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前夕,有計劃去雲南旅遊,但最終被老公否決了。然後,面對着又一個平平無奇的周末再加多出的一天假,我臨時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帶寶寶回老家去。
沒法左右别人,但我可以決定自己出不出門呀。倘若是去别的地方旅遊,那一定是師出無名、難以成行的,但回自己的家,公婆和老公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在放假的兩天前跟婆家說好,然後買好票了。但出行的前一晚,公公還是在群裡發話了:這次能不能不要帶上寶寶?來回四天,時間倉促,寶寶路上也辛苦。再加上近期正是上海疫情全面解封時期,風險還是有的。
我看了,有點無奈,但也沒有打算改變計劃,在群裡回複:寶寶這個年紀,是最不怕辛苦不怕折騰的,他可能隻會覺得新鮮有趣。如果要等疫情全面結束再出行的話,那要等哪一年呢?疫情眼下還是看不到盡頭的。
我的話發出去之後,公公也就沒再多言了。
疫情教給公公的可能是“謹慎,再謹慎一點”,教給我的卻是“珍惜每一天,及時行樂”、“能出門的時候盡量出門”。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觀,同樣一門課,我們從中學到不同的經驗,其實都隻是強化了各自原有的認知。
然後第二天就順利帶寶寶出行了,依舊用一個兒童防丢繩,一頭系着我,一頭系着寶寶,母子兩個手牽手坐上了高鐵。
以前都是坐飛機回去,非常折騰。這是自老家到深圳的高鐵開通後,我第一次乘坐高鐵。六個小時的高鐵時間,說短也不短,但我一點也不覺得帶寶寶坐長途的高鐵是個負擔。我覺得帶他體驗一些沒有做過的事,充滿了未知的趣味,雖然有可能存在一些困難,但隻要耐心一點,沒有啥是搞不定的。
寶寶的表現比我預想得好很多,原先擔心他會覺得無聊到處鬧,特意在手機上下載了幾集動畫片。但全程并沒有用上,倒是我自己,刷完了微博抖音,又看完了兩集《夢華錄》,悠閑得很。
高鐵自然非常舒适,每兩排座位隔得很開,相當寬敞。回想起從前的綠皮火車時代,破落的火車站,擁擠不堪的車廂,曾經整整一路站十幾個小時回家,還擠得沒法上廁所,感覺遙遠得如同另一個平行時空一樣。以後不用再受那種罪了,怎麼竟然還有一絲絲懷念呢?
一路雖說很悠閑,但除了照料孩子和玩手機之外,還不曾閑出時間欣賞窗外風景,就已經到站了。
到了目的高鐵站,其實也相當于到家了。爸爸和妹妹前來接我們,回到家短暫休息後,我們就來到本縣新開的商場,這是我心心念念想要看的地方。
我的家鄉小縣城,發展得真是快啊。記得高中時期,整個縣城的消費力都撐不起一家火鍋店,開一家倒一家。現在,短短的十幾年過去,小縣城有了高鐵站,有了兩個新建的大型公園,有了一座在建的規模堪比省立醫院的大醫院,有了肯德基屈臣氏瑞幸咖啡,還有這家新開業的商場。
我們在商場前拍照留念玩耍,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在商場裡選了一家酸菜魚,味道還行。吃飯間隙,我的好閨蜜匆匆趕來見我,就坐在我身旁,我一邊吃飯一邊喂寶寶,一邊與她說話。
我們談起自己的生活、孩子,也談起共同的同學。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我們的很多同學們,父輩就生活在這個默默無聞的小縣城,并未享受到北上深這些大城市房價飙升的紅利,也并沒有從事諸如互聯網等風口行業,但卻都積累了相當可觀的财富。
我們家應該算最貧寒的了,生活上需要精打細算、省吃儉用,總體也還算安樂。另外還有一點好:除了縣城的老破小之外,老爹在農村有套平房,老媽在農村也有個住處。有這麼多可以落腳的地方,就算再落魄也總不用擔心無家可歸。(對比了下印度、巴西的窮人,這是阿Q精神嗎?)
在縣城住了一夜之後,次日早晨去品嘗了我最愛的早餐店,吃了一頓極美味的早餐面。我的家鄉可惜名氣太小了,不然真的應該把這裡的面條傳播到全國各地,絕不輸給蘭州拉面沙縣小吃。我們點了四碗面,又加上榨醬、肉絲、鹵蛋等各種澆頭,一共才花了30塊錢。
吃完早餐,我們一家人就開車去山裡的外公家,我媽媽在那裡等着我們。
我和妹妹其實更喜歡待在“繁華”的縣城,不喜歡寂寞的鄉下,隻因為媽媽要在此照顧年老的外公才不得已留下,但身在其中的時候也能感受到山間的美。小時候生活在農村,對這種美是渾然不覺的,那時隻覺得這裡是落後的農村,跟任何其他的貧困山區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特别。
長大後離了鄉,方才知道農村跟農村是不一樣的。我老公的老家在江漢平原,我去到那裡,發現視野一片平坦開闊,沒有任何山川丘陵的遮擋。再說同樣是山,在廣西陽朔看到的山是那麼秀氣和袖珍,而我們這裡的山卻是綿延起伏、重巒疊嶂。即使在同一個縣,這次也發現,我媽媽家這邊的土質與我爸爸家那邊的就有所不同,這邊的地面含沙量大,下雨了依舊結結實實的,而我爸爸家距離此處不過二三十裡,一旦下雨就滿地泥濘,不便于走路行車。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離家久了,感受力似乎遠超從前。
短短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第四天我們就踏上歸程,切換回最日常的生活模式中。真開心我的心血來潮,讓我收獲了一個愉快的假期,與親友多團聚了一次。六月份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還有其他值得期待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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