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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昆侖山口最低海拔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05 11:18:23

喀喇昆侖山口最低海拔?來源:解放軍報原标題:雪山上的燈光,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于喀喇昆侖山口最低海拔?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喀喇昆侖山口最低海拔(這裡是喀喇昆侖雪山上的)1

喀喇昆侖山口最低海拔

來源:解放軍報

原标題:雪山上的燈光

車隊抵達喀喇昆侖山三十裡營房時,我們已經在路上與高原反應撕扯、抗争了兩天,身心疲憊。山坳裡的幾星燈火,在冰冷的夜色裡遠遠地候着我們。星星像撒落在雪山上的寶石,在刺骨的寒風裡眨着迷人的眼。

兵站工作人員心細,晚餐很豐盛,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但強烈的高原反應使我們當中的大部分人對食物失去了應有的熱情,兩天前出發時,在葉城留守處生龍活虎、歌聲飛揚的新戰士,都像生了病似的,蔫蔫地坐在餐桌前。帶隊幹部扯開嗓子說,路還很長,更大的困難還在後面……他的開飯動員像命令,意思是不想吃也得吃,打起精神吃,必須吃。我跟新戰士一樣,頭腦昏沉沉的,兩腿發軟,胃也難受,勉強喝了一小碗粥,就悄然起身,離開了兵站飯堂。

夜色像一池年頭深遠的酒,濃得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我一身棉衣棉褲,披着厚重的羊皮大衣,身上仍一陣一陣發冷。院子裡,汽車馬達聲轟鳴着,駕駛員晃動着手電筒,忙着檢查車況。粗犷的風發出一陣一陣尖叫,掠到耳朵上,像鞭子抽,生疼。巨大的雪山,在夜色裡沉默着。三十裡營房,隻是漫漫新藏路上的一個小驿站。公路兩旁有幾家簡陋的小飯館。冬天大雪封山,道路不通,鮮有過往車輛,飯店老闆像候鳥一樣,回老家去尋溫暖。天暖路通,他們又回來張羅生意。當然,這裡還有一個養路站,但想來,人不會多。

一陣明晃晃的光束劃破了濃黑的夜色,幾個汽車司機停了車,叫嚷着走進路邊一家燈火昏暗的飯館,響亮地與店主人打趣,說着方言味頗濃的诨話。因為有兵站,有飯館,有微弱溫暖的燈火存在,過往官兵和地方司機,都将這裡稱為喀喇昆侖雪山上的“上海灘”或“夜上海”。我在“街道”上轉了一圈,除了呼嘯的風,一片寂寥。這是我第四次在這裡落腳。遠處的雪山上,巡邏歸來的戰士們,也許正圍着溫暖的爐火聊天,說笑。

第一次登上神仙灣邊防連的日子,我一直記着,是6月29日。5380米,不僅僅是一個枯燥的數字,更是一種精神的高度。所以,這日子我一直記在心裡。

那天晚上,哨所舉行篝火晚會,因官兵剛換防上山,晚會開始前,指導員馬進軍宣布了一條紀律:隻能輕歌曼舞,不許劇烈運動。臉膛黝黑、身形健碩的馬進軍看似糙人,話卻詩意。他說,連隊距首都北京六千多公裡,我們雖然在雪山上守得孤獨,卻是祖國最美、最明亮的眼睛。

我還記得新戰士李濟鵬裹着羊皮大衣坐在我身邊的神态、表情。我問他:“來這麼偏遠艱苦的地方當兵,後悔過嗎?”他說:“能在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軍營為祖國站崗,機會比上大學還珍貴,能讓人自豪一輩子。”風不大,繁星如鬥,篝火映着他青春的黑紅的臉龐。他似乎有些腼腆,不停搓着粗糙的大手。我相信,他的話是真心的。

兩個多月後,我再次登上神仙灣采寫一篇節日專稿。那天因國慶和中秋佳節碰在同一天,連隊很熱鬧。激昂铿锵的鑼鼓聲,像陽光的顆粒,在藍得吓人的天空漫開,撞了對面的雪山,又遠遠地蕩回,旋起,緩緩落進峽谷,像從天邊邊一層一層飄落下來。倘若在其他地方聽到那樣歡快的鑼鼓聲,是不會稀罕的,但那是在雪山之巅,站着不動都兩腿發軟,氣喘籲籲,官兵竟然能威風八面地打腰鼓。“哪來這般功夫?”臉黑膚糙的馬進軍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一聲:“練出來的,沒這幾下子,咋在雪山上巡邏!”

缺氧,是上山官兵人人必過的難關。這第一關,并不好闖。那個叫田飛登的戰士,可能早就複員回山東老家了。那天,他腰鼓打得特别好,滿頭熱汗,像在平原上玩。他是寫了三次申請才到神仙灣哨卡的。剛上山時,他頭痛眼花,連東西都看不清,吃啥吐啥,人軟得如面條。連隊幹部決定送他下山,他扳着床闆不松手,死也不下山。為了留在山上,他含着淚強迫自己吃東西,吃了吐,吐了再吃,一直折騰了半個月,才闖過了缺氧關。

晚飯前,新戰士羅剛捧着笛子,坐在哨所的台階上吹《小白楊》,嘴唇裂口上的血,把青色的竹笛染紅了一片,我有些不忍,想勸他歇了,看他吹得那麼開心、投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天,我在神仙灣哨卡待了一整天,原打算晚上住在連隊,跟官兵們聊聊天,聽聽他們守望雪山的故事。戰士們也特意把爐火燒得很旺。不料,晚上八點,我被強烈的高原反應擊倒了。我恍恍惚惚,如在夢裡,被連隊官兵連夜送到了三十裡營房醫療站。一次雪山夜話就那樣被高原反應耽擱了。

第三次在這裡夜宿,是跟随一個新聞采訪團上神仙灣哨卡。二十多家媒體記者,懷着無限神往飛抵喀什,個個摩拳擦掌,都想到被授予“喀喇昆侖鋼鐵哨卡”稱号的神仙灣看看。但在喀什看完紀錄哨卡官兵生活的錄像,做過體檢,有近一半的人,不得不放棄上山的願望。剩下一半勉強抵達哨卡,也多被高原反應撂倒。我們在連隊忙碌了四個多小時,就匆匆撤到了三十裡營房。下撤途中,天空突然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大雪,說下就下,無聲無息。倏忽之間,連綿起伏的高山,一派銀裝素裹。喀喇昆侖山六月飛雪是平常事,對生活在城市的内地人,卻是難得一見的奇景。但高原反應折磨得我們既無心拍照留念,也沒精力和心思賞景,隻能匆匆下山。

連隊幹部告訴我,哨卡要搞一點營房建設工程,連裡抽不出人手,将工程承包給一個地方工程隊,包工頭從山下請來三十多個民工,每人每天三百多元,不料隻在哨卡撐了一宿,第二天全跑了。人跑了,話卻留得實在:這地方命都難保,掙錢幹什麼?三百多元,現在已不算什麼,但在二三十年前,卻是不小的數字。我知道,戰士們在那裡守防,津貼雖然不多,可建哨卡半個多世紀,卻從沒發生過戰士逃跑的事。戰士們說,我們是軍人,不管這裡多麼荒寒遙遠,我們都得守好,一寸不能少。

有些事情,需要親身經曆。就像靈魂和身體同時穿過一片林子,抵達河流,或者被高山遮蔽的村莊,才能邂逅一些什麼。比如悠閑的羊群、溫暖的炊煙、純真的笑臉,抑或突如其來的兇險。在蒼茫雪山上當幾年兵,擁有了這樣的心靈底色,生命裡有了這樣的經曆,腳下還有什麼山不能越?什麼河蹚不過?

在兵站的院子裡,我不經意間聽到一段對話:“你體質弱,容易感冒,回房間去睡。”“不,我不回去,你都在車上睡仨晚上了。” “我跑上百趟了,比你有經驗。”夜色裡,我看不清他們肩上的軍銜,但聽得出是一個老兵和一個兵齡不長的戰士。

跑高原的汽車兵,把新藏公路不叫公路,稱天路,上新藏線不叫走,也不叫跑,叫闖天路。在生命禁區跋涉,意想不到的兇險随時會降臨。為了把危險留給自己,将安适讓給戰友,他倆竟在刺骨的寒風裡推來讓去,甚至争執起來。我立在濃重的夜色裡,心被他倆的對話輕輕拍打着,忽然想起給我們開車的司機小張,想起我們白天的說笑。

“我當兵進阿裡時,還是老解放,現在,路況比過去好了,車都是新配的,動力大,噸位也大,沿途有的地方還有飯館。”小張在車上跟我聊天,兩眼總是緊緊盯着前方的路面。

搭着篷布的運輸車隊,像飄在雪山上的綠色音符,起伏,纏繞。透過車屁股揚起的沙塵,不斷看見戰士把頭探出篷布,趴在後廂闆上嘔吐。小張說,吃下去的東西會吐完,甚至會吐出膽汁。到阿裡高原當兵,有高原反應就像人會吃飯走路一樣,挺稀松平常的事,男人在山上遭遇高原反應,有點像女人孕期反應,強弱因人而異……看着小張的嘴在動,我的耳朵忽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人像被扔進了一個機器轟鳴的龐大車間,太陽穴筋脈“咚咚”跳。他給我一粒口香糖,說大口嚼,張大嘴。其實,我心裡明白高原反應的那種痛苦:嘔吐、頭痛、胸悶氣短、四肢無力,生不如死的感覺我甚至無法用語言描述。

五月,在内地,已是春深夏至,草木蔥郁,莊稼揚花吐漿的季節,雪山上卻看不見春天微茫的臉。在新藏公路的起點——葉城零公裡處整裝出發時,我擡頭看了看天,天空瓦藍,有輕薄如紗的白雲在天空遊走,空氣裡有淡淡的春草的氣息,路邊的柳樹枝上剛剛綴上黃豆般大小的芽苞。看不見鳥,它們被戰士歡快嘹亮的歌聲和咚咚锵锵的鑼鼓聲攆到了遠處。

中午,車隊在達坂上休息,讓戰士們下車“放水”。兩個戰士提着褲子立在路邊,半晌都沒動靜。我看見一名跟車的中尉走過去,在他們身後側身擺了一個撒尿姿勢。隻是我看得清楚,他撒出的不是尿,是緩緩從瓶裡往外倒礦泉水。

立在高原獵獵寒風裡,那一刻,我的心裡湧起一股熱流,很想走過去,和那個中尉深深地擁抱一下。細小的流水聲,讓兩個新戰士在伸手可摸天的高原達坂上撒了一次尿。

不少戰士蹲在地上不停地吐,有的吐得臉上血色都沒了。戰士們衣服上挂着嘔吐物,有些幹了,有些剛剛從腸胃裡飛出來,刺鼻的味道在軍裝之間來回傳遞。沒有誰會覺得難為情,因為這是在雪山高原上,生命薄如紙片。向着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進發,對這些首次上高原的軍人來說,其實跟上戰場一樣,就是慷慨赴死。

夜,已經很深,兵站的許多房間裡還亮着燈。我知道,不少戰士因為高原反應,一晚上都會在痛苦中備受折磨,随行的軍醫會為他們忙一個通宵……(王雁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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