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此處查看其它圖片《不宜統帥:戰船老兵出言反對約翰・克裡》
作者:約翰・奧尼爾《布什世界:進入請小心》
作者:莫琳・道《美國士兵》
作者:湯米・佛朗克斯将軍
會寫字的人有福了,這是他們的季節:美國總統候選人的一切細節,都可以是排行榜上的燙手貨。光靠媒體不遺餘力的追蹤是不夠的,人們希望能夠從來回琢磨的書籍裡,尋找關于判斷自己給誰支援,從誰那裡走開的蛛絲馬迹。
紐約最大的連鎖書店巴諾書店(Barnes&Noble)和全美最大的亞馬遜(Amazon)網絡書店如今都被布什和克裡的臉孔所充斥。不過自從克拉克的《反對所有的敵人》之後,發動新一輪選舉書高潮的,卻是一本似乎無關選舉的回憶錄:剛剛退休的湯米・佛朗克斯将軍的《美國士兵》。
相信謊言,還是忠于自己?
典型的美國名人回憶錄都是這樣的結構:戲劇性前奏―――受命攻擊伊拉克的一刻(讀者于是饕餮大開,宛似理查・克拉克的開場白于9・11的白宮指揮),然後蒙太奇閃回到他的童年時代,他的青年和中年的堅苦卓絕的奮鬥曆程。接着略有所成,剪接自己對美國軍隊之戰略革命,高潮于兩場關鍵戰争―――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事無巨細的繁雜回憶。最後,在一腔高亢的熱血中他這樣結束道:“25年之後(指他從軍的時間)―――盡管期間出現了9・11和反恐戰争―――我們仍然在一個叫做‘自由’的土地上。但是,嫉妒和恐懼在威脅着我們。”
這本書之種種,最勾人的一點在于對真誠的讨論。在8月15日于華盛頓“國家記者俱樂部”召開的書籍讨論會上,他一再地說:“我堅信自己進攻阿富汗和伊拉克是正确的。”“我是進入伊拉克的最大支持者之一。”信念,是将軍念念在茲的東西。
然而将軍卻不斷地遭遇着一個難以自圓的悖論:伊戰的美國正義性,來自于薩達姆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WMD)對美國與世界安全的威脅,所謂還自由于伊拉克是節外生枝。WMD如今子虛烏有。如果這一點是謊言,正義來自何方?
吊詭的問題在于,《美國士兵》的出版時間是不早不晚,正好在民主黨全國大會剛剛開始和共和黨全國大會即将召開,大選酒酣耳熱之際,将軍真的隻是顯示對美國的忠誠嗎?政治及其謊言,在似真似假,亦真亦假的重重迷霧中越來越成為一團混沌,難以尋找出路。
都是正義者,都是撒謊者?
政治的出現總是伴随着謊言盛行,這是一個政治界的常識。日常生活裡公衆不易被迷惑。比如說,一個政黨說,我們上台永不加稅,人們都知道,這是謊言。或者,有一個政客說,我們是正義者,對手是撒謊者,人們也都知道,這也是謊言。
但總統大選卻是一個特别時期,候選人必須用真誠争取民衆,選民也趨于相信他們必須用真誠來換取選票。于是人們就容易迷失在語言的泥沼之中,求助多樣可靠信息源,書籍或可是其中一種。但是政治、謊言和書籍在今天卻如此精細地交織在一起,而時間的短暫使人們更加無從分辨那些白紙黑字的真實性。針鋒相對的故事緊鑼密鼓地在一起奏響。
《布什世界》的作者莫琳・道看起來是一個可信的寫作者,最少從她的簡曆上看是值得信賴的。她是《紐約時報雜志》專欄作家,1999年獲得了普利策評論獎。她是老布什和克林頓時期的白宮記者,對共和、民主兩黨都充滿了尖酸刻薄。
她是尖銳的,說老布什是“老國王”,而布什是“兒國王”,盡管她是老布什的座上客。但這樣簡單的挖苦不是她所有的目的,她深深地恐懼于布什王朝所得以構建的心理學因素。在她看來,新布什朝廷的種種作為,都是為了從舊布什的政治中擺脫出來而制造的“恐吓型政治”;而“兒國王”在父王舊臣的重重蔭翳中,企圖通過增加浪漫主義和愈加牛仔主義的做派建設自己的新宮殿。在“導讀”中她這樣寫道:“所發生的這一切,是不是把國際戰略,降低成了一個家庭競争的心理劇?他報複了他的父親,代替了他的父親,使他的父親驕傲和反叛他的父親,都是通過同樣的一場戰争。”
道從1992年11月老布什收拾行囊退出白宮開始,整理她的專欄,一直追蹤到2004年6月10日前總統裡根的逝世,拼圖似的拼寫父子之間的心理情感糾葛,從政治到宗教到朝廷到施政,試圖理出一個條條。在她兒戲似的語言後面,憂慮重重:“我曾經報道過許多瘋狂的場合,那些華盛頓的權勢者沉醉于癫狂的心理扭曲中……但現在這種美國曆史共謀于一種特定的精神狂迷的現象,卻是我看到的最令人震驚和最危險的。由于布什那一群人的癡迷,兩個總統陷在這樣一個扭曲的、名叫‘布什世界’的主題公園裡已經夠糟糕的了。但是現在所有的美國人,和這個星球上的大多數人,都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布什世界’中了。”
記者是這個時代最生猛的槍手,因為他們最靠近事實。這也是道的書進入公衆視野的重要原因。不過,目擊者的證言也不稍遜風騷。這成了克裡的瀉藥:同樣在8月出版的一本名為《不宜統帥》的書,令克裡最近迅速地失去了戰争老兵的支持。這本書的主要作者,是1960年代和克裡一起在越南服役的老兵,約翰・奧尼爾。在書的封面折頁上重體大字地寫着:約翰・克裡,戰争英雄?再猜一次!
通過采訪克裡的戰友,書裡集中地指控克裡所引為驕傲的三個紫心勳章,都是通過欺騙的手段得來的;他如何把一艘越南漁船上平民父子的不幸死亡,轉化成了他的英雄行為;他如何進入到一個越南村莊裡,屠殺了所有他們賴以生存的牲畜,并縱火燒毀了他們的房子;最為緻命的是,克裡用以宣傳的一幅“兄弟連”式照片,其中除了已經逝世的兩個人之外,有16個人是反對克裡的。
“克裡似乎相信那是在一個沒有規矩的戰火區域,你可以殺死任何一個人。而我就不這麼看。我告訴你,在所有的情況下,我見到過的‘嬰兒殺手”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克裡。“一個老兵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這麼說道。
我在看這本書的時候不斷地閃現着奧利弗・斯通的名作《生于七月四日》。克裡就是故事男主角那樣的人物。他在越南時成為了戰鬥英雄,但是回到自己的國家後卻變成了“反戰領袖”。早在1971年的時候,奧尼爾就曾經和克裡憤怒對陣過。
一個曾經生死相随的戰友,卻站出來反對這場生死與共的戰争?在我看來,更像是一場政治對決。至少在這本書裡,和克裡真正在一艘戰船上的人(當時他是艇長),并沒有出來質疑克裡的軍功與人品,而隻是反對他的反戰―――一種心理上的猛烈失衡。
不過,這本書是那樣地言之鑿鑿,到底是謊言,還是真實?是政治,還是真相?卻又是一個新的迷谷。
不過,有反之者,自有正之者。保守與左派,在美國的力量平分秋色,難以軒轾。比如,布什陣營中,前《華爾街日報》和《華盛頓郵報》調查記者冉納・克斯勒就推出《性格至重:在布什的白宮》中,來廓清其在媒體中的不良形象;而克裡除了自己的《服務的召喚:我對更好美國的願景》之外,亦有《時代》周刊、《滾石》雜志撰稿人保羅・亞曆山大寫作的《候選人:在約翰・克裡非凡的白宮之路後面》,為其粉飾。
平川(發自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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