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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導讀:繼薩爾滬戰役的失敗、開鐵屏障的失守(開原、鐵嶺),再到遼沈二城在八旗鐵騎的長驅直入之下被攻克,大明帝國這座岌岌可危的大廈所遭遇的處境顯然是日益嚴峻。
公元1621(天啟元)年,以努爾哈赤為首的後金政權正式宣布接替明朝政府統治遼東地區并将都城遷至遼陽,此舉對于大明王朝來說意味着在遼東地區已經完全失去了最後的“話語權”,與此同時,女真人“當政”遼東的局面也随之拉開帷幕。
明代遼東地圖
從蘇子河中上遊地區的一個氏族部落發展成如今可以縱橫整片遼東地區的國家政權體系,努爾哈赤的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興奮,但興奮的同時又略帶一絲緊張的情緒,因為在這個幅員遼闊的遼東地區,他該以何種方式去統治這兩個生活習性和社會結構都截然不同的民族是擺在它面前的一個首要難題,也是曆史交給他的一大重要考驗。倘若能夠通過考驗,那麼在努爾哈赤時期女真人入主中原的藍圖或許就能提前被展開;但如果沒有通過考驗勢必會引發遼東地區巨大的社會動蕩,這一點對于剛剛穩住基礎的後金政權來說顯然是十分不利的。實際上,從曆史發展的進程中我們也可發現,努爾哈赤并沒有成功的通過考驗,因此,入主中原這一光榮的使命自然而然是不會落到他肩上的。
那麼,曆史交給努爾哈赤的考驗具體是什麼?最終又引發了什麼樣的社會危機?以及在這種社會危機之下遼東地區衍生出了一個什麼樣的社會結構?關于這一系列問題,筆者就在該篇文章當中來給讀者朋友們做一個深層次的研究。
努爾哈赤雕塑
本文的研究内容:
正如文章前面所說,如何統治好兩個生活習性和社會結構截然不同的民族是擺在努爾哈赤面前的首要難題。
衆所周知,女真人在未進入遼東之前主要是以狩獵采集為生的,而遼東地區的百姓則是普遍經營着較為發達的農耕生産,這兩種不同的生活習性下所衍生出的基本經濟模式自然也是不一樣的。其中,女真人以狩獵采集經濟為主,以帶有奴隸色彩的農耕經濟為輔(擄掠遼東地區的漢人或者朝鮮人成為農奴,直接服務于女真社會中的農耕經濟);而遼東地區的百姓則是基于成熟的農耕經濟下同步發展着先進的社會商品經濟。如此一來,當兩大民族一旦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必将會引發一系列的社會矛盾。譬如:女真社會中原有的氏族制度、農奴制度與遼東漢人原有的地主土地占用制度、租佃制度之間的矛盾,女真氏族統治者與女真平民、遼東百姓之間的矛盾,女真平民與遼東百姓之間的矛盾,蒙古人、漢人、女真人之間的矛盾等等,這些錯綜複雜的矛盾都是當時現實生活中實際存在的,而且還在不斷地激化。毫無疑問,這些眼前的矛盾解決不了努爾哈赤是難以将矛頭指向明朝統治者的。
女真人畫像
我們再來回答第二個問題:這些矛盾将當時的遼東社會帶進了一個什麼樣的“深淵”?
第一,漢人的逃亡。努爾哈赤入主遼陽的當年便對全國(遼河以東的地區)頒布了“計丁授田令”,計丁授田令的頒布名為施惠于百姓,實際上百姓迎來的則是更加殘酷的被剝削和被束縛,在這種情況之下,許多百姓為了能夠脫離後金政權的統治不得不逃往内地或者朝鮮地區,有的則是幹脆揭竿為旗踏上造反的道路。
第二,糧食不足。在努爾哈赤尚未踏入遼東地區的時候,其實整個遼東地區的糧食相對來說還是十分富餘的,這一切還得得益于遼東地區相對優越的地理位置和環境,再加上明朝初期不斷從中原地區傳過來的農耕技術,使得當地的農耕經濟發展地十分迅速和成熟。在這種情況之下,遼東地區還漸漸地衍生出了較為前沿的地主土地占用制度和封建租店制度。然而,一旦這些制度與女真社會中原始的制度相互碰撞之後,遼東地區的農耕經濟必然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再加上大量漢人的逃亡、百姓處于嚴酷的壓迫之下又喪失了農耕生産的積極性等等,造成的最終結果便是遼東地區的農耕經濟直接走向凋零,糧食成為了稀缺物。
參考圖1
那麼,造成這一切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麼呢?很簡單,來自統治階級的壓迫。
衆所周知,在清軍入關之後統治者在一段時間内極力推崇着“滿洲為尊”的民族原則,其實這一舉措在努爾哈赤統治遼東的期間更為嚴重和露骨。女真統治階級的地位高于女真平民,女真平民的地位高于遼東百姓,在遼東百姓中又進行着一系列的細分,例如:除了明朝将領以外,凡是在努爾哈赤進入遼東之前就已經投降的漢人地位最高,廣甯一帶主動投降的漢人的地位次之,戰敗投降的漢人地位是最下等的。在這種嚴格的等級制度下所形成的社會制度必然是混亂不堪的,人與人的地位不同,直接造成不同階層的人犯罪後所承擔的後果不一樣,從而再次引發不必要的社會危機。當眼前的危機還未徹底解決的時候,新的危機已經産生,使得整個後金政權體系徹底陷入了一個循環的漩渦當中。
明朝地圖
結語:綜上所述,不難發現,盡管努爾哈赤是一個可以指揮八旗士兵戰勝大明帝國的優秀軍事家,但對于統治和管理一個偌大的地區來說,努爾哈赤作為一個政權的最高統治者其所表現出來的統治經驗是不足的。當然,其實這也是後金勢力從一個相對原始的氏族部落過渡成為一個國家政權體系的必然結果,以我們現在的眼光來看,努爾哈赤當時在遼東地區所實行的一些所謂的農奴制度、封建等級制度、計丁授田等等是一種落後和曆史倒退的表現,但實際上在當時的女真人的觀念裡這些無疑又是一種具有跨時代意義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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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滿文老檔》
《清太祖武皇帝實錄》
楊淑豔:《努爾哈赤遼東民族政策評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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