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這代人在遊戲裡砥砺成長,超越地域結交最真實的友誼,跨過虛拟收獲最純真的愛情。當遊戲為代表的流行文化終于戴上光環,成為被傳頌的偉大故事,讓我們激動歡笑流淚,這意味着,一代人的怕與愛被認可了。"——《頭号玩家》
作為美國著名的電影導演,斯皮爾伯格的電影風格有目共睹,他善于運用現實主義的手法,其電影内容往往在現實與虛拟之間遊走。
故而,有人用"新審美現實主義"來稱呼斯皮爾伯格這類穿越虛拟和現實的電影的藝術風格。電影《頭号玩家》上映,在觀衆熱情的尋找片中彩蛋的同時,我們同樣可以看到斯皮爾伯格在影片中對新審美現實主義的書寫。
針對電影中的現實主義運用,電影理論大師安德烈·巴贊将他們分為了三類:本體現實主義、戲劇現實主義以及心理現實主義。而在斯皮爾伯格所導演的電影《頭号玩家》中,三種類型的現實主義手法都得到了體現。
《頭号玩家》海報
一、角色人物的細節描寫,“本體現實主義”的體現在《頭号玩家》的人物形象塑造中,導演斯皮爾伯格不僅刻畫出了虛拟世界中的遊戲角色,對于影片中真實世界中的人物,也進行了細緻的描寫,這就是所謂的"表現對象的真實"。在保證了遊戲角色立體完整的同時,又保證了真實世界中人物形象的豐滿,而在虛實切換之間體現出的人物的細節,正是對本體現實主義的進一步诠釋。
遊戲角色"帕西法爾",其含義為勇氣、拯救。這樣一個騎士的形象,其操控者韋德·沃茲卻是一個生活在貧民區,平平無奇的普通男孩。身為女性的艾奇,遊戲形象是一個高大魁梧的黑人男孩,之所以如此設定,隻是不想因為自己是女性而受到歧視。少年周不想因為年齡小而被大家輕視,故而在"綠洲"創建了日本忍者修的角色形象;
而遊戲的設計者詹姆斯·哈利迪則化身阿諾克,以上帝的身份觀察着他的遊戲世界。虛拟世界中的遊戲角色,或多或少,都是現實生活中玩家意願的體現,是他們理想之中的自己。
現實世界中的男主與女主
雖然影片之中的玩家與他們所操縱的角色是截然不同的形象,但因為《頭号玩家》受衆群體大多都是遊戲愛好者的緣故,畫面在角色與玩家之間切換,并不會引起觀影者的間離感。就像影片中的玩家一樣,觀影者們同樣可以在遊戲中塑造的角色形象身上,找到理想之中的自己。斯皮爾伯格正是通過将人物的設計細節化的手段,幫助觀衆找到了這種本體現實主義的通路。
男主人公的遊戲角色——帕西法爾
二、遊戲背景的巧妙融入,“戲劇現實主義”的體現根據安德烈·巴贊的觀點,所謂"戲劇現實主義",最主要的特征便是"時間和空間的真實性",斯皮爾伯格的成名作——"侏羅紀公園"系列電影,便以真實存在的恐龍為影片背景,達到了這一要求。
而在《頭号玩家》之中,因為故事發生在遊戲的世界之中,利用别人和體感所構建的遊戲世界本就是虛拟的,故而影片的背景也不必具象化,在遊戲世界的設定之下,斯皮爾伯格對時間與空間進行了更為巧妙的處理。
與現實世界不同,在遊戲空間之中,是沒有時間概念存在的,除卻一些需要計時完成的關卡之外,遊戲内并無對時間概念的體現。
在空間方面,也因為是遊戲世界的緣故,在不同的空間内進行切換也不會顯得突兀,而在現實世界與遊戲世界相切換時,則是以VR的技術承接代過。如此一來,巴贊所提出的戲劇現實主義的要求,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消除了。
女主人公的遊戲角色——阿爾忒彌斯
值得一提的是,在《頭号玩家》的設定之中,痛覺是共享的,也就是說如果在遊戲中受到了傷害,相應的痛感會通過連接點設備傳遞到玩家身上,遊戲中發生的事情會直接影響到現實世界,這是目前的遊戲尚且無法實現的功能,也是吸引觀影者的賣點之一。
三、親切化的影片劇情,“心理現實主義”的體現在巴贊的理論觀點之中,叙事的真實性是與感性的真實性是針鋒相對的,蒙太奇等各種剪輯手段打斷了現實世界裡事件正常發展的真實性。巴贊所認為的心理現實主義并非是具象的,而是抽象的,巴贊緻力于使觀影者在觀看影片時,會被某一個鏡頭、某一處畫面所觸動,進而産生感同身受的體驗,而這正是斯皮爾伯格導演電影時的理念。
否認女性身份化身為黑人男性的艾奇
不同于一般都好萊塢式的科幻影片,斯皮爾伯格所指導的《頭号玩家》,在将少數族裔、亞文化、性别、離散等文化元素的群體涉及在内的同時,還用現實主義的表達方式豐富了劇情,打破了觀衆對此類科幻電影的認知,給予觀衆更強的身份認同的代入感。
例如影片中的男主角韋德,為了尋找遊戲發明者詹姆斯·哈利迪的記憶,通關"綠洲",他前往了遊戲中的圖書館内尋找記憶碎片。
而影片中詹姆斯·哈利迪的記憶是通過3D視頻一樣的方式呈現的,視頻中所呈現的場景,是現實的世界,可以引起觀衆的親切感和共鳴。
斯皮爾伯格為劇情裡的人物造了一個回到過去的夢,不僅讓劇情中身處遊戲世界的男主人公看到過去的世界的樣子,也使得觀影者由科幻的劇情中回到了現實。
斯皮爾伯格的電影,往往會向觀衆傳遞真善美的願景,《頭号玩家》也不例外,影片中通過寫實的鏡頭,給予觀影者共鳴的手法,正是心理現實主義的體現。
鑰匙——開啟最終彩蛋的關鍵所在
四、賽博朋克空間的構建,對“現實世界”的警醒作為科幻電影子類型之一的賽博朋克電影,《頭号玩家》基于遊戲的背景,構建出了現實的世界與虛拟的世界兩處空間。電影的鏡頭在現實世界與虛拟世界中切換,給人以強烈的視覺反差。使得觀衆能直觀的感受到事物和情節的突出,進而感受到視覺空間所傳達出來的信息和意義所指。
電影基于科學發展的現狀,對未來展開了無限的想象,進而構建出了一個"烏托邦"式的遊戲世界,而這個烏托邦世界最終以瓦解告終,無疑反應出導演對未來世界發展的擔憂。盡管斯皮爾伯格善于使影片在虛拟世界與現實世界中切換,但他的立足點還是十分明确的,始終立足于在現實世界之中。
破敗不堪的現實世界
在影片之中,遊戲世界是光怪陸離的,而與之相對的,《頭号玩家》中的現實世界卻是昏暗壓抑,死氣沉沉的。不管玩家們在遊戲世界中如何大放異彩,終究是要回歸到現實世界之中,這一切都無不在表現斯皮爾伯格從虛拟世界向現實生活發出的呐喊。
賽博朋克類型電影往往都展現技術發展能夠帶給人們的正效應,探索人類未來的社會形态,并且通過考慮當代人的存在狀态的反映去批判和反思技術的負效應。《頭号玩家》将人類的生活緯度由現實世界拓展到了虛拟世界,通過整個綠洲世界的搭建和人們一次次進入、熟悉、依賴、彷徨、逃離的過程,呼籲觀衆回歸現實,找尋丢失在科技發展中的人與人之間最為真摯的感情。
最終的金色彩蛋
五、結語對遊戲世界的依賴,對現實生活的逃避,影片中主人公從對虛拟世界的沉迷到抗争,直至最後的掙脫,無一不是斯皮爾伯格在影片中表達的對價值意義的追求。斯皮爾伯格在影片中利用虛拟和現實的對話,深刻的反思了科技發展對人類社會的深層影響。
《頭号玩家》作為斯皮爾伯格的最新力作,引起了許多研究者的關注。我們不僅僅要從傳統好萊塢高概念電影或是科幻片的角度去分析它的特效和技術,也應該看到從新審美現實主義下電影全新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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