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俞53歲，住在大江東，因為視力越來越差，過完年就沒去上班了。最近在家閑得慌，想起把先前寫過的文稿整理一下，可眼睛又瞧不見，在兒子的幫助下，他撥通了85100000。

老俞說他一直想寫一個杭州民間傳說，叫“該死的王小毛”。

我來到大江東老俞的家，他早早等在大門口，兩隻手往裡招呼着。 “我看不清你，隻看到模糊的大輪廓。”

老俞說，“該死的王小毛”，是老杭州人常說的一個口頭語，但是沒人知道這句話的來曆，他一直想以這句話為由頭，寫一個完整的民間故事，已經寫了不少了。

老俞說他從小就聽大人們講“該死的王小毛該死的王小毛”，可以說是聽着這樣的話長大的。

“小時候我做錯事推說别人做的，說謊話，我父親就會打罵我：你真是該死的王小毛，你不用騙我，我是知道的。

“那時我才6歲不到，還小，壓根不知道‘王小毛’是何物。等我想要問父親的時候，他卻因病去世。我慢慢長大，身邊依然有人說着‘王小毛’的話，比如：有小孩說謊或做錯事，大人像我父親一樣的打罵‘你真是該死的王小毛……’又比如：有小孩子做了不自量力的事，大人在一旁幸災樂禍，‘你這個就是該死的王小毛，我看你如何收場。’

“大人一起打牌，有人會說‘這牌真是該死的王小毛，不知道怎麼打？’打錯牌時，旁邊看牌的人會說‘這個就是該死的王小毛，好好的牌打成這個樣子。’還有誇人家好的，‘你真是該死的王小毛，這樣的主意虧你想得出。’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有這麼一件事，我10歲左右，還在村小讀書，中午回家吃飯，我家後邊人家發生火災，那時候房子都是草舍，眼看火勢越來越旺搶救無望，我看到鄰居一個大男人跪在地上哭天搶地：‘我是該死的王小毛呀，我是該死的王小毛呀……’我那時以為是鄰居的過失造成了火災，有人卻告訴我，不是這樣的，據說叫‘我真是該死的王小毛’，會有奇迹發生。”

“該死的王小毛”到底是怎麼一個典故？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用場？

老俞說他曾經問遍了周圍的老人，沒人說得清楚。過去20多年，老俞隻要聽到有人說“該死的王小毛”，他就随手記下來，一直記到右眼視網膜脫落，再也看不清字為止，這事就又擱下了。

“我想把真實的王小毛的故事像小說一樣寫出來。”老俞說，他構思的故事是這樣的：船夫王小毛，救了一個女子，後來又騙了她，女子要離他而去，面對無望的愛情，王小毛不肯放棄，為了挽回，又一直騙騙騙，沒想竟騙出了一番新的天地……

我在網上搜了下，沒查到關于“該死的王小毛”的任何信息。問了問身邊的杭州人。

我的同事，90後小朱說：“這句話有點耳熟，聽過，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什麼場合聽說的了，具體什麼意思也不太明白，我也從來沒用過。”

50多歲的丁師傅是杭州本地人，我向他打聽“該死的王小毛”，他很驚詫：“咦，你哪裡聽說的？這是杭州的一句老話，現在很少聽到，我兒子（90後）他們都不知道。”

“小的時候常聽老人說，意思是說一個人做事不地道。也不算貶義詞，應該算中性詞吧。”丁師傅說。

60歲的邢先生說：“我估計杭州能說這話的人，起碼得有50歲以上了，我知道的意思是指一個人事情做得不漂亮，比如有人請朋友吃飯，飯菜都上了，碗筷還沒擺上，要大家自己動手，朋友們就開玩笑說‘該死的王小毛’。”

70多歲的毛大伯和王大伯都說，這句是罵人的話。

毛大伯說，是指一個人做了錯事。王大伯說“是類似北方話說人二愣子的意思，現在很少用了”。

我還聯系上研究杭州民俗的丁雲川老先生，丁老80歲了，地道老杭州人，丁老說，他對“該死的王小毛”這句話有印象，小時候聽大人說過，但是并不清楚來曆和典故。

你聽說過“該死的王小毛”嗎？知道“王小毛”的故事或來曆嗎？歡迎撥打85100000告訴我們，也可以為老俞正在寫的民間故事增添一些依據和素材。

見習記者 劉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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