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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經濟重心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14 22:11:23

南宋經濟重心?作者:董希平(中國傳媒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南宋經濟重心?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南宋經濟重心(與教坊在南宋的裁撤)1

南宋經濟重心

作者:董希平(中國傳媒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中國古代官府出錢購買人力服務,稱為“和雇”,其中有“雙方自願形成雇傭與被雇傭關系”的意思,這是經濟發展繁榮到一定階段的産物。“和雇”興起于唐代,與“和買”“和市”并行,都強調買賣雙方的自願性,不過“和買”“和市”側重用于一般的貨物,“和雇”更強調人力服務的購買。從軍糧運輸、城牆修築等官府徭役征調,到私人仆役的選擇,“和雇”都發揮着重要作用。到了宋代,“和雇”愈加成為社會經濟不可忽視的影響因素。其活力甚至影響到國家機構的存廢,宋代最大的音樂專業機構教坊便是在“和雇”力量的沖擊下最終取消。

教坊是興起于唐代武德間的音樂機構,它負責為朝廷歲時宴飨提供音樂歌舞。在宋代,教坊發展成為最大的音樂機構,舉凡春秋祭祀、國事大典、帝王車駕、獎酬重臣等所需禮樂,教坊是重要的提供者。宋代音樂歌舞繁榮,無論是國家禮樂建設、還是民衆娛樂,教坊也是重要的參與者。

教坊在北宋百餘年的發展中走向極盛,而後經過戰亂、國家财政吃緊,教坊不可避免走向衰落。最終取代教坊職能、使教坊最終裁撤消亡的,則是貌似與其不相幹的、由經濟領域進入娛樂領域并發揮作用的“和雇”。“和雇”這一經濟活動方式在宋代民間音樂繁盛之際進入娛樂領域,使得宮廷、官府不再依賴教坊這類音樂機構,随時可以用貨币從民間購買娛樂歌舞服務,這極大沖擊了音樂機構的存在基礎。樂舞實現“和雇”,使維持龐大教坊運作的開銷變得不必要,教坊的裁撤也順理成章。

“和雇”在歌舞娛樂領域的流行,消解了宋代教坊百餘年形成的地位,是經濟活動方式影響音樂機構命運的一個有趣案例。“和雇”消解教坊的過程,也成了我們考察傳統音樂活動的一個窗口。當然,“和雇”不是影響教坊命運的唯一因素,它推動教坊走向裁撤也不是一個太短的過程。

宋教坊是以宋初平定諸國所獲各地樂人精華為基礎,曆經幾代帝王建設而成。教坊在宋朝地位獨特,宋初禮樂并不齊備,教坊甚至在大朝會中代行太常寺的某些職責,比如提供大朝樂;最初管轄教坊的是宣徽院,而宣徽院向來由重臣執掌,神宗元豐年間改制,教坊才歸太常寺。教坊是北宋音樂精華所在,其影響不僅限于歌舞表演,它也代行教習其他機構人員的職責,如軍樂團鈞容直、東西班樂,宮廷樂團雲韶部,其人員都有在教坊接受培訓的經曆;宗室貴族也可以聘請教坊人員教習家伎;徽宗趙佶改革雅樂,專設大晟府,在人員和音樂上同樣受到教坊影響。北宋晚期,宋教坊走向極盛。

“靖康之變”是宋教坊衰落的開始。宣和七年(1125)十二月面對金兵的威脅,宋徽宗裁撤了大晟府、教樂所等音樂機構,并削減了教坊超編人員,其《己未罪己诏》說:“六尚局并依祖宗法,罷大晟府,罷教樂所,罷教坊額外人,罷行幸局,罷采石所,罷待诏額外人。”金兵入汴,教坊的大量人、物作為戰利品被擄,大傷元氣,金教坊卻因此而奠定了崛起的基礎。

南宋初建,宮廷、官府對教坊禮樂屬性的需求,如祭祀、慶典、表彰功臣等的用樂,并沒有多少削弱,對教坊娛樂屬性的需求暫時不那麼強烈。更主要的是,民間音樂的繁榮,使得公私歌舞需求逐漸可以通過“和雇”獲得滿足。不斷出現的政治、軍事突發事件,客觀上也成為“和雇”介入教坊樂署功能的契機,教坊的編制、規模逐漸被削弱。教坊管理逐漸松懈,受重視程度也大不如既往。

高宗趙構建炎二年(1128)二月的《減罷内侍官兼钤轄教坊诏》,規定不再任命内侍兼管教坊,“所有内侍钤轄教坊,名阙可減罷,更不差置”,這是教坊地位削弱的一個标志,頗有任其自生自滅的意味。後來時局一度平穩,高宗在紹興十四年(1144)正月,重建教坊,任命内侍管理,試圖恢複其在北宋的舊觀:“辛卯,複置教坊,凡樂工四百十有六人,以内侍充钤轄。”《皇宋中興兩朝聖政》卷30)然而僅僅在十七年之後的紹興三十一年(1161),金海陵王完顔亮南侵,趙構驚慌之下,于六月匆匆取消教坊,竟将其歸并到刑部:“癸醜,罷教坊,并敕令所歸刑部。”(《宋史·高宗九》)教坊人員則任其自謀生路:“癸醜,诏罷教坊,其樂工許自便。”(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90)停罷後的教坊,其中人員精華為宮廷、官府留用,一部分歸後來的太上皇趙構所居的德壽宮,一部分歸臨安府衙前樂:“紹興末,台臣王十朋上章,省罷之後,有名伶達伎,皆留充德壽宮使臣,自餘多隸臨安府衙前樂。”

此時教坊人員遣散,運作停止,但是機構應該還保留并隸屬修内司教樂所,不過其職能已為臨安府衙前樂和“和雇”人員所承擔,稍後的宋人趙升提及:“今雖有教坊之名,隸屬修内司教樂所,然遇大宴等,每差衙前樂權充之。不足,則又和雇市人。”(趙升《朝野類要》卷1)教坊名存實亡,其職能為“和雇”活動所取代。

如此,大規模節慶禮儀活動,臨時雇傭市井藝人表演的“和雇”活動,取代了教坊這一音樂機構的功能,如《宋史·樂十七》所說:“紹興中,始蠲省教坊樂,凡燕禮,屏坐伎。乾道繼志述事,間用雜攢以充教坊之号,取具臨時,而廷紳祝頌,務在嚴恭,亦明以更不用女樂,頒旨子孫守之,以為家法。于是中興燕樂,比前代猶簡,而有關乎君德者良多。”于朝廷而言,在保證禮樂活動完成的前提下,節省了之前經年維持教坊機構運作以及人員支出的費用,又收獲了節儉的美名,可謂兩全其美。

隆興二年(1164)皇帝生日的天申節,孝宗趙昚大約産生了重啟教坊、用樂慶壽的念頭,又擔心性價比不高,矛盾之餘有了這段君臣對話:

上曰:“一歲之間,隻兩宮誕日外,餘無所用,不知作何名色。”大臣皆言:“臨時點集,不必置教坊。”上曰:“善。”(脫脫等《宋史》卷142)

臨時點集,即宮廷、官府樂工與“和雇”樂人遇事圍繞特定主題進行短暫的集訓、表演,而不必形成長期固定的機構。罷教坊之後,“和雇”顯然成為帝、後生辰慶賀活動中承擔教坊職能的重要方式。

循此先例,第二年朝廷接待金國來慶賀孝宗生辰的使臣,大宴活動需要表演人員幾百人,朝廷于是“下臨安府募市人為之,不置教坊,”借助臨安府、禦前忠佐司人員以及“和雇”樂人實現了教坊的職能,其中臨安府提供“樂人三百人,百戲軍百人,百禽鳴二人,小兒隊七十一人,女童隊百三十七人,築球軍三十二人,起立球門行人三十二人,旗鼓四十人”,禦前忠佐司提供“相撲等子二十一人”,孝宗臨時取消了小兒及女童隊。需要增加的環節,是和雇人員需要提前兩旬(20天)在修内司練習彩排。(李心傳《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卷4)

大約在孝宗乾道、鹹淳年間,教坊作為名義上的機構也從修内司教樂所裁撤了。“和雇”沖擊之下教坊徹底消失在歌舞場。服務于臨安府衙前樂的“教坊舊人”,後來也同樣被“和雇”樂人取代,時人描述這一情形,不無感傷地說:“近年衙前樂已無教坊舊人,多是市井歧路之輩。”(趙升《朝野類要》卷1)

作為音樂機構的教坊徹底裁撤之後,“和雇”樂人也以其實力證明了可與樂署樂人媲美的實力。周密《武林舊事》收有孝宗乾道、鹹淳這一時段,負責承擔舊教坊職能的“乾淳教坊樂部”人員名單。這份名單中,樂工來源有五:太上皇趙構的德壽宮、前教坊、前鈞容直、臨安衙前樂、和雇,在需要人員較多的流行部色中,“和雇”部分占了相當大的比例,如“雜劇色”:德壽宮10人,衙前22人,前教坊2人,前鈞容直2人,和雇30人;又如觱篥色:德壽宮5人,衙前24人,前教坊3人,前鈞容直2人,和雇37人。

可以看出,與宮廷和樂署人員相比,“和雇”人員在規模上占有絕對的優勢,不遜于任何一家音樂機構。“和雇”藝人來源充足、實力雄厚,是朝廷最終裁撤教坊的最大底氣所在。

概而言之,新舊更替是社會所有領域内部共有的規律,“和雇”作為一種經濟活動進入音樂文化領域,最終成為最大音樂機構——教坊裁撤的主要推動力,以其強大活力取代了教坊大部分職能,又說明新舊更替是可以跨界存在并實現的。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樂署與宋詞演唱研究》〔18BZW053〕階段性成果)

《光明日報》( 2022年08月05日16版)

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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