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五則》中雷恪生扮演“人販子”李永和
《老舍五則》中雷恪生扮演“人販子”李永和(上圖)以及楚總長。
由林兆華執導的話劇《老舍五則》已走過8年,并在今年迎來了百場演出。此輪由雷恪生、李成儒、徐德亮等主演的《老舍五則》即将于7月27日-29日在北京保利劇院上演,并在這三場之後于10月和11月在上海、成都、廣州、長沙、南京等地開啟新一輪的全國巡演。
《老舍五則》創作于2010年,劇中的五則短篇故事由老舍之子舒乙先生特别推薦,分别是《柳家大院》《也是三角》《斷魂槍》《上任》和《兔》。以現代戲劇的表現手法串成了一部多角度反映老北京市井人生的悲喜劇。新京報記者采訪該戲主演雷恪生,已82歲的他在過去八年的《老舍五則》舞台上從未缺席,本輪他依然繼續在《也是三角》裡演繹“人販子”李永和,《兔》裡演繹楚總長。面對記者,他将與這部戲的緣分娓娓道來。
接戲
沖着老舍和“現實主義”四個字
2010年3月《老舍五則》在香港藝術節首演大獲成功,三天四場的演出場場爆滿,一部表現舊社會老北京底層人民生活和情感的作品,想不到竟然能受到香港觀衆如此的盛贊和熱捧。随後5月《老舍五則》回到北京保利劇院完成内地首演,觀衆熱情依然不減,再次證明老舍作品的生命力和影響力。
雷恪生還清楚記得當初“師哥”舒乙打電話請他來演這部戲時的情形,他當時覺得“一來老舍的戲我從沒演過,其次林兆華要按照‘現實主義’的風格來創作,沖這四個字我就決定演”。老舍的作品雷恪生一直比較喜歡,初次演《老舍五則》的時候,雷恪生飾演的角色要比現在多一個,除了《也是三角》和《兔》之外第一個故事《柳家大院》也是由他出演,但随着年齡增長,由于前兩個故事銜接極為緊湊,換裝和走場需要一定的體力和時間,為了保證演出質量,雷恪生決定隻保留“李永和與楚總長”兩個角色。
磨戲
細品京味對白背後的情懷
《老舍五則》集中體現了九門之下的京味兒文化與市井民風,這部話劇已經正式被首都博物館收藏,成為國内博物館曆史上第一個被收藏的戲劇作品。但要去解讀所謂“京味兒”話劇,雷恪生覺得它有一定的局限性。他認為以北京人藝對郭沫若、老舍、曹禺為代表所創作的戲劇作品的演繹就是屬于“京味兒話劇”,但随着那些老藝術家漸漸告别舞台,這些京味兒的作品味道也變淡了。《老舍五則》之所以能打動雷恪生反複琢磨這部戲,也是因為所有故事背景完全設定在北平,人物的對白更是充滿了京字、京腔、京韻充分體現老北京語言藝術的獨特魅力。這部作品充分體現了老舍既是幽默大師也是悲劇大師的特點,五個故事表面看上去風趣幽默,可是在這背後卻能看出老舍先生對于小人物的悲憫情懷。
相對于同為老舍作品的《四世同堂》,八年來雷恪生從沒有缺席過《老舍五則》的演出,足以說明他對于這部作品的偏愛。他認為《老舍五則》裡面所表達的東西更貼近于老舍先生作品的精髓,“我們到全國各地去演出觀衆反響總是很強烈,甚至起立鼓掌叫好,作品的現實意義比較強。演了八年《老舍五則》依然還能引起觀衆的共鳴,完全因為對于劇中所發生的故事,放到現在社會來看觀衆完全是深有體會有感而發”。雷恪生請郭寶昌來看戲,看完後郭寶昌說:“你們這話劇怎麼跟看京劇似的,還帶叫好的。”雷恪生認為“無論觀衆是鼓掌還是叫好,最關鍵的還是看作品。”
雷恪生深感《老舍五則》走到今天十分不容易,從最初的劉佩琦到李成儒和方旭,組裡前後換了很多演員,隻有他一直沒變過,他覺得“對于我來說這歲數,喜歡是最重要的,不喜歡給多少錢都不幹,年歲大了名利看得比較淡。”雷恪生覺得雖然自己在以往的影視作品中塑造了很多經典形象,但根還是在舞台上,他坦言:“到了我這個年齡演影視劇需要量力而行,能保證兩三天拍完的戲,我就答應去演。演話劇就完全不同了,在舞台上每場演出觀衆給我的反饋都不同,演了一輩子話劇,雖然不想像莫裡哀那樣倒在舞台上,但我也不願意離開觀衆和舞台,還是争取再多演幾年。”
【“雷言”轶事】
話劇最後怎麼就成了高雅藝術?
在香港首演《老舍五則》時雷恪生曾邀請自己的學生來看戲,特意購買了兩張250港元的演出票。而回到北京後,他發現票價竟然最高達到1280元,便很氣憤地質問演出負責人“憑什麼在香港250港元的演出票到了北京就1280了,連個零頭都比人家還貴。”對方看到這情形也連忙解釋,“香港那時的演出有政府補貼,咱們這幾場完全得靠票房才能保住成本。”雖然明白了個中緣由,但雷恪生還是覺得如今看話劇的門檻還是太高,門檻一高話劇的普及性就低,他說:“有時朋友見我就說你們話劇可是高雅藝術,至今也想不明白,我這演了一輩子話劇,話劇最後怎麼就成了高雅藝術。”
唯一一次見老舍有點不歡而散
雷恪生回憶起與老舍先生唯一一次接觸時的場景。時任全國文聯主席的老舍被邀請到當時的“實驗話劇院”參加“團日活動”,由于大家早已熟讀過老舍作品,因此對于他本人充滿了幻想和期待。雷恪生猶記“那天老舍來到劇院後,大家集體起立鼓掌,一起向他高喊早已準備好的口号‘我們要劇本!我們要劇本!’”孰料老舍當時看到這種情形頓時非常生氣,“你們這是在幹嗎,實驗話劇院請我來參加團日活動,并沒說要給你們寫劇本。”話音剛落轉身很生氣地離開了現場。這次的不歡而散是雷恪生第一次與老舍先生的接觸,同時也是最後一次。
做演員沒有好機遇 是金子也不一定發光
前兩年雷恪生被邀請參加了一檔真人秀節目《花樣爺爺》,他覺得這個經曆簡直太難忘了,攝像機随時随地都在身後跟拍,讓人搞不清那些鏡頭都藏在哪裡,要是再有這樣的機會,他直言自己再也不會去了,還是做演員自在一點。但雷恪生也始終認為:“演員是個被動的職業,如果沒有人在适當的時機來挖掘你的實力,即使是金子它還是會埋在土裡發不出光的。”而提到年輕演員多選擇影視劇的問題雷恪生表示理解:“他們也得養家糊口,演話劇确實沒名沒利,可以等功成名就後再回舞台充電。”
采寫/新京報記者 劉臻 本版圖片由主辦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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