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燕窩怎麼辨别真假?從事燕窩食品進口多年的黃玲玲覺得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她一直經銷印尼當地獲華注冊工廠生産的燕窩,在過去,這些貼有“溯源碼”、通過海關正規進口的燕窩與走私的“水貨”是完全不同的市場價,但現在,“貼碼”燕窩數量也越來越多,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真正的燕窩怎麼辨别真假?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從事燕窩食品進口多年的黃玲玲覺得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她一直經銷印尼當地獲華注冊工廠生産的燕窩,在過去,這些貼有“溯源碼”、通過海關正規進口的燕窩與走私的“水貨”是完全不同的市場價,但現在,“貼碼”燕窩數量也越來越多。
從數據上看,燕窩市場近年來迅速做大。根據全國城市農貿中心聯合會燕窩市場專業委員會數據,從2016年至2020年,中國燕窩進口量從約41.5噸增加到340.4噸,同比增長7倍。此外,艾瑞咨詢發布的《2019年中國大健康消費發展白皮書》顯示,2019年中國消費者滋補養生食材成交額占比第一位的是燕窩。2020 年燕窩電商數據調研報告顯示,2020 年天貓燕窩類銷售額約為 44.6 億元。
新興的燕窩品牌如雨後春筍湧現,吸引資本入局。4月22日,證監會官網披露了多達57條關于燕之屋首次公開發行股票申請文件的反饋意見,其中矛頭直指燕窩的營養價值等問題。官方資料顯示,燕之屋180g碗燕禮盒(10碗裝·經典款)價格為3980元。也就是說,一碗碗燕價格就高達398元。配料表顯示,每碗食用燕窩投料量為≥5.6g,如果按照5.6g算,每碗燕窩含量占比低至3.11%,而剩餘96.89%為純淨水和冰糖。
監管部門還發出質疑,要求說明公司的業務驅動模式、競争策略,是否通過降低産品單價促銷、大量廣告營銷支撐業績。由于燕窩營養價值尚未受到學界普遍認可,頭部企業大多采用重營銷、輕研發的模式,商業模式既受到資本青睐能迅速搶占市場,又因過于倚賴營銷而被質疑未來盈利能力。
燕窩品牌商們通過資本運作、互聯網廣告推廣等方式捧起的,究竟是一個暴利的“智商稅”,還是一個被灰幕籠罩的行業風口?
一旦營銷投入降低,營收可能大幅下降
馬來西亞燕窩商、MAHASITI執行董事周振來從事燕窩行業已有11年。他是馬來西亞華人,在吉打州管理着50多家燕屋,曾為幾家大品牌供貨,也與當地數家加工廠保持合作。
這并不是一個高門檻的行業。燕窩是金絲燕在繁殖的季節用唾液、羽毛等築建而成的窩巢。在馬來西亞,燕農通過建造燕屋的方式,引誘金絲燕前往築巢。采摘下來的燕窩大多通過加工廠挑毛、塑形等工序後,以幹燕窩的形式流入市場。
“燕窩加工廠沒有什麼特别的秘密,隻取決于企業是否用心監督與堅持純手工挑毛。”周振來介紹,傳統加工燕窩需要手工挑毛。燕窩出貨所要求的清潔度不同,一般來說,一名普通員工一天也就能挑80至100克,加工費約為一公斤1500馬來西亞林吉特,折合人民币約2279元。
周振來合作加工廠的工人在手工挑毛。
燕窩制品按品類可以分為燕盞、燕條、燕餅、燕角、燕碎等,盡管營養成分并無差異,隻是口感不一樣,但由于燕盞耗費成本高,價格也相對較高。周振來指出,由于得盞率(毛燕産出燕盞的比率)大概隻有五成,燕盞批發價約為15000~16000元/每千克,而燕角批發價則為11000~12000元/每千克。
《中國新聞周刊》采訪數名中國燕窩經銷商發現,通過正規渠道進口的幹燕窩價格不一。長期從印度尼西亞進口燕窩的燕窩商袁清稱,大圓盞17.5元/克,小盞16.2元/克,大三角盞15.5元/克,小三角盞14.5元/克。另一名進口商黃玲玲稱價格為小燕盞零售價為18元/克,100克起售。
燕窩在中國有較長的食用曆史,但實際上仍是一個小衆市場。公開資料顯示,2016年馬來西亞獸醫服務部門稱,該國燕窩年産量為350噸;根據新思界行業研究中心發布的《2020-2024年馬來西亞燕窩市場深度調研分析報告》,2019年,馬來西亞屋燕産量約為367.9噸。也就是說,近年來全球燕窩産量沒有較大增幅。
但在消費端,中國燕窩市場的争奪卻越來越激烈。燕之屋創始人黃健于1997年開始從事燕窩行業代銷,随後發展出多地經銷商并于2002年創立品牌“燕之屋”,在廈門成立第一家連鎖店。2011年,燕之屋卷入“毒血燕”事件,燕窩被檢測出高濃度亞硝酸鹽。但不久後,黃健推出即食燕窩“碗燕”,讓燕之屋業績一路走高。按照可溯源燕窩進口數量排名,2019 年和 2020 年燕之屋均位居國内燕窩進口商首位。
近年來,燕窩品牌小仙炖也參與了激烈競争。2018年小仙炖營收2億元,到2020年僅618和雙11期間就實現營收6.86億元。鮮炖燕窩的出現讓燕之屋的主營産品“碗燕”遭受沖擊,營銷占比開始下滑。
作為頭部品牌,燕之屋開始謀求資本市場的成功。燕之屋在2021年赴港上市無果後,将上市目标投向A股資本市場。但上市過程并不順利。今年4月22日,證監會在對燕之屋招股說明書的反饋意見中問詢,是否涉嫌虛假宣傳。
證監會指出,燕之屋前代言人劉嘉玲的廣告語中曾宣傳,其保養的秘訣是“吃燕窩隻選燕之屋碗燕”,稱自己“每天吃一碗燕之屋的碗燕”,此外,燕之屋部分宣傳廣告中也曾寫道,“清朝的皇帝因食用燕窩而長壽,慈禧太後也靠燕窩進行滋補,使得太後年過六旬容顔依舊”,暗示燕之屋燕窩延年益壽功效。對此,證監會要求燕之屋列表說明公司廣告等相關宣傳材料的具體宣傳口徑,說明燕窩的營養價值介紹等相關材料、數據來源,是否有權威出處,相關宣傳是否存在虛假宣傳等合規風險,以及公司是否因此受到行政處罰。
“燕窩作為食品,營養價值仍有争議,因此缺乏更高的利潤空間和成長性。”香頌資本執行董事沈萌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食品行業是低估值行業,市場潛力存在天花闆,在競争者衆多的情況下,不會受投資者青睐,從而導緻一些商家希望将燕窩打扮成高估值、市場廣闊的醫藥保健行業,在營銷過程中暗示燕窩的藥效價值。
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官網顯示,燕之屋經營食品類别為“罐頭、飲料”,并未獲得藥品、保健食品的批号。燕之屋在招股書則提示,由于燕窩行業企業數量衆多、管理水平參差不齊,若經營者存在嚴重非法經營、虛假宣傳、産品質量瑕疵等問題,進而導緻消費者對燕窩行業産生不信任或者相關主管機關對行業監管政策發生較大調整,燕窩行業均可能面臨較大波動,公司也将可能受到波及進而對公司經營業績産生不利影響。
沈萌提醒,燕窩企業若因虛假宣傳被立案處罰,造成産品下市,或者營銷手段被限制,例如不允許宣傳它的某種功能,都會對企業估值甚至IPO産生極大影響。
燕之屋的數據看上去很“漂亮”,根據其招股書,燕之屋2018年至2020年營業總收入由7.24億元增加到12.99億元,同比增長均超30%。但在燕窩行業“暴利”的一面之外,燕之屋近年來業績增收不增利,報告期内,歸屬于燕之屋母公司股東的淨利潤分别隻有6329萬、7910萬、1.2億和6369萬元,淨利率均不足10%。
錢都花在哪了?相較于研發費用的低投入,燕之屋砸了重金在廣告費用上。根據燕之屋招股書,2021年上半年,研發費用僅占營業收入1.35%。截至 2021 年 6 月末,燕之屋共有員工 1724 人,其中技術研發類人員僅為40 人。相反,2018年至2021年上半年,廣告宣傳費用分别為1.36億元、1.87億元、2.37億元和1.22億元,一直占營收的17%~20%。
“消費品行業大多重營銷、輕研發。”沈萌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投資者以盈利為目的,在消費品行業投資上,企業通過快速複制産品或服務,利用資本杠杆達到快速擴張,達到一定規模後進入資本市場,投資者再退出獲利。符合這種标準化、短時間高速成長的套路,投資者都願意參與。
2021年上半年,燕之屋燕窩采購成本平均為11.27元/克。而在燕之屋天貓官方店,本月銷量最好的70g/瓶即食冰糖燕窩折扣售價約為53.8元/瓶。該産品燕窩投料量大于等于1.5g/瓶,按上述采購價計算,成本僅為16.91元/瓶。
财報顯示,2021年上半年,燕之屋的毛利率為51%。由于燕窩企業同質化程度高,各企業毛利率并沒有太大差别。沈萌分析稱,由于所有市場主體主要以營銷驅動營收,收益率就隻能在越來越激烈的競争當中逐步走低。
“由于燕窩整體市場規模并不算大,抛開營銷支出,進入門檻也不是太高,這會讓投資者對于燕窩企業未來的盈利能力産生擔憂。”沈萌認為,由于缺乏研發和創新能力,燕窩行業的營收與營銷投入具有很強的正相關性,一旦它的營銷投入降低,營收就有可能大幅度下降。“要想擴大盈利,必然要削減成本,而砍營銷成本會影響營收。”
貼碼的也可能是“水貨”
燕窩行業此前即受過行業波動的嚴重影響。2011年6月,廣州消費者送檢燕窩中,測出亞硝酸鹽嚴重超标, 據報道,當時馬來西亞和印尼商家将白燕窩放在裝滿燕子糞便的箱子中,制成“血燕”賣高價,因此被稱為“毒血燕”事件。此後食用燕窩在國内的價格跌至谷底,印尼和馬來西亞的燕窩産品也被禁止入境,至2013年底才陸續解禁。
中國海關總署進出口食品安全局顯示,截至2021年10月22日,馬來西亞毛燕、燕窩産品加工企業在華注冊數量為41家,印尼為29家,正規注冊的企業數量不多。
“正規進口”意味着進口企業經馬來西亞、印尼政府主管部門注冊,同時在中國海關總署注冊登記,而未經注冊的加工廠則被稱為“小作坊”。“小作坊遍地都是。”黃玲玲說,“藥水貨是暴利,小作坊把重毛燕用藥水洗,洗毛、漂白,當好貨賣,利潤能翻兩倍。”
燕窩根據挑毛方式不同可分為幹挑、半幹挑、濕挑。“幹淨度貓膩多,濕挑可以做到基本幹淨。”黃玲玲說,“幹挑燕窩的幹淨度會低一些,如果一點絨毛都沒有,可能就是漂洗的。”
周振來合作加工廠生産的燕窩制品。本版圖/受訪者提供
除了挑毛上“走捷徑”,燕窩重量也能造假。珠海出入境檢驗檢疫局邵建宏等人發表于2018年的論文稱,毛燕加工中非法使用化學試劑或摻假使用食品添加劑進行染色的情況仍普遍存在,漂白、刷膠、補碎、鎖水等方法也成為低價食用燕窩的行業潛規則,摻假原料包括動植物産品銀耳、豬皮、血海藻等。
一些印尼、馬來西亞加工廠則認為,正因為市面上有需求,才會導緻劣質燕窩的産生。“有些批發商不看品質,隻看價格。”馬來西亞一名不願意具名的燕窩商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我曾經遇到一位客戶,對産品的要求是‘吃不死人就可以’。”
燕窩行業一直以來走私泛濫。在過去,這些未經當地和中國海關檢驗的燕窩經過越南、香港等地大量走私進入内地。袁清此前就賣“水貨”,她當時走私燕窩的運費約為450元/每千克,但近年來水貨越來越難以進入内地,運費已經翻倍。“被海關抓一次罰五倍,人也會被關進去,”她說,“2017年、2019年被抓兩次之後,我們就再也不賣水貨了。”
《中國新聞周刊》采訪時發現,市面上仍有賣“水貨”的經銷商,未貼有溯源認證系統,價格為燕盞12元/克至19元/克,燕條7元/克-8元/克不等。黃玲玲認為,走私商家的存在,使得“價格戰”盛行,加劇行業競争。
現在,袁清隻銷售标有溯源碼的燕窩。通過溯源碼進口意味着要多交13%的稅費。由于利潤下降,她的許多“代理”——經銷商都跑了。
毒血燕事件後,為規範燕窩進口,2012年,國家質檢總局分别與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的主管部門簽訂了《檢驗檢疫和衛生條件議定書》,要求對輸入到中國的燕窩産品建立追溯體系,“溯源碼”便出現了。
“溯源碼”由第三方提供,市面上現有的兩套溯源體系分别由中國檢驗檢疫科學研究院(CAIQ) 和中檢集團(CCIC)提供。《中國新聞周刊》記者掃描某品牌燕窩産品溯源碼發現,CAIQ溯源碼提供産品信息、流通信息、防僞信息和評價投訴四大闆塊,幹燕窩産品流通信息會追溯到具體的燕屋和生産企業。
袁清認為,近兩年由于海關嚴查,轉而銷售溯源碼燕窩的商家越來越多。根據國燕委調研,進口商企業反映,因海關嚴厲打擊水貨,維護溯源貿易正常經營秩序,2022年第一季度市場對溯源燕窩需求量加大,進口量與訂單量均有明顯上漲。中國燕窩溯源管理服務平台數據顯示,2022年第一季度采用CAIQ溯源的進口食用燕窩116.5噸,較2021年第一季度同比增長21.4%。
長期盛行的“水貨”無法進入内地,消費者對溯源碼的認知也在逐步提升,這導緻貼有溯源碼的進口燕窩産品需求量逐漸走高。然而,具有溯源碼資格的燕屋、工廠數量并未提升。
根據CAIQ《2021年度燕窩溯源報告》,2021年全年,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分别新增6家獲華注冊燕窩加工企業。截至2021年12月,僅在馬來西亞有41家、印度尼西亞29家、泰國2家燕窩生産企業獲華注冊。根據CAIQ要求,僅在華注冊企業才有資格申請溯源碼。
貼碼問題随之而來。在過去,水貨和貼有溯源碼正規進口的貨泾渭分明,而現在,貼碼的也可能是“水貨”。“現在貼牌的燕窩太多了”,長期從事燕窩經銷的劉勇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溯源碼由每個注冊工廠配額自己貼,有些工廠通過增加燕屋的數量來增加配額,就可以貼更多的貨。即使貼有溯源碼,消費者也沒法确定買的貨就是那家工廠生産的。”
“市面上流通的低價‘溯源碼’定制貨,大多就是貼碼貨。”黃玲玲說,“一些加工廠也不在意口碑,隻要出貨量大,就願意給你貼碼。”
一位曾參與溯源系統制定工作的專家對《中國新聞周刊》說,溯源系統與注冊制度關系緊密。“如果隻在海關做檢驗,由于進口食品數量大,口岸的壓力也很大,抽檢的費用、效率也會受影響,”上述專家認為,“注冊制度和溯源系統将監管延伸到境外,注冊實際上就是報備,在對工廠食品安全等基礎設施審查合格後,才能獲華注冊。”
“企業獲得注冊号之後,把它變成一種資本,即便自己不生産,也可以憑借溯源碼獲利。”上述專家稱,貼碼貨并不一定意味着質量不好,但會導緻注冊制度失效,也無法對産品進行追溯,燕窩漂白等問題會再次變成監管盲區。劉勇透露,貼碼價格為一克0.5到1元,而CAIQ溯源碼價格本身僅0.12到0.2元。
2021年,印尼注冊号為“024”的企業PT. Bait Citra Abadi被要求暫停出口。多名燕窩行業從業者稱,背後原因是其出貨量大幅超出原定額度,有“貼碼”嫌疑。劉勇說,印尼數家加工廠從事“貼碼”,将溯源碼和水貨燕窩兩個領域連成一片,導緻貼碼燕窩價格降到10元檔,形成嚴重内卷。
“監管貼碼問題的方式是進行核量。”上述專家提到。“通過對原料和加工廠情況的核實,判定每個工廠每年出貨量的區間,數量超出太多的工廠需要被重點關注。”她認為,由于燕窩生産方式特殊,金絲燕無法飼養,每年毛燕的數量是限定的;另一方面,在注冊制下,加工廠的員工、場地變更都需要報備,監管部門以此核定其産能。
“所有标準都是多方博弈後出台的結果”
長期以來,燕窩行業的另一頑疾是缺乏統一應用的标準。目前,行業應用最為廣泛的是溯源碼,不過,“溯源碼不是質量标簽”。上述專家認為,溯源碼的作用是對産品進行追溯,出現問題可以迅速确定責任方,企業也可以将産品盡快召回。
根據範群豔等今年發布在《食品安全質量檢測學報》上的研究,CAIQ 碼在實現進口燕窩“一盞一碼”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但是該标識為付費使用, 導緻在燕窩銷售過程, 常常出現“一碼多貼”“以假亂真”的現象。
黃玲玲所在公司溯源碼曾被他人盜用。“有人買了我們的燕窩,把溯源碼撕下來,貼在他們生産的燕窩上銷售,”她說,“消費者發現貨不對碼後舉報,結果追到了我們公司。”
為解決此問題,CAIQ将綠标溯源碼改為“易碎”材料生産,無法完整揭開,以此避免“一碼多貼”問題。
此外,盡管中國要求進口燕窩強制使用溯源系統,但并未規定使用哪套溯源碼,市面上除了CAIQ、CCIC兩套溯源碼,還有部分企業自身采用的溯源系統。範群豔等稱,目前中國溯源系統中存在缺乏統一、權威的标準, 這就不可避免地導緻了溯源系統之間不能實現信息共享, 溯源系統彼此間不兼容, 使得溯源系統整體運行效率低,因而急需制定規範、統一的溯源體系, 完善溯源過程。
中國農業大學食品學院副教授朱毅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溯源碼對打擊走私效果顯著,但其溯源内容有限,局限于燕屋、加工廠等信息,“溯源碼對燕窩制品的真實性、安全性有保障,但并不意味着産品就是高品質的。”
“溯源碼還做不到讓消費者閉眼買的效果。”朱毅說,“對于燕窩的規格、品質,溯源碼還沒有鑒定。比如燕窩潔淨度,是否刷膠,重量、氣味等感官品評都比較缺乏。”
由于燕窩是自然生産的産物,其本身不規範化程度較高。長久以來,關于燕窩是否具有營養價值備受争議,也因此缺乏統一的行業标準。朱毅指出,目前燕窩行業有較多行業标準和團體标準,規定了燕窩的等級、清潔程度、檢測方法等,但每個标準都大不相同,且根據法律法規,行業标準、團體标準不是強制性國家标準,執行的廣度、力度都不能保證。
據不完全統計,燕窩相關标準繁多。在2014年,供銷合作社發布對幹燕窩等級評定的行業标準GH/T 1092-2014《燕窩質量等級》。2020年,中國食品發酵研究部門聯合燕之屋牽頭制定輕工行業标準《燕窩罐頭》,廈門海關技術中心與燕之屋牽頭起草《供廈食品即食燕窩》、團體标準《鮮炖燕窩》。
“所有标準都是多方博弈後出台的結果。”朱毅說,“要想有一個生産者、消費者、監管者都滿意,還能強制執行的标準,用來判定原料的真實性、安全性和品質好壞,難度很大。”
即便是在馬來西亞、印尼、泰國對出口食用燕窩的檢驗項目及限值要求中,也各不相同。馬來西亞是唯一要求檢測唾液酸的國家,但缺乏對感官要求、羽毛雜質的檢測,印尼、泰國則缺乏鉛、汞等微量元素的檢測。朱毅稱,唾液酸也隻能用來檢測燕窩是否摻假,現在有不法商販在燕窩中非法添加唾液酸,這影響了唾液酸作為燕窩質量鑒别标志物的信度。
中國法學會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研究會副秘書長陳音江對《中國新聞周刊》說,目前鮮炖燕窩的行業标準确實不太完善,也缺乏相關研究證明燕窩産品具有特殊營養功效。一些商家趁着行業不太完善時誇大産品的營養價值,明顯涉嫌虛假虛假宣傳。
陳音江建議,有關部門應對燕窩産品進行深入調研,明确燕窩産品屬性和是否具備相應功效,在權威調研的基礎上健全标準體系,為監管部門提供監管依據,也為經營者劃定經營“紅線”。此外,監管部門也要加強市場監管力度,一旦發現存在虛假宣傳或産品質量問題,要依法嚴厲查處并向社會公開曝光。
(應受訪者要求,袁清、黃玲玲、劉勇為化名)
發于2022.7.4總第1050期《中國新聞周刊》雜志
雜志标題: “燕窩第一股”沖刺背後的行業灰幕
記者:蔣芷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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