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悅涵 載于中讀App
他頭天晚上去看自己班裡同學的排練情況,兩三點鐘才回到酒店。作為昨日的偶像、今日的前輩,蘇有朋這個名字,相信大家一點也不陌生。近日,他在《創造營2019》因出場時好的狀态和不糊弄的歌舞,再度掀起話題讨論。
在一檔有很多優秀年輕男生聚集的節目,蘇有朋為什麼還是會被注意到?今晚,是《創造營2019》的總決賽,我們在節目錄制的蔚藍青島海邊,采訪了這個伴随了這群青春男孩走過整個賽季的蘇有朋。他和我們聊了他這錄這個節目的感受,以及這麼多年,他對人生、狀态、境遇的一些思考。
準備充分的性格
節目第一期班主任秀出彩後,緊接着他發布的練舞視頻又圈了一波粉。人們發現,為了首期這支舞他練了三個月,瘦了8公斤。在視頻中,45歲的蘇有朋,像剛出道的新人那樣一闆一眼地練着,準備到每一個細節。
我問他是什麼樣的動力支撐他這樣做。
“從紐約遊學3個月回來之後,錄《中餐廳》之前,我試了一下‘退休生活’。”他說,“之前還在線上的時候,因為一直要維持曝光度,也覺得很辛苦。但當我嘗試‘退休’之後,才發現,退休真的好無聊哦!所以我感覺我還是要有個目标,盡管已經45歲。我45歲的‘拼’和20多歲的‘拼’,它不一樣的地方是,以前努力工作是為了養家或生活,現在做這些東西是為了自己開心。”
這種準備充分的性格,似乎從他中學時代就可以追溯。
他當時在台北上的高中,是升學率很高的名校。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小虎隊剛推出的時候,被定位為“乖乖虎”。再加上媒體的大肆報道,很多人對蘇有朋的第一印象就是念書厲害。
初三畢業後就走紅,因此高一、高二時,他的行程就已經很繁忙。本來成績優異的他,在班裡排名開始下滑。這時他出現一種雙重的不服輸:一方面是不想讓認為他學習很好的大衆失望;另一方面,蘇有朋當時上的是男校,周圍都是一群虎視眈眈的學霸,這些人或多或少覺得,這樣一個大明星,也就是繡花枕頭吧,學習不見得有多好。
少年都有那種不服輸的心氣。于是高三那一年,他跟公司商量,全面停了工作。他要證明自己。除了正常的上課,他也去參加那種很有名的補習班。晚上下課後,再去“K書中心”(類似于付費的自習教室)繼續溫書。這種艱辛的備考生活,相信每一個參加過大型考試的人,都不陌生。
蘇有朋通過這一段時間密集的複習,考上了台灣地區最好的大學,并且,選的專業是理工組排名第五的機械系。
今天,在《創造營2019》,他的“準備工作充分”,依舊有痕迹。錄節目前,他讓工作人員把每一個自己班學員的資料都搜集齊,然後,仔細研究、默默記誦,在剛開始錄制沒多久的時候,去班裡,他已經能叫得上每個人的名字。
F班的學員唐心說,蘇有朋會對他們每一個學員做筆記,從舞台表演到個人心态。根據班裡同學不同的長短版——唱、跳、表情管理,他還設計了一些小課程。
在這個壓力大的環境,很多同學的情緒需要疏導,他也注意到了。有一次,他和姚琛在班級排練結束後還在選手返送間說了一個多小時話,雖然那時機器也拍着,但蘇有朋知道真人秀節目時長有限,真正被剪進去的,也沒多少。“大量這樣的素材是采訪前并不知道的,通過采訪才知道。”
這種準備充分的性格,誠然有優勢。但是,準備充分,是否也意味着不夠即興呢?尤其是從事表演藝術的人,還是需要很多即興和放任心靈的空隙。
蘇有朋說,他會先準備完全妥當,然後再面對現場即時發生的事。“為什麼是真人秀?因為它不是戲劇,它是真人組成。而真人在裡面有自由意志,你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什麼決定。”
他之前在一次采訪中,說自己處女座,總是能希望能“讓方方面面的人都滿意”。他在自己的書裡也寫,“随着歲月的成長,我把知覺神經一根根砍掉了,融入工作,拼命适應”。
但是,想讓“所有人都滿意”,不就沒有自我了嗎?而把自我根據所處圈子的規則,裁剪成“适合”的形狀,嵌入其中,但每一次裁剪,這個人真正的自我,會不會都損失了一點點呢?
蘇有朋說:“不,我還是要忠于自我。比方說這次《創造營2019》,我希望盡可能幫到小朋友,我也希望這些東西是導演組想要的東西,對節目的可看性是有幫助的。但同時,我還是蘇有朋。我也沒有因此就講很官方的話,或做違心的抉擇。我沒有犧牲我自己。”
感性細膩
他大學的時候曾寫過一本書,内地版叫《青春的場所》,内容是關于自己高中階段的備考生涯。整本書看完,你會看到一個多愁善感、心思細膩的蘇有朋。比如它裡邊會有這樣的句子:“我雜在很多補習的學生當中,覺得想留在自己的世界裡”,或是,“在空曠的腦袋裡,偶爾出現多多少少的無助和不定感,不知道接下來會面臨什麼事,隻是睜着眼睛在這樣的校園裡什麼也不做地靠着,或者還有些不知如何自處的尴尬”。
他的老師謝芬蘭對他的形容詞裡,有一個“孤獨”,也讓我們從另一側面,拼出了一個青春期時的蘇有朋。
這或許也是為什麼,他今天看到敏感多思的孩子,還是會更多關注一下。
《創造營2019》,他跟情緒化的學員在銘說:“情緒化、敏感,其實是件好事,尤其是從事表演藝術這一行,很多人想有還未曾具備。但你要學會駕馭它,讓它為自己所用。如果常被負面情緒幹擾你,那麼你就輸了。”
他少時的細膩也一直延續到現在。他跟我說了一個細節,形容在“兵荒馬亂”的24小時主題曲任務中,一個男生為他遞了一瓶水,然後,“怯生生地溜走了”。後來他才想起,那個男生是姚琛。
他從小時的理想,是出國留學,但這一點一直沒實現。可在他人生中兩次比較大的低谷期,他都不約而同選擇了出走異國。
第一次是大三轉系沒有成功,所以他休學了。當時這一行為引起了對他的争議,報紙整版報道,說他是“輸又碰”。
那一年,他去的是英國。從英國回來他出了一張專輯《走》,歌詞說“鞋子壞了換一雙”是他的個人經曆。他背着包,也不去看地圖,就往陌生的地方走,一直到把鞋子走壞了。“那次回來,我發現,人生有很多種可能性,不是隻有我們想象中的小小空間,心胸豁然開朗。”
這之後,他接到現象級的《還珠格格》,迎來了事業的轉機。
2017年,拍完《嫌疑人X的獻身》,因為“商業機制,遭遇人生最大的背叛之一”,他再次覺得這個圈子很不開心,身心俱疲。那時他說自己“在工作上、情感上,遇到最信任的人的背叛”。這一次,他去了美國。
歲月·智慧
在《創造營2019》第一期,他還有一句話也勾起大家情懷,成為傳播的一個點。那一期他看着這麼多年輕男孩,組成一隻隻團隊上來,一起合作、表演節目,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青春。他在節目中喊話:“吳奇隆、陳志朋,我們該出來約飯了。”
這對于小虎隊的廣大粉絲來說,是很有分量的一句回憶殺。采訪的時候,我問他跟吳奇隆、陳志朋,約上了嗎?他說三個人暫時還沒湊齊,倒是跟吳奇隆碰了一面。
“見吳奇隆的時候我還沒吃飯,就叫他給我訂了個飯,我們倆人就這樣一起吃了個盒飯。”
蘇有朋說,如果這次三個人都能湊齊,他想請他們來家裡吃,自己做菜。
“他們一定沒有想到,當年他們的小乖現在會做菜了。我記得志朋以前是一個比較注重生活品質的人,他是個還蠻藝術家性格的人,所以以前他會在家裡布置一下,做點小東西,邀請朋友來家裡面喝酒聊天。他一定沒有想到,這種事情,如今蘇有朋也學會了。”
蘇有朋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面上浮出了一絲溫馨的神色。
在一檔滿是年輕男孩的新鮮綜藝中,這個45歲的男星靜靜坐在台下。他明白自己的角色,也知道自己的位置,但是,某種東西是他自少年時代,就沒有任何變化的。那就是:機會來了,任何機會,他都會努力抓住,并且,盡全力給出自己最好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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