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西遊記》裡的頭号女妖精,估計十有八九都會說白骨精。
白骨精這個女妖精在《西遊記》中占得比重其實并不多,在原著中更少,但卻是觀衆最反感又印象最深刻的一個大反派。
在各大電影電視劇中,飾演過白骨精的女演員有很多,楊恭如、韓雪、陳妙瑛、莫文蔚、鞏俐……
但給人印象最深的,莫過于86版《西遊記》中楊春霞的版本。

1.39歲的柯湘:你看我像白骨精嗎?
出演《西遊記》前,楊春霞早已名聲在外。作為京劇青衣表演藝術家的楊春霞,那時她早已憑借京劇樣闆戲《杜鵑山》中的柯湘一角紅遍大江南北。

上世紀70年代,楊春霞的名氣不亞于後來選秀節目中的超女,地位堪比現在的一線女明星。柯湘那頭發尾微卷的短發,也成為那個時代被争相模仿的“柯湘頭”,火了一個時代。

1982年,為了邀請到這位名氣響當當的女演員,來出演這麼一個反派角色,《西遊記》總導演楊潔費了一番功夫。
早先楊潔挑選了無數人,要麼就是沒入了她的眼,要麼就是一聽到白骨這兩個字就不樂意,還有的已經答應要出演了,後來一琢磨名聲更重要,劇中演白骨精,沒準演完這白骨精的名号就跟在後頭甩不掉了,不能演,于是又都跑了。
當時也有自薦的女演員,比如劉曉慶。
那時的劉曉慶因為《小花》名聲大噪,主動請纓,但被楊潔以名氣雖有但氣質不對、不夠妖氣為由給拒絕了。

開拍在即,焦頭爛額之時楊潔想到了楊春霞,“非她莫屬了!”于是匆忙趕到她家。
一聽能出演《西遊記》,楊春霞流露出極大的興趣。高興地連忙問楊潔是什麼角色,聽到是白骨精的時候,楊春霞的反應不出楊潔所料,眼睛瞪起來,一口回絕了:白骨精?!你看我像白骨精?

2. 你得把女兒國國王給我
青面獠牙,白骨身姿的白骨精可不是這位青衣名角的路線。楊潔也不氣餒,她既然認定了白骨精非楊春霞莫屬,就沒有退堂鼓的打算。
楊潔說不動,自然有人能說動。再次登門,楊潔帶了劇組的一位副導演,名為王鐵嘴,用楊潔的話說,就是“死人都能說活的那麼一位。”

又是白骨精是個大美人,還是個女王,這個角色很重要其他人演都沒有機會……好說歹說一通,楊春霞最終松口了。
但她向楊潔導演提出了一個要求:白骨精我來演,沒問題,但是女兒國國王的角色也要給我。

楊潔心知不可能,但第二天必須得拍了,無論如何必須把楊春霞帶走。于是就一邊猶豫一邊答應了她,連哄帶騙将人帶進了組。
雖然作為導演,這個行為不可取,甚至有法律風險,但不得不說,楊潔的眼光實在毒辣,楊春霞的演技也是無可挑剔。
看外表,楊春霞的長相,尤其是臉盤子,和風姿綽約的白骨精有些出入,但她的一颦一笑,眉宇間的妖豔和狠辣,将小說中的白骨精原型刻畫的入木三分。

因而提起《西遊記》裡的妖精,打頭陣、最知名的就是白骨精,而提起白骨精,好幾版《西遊記》中,最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記的就是楊春霞。

楊潔後來評價說:楊春霞要是演,比誰都合适。因為她演技不錯,她形象高貴,她的表演有一種那個,怎麼說呢,有一種厲害在裡頭,她那個樣子有一種不怒自威在裡頭。
3.楊潔成了“騙子”
楊潔在白骨精上給楊春霞極大的好評,但在楊春霞那裡,楊潔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說好的女兒國國王成了泡影,楊潔并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将女兒國國王的角色給了另一個名演員,朱琳。
楊潔的做法自然為人诟病,而楊春霞也因此心生不滿。
演完白骨精片段後自行離去,此後再也沒有聯系過楊潔,劇組大大小小的重聚也從沒有去過。
而楊潔自知不對,不好貿然打擾,白骨精也演完了,也沒有再聯系楊春霞的必要,就這樣也沒有聯系過楊春霞,據悉也沒有道過歉。
《西遊記》裡的“二楊”就這樣一拍兩散。

2017年的一天,陪伴幾代人成長的《西遊記》被再次提及,熱度高漲,原因是導演楊潔因病去世。六小齡童還因為在參加葬禮期間宣傳自己的新電影《西遊記》,而引來诟病。

楊潔去世兩年後,70多歲的楊春霞上過一檔訪談節目。
其中有網友提問她和楊潔那段因為角色産生矛盾的往事,楊春霞在《西遊記》播出幾十年、導演楊潔去世後,首度回應。
稱所謂的矛盾,吵架記恨等有些誇大其詞。之前大家介紹她都說是那個柯湘,現在出門都是說“這就是白骨精奶奶”,這種轉變令楊春霞難以接受。
楊潔是個藝術至上的人,她們是因為工作繁忙而沒有聯系,談不上記恨,而劇組重聚曾被邀請過很多次,也是因為不想将自己和白骨精的形象捆綁在一起,所以拒絕了……

看到這,可能大家就有些明白了。六小齡童之所以言必談孫悟空,那是因為這個角色是正面的,而楊春霞避談白骨精,除了上述所言楊潔食言外,還有就是這個角色是反派。對于那個年代的人來說,這是一道很難邁過去的檻。
4.斯人已逝,故人老去
在楊春霞口中,那些矛盾和記恨是沒有的事,她給這些年一傳再傳的矛盾仇恨,努力畫了個句号。
不過既然沒有的事情,為什麼要在楊潔去世之後,才發聲回應澄清往事?這個說法自然難以讓人信服。
所以坊間的理解更傾向于是斯人已逝,再說無益,不如看開,不再因為以前的矛盾而自尋煩惱。

被騙的滋味固然不好受,但楊潔藝術至上的精神也受到不少網友的贊同,他們認為楊春霞的演繹人生也多了一部經典《西遊記》,還有一個讓她一輩子值得驕傲的白骨精,她也應該感謝楊潔。
然而不論孰是孰非,最起碼的,楊春霞一開始并沒有要演白骨精,導演楊潔費勁功夫,非要她來演,用女兒國國王的角色換來了楊春霞,最後卻沒有實現承諾。
就這一點,楊春霞的白骨精雖然出了名,但她對楊潔是否感謝,也是未知的。

不過,如今楊潔故去,楊春霞也是快80歲的人了,再去追究當年誰對誰錯,已經都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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