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文婷 編輯|燕子 圖片|網絡
蟬鳴,似一首纏綿悱恻的絕句,讓整個夏季詩意盎然。
小暑剛過,第一聲蟬鳴便在高樹上響起。蟬聲尖厲、刺耳,常常在百米開外的地方也能聽見。記得宋代朱熹曾有過這樣的吟詠:“高蟬多遠韻,茂樹有餘音。”栖于高枝,風餐露宿,飲露止渴,遇陽高歌,這便是蟬。夏天是蟬最為得意的時候,從日出一直鳴叫到日落,聲音高亮,夕陽墜入西山才戛然而止。但在我看來,聽蟬也是一種難得的悠閑,時而華麗明亮,時而铿锵激越,時而沉悶低啞,時而輕快動感。一隻蟬鳴叫起來,周圍所有的蟬都加入了進來,蟬聲會合,俨然一曲宏大的交響樂。聽着這熱烈歡快的蟬鳴,仿佛置身于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園之境,清風拂面,綠意沁心,蟬聲不絕,不知不覺,塵世的煩惱,世俗的勞頓早已滌蕩殆盡,心中有一片别樣的甯靜。
有道是“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在這抑揚頓挫的蟬鳴聲中,心情靜靜流淌,思緒漸漸飄蕩,一聲聲蟬鳴,喚醒了我逝去的童年時光,那沉睡在記憶深處最美好的回憶。我仿佛又與小夥伴一起,在夜晚來臨的時候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在一棵棵柳樹、楊樹之間抓蟬蛹,俗語叫“摸爬叉”。運氣好的話,一個晚上可以摸很多的爬叉,回到家,欣賞玩味一番,挑一個爬得快,看上去又比較健壯的,挂到蚊帳裡,第二天一早,便會看見一個有着美麗淡綠羽翅的白白的蟬靜靜地在那裡挂着,慢慢等着它的翅膀變白,身子變黑,好拿下來看它是不是會叫的。那時的歲月是如此無憂、純潔,令人懷念。
随着時光的流逝,“摸爬叉”的樂趣漸漸變淡,而讀書的樂趣卻與日俱增。在書中,我知道了處在若蟲期的蟬要在黑暗的地下摸索爬行四年之久,等爬出地面,還要經曆涅槃一樣的脫皮,而真正居于枝頭歌唱也就一兩個月的光景。在書中,我知道了詩人墨客們常以詠蟬來寄情,虞世南“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的是清高情懷,駱賓王“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的患難郁憤,李商隐“五更疏欲斷,一樹碧無情”的寂寞落魄,劉昭禹“莫侵殘日噪,正在異鄉聽”無邊鄉愁……這些儒官詩人,在經曆過人生的不同際遇和沉浮,心情有别,聽到的蟬聲也就迥然,滋生的心境也是别樣。
“四年黑暗中的苦工,一個月陽光下的享樂,這就是蟬的生活。我們不應當讨厭它那喧嚣的歌聲,因為它掘土四年,現在才能夠穿起漂亮的衣服,長起可與飛鳥匹敵的翅膀,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什麼樣的钹聲能響亮到足以歌頌它那得來不易的刹那歡愉呢?”這是法布爾對蟬鳴由衷的禮贊。
炎炎夏日,蟬鳴聲聲,每當聽到這不絕于耳的蟬鳴,總有一種怡然和怅然而又無法釋然的憐愛與贊賞之情萦繞于心懷,好像那是一聲世外清音穿透這滾滾的紅塵,讓我忘卻了塵世的喧嚣,世事的繁雜,浮躁的心情亦趨于平靜,頓感一種擡眼望雲天,風從掌心過的平淡與曠達。
文來自牡丹文學
壹點号心夢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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