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節我們說到芳官的唱詞，其實就是作者廢太子的自白。這句唱詞如果僅僅把它當作《醒世恒言》中的小說去理解的話，那一部《紅樓夢》也就不能稱其為四大名著之首了。請注意，這句唱詞作者也是經過些微的改動的。原句為“您休再劍斬黃龍一線差”，作者改為了“您再休要劍斬黃龍一線兒差。”原句是說“你不要再怎麼樣”，而改動後的句子是“你再也不要怎麼樣”。一眼看上去沒有太多太大的差别，但是，改動後的句子有強調的口氣。而且表示，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以後再也不要做了，那麼誰曾經劍斬黃龍“謀逆”呢？隻有廢太子可能曾經幹過。特别是後一句作者加了一個“兒”字，更是為了表現清朝京城中常用的“兒”化語，突出地點是在北京。

東老，是指宋代浙江湖州京林的沉思，沉氏，自稱東老。他家貧，但喜歡留客醉飲。有客人用石榴皮在他家的土牆上題詩雲：“西鄰已富憂不足，東老雖貧樂有餘。白酒釀來因好客，黃金散盡為收書。”而《紅樓夢》的文本中的“東老”，指的應該是東宮，是指廢太子。我這樣說是不是差強人意呢？看《紅樓夢》第一回，說：“恰近日這神瑛侍者凡心偶熾。”此句後甲戌本有脂批：“總悔輕舉妄動之意！”批者脂硯齋與作者的關系不同一般，很可能是曾經的戀人關系，所以對“宮庭”裡面的事知道的非常清楚，這裡的“妄動”，就是指的“劍斬黃龍”“謀逆”的事。

《紅樓夢》第十三回，有回前詩也說：“一步行來錯，回頭已百年，古今風月鑒，多少泣黃泉。”是哪一步錯了呢？當然是指陰謀奪位的事情走錯，古今有多少人為此而命喪黃泉，皇帝沒有殺了你，你就夠幸運的了。《紅樓夢》第二十二回，說：“誰想黛玉見寶玉此番果斷而去，故以尋襲人為由，來視動靜。”此句後有脂批說：“這又何必？總因慧刀不利，未斬毒龍之故也。大都如此，歎歎！”我們看這第二十二回，哪裡有什麼“斬毒龍”的故事情節呢？既然沒有“斬毒龍”的故事，那麼脂硯齋為什麼又要說文本中無中生有的“斬毒龍”的故事情節呢？

這一回的情節，原來是作者摹拟曆史上的“怅殿夜警”事件。康熙四十七年，因為皇十八子的病，白天的時候，康熙把太子胤礽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太子不但不聽，還頂撞父皇。所以到了晚上，太子扒在康熙的大帳外，從裂縫向内窺視，看父皇有沒有因為白天的事還在生氣。結果被康熙發現，懷疑太子“弑逆”。所以脂批才說“這又何必”呢？大概還是作者因為自己不夠聰明，沒有能殺掉康熙帝的原故吧，看來作者你還是有“弑逆”之心的！隻是“慧刀不利”。不夠聰明，欠考慮。

我們再看康熙本人怎麼說。“從前索額圖助伊潛謀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額圖處死。今胤礽欲為索額圖複仇，結成黨羽。”“令朕未蔔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晝夜戒慎不甯。”“朕若不先發，爾必先發之！”由此可知，作者是曾經有過“妄動”的，隻是因為“慧刀不利，未斬毒龍之故也。”所以才有“一步行來錯，回頭已百年。”的感歎。

欲知究竟如何，且看我下節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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