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說

“以前許多人隻是到澳門看看，現在來坐大巴的遊客，上車幾乎都是大包小包帶回去；而澳門人也喜歡去珠海等城市逛街了，大家的交流越來越頻繁了，相互的了解也越來越多。”——彭楚軍

“現在過關比過去快了很多，以前是車等人，現在是人等車。”——鄧玉祥

12月初的拱北口岸，陽光耀眼。剛剛過關的旅客在酒店大巴候車點早早排起了長隊，等待前往澳門的各個熱門景點。如今，“酒店大巴免費坐”已成為澳門的“招牌”之一，出現在各類旅遊攻略上。

舒适、安全、免費的澳門酒店大巴是許多内地旅客遊覽澳門的第一站，與之相應的，大巴車司機在長年工作中，也見證了回歸後澳門的發展以及粵澳不斷密切的關系。

就職于岐關車路有限公司的鄧玉祥、彭楚軍，就是其中兩位。他們在澳門負責酒店大巴駕駛以及跨境客運多年，不僅看到了澳門的變化，還和土生土長的澳門人成為好友，時常一同在珠海“歎早茶”。

新裝的紅綠燈讓每天“多”出1小時

滴卡、按手指、車輛安檢……一套例行檢查過後，鄧玉祥熟練地駕駛着一輛商務車通過了拱北口岸，将當天前往澳門的旅客送往指定地點。這是他在澳門開車的第6年，常年開車的他皮膚黝黑，特别是兩個手臂，更是深了一個“色号”。

2006年，32歲的鄧玉祥成為岐關車路有限公司的職業駕駛員。此後的幾年裡，憑借過硬的駕駛技術和優異的工作表現，鄧玉祥從衆多駕駛員中脫穎而出，于2013年被選拔接手澳門區域的客運任務。

“澳門是左行，需要開右舵車上路，剛來澳門的時候，花了好幾天來适應。現在無論左舵還是右舵，可以随時切換了。”鄧玉祥告訴記者，早些年他在澳門主要負責酒店線，後來随着岐關公司的發展，他還負責一些跨境專線的任務。

每個工作日，鄧玉祥會一大早起來，從珠海來到澳門。出發前，他要把車輛裡外都檢查一遍。“現在如果開酒店線，每天要往返酒店與關閘8趟，近些年，遊客越來越多了。”他說。

如今，繁忙的拱北口岸旅客絡繹不絕，仿佛沙漏中的流沙，從内地四面趕來，經過口岸後，又奔赴澳門四處。客流組成的沙漏計量着澳門回歸祖國的歲月，而大巴車滾動的車輪，則見證了兩地的日新月異。

在鄧玉祥的眼中，變化是可以精确到以分為單位的。“我們開車，能明顯感覺到，道路通暢了。”他說。據鄧玉祥介紹，過去澳門絕大多數的路口都不設置紅綠燈，遇到高峰期，一個路口可能就要堵上半小時。

近些年，許多路口都裝上了信号燈，通行秩序有了明顯改善。“現在從關閘到酒店，單程至少能節約兩三分鐘，一天8到10個來回，算下來能節省出大約1個小時了。”鄧玉祥說。

“移動支付太方便了”

鄧玉祥的同事彭楚軍對行車時間有着相似的敏感。彭楚軍在澳門開車近15年，他見證了港澳通行證從本式到卡式的轉變。

“7座以上的車輛過關，人和車要分開過，以前載旅客從關口過境，我常常要在停車場等20多分鐘，等他們排隊過關，現在旅客用電子卡過境，他們都比我快了，有時候反而需要乘客在停車場等我的 車輛過關。”彭楚軍說。

澳門回歸前夕，彭楚軍就來到珠海，進入岐關公司工作。如今，他仍然記得回歸當天珠海迎賓大道的情景。“1999年12月20日，我和許多珠海市民一起，自發來到迎賓大道兩旁，歡送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澳部隊進駐澳門，那個時候大家都很興奮，很開心。”他說，5年後，他開始了澳門區域的客運服務。

來到岐關公司之前，生于湖北的彭楚軍還聽不懂粵語。如今，他能說一口流利的粵語，和澳門當地人無異。到了周末，彭楚軍會帶着家人到澳門探尋各種美食，談起澳門當地美食，他更是如數家珍。哪家葡國菜地道，哪裡的蛋撻好吃，他都有一份自己總結出來的“美食地圖”，有時候，他還會把自己這份地圖和來坐大巴車的遊客分享。

在和遊客的交流中，彭楚軍發現多數人都十分關心語言交流以及貨币支付的問題。然而這些顧慮如今在澳門已幾乎不存在。

“以前我們到澳門要學會粵語，現在開餐館的澳門朋友告訴我，他們招聘服務員，熟練使用普通話已經是必須具備的能力。以前是我跟他們學粵語，現在是他們要跟我學普通話。”彭楚軍說，除了服務員之外，現在澳門各行各業也基本能使用普通話交流。

除了普通話的普及，移動支付方式在澳門也逐漸流行起來，這讓彭楚軍也深感其便利。“現在我們在澳門，哪怕是一間小店，吃飯也能用微信或者支付寶，十分方便。”彭楚軍說。

澳門老友來珠海“歎早茶”

一個世紀以前，珠江西岸的道路并不通暢，當時香山一帶的居民想要前往澳門，往往隻能徒步岐澳古道，或者先繞路至廣州，然後到香港，再乘船前往澳門。

上世紀20年代，中山縣岐關車路有限公司（今岐關車路有限公司前身）成立并向社會集資修築了“岐關公路”，這條路北起中山石岐，南至澳門關閘，極大便利了當地居民的出行。

岐關車路有限公司黨群監審部部長張弓告訴記者，1928年8月，公司獲澳門市政廳授予汽車客運專利，班車可在澳門市區至關閘沿線上客，到1933年，岐關車路已擁有超過130台大小客車、十幾台工程車，成為彼時澳門最大的道路客運公司。

經過近一個世紀風雨，如今岐關車路有限公司不斷壯大，已成為澳門以及大灣區客、貨運的重要力量。張弓介紹，現在岐關車路僅在澳門每天就有約500班次，平均運客量約1萬人。

除了岐關車路公司以外，如今還有澳門中旅（集團）有限公司、中港通集團有限公司、澳門信德國旅汽車客運股份有限公司等多家公司承擔着兩地來往的客運。客運量這個數字所承載的，是兩地居民認識與情感的不斷加深。

彭楚軍在開車期間，時常會撿到乘客落下的錢包、手機、行李等物品，他撿到後都會通過公司聯系失主，将其歸還。有一次，一位澳門居民李伯落了錢包在車上，後來聯系公司找回物品後，李伯十分感謝彭楚軍，并相約在珠海飲茶。

“他那時候還沒來過珠海，來之前總問我治安啊環境啊各種問題，顧慮很多，讓我去接他，來了以後才發現珠海要比他想象中好，他現在完全沒擔憂了，周末經常一個人或者帶朋友，到珠海找我喝早茶。”彭楚軍說。

地标：拱北口岸

拱北口岸是連接中國澳門特别行政區與廣東省珠海市的口岸，位于珠海市東南部，毗鄰澳門，是“一國兩制”的交彙點。“拱北”是以當時該地區的标志性建築拱橋的“拱”字和北嶺的“北”字定名。拱北關于16世紀中葉葡萄牙人占領澳門時首次設立，并于1950年更名為“拱北口岸”，在澳門一側，當地人還習慣稱其為“關閘”。2018年全年，拱北口岸客流總數達1.34億人次，連續第七年位居全國首位。

【統籌】謝苗楓 曹嫒嫒

【記者】金祖臻

【視頻拍攝】金祖臻

【剪輯】金祖臻

【實習生】呂陽

【作者】 金祖臻

【來源】 一面南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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