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晖

事後回顧很多明星采訪，往往既顯得尴尬打臉，又好似谶語心聲。

比如吳亦凡說自己喜歡小女孩，那是真喜歡，不惜違法犯罪那種。而李易峰說他最寶貴的東西是貞操，現在證明也确實寶貴。一旦被外圍女截揭露其“貞操”早被棄若敝履，形象、事業付諸流水。這貞操，五陵少年千金買一笑都沒他貴。

有粉絲洗腦包說“甯願去PC，也不動自家粉絲，他把最好的一面都留給我們了。”蝦仁豬心，咱也不知道是腦殘粉還是反裝忠了。該稅的稅，不該睡的别睡。這話本應刻煙吸肺，奈何明星們屢屢犯禁，倒讓吃瓜群衆看得都有些麻木。多年積累的人氣一朝樓塌，奈何取之盡锱铢，用之如泥沙？

而當我們回望2016年定鼎内娛的“四大三小”（鹿晗、吳亦凡、李易峰、楊洋、TFBOYS)，“四大流量”風流雲散，傳說已成荒誕。凡凡對峰峰發起了縫紉機雙排邀請，鹿晗有如半退休、彤彤老婆熱炕頭。獨楊洋當年看來是木頭美人，如今竟還能與新流量們争春，可見木頭也有木頭的好處。

若把時間再倒推10年，則來到互聯網流量時代之前的上一個内娛巅峰——電視選秀時代。2004-2006年，湖南衛視締造了綿延至今的超女盛世。2007年又轉換口味做了《快樂男聲》，眼下07快男正再就業得如火如荼。

東方衛視則從2004年開始舉辦《我型我秀》，2006年做了在當時更火爆、也更特别的《加油！好男兒》（其選擇标準至今獨樹一幟，不專比唱跳或演技，而是“以勇氣、才藝、責任感等七項指标考核”，硬糖君視之為純純的“帥哥比美”）。和超女是第二屆最火一樣，《加油！好男兒》也是2007年的第二屆攀上巅峰，推出了李易峰、井柏然、喬任梁、付辛博、張超等明星。

李易峰的塌房，不僅讓四大流量隻剩兩席，也讓曾經的“傾城四少”變成斷壁殘垣。不過十幾年過去了，誰還記得“傾城四少”與“喬峰兄弟”？翻開東方衛視的選秀往事，也可稱娛樂圈半本啟示錄。

考古2007年《加油！好男兒》，會發現很多當下流行元素的雛形或原型。

比如李易峰是初代利路修，每次PK都喊着“把票投給我的哥哥們，我年輕還有很多機會。”在與肖和維的對決中，勝負已分的情況下，李易峰還在讓票，直接讓主持人陳辰炸毛：“李易峰，請你尊重比賽規則。”

如今經驗豐富的群衆肯定會懷疑，這種讓票是人設吧？可是，隻要你看看李易峰當時的生無可戀臉，就知道他是真想走。那會兒，他的眼白比例還很适中（過了三十眼白嚴重超标），雖然頂着殺馬特造型，依然遮不住明眸皓齒的帥氣。眼睛裡含着淚水将落未落之時，就問誰舍得把他淘汰。

當湖南衛視的《快男》還在那裡猛拼才藝，俞灏明因為小提琴走音而被包小柏怒罵時，另一邊東方衛視的《好男兒》完全是顔狗的春天。是的，不少缺乏才藝、唱跳俱差的選手，就是靠着刷臉闖進十強。而從賽制看，這一切還很合理！

據說，李易峰參賽本就不是自願，而是被父親用了激将法。峰爸說你出去看看，免得自以為是尾巴翹上天。結果李易峰去了《好男兒》，嘿，您猜怎麼着？他發現自己真的是無死角花美男，被打擊的自信又回來了。感謝老爹，讓我知道跟素人比我是帥哥，跟帥哥比我還是帥哥。

嗑BL CP也是《好男兒》玩兒剩下的。那時候粉絲用情多深啊，以至于多年後看到兩人分别“下海”（拍耽改劇），粉絲依舊在呼籲井柏然、付辛博合體——既已“下海”，何不“複婚”？

不過現在耽改全面堵死，要嗑也隻能搞點陳年糖。但硬糖君覺得BOBO這對CP的神奇之處，就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可以嗑甜的，分道揚镳也可以嗑酸的。老死不相往來才證明“是真的”啊，很有《白發魔女》那樣色兒的BE美學。

時間回到2007年的夏天，付辛博帶着一部隻在西安當地能用的小靈通，坐飛機去了杭州賽區。當時的十強選手，住在24小時監視下的王子城堡。玩得好的井柏然和付辛博住在鄰床：“我希望和小包子住鄰床，如果不行，我就跟别人換。”

那會台上台下的人都還不懂何為賣腐，節目公開的說法貌似叫“友情線”。倆人的友情線好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唱《今天你要嫁給我》來為對方拉票。他們還特意改了歌詞，“井寶，in the house”、“包子，in the house”，放現在絕對是被CP粉按頭do愛的程度。

決賽夜，喬任梁率先晉級，付辛博和井柏然要PK。結果兩人都放棄拉票，相互安慰後緊緊相擁，惹得粉絲在台下狂叫“BOBO永在”。更加戲劇星的一幕是，井柏然加冕後，華誼老闆王中磊沖上台說要簽下井柏然與付辛博，并以組合形式活動。電影巨頭帶頭成為CP粉頭，誰看了不說真香。

十年之後，由《偶像練習生》開啟的互聯網選秀時代，與《加油！好男兒》最大的不同，就是市場和群衆再也不相信故事了。稍微透露得多一點，對家就會說你賣慘虐粉沒真本事。但是在2006-2007年，我們在《好男兒》聽到了不少綜藝“好故事”。

井柏然心心念念的奶奶，真情流露是會讓人鼻酸的程度。在井柏然還沒滿月的時候，媽媽就狠心抛棄了他和父親，父親一蹶不振流連牌桌，所以井寶是由爺爺奶奶帶大。硬糖君是姥姥姥爺帶大的，特别能理解隔代教育下的孩子那種讓人憐愛的懂事。少年初長成，他在舞台上的破碎感，是無心構建的文本，卻也是最能點燃人心的故事。

2006屆《好男兒》的冠軍是蒲巴甲，不過超級人氣王卻是馬天宇。在參加比賽之前，馬天宇已經闖蕩社會好幾年，辍學之後各種工都打過，倒垃圾、洗盤子、賣油餅等等。他母親是在中秋那天輕生的，年幼的馬天宇被媽媽叫出去買藥，結果回來時媽媽已經離開他。父親簽下債務後離家，馬天宇就由爺爺養大。

當時節目組還拍攝了馬天宇的老家廟留村，那會兒市場鐘愛傷痕文學，仿佛一個人幼年有多苦難，他今天的成功就有多勵志。不過硬糖君覺得，苦難就是苦難，它不能帶來任何正向的激勵。苦難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讓我們記住那種滋味，然後盡量遠離。

這些傷痛是有後續的。井柏然出道掙錢後給奶奶買了别墅，遺憾的是天不假年，苦了一輩子的奶奶不久離世。爺爺也在馬天宇小有名氣時去世了，後來馬天宇的父親終于回家，沒幾年因病走了。

當然，除了清貧勵志型，《好男兒》也有如今流行的“人間富貴花”——張超。穿迪奧白襯衫，戴勞力士手表，被媒體稱為“末代皇親”。在大家普遍還覺得節目的冠名商美特斯邦威很fashion的時候，張超承認報名時穿的迪奧并覺得沒什麼大不了。淘汰時，他還摘下了卡地亞戒指送給井柏然。彬彬有禮的闊少做派，讓他當時拿到了“最具紳士風度獎”。

包括06屆的宋曉波，他的選秀故事似乎也隻在當時能夠成立。外表帥氣但是身體殘疾，才藝展示環節他需要手語老師的“指揮”，完成一場聽不到伴奏的舞蹈。不能唱歌而拿下亞軍，這在今天絕對難以想象。

曹可凡的主持讓《好男兒》更接近傳統綜藝樣态，當時節目有個類似“易立競提問”的環節，曹可凡會提出一些看似犀利但沒啥卵用的問題。面對清華來的柏栩栩，他就問名校有沒有給你帶來壓力。可是，那會兒的選手都太年輕了，有時甚至沒聽懂提問中的為難之處。

不同于湖南衛視自産自銷的造星鍊條，東方衛視當年就被诟病選秀後續運營乏力。那些在東方衛視出道的明星，似乎都要像陽澄湖過水蟹一樣，經由湖南衛視的妙手二次回春，才真正迎來個人事業的巅峰。

2004年就拿下《我型我秀》冠軍的張傑，2007年又參加了《快男》，獲得第四與謝娜青眼，事業才開始走向巅峰；2006年《好男兒》的人氣王馬天宇與2007年的八強李易峰，都是憑借2014年湖南衛視首播的《古劍奇譚》翻紅。前者在《該死的溫柔》後被雪藏了一段時間，李易峰則演了不少沒水花的劇。

2007年的好男兒冠軍井柏然，雖然加盟華誼後資源不錯，但直到2015年才真正飛升。這一年，他和鄭爽主演的劇集《相愛穿梭千年》（2月）以及綜藝《花兒與少年2》（4月）先後在湖南衛視播出。加上他接過了柯震東丢下的《捉妖記》大餅，也在該年7月上映。大小屏結合，奠定了井柏然至今的咖位。

東方衛視隻管選人，而芒果台還有後續的劇集和綜藝。《好男兒》的集體售後，當年隻留下一部真人版《網球王子》。越前龍馬還是秦俊傑演的，最好的餅也沒給自家人。不過作為一種影像記錄，該劇還是留下了張殿菲、喬任梁、李易峰等人的帥臉。

那會兒快男快女基本先簽天娛，比賽沒完就“利誘”選手簽約的新聞非常多。雖然比較霸王，但至少可以保證選出來的人短時間不外流。而東方衛視缺乏像天娛這樣深度綁定的經紀公司，好男兒各簽各家，自然四散天涯。

如今伴随着0713快男翻紅，不少人也暢想好男兒能擁有《快樂再出發》那樣的團綜嗎？可惜娛樂圈是個勢力圈。組“喬峰兄弟”CP時，喬任梁叫李易峰“小白”，還有代表舞台《kiss goodbye》。在李易峰演《古劍奇譚》爆紅後，喬任梁叫他“峰哥”，顯見是生分了。

而解散後的BOBO，各自都不願再唱《光榮》。《追光吧!哥哥》裡，付辛博被金星叫成井柏然時，簡直要找個地縫溜走。決賽公選曲目放出《光榮》前奏，付辛博更是瞳孔地震。《花少3》江疏影随便提了一嘴BOBO，直接讓井柏然選擇沉默。

不怕各位笑話，硬糖君當年還買了本《BOBO交換日記》，内容都是兩人手寫的。除了親密無間的寫真，更有令人咋舌的問答——喜歡的同性類型？包子那型。曾經喬任梁組局想讓兩人和解在微博喊話，付辛博和其他人都去了，唯獨井柏然不應聲。

或許真應該來個《好男兒再聚首》，EP01就放《光榮》，沖不上熱搜你們來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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