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東風
母親去世二十年了,二十年來我最怕過年。我怕那合家歡樂的場面,我怕那攜妻将子回家的喜慶,我思念母親,遠在遙遠天際的母親,您是否聽到兒子的呼喚……
母親是随外公一家從城市落戶到我村的。
六十年代,由于三年自然災害,政府為了減輕城市負擔,動員部分城市人口到農村落戶,外公一家為了響應國家号召舉家遷往我村,當時母親已經是我市一家國棉廠的職工。八十年代,國家出台一些列的政策,要求這部分人員返城,可母親考慮到我們姊妹幾個都在上學,已是四十多歲的母親拒絕了原單位的号召,繼續留在我村,從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
在我村務農時期,母親每年都被評為“勞動模範”,多次出席公社及縣裡的勞模表彰會,并多次當選為縣人大代表。
嫁給父親後,母親很賢淑,孝敬公婆,團結鄰裡,在村裡口碑很好。
記得在我剛記事的時候,曾祖母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由于年老體衰不能下床,祖母也是五十多歲的人,照顧曾祖母的擔子就壓在母親身上,母親除參加生産隊裡的勞動還要照顧曾祖母一日三餐,還要擦屎刮尿。從此,母親落得了孝順的名稱。
母親一生任勞任怨,父親常年在外教書,母親既要照顧老人還要照顧我們兄妹四個,但再苦再累,她卻從不影響兒女們的學習,這是我們兄妹幾個都能相繼走出小村,并都有一份不錯工作的主要緣由,也是她以緻後來積勞成疾的主要原因。
我是家裡的長子,在家中最困難的日子裡,母親也總是變着法兒給給我們改善生活,一碗一碗飄着香氣的面筋酸辣湯,還有那誘人的手感炝鍋面,每每都讓我們吃得滿臉笑開了花,一提起這些就口水直流。
母親很明事理,她時常教我們做人的道理。
記得每到秋收的時候,我們總喜歡搬個小凳,圍在母親身邊剝玉米,她總是自己幹最髒最累的活,說我們太小,怕傷了身體。我們兄妹四人輪流講各自學校裡的新鮮事,講我們的老師,我的同學,我的朋友,母親也總是很會心地聽,一副身臨其境的模樣。
高中畢業後,我在一鄉鎮企業裡參加工作,回家的時間少了,但每次回家,我還是習慣于給母親講我們工廠裡的事情,甚至于後來談對象中的細枝末節,我也總是要告訴母親,心累啦,煩惱啦,我都會在母親的一皺一笑間得到莫大的安慰和放松。在母親面前,我們始終是一群長不大的孩子。母親總是在我不開心的時候,給我以深情的理解和真誠的鼓勵,宛然枯樹上的一枝新芽。從她的身上,我學會了理解、分析和思考,對生活不再有過多的埋怨和挑剔,我逐漸學會了珍惜和熱愛,從幼稚慢慢走向成熟。
因為母親做人的認真和善良,她的堅毅和柔韌給了我很多啟迪。母親常告訴我們:做人就要有骨氣,要誠實,要坦坦蕩蕩,那樣再窮再苦也是快樂的,母親的為人對我影響很深,教會我知道怎樣去做一個真正的人,也知道了什麼叫做快樂和幸福。。
母親去世的那年春天,因為身體的原因沒能參加我表弟的婚禮。因姨父去世的早,是姨母把表弟和表妹含辛茹苦的撫養大,對這個事情母親始終不能釋懷,我于是用單位的車把母親送到了二姨家,在二姨家住了幾天,我把母親接回了家,就在那天夜裡,母親突發腦溢血,當我和愛人趕到的時候,母親已經昏迷,口不能言,醫生正在急救,任憑父親和我還有弟弟急切的呼喚,昏迷中的母親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她似乎聽到了我們的呼喚,就這樣母親帶着牽挂和留戀離開了我們......
我懵的意識到,蒼天将要絕情地将我們拆分到冥俗兩個世界裡,母親真的就要離我而去了,我頓時淚如泉湧,不顧一切地撲向母親...一片空白之後,我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孤獨。
母親離開我們的第一年春節,按我們當地的風俗,年三十中午吃完餃子,要到母親的墳前燒紙,一是給已故老人送去過年的錢,二是請他們回家過年。我是長子,按常理我必須去,但我沒去,我怕那揮之不去的思念,和失去母親的痛苦沖淡了年的喜慶。我在家裡悄悄地流淚,老父親很悲痛,沒吃年夜飯就心情沉重的回去了,我和弟弟一家也各自回家了……
失去母親的痛苦折磨了我近二十年,這種痛苦将來還要繼續折磨我的靈魂,因為,自從我懂事起,母親在我的印象中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在我的記憶裡母親幾乎沒有任何缺點,在我的所學中,我用盡所有美好的詞彙也無法描述母親的好,更找不到任何的詞彙來評價母親的孬。母親的善良,慈祥,寬厚忍耐和不挑剔他人的精神時常感動着我;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沒有更好的方式來寄托哀思,隻有把濕漉漉的思念寄往天堂。
母親去世後,每年清明節我都帶着弟弟、妹妹、兒子、侄子去上墳,要讓他們記住母親的偉大讓他們知道,有一個高尚的奶奶。
母親離開我們二十年了,但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思念母親。兒子,侄子,侄女相繼大學畢業,并各自都有一個很好的工作,每當我們一家人團聚的時候,淚水始終在眼睛裡回旋......
母親雖然走了,但母親的音容笑貌将永遠陪伴着我們!
壹點号 徐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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