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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死後朱安說了一句什麼話

健康 更新时间:2024-08-26 11:21:19

  1947年6月28日,豔陽高照,知了聲聲,盛夏的北平城人流如織。《新民報》的兩位記者走進西三條胡同二十一号四合院,黑漆的大門殘迹斑斑,門口挂着某某醫寓的銅牌子,大門的頂棚支離破碎,門内橫陳着大小多種腌菜甕,一切雜亂而熱鬧。他們進入北屋,看到一位頭發斑白、面目浮腫、艱難喘氣的瘦小老婦躺在床上,身邊同樣頭發斑白的一位老婦坐在屋内,用紹興方言拉着家常。躺在床上的老婦便是魯迅的遺孀朱安女士,另一位老婦是侍奉了她長達二十多年的女傭王媽。

  記者向朱安說明來意,朱安端詳了兩分鐘之久,方才肯定的​說:“失​認​得很”。然後瘦削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說道:“請坐,謝謝大家的惦記。”她随後講述了自己的病狀:“我的病沒有好的希望了。周身浮腫,關節發炎,因為沒錢,隻好隔幾天打一針。先生的遺物,我甯死也不願變賣,我盡我自己的心。”她還說,王媽來周家二十幾年了,一直陪伴着她,忠誠而忍耐,否則的話,她早就死了。

  她又說:“周先生對我并不算壞,彼此間沒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應該原諒他。許先生待我極好,她懂我的想法,她肯維持我,不斷寄錢來。物價飛漲,自然是不夠的,我隻有更苦一點自己,她的确是個好人。海嬰很聰明,有機會的話,我想見到他。”

  記者随後參觀了魯迅的書房和親手種植的樹木,朱安說,櫻花樹去年被蟲子咬壞了,隻好砍掉。楊桃長得綠葉森森,遮蓋住半個院子。記者臨走跟朱安告别,朱安連聲說着“再見,再見。”

  記者走後,朱安讓王媽請來一位姓宋的女士,專門交代兩件事,特意囑咐宋女士一定要轉告遠在上海的許廣平。第一,靈柩想回上海葬在大先生旁邊。第二、每七須供水飯,五七要請和尚念經。她一邊說一邊哭,念叨着魯迅的名字,海嬰的名字,許廣平的名字,宋女士聽了,非常心酸。

  當晚,朱安撒手人寰,享年69歲。

  魯迅死後朱安說了一句什麼話(魯迅妻子朱安的最後一天)(1)

  ​​早在1947年3月,自知時日無多的朱安給許廣平寫了一封信,信中寫道:“我已經病了三個多月,病勢與日俱增。西醫看過,沒有見好,改由中醫診治,雲系心髒衰竭,年老病深不易醫治。自想若不能好,也不想住醫院。身後壽材須好,也無須在北平長留,至上海與大先生合葬。​海嬰​不在身邊,兩位侄兒我也不想找他們。”

  朱安死後,她的喪事遵照魯迅“埋掉、拉倒”的意旨,一切從簡,她心心念念​的​孝子戴孝(指海嬰。她是舊時代的“遺物”,滿腦子都是陳腐的傳統觀念。以為自己是魯迅正室,許廣平是偏房,因此偏房所出要給正室戴孝。所以她不讓侄兒料理後事,希望許廣平和海嬰料理。周海嬰先生在《我與魯迅七十年》中也說,朱安女士一直把我當作香火繼承人看待。),上好壽材(當時物價飛漲,人們掙紮在死亡線上,吃飯都是問題,上好壽材根本買不起,也沒人給她買。),每七供飯(人死後要供水飯七七四十九天,但是這些都是兒女們應該做的事,她沒有後代,所以這些也就無從談起。)等等都沒有實現,人們看她可憐,在她死後第二天還是請和尚念了念往生咒。本來想把她埋在周母墓邊,可惜未能如願,隻好埋在了西直門外保福寺。後來保福寺附近大興土木,絕大多數墳墓被毀,朱安墳墓也在其中。

  朱安死後,有人寫了《魯迅夫人朱安小傳》,登在報上,其中寫道:夫人朱氏,紹興世家子,生而聰慧,工女紅,守禮法,柔聲淑色,晨昏定省,侍奉太夫人魯氏數十年如一日。夫人以女子無才為德,因不識字,又無所出,故其​夫​魯迅,常蔔居春申(即上海,小編注。),夫人以善從為順,初無怨尤。迨(抗戰)勝利後,米珠薪桂,幾無以自存。嗚呼,夫人生依無價之文人,而文人且不能依,​物​價殺人,識字者已朝不保夕,彼又安得不貧困而死​哉​。

  這篇傳記主要說了一個意思:朱安晚年過得非常貧困,最終貧困而死。而貧困的根源,便是她生前嫁了“無價”的文人。這裡的無價,不是無價之寶的意思,而是無有身價的意思。意即魯迅去世後沒有給她留下多少财物。接着記者說,“識字者已朝不保夕”,意即活着的文人,也掙紮在死亡線上。

  當時陳寅恪在清華大學教書,家裡窮得連過冬的煤都買不起,季羨林正在北大教書,找到校長胡适,胡适想送陳寅恪一筆美元,陳寅恪堅決不收,經過朋友們斡旋,陳寅恪把珍藏多年的孤本書籍賣給胡适,得了兩千美元,方才度過危機。朱安的遠房侄兒,也在清華大學教書的朱自清,便因病餓而死。

  朱安在生活最困難的時候,也曾想過變賣魯迅的藏書。1944年8月,生活困苦之極的朱安在周作人建議下,決定出售魯迅的藏書。周作人讓北京圖書館開列藏書目錄,并且委托來薰閣出售。許廣平聞訊,憂心如焚,趕緊寫信勸止朱安: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活非常困難,不得已才這麼做。魯迅先生死了以後,人們都可惜他,紀念他,他在上海留下的書籍、衣服、什物,我總極力保存,不願有些微損失。至于你的生活,魯迅先生死後六七年間,我已經​照​他生前一樣設法維持,從沒有一天中斷。直至我生了一場大病,後來彙兌不便,熟托的朋友又不在北平,方才斷了接濟。

  魯迅死後朱安說了一句什麼話(魯迅妻子朱安的最後一天)(2)

  ​​​魯迅先生沒有幾個親屬,你年紀又那麼大了,我還比較年輕,可以多挨些苦。我願意自己更苦些,盡可能辦到的照顧你,一定想方設法彙款。你一個月最低生活費需要多少,請​實​在告訴我,我盡量籌措。雖然我這裡生活比你困難得多,你住自己的房子,我租房;你一個人,我兩個人。你旁邊有作人二叔,他有财力,有地位,比我​們​旁邊建人三叔清貧自顧不暇好得多。

  魯迅生前好友内山完​造​也寫信勸止朱安,朱安回信道:我侍奉婆婆三十八年,送老歸山,今年也已經66歲了。生平但求布衣暖菜飯飽,一點不敢有其他奢望。就是到了日暮途窮的現在,我也依舊知道名譽和信用是非常寶貴的。無奈一天天的生活壓迫,比信用名譽更嚴重,迫不得已,才急其所急,賣書維持生命,倘有一籌可展,自然求之不得,又何苦出此下策呢?

  與此同時,上海文化界進步人士也委托魯迅的幾位生前好友前往北平勸阻朱安,時已黃昏,朱安喝着湯水似的稀粥,吃着幾塊醬蘿蔔,聞知來意,沉默良久,忽然大喊道,你們總說魯迅的遺物,要保存,要保存。我也是魯迅的遺物,你們也得保存保存我呀。當然她說​的​是一時激憤之語。當來人說起許廣平被日本人抓進監獄以及日子過得同樣艱難時,她冷靜下來,說道,海嬰是大先生唯一的骨肉,既然他們這麼難,為啥不來北平呢。

  當時周作人一個月給朱安150元生活費,來人表示給得太少了,朱安說,大先生生前,沒要過老二一分錢。150元我不要,我沒有辦法,才賣書。我身為周家人,死為周家鬼。娘娘(指周母魯氏)怎麼說,我怎麼辦,絕不違背。

  1945年年末,《世界日報》兩位記者前來采訪朱安,正好趕上她吃飯。多半個小米面窩頭,一碗白菜湯,湯裡有小手指粗的白面做的短面條(即撥魚子),另外是一碟蝦油小黃瓜,一碟蝦油尖辣椒,一碟腌白菜,一碟黴豆腐。沒有油也沒有肉。朱安頭發花白,面色蠟黃,隻有兩隻眼睛,忽閃着光芒。她沒有收來人的錢,因為她的生活一向是靠許廣平接濟的,沒有許廣平的同意,别人的資助一概拒絕,“甯自苦,不願苟取。”

  兩位記者于是給許廣平寫信,許廣平回信說,謝謝你們關心魯迅家屬的生活,但是我會盡力解決的,你們的好意心領了。

  1946年8月,朱安給海嬰寫信,北平最近物價大漲,大米七百多元一斤,白面六百多元一斤,小米三百多元一斤,玉米面二百多元一斤,煤球一百斤兩千六百多元,劈柴一百多元一斤。我們每天最少要吃兩斤糧食,别的零用還不算。房子也要修理,昨天瓦工看過,最低要三萬餘元。以前每月五十元,還可以夠花,現在隻能買一個燒餅,真有點天淵之别。

  1947年除夕,北平城下了罕見的​大雪​,積雪深達三尺,天氣異常寒冷。病​重​的朱安全身浮腫,呼吸困難,“一開始晚上氣喘,後來早上也喘,再後來整日喘氣”,飯也吃不下,“兩條腿冰冷得幾乎不是自己的了”,非常可憐。探望過她的人都想,還不如趕緊死了,省得活受罪。她自己也說:“想死又死不掉。”

  臨終前不久,朱安自知時日無多,于是列了一個遺物清單,又列了一個送人衣物清單,其中有“白汗玉七塊、翡翠镯一對、房契單一張”等貴重物品。她經常夢到自己的親人,時時胡言亂語。死後,記者在報紙上寫道:朱夫人寂寞地活着,又寂寞地死去,寂寞的世界裡,少了這樣一個寂寞的人。

  魯迅死後朱安說了一句什麼話(魯迅妻子朱安的最後一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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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安是魯迅先生的原配夫人,但是關于她的故事,一直以來卻鮮為人知。但是她在魯迅的生活中,卻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回避了她,對魯迅就不可能有一個完整的了解。”有鑒于此,著名魯迅研究作家喬麗華女士曆時十餘年,閱讀了大量資料,走訪了大量知情人,勘探了大量​故迹​,寫成了這本《朱安傳》,這是迄今為止唯一一部朱安的完整傳記,楊绛先生看完以後高度評價了這本書,并且說道:這本書定能成為常銷的暢銷書。本書精裝正版,随書送楊绛先生手寫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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