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紅袍》的故事:
(愛而不得,一念成魔)
引:光線在明暗間交替,仿佛是雙眼在昏暗光線下閉上又睜開,睜開又閉上,不知這一生是真實的還是一場夢,或者在夢中清醒,醒時又似在做夢,如果是夢,是否醒來就是新的人生,我們都不再是這一世的你我,或者,就不要醒來吧,所有的一切,不論赴湯蹈火墜入地獄,我都心甘情願,因為不願忘記你,因為就算有來生,我想我還是會愛上你。
你聽,那沾了夕陽血色的鳳角翹檐下,百年殿宇的鈴铛聲......風一定很急,吹翻我的衣袖,吹亂我的發,打在臉上木木的早已過了涼痛,卻仍酸紅了眼眶,不,我不曾為自己難過,是眼前這俊美江山披了燒雲晚霞的紅映入我的眼,都是我自作自受,半生榮華,險中求勝,為了助你得到你想要的。我知道,過了今晚不論輸赢,我都是一死,對你而言,赢,你得天下,而我是先皇的妃,謀害先皇的妃,輸,亦我一人謀,與旁人無關....我想我是赢了的吧,我想這樣我一定得到我想要的了,我想我終于在你的心裡印下了我的名。
你還記得嗎?那年夏天我們相遇在荷花池畔,天色淺泛魚肚白,滿塘的荷花,伴我一杯紅袍茶湯,你踏水而來,迎了滿面茶香,我記得你望着我的眼神,錯愕!震驚!那麼久,我們凝望彼此說不出話來,而我竟忘記了自己隻披了單薄的睡袍,我們就這樣怔怔的,直至紅日東升,那紅是那樣耀眼,暖了你的臉,你望着我笑了,而你的笑,暖了我的心。
此後你為我家常客,你贊我雖為女子,但論才情聰慧不輸男人,你說,隻要是男人,都會對我動心...你向我提親,訂親那日桃花怒放,我到你府上,看到雅緻的庭院竟也有一灣碧波,而蕩漾在水面上的一盞盞荷花燈,如星辰般璀璨,是我一生見過的最美的景象,你攬住我,誓言在耳畔,羞紅了我的臉。
是命運的安排嗎?陰差陽錯,如果時間能倒回,如果我沒有打開那扇門......
那牆上挂着的畫像是我嗎?眉眼淺笑,竟長的和我一模一樣,我想是你給我的另一個驚喜嗎?隻是這絹紙似是有些舊,而作畫的日期...五年前?那時我們應該還不曾相識!她是誰?
你突然間闖入,大聲質問我:是誰讓你進來的?!誰允許你進來的?!
我那還未握緊的幸福就這樣被打碎了,我無法相信,自己竟是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面對你的盛怒,和被你抓疼的手腕,我想奮力掙脫,卻不小心掃落了桌上的茶壺和你的墨寶,紅褐色的茶湯飛濺,彙聚成地上的幾灘茶迹,滿地碎片間倒映出我淩亂而絕望的面容,和牆上畫像那女子幸福的淺笑對比起來多麼的諷刺!
你的憤怒褪去,悲傷的道出曾經的愛戀,和對政權的不滿,原來她的死竟是現世不公所至,你恨!原以為可以将我當做她,可我終不是她,你說,就這樣罷了吧,你不是她...
我不甘心!我當然不是她,我要你記住我!讓我為你舞一曲吧,就在這漫天飛舞的桃花花瓣間,你好好的看,人面桃花别樣紅,我隻是我!自此以後,我願為你進宮,為你某天下,隻是再也不會為你笑,為你舞,而我的心....我原想要的,是隻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呀。既然得不到,我也要你永遠記得我。
如你所說,隻要是男人都會對我動心,帝王也不例外,我一入宮便封妃,他信我,寵我,隻是他....不是你....,那天,我穿着大紅嫁衣,卻映得我的臉和這喜色安全不相稱,慘白的臉,紅腫的眼..那天後半夜下起大雨,雷電交加,聽說你喝醉了,舞了一宿的劍,竹林斷竹無數,為何?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顯少在我面前表露過情緒,我們少有的交集都是匆匆的信息交換,隻是你看着我的眼神越發柔和,是憐憫嗎?
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此時此刻,夕陽西下,我站在紫禁城權利的最高點,看着這片你想要的山河,光線在明暗間交替,仿佛是雙眼在昏暗光線下閉上又睜開,睜開又閉上,不知這一生是真實的還是一場夢,或者在夢中清醒,醒時又似在做夢,如果是夢,是否醒來就是新的人生,我們都不再是這一世的你我,或者,就不要醒來吧,所有的一切,不論赴湯蹈火墜入地獄,我都心甘情願,因為不願忘記你,因為就算有來生,我想我還是會愛上你。真想再看你一眼呀,真想知道,你的心裡可曾有我?真想問你一句:若有來世,或有功名?或有緣?
文:裴長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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