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一束吊燈傾瀉下來
或者我 已不會存在
即使你不愛
亦不需要分開
若這一刻我竟嚴重癡呆
根本不需要被愛
永遠在床上發夢
餘生都不會再悲哀
以前聽這前半段歌詞沒什麼感覺,直到前些天睡得黑白颠倒,昏昏沉沉地醒來,看着房間的吸頂燈,忽然想如果把它換成厚重的吊燈,然後就這麼掉下來,那就一切都結束了,然後忽然就想到了這幾句歌詞。
不知道林夕在寫這段歌詞的時候是處于怎樣的情緒?一段感情的結束會有這麼大的副作用嗎?可以直面死亡降臨而不躲不閃。生命不複存在後,愛或不愛就不重要了,生與死就是天然的隔離。
可吊燈始終牢牢懸在屋頂,所以繼續假設。那就假設患上了嚴重的癡呆症,忘記了所有事情,這樣也不再需要愛了,整日渾渾噩噩地做着夢,因為無知也就不會有悲哀的情緒了。
整日發夢
人總需要勇敢生存
我還是重新許願
例如學會 承受失戀
明年今日 别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變 如果有幸會面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惶惑地等待你出現
上述的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但人總要走出來,總要鼓起勇氣繼續生存下去。林夕便如此地寬慰自己,許願可以逐漸習慣感情的消失,如果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無法釋懷,那麼用一年的時間應該夠了吧。明年今天就不要像現在這樣在失眠中度過,而應該要重新振作起來。正如現在的床褥,明年也都會換成是新的了。
有祈禱過還能遇見,但應該不那麼容易,畢竟世界這麼大。或許在相同朋友的婚宴上還能遇見,那時會懷揣着怎樣的心情呢?惶恐、期待還是迷惑?還是都有?
同伴新婚盛宴
明年今日未見你一年
誰舍得改變 離開你六十年
但願能認得出你的子女
臨别亦聽得到你講再見
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運氣
到這日才發現
曾呼吸過空氣
一年了,這一年都沒見過一面,也沒有聯系。但要說完全放下又沒有,如果真的喜歡,誰會舍得改變呢?
時間線再拉長,拉到六十年後。六十年真的很長,絕大多數人也隻有一個六十年。在街上偶然遇見一個年輕人伫立在街角,眉眼間很像她,看了一會,她竟然真的出現了。寒暄幾句後離别之際,聽到她說“再見”。六十年前,她也說“再見”,那表示再也不見,六十年後的這次“再見”,是希望再次相見。
在有生之年與她在還能遇見,真是幸運,這一瞬間,終于可以放下執念,大口呼吸着空氣。原來她之于他一直像空氣之于呼吸一樣重要。
視她如氧氣
我寫完了,看完的你,想到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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