪金”上已經有些動搖了。

“如果ZEPETO裡的拍照姿勢、衣服再多一些的話，我可能會花錢。”

而同樣出生于1996年的阿蠻一直是“氪金一族”，說起小學時購買QQ秀虛拟物品的心理，阿蠻坦誠道：

“因為聊天頁面上會顯示你的形象，什麼都不穿的話就很醜。當時周圍的人都在玩，如果沒有的話——也不是說會被嘲笑、看不起什麼的，隻是自己心裡很介意。”

轉眼十五年過去，從QQ秀到ZEPETO，畫面從2D到3D。唯一不變的，是人們仍然會将虛拟世界中的形象與自己在現實世界中的形象等同起來。

阿蠻仍然在意自己在虛拟世界中的形象。相比從前，已經工作半年、經濟獨立的她更能夠為自己的意願買單，“錢也不多，就相當于給自己買了一杯奶茶。”

虛拟世界的主宰者

雖然常有人将QQ秀和ZEPETO聯系在一起，但細說起來，兩者并不相同。

QQ秀作為依附于QQ的存在，形成的是閉環的熟人社交世界，而ZEPETO更像是進行陌生人社交的應用軟件。

在ZEPETO的“發現”頁面，不僅有街道可以去認識陌生人，頁面中也有分欄為用戶推薦其他陌生用戶。值得一提的是，ZEPETO中的社交關系鍊與新浪微博相同，是“關注”與“粉絲”的模式，而不是互相添加好友。

如果以ZEPETO中“關注”與“粉絲”的模式來重新定義社交，那麼用戶中潛藏着的追星族勢必就熟駕輕，他們在與偶像的關系中已經習慣了扮演“粉絲”角色。

小布是其中之一，她是明星劉昊然的粉絲。在她分享出的ZEPETO照片中，她與劉昊然的合影占據了大半。

通常來講，一般用戶使用ZEPETO打造自己的虛拟形象時，所獲得的是虛拟投射于現實世界中的滿足感，而如小布一樣的追星族在ZEPETO上獲得的愉悅感更多是來源于和偶像的“近距離接觸”。

在豆瓣鵝組（即“八卦來了”小組前身），網友程博衍發布了一個帖子，與其他追星族一起分享各個明星的虛拟形象代碼。

鹿晗是MXM68B，吳亦凡是E3BCPP，蔡徐坤是M8OJ30，吳磊是4RYJSW……

ZEPETO中的拍照功能為廣大的追星族提供了福利。隻要關注了對方，就可以和對方創建的虛拟形象一起拍照。

在ZEPETO火爆之後，追星族們紛紛通過社交平台曬出自己與偶像的合影。每當有人捏出更像真人的虛拟形象，粉絲們都會蜂擁而至，詢問偶像虛拟形象的相關代碼。

甚至，有人通過ZEPETO平台的功能，讓偶像與自己的虛拟形象做出較為親密的動作。

這也是ZEPETO與QQ秀完全不同的地方。

相比起隻打扮自己形象的成就感，用戶們在ZEPETO中更像是虛拟世界的主宰者，現實世界中無法征服的大山都在此刻匍匐在他們腳下。

玩家阿黃就屬于這種情況，她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她悄悄用現實生活中喜歡的男生的照片創建了一個虛拟形象，新創建的虛拟形象讓她花費了12元。

“因為可以讓那個人物做動作、拍照換衣服什麼的，就好像覺得對這個人也有了一定的主宰權。很微妙的感覺。”

循環往複的換裝遊戲

雖然用戶們玩ZEPETO的原因各不相同，但從曾經火爆的QQ秀和如今的ZEPETO來看，其中涉及到的“換裝”元素卻經久不衰。

在沒有網絡以前，“換裝”元素已經在芭比娃娃和紙質貼紙中風靡一時。

據阿蠻回憶，“讀小學的時候，學校門口有賣紙質的換裝貼紙，五毛錢或者一塊錢一張。和芭比娃娃很像，我們會把貼紙小人粘到紙上，再給她畫上各種各樣的場景。等到粘性不夠了，就再買一版新的。”

在網絡普及後，阿蠻的遊戲陣地從紙筆轉移到了網頁遊戲。“像彩虹堂、4399那樣的，裡面有很多換裝的小遊戲。大家都很喜歡玩，每次周末我的朋友都會來我家玩，輪着玩，一玩能玩一天。”

而手機移動端的發展更是把“換裝”帶到了一個全新的市場中。

手遊《暖暖環遊世界》歸類為“換裝養成型”，用戶可以操縱遊戲中的虛拟人物在全世界範圍内旅遊，同時觸發劇情和相應的服裝要求，以最終的服裝造型進行打分。目前該遊戲的研發公司已經完成B輪融資。

而ZEPETO在中國的大受歡迎也側面印證了這一點。

雖然有媒體認為ZEPETO的社交定位模糊：應用主打的是陌生人社交，而目前ZEPETO的用戶更傾向于在其他社交平台擴散六位數代碼，從而導入熟人關系。

用戶的使用方式與平台戰略上的矛盾，或許将會成為ZEPETO未來發展中的潛在危險因素。

不過，不管ZEPETO會不會像臉萌那樣成為月抛軟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帶有“換裝”元素的應用在未來仍有廣大的市場。

換裝元素從不過時。

策劃 | 成都商報經濟新聞部

編排 | 貔貅怪

撰文 | 成都商報紅星新聞記者 楊佩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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