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個短視頻收視率非常高,那個視頻的名字是《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講的就是二舅因為發燒,赤腳醫生打針,可能是傷及了神經,造成一側下肢癱瘓,那時候他有将近一年的時間不去上學,不肯下床,不願與人溝通。其實,這都是抑郁的表現,畢竟,從一個健康的人突然變成了殘疾,經受了這麼大的打擊,誰能說自己能保持樂觀?
多年前讀過史鐵生的《我與地壇》,史鐵生在剛剛殘疾的時候,也是不接受自己殘疾的事實,很消沉,和母親發脾氣,那時候他的母親用輪椅推着他去地壇公園。他不怎麼顧及母親的感受,總是突然發脾氣,後來,母親突然離世,他才發覺自己的自私,他在自己痛苦的時候絲毫沒有感受到母親的痛苦,那種痛苦,甚至在于他的痛苦之上。我覺得他的文章裡有深深的悲天憫人的感覺,有懷念母親,有感歎自己,也有對别人,包括那個聾啞小女孩的憐惜。好在他找到了文學創作之路,走出了悲觀情緒。
我在90年代讀中專的時候,母親說她有一個同事,很有才華,在《河北教育》(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差不多名字的一種刊物)上發表文章,還把文章發給我看,我也不是太懂,隻知道那時他的筆名叫野渡,我當時猜想,可能是取自韋應物的《滁州西澗》“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鹂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之意,他也許把自己想象為山澗邊的野草,也許把自己想象為無人問津渡口的一葉孤舟。那時候,能在報紙上發表作品的人并不多,所以很受崇拜,他在我們那個默默無聞的農村小學裡,居然也能收到不少的來信,其中不乏年輕女性崇拜者向他表達愛慕之情,但他都一律不回,我母親曾問過他,你也沒對象,咋不談個朋友?他說,你看我這情況,這家庭條件,能害人家嗎?他一條腿殘疾,具體原因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很小的時候,得過小兒麻痹症,或者是小時候打針打的,那個年代農村條件差,小兒麻痹症最初的症狀也是發燒,治幾天後,發現一邊的腿瘸了,很難斷定是打針造成的(傷及坐骨神經),還是本來就是脊髓灰質炎(也稱小兒麻痹,最初症狀是感冒發燒,後期部分病人出現一側下肢癱)。但腿瘸并沒有影響他上學,他以很優異的成績考上一中。影響他上學的,是老師的一句話。因為他對自身條件有困惑,所以有一天他去問老師,老師,像我這種情況,如果考上大學,大學會要我嗎?如果換作現在,沒有學生問這種問題,盲人學生都可以參加高考,但80年代能考上大學的很少。老師的回答影響了他的一生:老師說,我覺得你這種情況,體檢肯定過不了關,哪個學校會要呢?第二天他退了學。回家種地,也曾消沉過一段時間,但他手很巧,會修理電器,後來又在我們村的小學當代課老師,期間偶爾在刊物上發表文章。
近些年聽說他在村裡也教孩子們寫毛筆字,去縣城甚至外地參加各種作家協會的活動,前些天母親發給我兩首他寫的詩,文筆不錯,筆名直接署的真名。我去父母家的時候,也看到他寫的毛筆字,父親把它裝裱起來,挂在牆上,我記得有一幅是《雪滿山中高士卧》。
身體的缺陷和疾病可以導緻心理問題,反之亦然,這被稱為心身疾病
或許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苦難,但每個人都應該找到自己的路。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抑郁悲觀的時候,但每個人也都有自愈的能力。心理問題,能治好你的,往往不是别的,一是時間,二,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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