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南面書城
來源 | 孔夫子舊書網APP動态
我們兒時曆史課本上,都在講夏、商、周三代的曆史。商、周的曆史己經是确鑿無疑的了,但夏朝到底存不存在呢?卻成了一個争論不休的問題,一直到今天,也沒有明确定論。讀了下面幾本書,你可能會有自己的答案。
一,文獻學方面的争議。
夏朝的曆史,我們最初是從曆史文獻得知的,《史記》、《左傳》、《竹書紀年》等書上,都有明确記載,我們看呂思勉先生的《先秦史》(圖一),在論述夏朝等上古社會時,主要是引證大量曆史文獻的記載。
但曆史文獻記載也未必都那麼真實可信。有些專家學者開始發現文獻記載的漏洞,提出質疑。最早提出質疑的是康有為,之後形成了以顧颉剛為代表的“疑古派”,《古史辯》(圖二)等著作對一些曆史記載提出質疑,包括夏朝是否存在。
當然,肯定的聲音也不少,象範文瀾、剪伯贊(圖三)等大家,認為考古學上提出的“龍山文化”時期,就是夏朝,當然,這個說法很快被否定了。
二,考古學上的争議。随着考古學的發展,為曆史研究開辟了新的路經,學者們開始采用“二重證據法”,也就是用“地上證據”(文獻)和“地下證據”(出土文物)相互印證,随着殷墟甲骨文的發現,印證了商朝的真實存在。但夏朝仍是疑問。
在考古學意義上,仍然存在兩種不同的聲音。
國家開展了“夏商周斷代工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最後提出夏朝出現的年代大緻在公元前2000年前後。
但這些結論一直存在學術方面的争議和讨論。
首先是西方一些學者不承認夏朝的真實存在。主要理由是證明國家存在要有三條基本證據:城市、金屬工具和文字。目前為止,我們仍沒有發現夏朝文字,而且商代的甲骨文也沒有關于“夏”的記錄。
西方學者的觀點受到國内一些學者的駁斥。文字固然是主要證據,但也不能僅僅因為沒有文字就否定一個古代國家的存在,世界上還有些公認的文明古國,也沒有文字嘛。
當然,單是反駁不行,還要從正面立論。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院長孫慶偉,寫了《鼏宅禹迹——夏代信史的考古學重建》(圖四)一書,結合考古學成果,從多個角度來論證夏朝存在。
孫教授的觀點,大緻有以下幾點:一,任何曆史文獻都沒有否定夏朝存在,我們懷疑夏朝存在,是沒有道理的,按“疑罪從無”的原則,僅憑懷疑是不成立的。二,從考古學文化序列而言,大量陶器可以作為依據,證明夏朝存在。三,何尊上出現“中國”等字眼,說明那個時期己經有了“中國”的文化認同。
乍一聽,似乎也很有道理。
但這一說法,很快有了反對的聲音,複旦大學的陳淳教授在《沙發考古随筆》(圖五)一書,撰文對孫教授的觀點一一進行批駁。
陳淳教授學貫中西,更注重中西考古學互融互通,強調考古學理論構建。他認為我們的考古學理論構建還很不完善。
關于夏朝存不存在的問題,也跟考古理論關系很大。
著名的曆史哲學家克羅齊有句名言:“一切曆史都是當代史”。對于夏朝是否存在的探讨,正應了這句話。就是:我們拿現在的觀念,套在4000年前的曆史場景上,拿千年後的朝代模型去想像“夏朝”所處的曆史時期,首先犯了“張冠李戴”的錯誤。
陳淳教授認為:考古學是一門科學,應該從這門科學的基本理論出發,去觀察分析考古學意義上的“曆史”,而不是拿我們當下的觀念去理解那段“曆史”。
夏朝存不存在,核心問題在于考察公元前2000年前後,中華大地上的“國家”,真實情況到底是什麼?把當時的真實曆史場景搞明白了,才能做出正确判斷。
三,“文明探源”的轉向。
從考古學的角度着,一個關于“夏朝存不存在”的問題,并不是首要的、核心的問題。關鍵在于弄清楚中華大地上,何時進入真正的“文明形态”。因為國家是文明形成的标志,所以,要探讨早期國家的形成。當然關于國家形成,不是單一因素決定的,要進行系統的理論建構,是個複雜的理論問題。
于是,由“夏商周斷代工程”,轉向了“中華文明探源工程”,形成了系列成果。
如蘇秉琦先生《中華文明起源新探》(圖六)等,提出了全新的觀點。認為中華文明形成,經曆了“古國——方國——帝國”三個階段,一直存有争議的“夏朝”,處于“古國”階段,當時中華大地上是“滿天星鬥”,多個文明形态同時存在,如“滿天星鬥”,跟我們理解的“大一統”的“夏朝”,是有區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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