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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從何起緣去緣散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1-26 22:45:16

緣從何起緣去緣散?四月春盛,濕冷的天漸漸也要退去,讨人嫌的黃梅雨季又要來了,可喜今天是個好天,陽光明媚,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緣從何起緣去緣散?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緣從何起緣去緣散(緣來不知緣有意)1

緣從何起緣去緣散

四月春盛,濕冷的天漸漸也要退去,讨人嫌的黃梅雨季又要來了,可喜今天是個好天,陽光明媚。

  咖啡廳内寥寥幾人。

  林沅今日破天荒地起了個早,認真地梳妝打扮了一番,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将這一身紅色連衣裙扒了出來,外邊罩了一件米白色大衣,天氣較暖和,她便将頭發也盤了起來,倒顯得比平日裡精神不少。

  此刻她正托着下巴坐在咖啡廳内靠窗的角落,貌似在等什麼人,卻又并未顯出等人的焦急,隻慢吞吞地喝着咖啡,在一張餐紙上寫寫畫畫。

  大約十分鐘後,咖啡廳的玻璃門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約摸三十出頭的年紀,他先是掃了一眼廳内,接着目光落在林沅的方向,露出儀式般的笑容,徑直朝她走去。

  “林小姐?”齊新南開口詢問。

  “齊先生。”林沅擡起頭,放下筆,禮貌性地笑着。

  ……

  聊天漸入佳境,林沅話音剛落,便見對方沉默了,齊新南的表情變得微微凝重起來,林沅不以為意,隻是慢吞吞地小酌着咖啡。

  “這麼說,林小姐是離過婚的人。”看得出來他經過了一番掙紮,但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林沅笑着看他:“不錯。”明明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卻好似還不太明白一樣,竟一連問了兩遍來确認。

  “林小姐很真誠,我也不願意拐彎抹角,倒顯得虛僞。”林沅明顯能感受到對方的态度變化,他一臉正色,語氣也從一開始的親和變得平淡:“雖然現在社會開明,離婚概率很大,但我卻不明白,像林小姐這麼優秀的女人,怎麼也會離婚呢?”

  這個世界對女人總是不太友好的,既不能安于貧乏的生活,又無法完全做到随心所欲不管不顧。或是被指活成了男人的附庸,毫無價值,或是對其獨樹一幟的個性嗤之以鼻,可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别人的目光,林沅始終不甚在意。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平淡地訴說着這個世人皆以為是的事實:女人離婚總是被人介意的。

  她笑了笑:“齊先生是想知道原因?”

  其實原因到底重要嗎?可能是重要的,但是林沅知道,此刻他也不過是好奇罷了,滿足自己最後一點興趣,說與不說,結果都一樣。

  “因為他太窮,日子實在過不下去,隻能分開。”她笑着說完,像是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然而齊新南卻沒那麼高興了,相親多年,林沅是他最滿意的一個,長得漂亮,性格溫和,工作穩定,他本來就很好奇這樣的女人即便算不得有多優秀,卻不至于年近30了還沒有着落,本想着進一步了解後再開口問的,沒想到……

  他白手起家,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種拜金女,眼裡隻有錢。

  她既然能因為對方窮而離婚,倘若有一天他落魄了,難保她不會對他故技重施。

  可惜了……

  “林小姐,我很欣賞你的坦率,同時也覺得十分可惜,我們可能……不太合适。”齊新南倒也直接,語氣雖然有些冷淡,但至少基本的客氣還有。

  林沅斂去笑容,松開攪弄咖啡的勺子,雙臂疊在桌子上,故意問道:“是因為我離過婚?”

  “當然不是!”齊新南一口反駁,他的臉色微微有些尴尬,頓了頓,又接着道:“我介意的并不是你離婚,而是……因為窮而離婚。”好像難以啟齒似的,他竟結巴了!

  林沅不禁又笑了:“你覺得,我嫌貧愛富。”這次她不是反問,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她笃定齊新南心裡是這樣想的。

  “林小姐,我很抱歉,我……”

  “不要緊。”林沅擡起頭:“齊先生是我遇到最為紳士的一個了,給我留了顔面,我很感激。”齊新南的确算不得多差勁的人,普通人而已,隻不過他擁有的一切都來之不易,所以他不會願意冒險。

  因為窮……太可怕了!

  而因為窮就舍棄,便更加可怕!

  ……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陽光明晃晃地照進來,暖洋洋的,林沅擡起頭,被刺得閉上了眼,嘴角浮起淡淡笑意。

  對面的座位早已空了,她自齊新南走後又待了許久。

  第六個……

  仿佛儀式一般。

  “說的不錯,我也覺得十分可惜。”林沅對着玻璃窗打了個勾,微笑着自言自語。

  “哈哈哈哈……”領座忽然傳來一聲大笑,那聲音好不響亮,好在咖啡廳内人也不多,她又坐在最角落處,不怎麼起眼,那聲音正是從她前排傳過來。林沅有些疑惑,轉過頭,便見前排突然冒出一個男人,他站起來轉身走到林沅對方的沙發上坐下,一雙眼睛輕飄飄地落在林沅身上打量。

  男人坐姿幹脆随意,好似林沅是他多年朋友一樣,他一手搭在沙發上,一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與中指交錯扣擊着桌面,臉上自是一派笑容,他長得俊氣,面相是極其陽光幹淨的那種,尤其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像閃着光似的。

  “我倒不認為你覺得可惜。”男人開口道,語氣同他的表情态度如出一轍的無禮。

  林沅面色平靜,心裡卻是有些惱怒的,諷刺道:“這位先生喜歡‘旁聽’?”

  男人似乎也料到林沅會有這種反應,可他卻并不在意似的,竟一臉無奈:“我說我是被迫聽的,你信不信?”

  林沅瞪着他,并不說話。

  男人又道:“明明沒那個意思,為什麼非要反複折騰這一出?”

  他竟說反複?

  林沅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略略回憶起來,而後才道:“這位先生不僅喜歡‘旁聽’,還喜歡多管閑事。”

  男人又渾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在這裡碰到你好幾回了,回回你都是這番說辭,得虧今天碰到個脾氣好的,你是真不怕挨揍呀!”他雙肘撐在桌子上,雙手交握在下巴前,偏偏眼睛裡又透露着天真無辜,他看起來年紀倒也不大,大約二十五?周身散發着一股子慵懶随性之氣。

  “相親而已,有這麼嚴重嗎?”林沅下意識地開口道。

  “你是真不覺得你這說話帶刺的樣子很欠揍?”男人挑着眉毛看她。

  “這位先生現在的行為在我眼裡也是一樣。”林沅反唇相譏。

  男人微微一怔,瞧着林沅面色卻不像真的生氣,他想了想,才開口:“Emmmm……要不這樣吧,相親對象算我一個,你告訴我,你既然沒打算和他們認真相親,幹嘛要過來整這麼一出,還每半個月來一次?”

  他既說反複,想來不是頭一次見林沅相親,林沅是想到了這一點的,可她向來不是個能記得清楚人臉的,方才回憶了許久,卻是半點印象也沒有。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林沅淡淡道。

  男人滿面笑容地看着她:“如果你告訴我,說不定我不介意你離婚,咱倆就成了呢!”

  見林沅并不接話,他又面似尴尬地笑了笑,輕歎了口氣,道:“呃……好吧,不開玩笑,那這樣,我請你喝咖啡。”

  與陌生人說了這樣多的話還是頭一次,此時林沅又恢複至一慣的平淡,她微笑道:“我剛才已經喝過了,況且,這裡的咖啡不怎麼好喝。”說完便提着包起身往外走。

  卻沒見到身後之人臉色笑意更深,他輕聲嘀咕:“不好喝還來得這麼勤。”接着掃了一眼桌面,目光一頓,伸出手捏起對面杯子旁邊的一方紙巾,翻開看了看,瞧了半晌,若無其事地塞進口袋裡,又裝作無意地拍了拍衣領,才起身離開。

  ……

  咖啡廳二樓上新開了家書店,名為“生如夏花”,聽起來是矯情了些,不過卻也不是胡亂起的,隻因老闆的名字就叫夏如。

  說是書店,卻也不完全是賣書的,牆上林林總總挂了不少油畫,也是明碼标了價的。有些人覺得很奇怪,猜想這老闆大約是頭一回做生意,不過畫倒是不錯的,還能免費觀賞,是以這新書店雖隻營了幾個月,人流量還是很可觀的。

  書架的盡頭,林沅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呆呆地看着牆上的一副油畫,來來往往不少人疑惑地打量着她,她仍巋然不動。

  “渾然天成……”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爽朗的聲音,半分戲谑半分真誠。

  林沅微微一驚,轉過頭,男人在她身側停住,嘴角含笑,目光從油畫移向林沅的臉,無視她怔住的表情,坦然自若地伸出手,大方道:“我叫陳翊,真巧,又見面了,林小姐。”他微微低着頭,态度恭敬,笑得十分真誠,雙眼幹淨得似乎沒有一絲雜質,可偏偏行徑又是這般玩世不恭。

  林沅平靜地看着他,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但是很快又恢複如常。

  書店與咖啡廳一上一下正對,說什麼巧,倒像是跟着她來的。

  她淡笑回應了一下,卻并未伸出手,扭過頭繼續盯着油畫。

  陳翊倒不覺得尴尬,神态自若地收回手,目光随她一起移向牆上的油畫。

  畫面是一片金色麥田,一個紅衣服的小女孩站在田埂上,紮着馬尾長辮,小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仰着小腦袋看着天空,臉上溢滿笑容,她的右手攥着兩根狗尾巴草,左手舉過頭頂,像是在感受風的溫度一般,看到畫面那一刹那,讓人覺得她的世界是多麼溫暖幸福!

  “着筆略顯稚嫩,可畫者的心境卻幹淨,看來書店老闆找這些畫,也是頗下了一番功夫。”陳翊由衷贊歎。

  半晌卻不見動靜,不由地低下頭看向林沅。

  林沅面色平靜,定定地望着畫面上的小女孩,雙眸清澈如泉水,她早已不是花季少女的年紀,但此刻那雙眼睛流露出的、被她極力隐藏的一絲感情,叫做“羨慕”。

  “林小姐似乎很喜歡這幅畫。”陳翊認真凝視着她,一語道破。

  可是童稚已經離林沅太遙遠了。

  “我不懂畫,不知道什麼着筆什麼心境,談不上喜不喜歡。”林沅淡淡道,接着邁開步子走開了。

  ……

  林沅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到書店閱覽區的一方角落裡坐了下來,她似乎很熱衷于角落一方區域,像是安全區一般,這般防備着别人!

  陳翊遠遠地看着她,說不好奇那是假的,此刻他還是有一絲沖動想要恬不知恥地湊上去搭話,可他最終還是沒能跨出那一步。

  三個月,六次相親,頭兩次他以為是巧合,可當第三次,他依舊在咖啡廳碰到了這個女人,一樣的目的,一樣的說辭,一樣的精心打扮,一樣的虛假謊言。

  他鬼使神差地注意起來,第四次,第五次……仿佛安排好的一樣,如期而至,第六次,當她說,她也覺得十分可惜,他終于忍不住笑出來,他主動上前與她搭話,然後順理成章地被當做了騷擾。

  看她一個人在自己的安全區認真讀書的樣子,陳翊猶豫了,不是不想去撩撥的,卻是不敢。

  推開門,微風不燥,陽光正好!

  今天果然是個好天,或許有些刻意的交集,就很短暫……

  ……

  生活總是枯燥的,每日幾乎都過得一樣。林沅并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妥,除了年紀一天天在漲,被家裡人催婚之外,其他的,都還不錯。

  七月入暑,天氣燥熱,日頭曬得人直想躲進某棟大廈裡乘涼。

  林沅收起遮陽傘,三兩步小跑着鑽進旋轉玻璃門後,瞬間一股涼意襲來,從頭澆到尾,好不暢快!

  “林小姐,秦總現在在開會,您稍坐一下,待會秦總的秘書會下來接您。”櫃面小姐挂完電話,微笑着道。

  “好的,多謝!”

  大廳空曠,各個角落都設有沙發,林沅便擇了一處坐下來,從背包裡掏出電腦開始敲起來。

  秦總這個會開得極長,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那個所謂的秘書才下來,滿臉歉意似的:“不好意思林小姐,讓您久等了。”

  林沅擡起頭,笑着道:“沒事。”

  這種事她早已經習慣了,迅速收起電腦,起身跟着秘書往電梯口去。

  迎面走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其中一人目光一直鎖在林沅身上。

  林沅低着頭将電腦放入背包裡,再擡頭時,電梯門已開。

  “瞧什麼呢,陳大建築師?”身旁人喚道。

  看着逐漸消失的背影,陳翊扭過頭,回神道:“沒什麼。”

  ……

  “據我所知,貴文社自開立以來,短短五年時間,已經跻身上海市前百,正是如日方升風生水起的時候,怎麼會……”

  會議廳内,秦嶽明欲言又止,他慵懶地斜靠在老闆椅上,左手撫着下巴,打量着林沅,神态中自有一股深入社會體驗人世百态的從容與穩重,雖已年近五十,臉上卻絲毫不顯老态,更有一種侵入骨髓的成熟與深沉。

  林沅知曉他的意思,她笑了笑,恬靜得如同剛畢業的大學生,她道:“聽秦總的意思,想必對我們文社已經做了頗多了解,那自然也知道我們文社想要轉型一事。”

  秦嶽明不置可否。

  水栎文社想要轉型拓展出版社業一事在業界已經傳開,目前正着力尋找投資方,秦氏集團根基深厚,自然會吸引水栎的注意。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需要幫手。”林沅老實道,雙眸清澈如水,平靜地說着自己的訴求。

  “呵呵呵呵……”秦嶽明忽然大笑:“幫手?”

  似乎是被林沅用的這個天真的詞逗笑了一般,他搖了搖頭,道:“林小姐憑什麼覺得,我一定願意做這個’幫手’?”

  林沅微微一怔,秦嶽明是商場上的老狐狸,在他面前,還是不要自作聰明的好,她道:“秦總是做投資的,願不願意您的心裡總會有決斷,隻是我想秦氏集團創立已久,秦總百忙之中願意抽出時間給我們,自然心中有了計較。”

  秦嶽明斂去笑容,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精明的雙眼透露着一絲銳利:“我以為,林小姐今日來是說服我的。”

  林沅雙眸微顫,卻依然強自故作鎮定:“秦總說笑了,我怎麼可能說服得了您?”

  秦嶽明意味深長地看着林沅:“林小姐,恕我直言,你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銷售員。”

  林沅尴尬地笑了笑,老實回應:“确實如此。”

  秦嶽明蹙着眉,對于她的誠實,卻不知該哭該笑:“所以,貴社想要我投資,卻隻派了一個業餘的員工來敷衍我?”

  此時的林沅已是騎虎難下背——進退維谷,隻得硬着頭皮道:“在上海這樣的地方,能做的行業太多了,秦總的眼光太高,選擇太多,我并不覺得我們文社有足夠的資格與您合作。”

  秦嶽明坐直了身子,雙手交叉在桌子上,無奈地笑着:“林小姐還真是有意思,你既然這麼想,那還來我這做什麼?”

  林沅見其态度稍作緩和,也不知對方是何用意,她溫婉一笑,反問道:“難道不是秦總挑中了我們?”

  “我沒有信心攬入秦總這樣的大客戶,做再多的準備說辭也是多餘,倒不如秦總直接告訴我,選擇我們文社的原因。”

  林沅一番話說完,換做秦嶽明怔住,他愣了愣,随後大笑了幾聲:“你還真是……”

  “哈哈哈哈......林小姐,也許接下來我們可以談談合約的事了。”

  ……

  林沅婉拒了秘書送她下樓,帶着滿腦的疑問走出了會議廳。

  攤開手掌,手心裡微微有些細汗,盡管空調開得如此強勁,面對這樣一個精明的客戶,到底還是十分緊張的。

  臨來時,杜栎苦口婆心地遊說她:“我的好阿沅,平時拉投資搞應酬這些糟心的事,我是一件也沒讓你操心過,這不是我家那小兔崽子幼兒園畢業了,要參加學校那個畢業夏令營,必須得家長陪同,我是真的去不成了,才出此下策的,和秦氏集團這次約見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來的機會。”

  林沅正整理着書架上的書,聽到杜栎一番話,無奈道:“栎姐,我并不認為秦氏能看得上我們,況且,即便人家看得上,你讓我去說什麼呢?聊文章?”

  杜栎喜滋滋道:“哎呀,人家秦氏總裁既然願意給咱這個機會,不去試試我怎麼甘心?”

  “不甘心就塞我過去?不怕我談砸了?”

  杜栎一臉神秘兮兮:“這你可就不懂了,我早就打聽過了,那個秦嶽明離異多年,雖然身邊一直有些莺莺燕燕的女人,可都快五十了,還沒再婚,這說明什麼?”

  林沅皺眉:“你是又要給我相親?”

  杜栎一指彈在林沅腦門上:“你想得真美,人家那個身份,相什麼親?”

  林沅揉着額頭,瞪着她不說話。

  杜栎也是故意吊她胃口,不過自己也實在忍不住八卦:“他當年離婚,為得是一個女作家。”

  林沅聞言,白了她一眼,繼續擺弄書架上的書:“栎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杜栎笑得花枝招展:“你怎麼這麼不開竅?人家就喜歡你這樣的文藝女青年,瞧瞧你這張小臉蛋,往他面前一擺,’拒絕投資’四個字我笃定他說不出來。”

  ……

  事實是杜栎錯了,秦嶽明是個徹徹底底的生意人,“美人計”在他眼裡太低級了。

  可他最終還是答應了投資的事情,林沅并不懂得生意場上的事情,隻是偶爾杜栎談生意時需要用到她這個“花瓶”,她才會将自己化得精緻些往那一擺,多多少少有些效用。

  大概她們文社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的,她隻能這麼與自己解釋,否則說不通,她不準備深究這些原因,回去告訴杜栎讓她去想就好。

  進了電梯,按下按鈕,林沅将背包背好,從兜裡掏出耳機塞進耳朵裡,而此時,“叮”一聲,電梯門又忽然被打開,林沅擡起頭,正對上一雙如星般的眼眸。

  男人身形高挑,一身藍色格紋西裝,面上挂着淡淡笑意,見到林沅時,那笑意仿佛更深,襯得雙眼更加明亮生輝。

  林沅呆了許久,好像意識到什麼,從中間挪到角落一邊,留給他上來的空間。

  他大步跨進來,立在林沅身側,卻并未按下按鈕,二人都沉默着,靜靜地等待電梯門自動合上。

  看着顯示屏上電梯徐徐下降的數字,男人終于忍不住笑了,朗聲道:“果然是你。”

  林沅耳朵裡雖插着耳機,可還未等她打開手機裡的歌曲便碰到了他,此時他那狂妄的笑聲她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她轉過頭,揚起下巴疑惑地看着他。

  見到林沅如此表情,他皺着眉頭故作一臉失望:“林小姐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林沅眼眸輕閃,低聲喚道:“陳先生。”

  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不帶溫度似的。

  陳翊收起失望的表情,一臉真誠:“有時間嗎?請你吃飯。”

  他倒很簡單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林沅一邊取下耳機,一邊道:“陳先生,我并不覺得你我之間的交情到了可以同桌吃飯的地步。”

  “相親的那些人,你也是第一次見,你跟陌生人都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陳翊反問。

  “你也是陌生人。”林沅拒絕得很徹底,在她眼裡,這種無故搭讪的人不管長得再好看,骨子裡也是改不了這種習慣,她習慣不了這種習慣。

  她沒有看他,自然也沒有看到他眼裡閃過的一絲落寞,他扯出一絲苦笑,輕聲道:“這是我第七次遇見你。”

  那聲音好像是帶着一絲情緒的,隻是不知是他在掩飾,還是被林沅忽略掉了。

  “那又如何?”她問。

  看她如此防備的态度,陳翊輕歎了口氣,忽然又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後來沒在相親?還是……換了地方?”

  林沅曉得像陳翊這樣的男人多半是多情的富家公子,也許自己有幸博得他的一絲興趣,可她實在沒有精力去應付這種人,這麼想着,日常應付陌生人的平和與禮貌也裝不出來了,聲音微微帶着些冷淡:“陳先生——”

  “我叫陳翊。”

  林沅是想告訴他,他們不過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們也不是一路人,她不願意應付他這樣的人,請他收起自己的好奇,别多管閑事。

  可一擡頭,話便被他打斷,他說,他叫陳翊,說得認真無比。

  “林沅,你相不相信一見鐘情?”他不再稱呼她為林小姐,而是直喚其名。

  聽說好看的人說的假話總讓人覺得有半分是真的,可若反其道而行,不管他說什麼,林沅都不會相信。

  看着他俊朗的臉,林沅定定地吐出兩個字:“不信。”

  陳翊又苦笑了一聲,微微彎下腰,直視林沅的雙眸,聲音帶着一絲魅惑:“可我每次見你,都會一見鐘情,這是第七次。”

  林沅呆住。

  仿佛安排好的一樣,這一路下來每一層都無人按電梯,此時顯示屏的數字剛好跳到一層,電梯門開,陳翊站直了身子,又恢複以往一派輕松的笑臉,他道:“林沅,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

  ……

  近來幾天林沅有些心不在焉的,杜栎以為是與秦嶽明投資一事有關,慌忙拉着林沅深深關懷了一番,生怕這投資的事情會出現什麼幺蛾子。林沅好說歹說甚至将合同捧到她面前叫她仔仔細細看了個遍,這才放心。

  然而剛放下心她又不确定起來,林沅究竟是怎麼讓秦嶽明答應投資的呢?她可不記得林沅有這項技能。

  還記得公司剛創立頭兩年,林沅特别不适應生意場上的應酬,好幾回差點因為她這死闆較真的性子将合作談崩,後來杜栎再也不敢叫她胡亂說話了,隻安安靜靜地當個“花瓶”就好。

  安排林沅去秦氏集團,杜栎内心也是很慌的,隻是她也沒辦法,秦嶽明是個很挑剔的人,其實她自己都沒把握談成,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了解了一下秦嶽明,這才打起了林沅的歪主意,本是不抱有什麼希望,誰曉得竟真的談攏了。

  林沅隻說秦嶽明是個精明的商人,性情有些陰晴不定,她也不知道原因,大概他真的是看中了水栎文社的商業價值,隻稱贊道,都是杜栎這個大老闆經營得好,别的也懶得再過問。

  好一頓溜須拍馬,杜栎這才心滿意足,還她一片清淨。

  杜栎離開後,林沅一個人窩在辦公室内,心情依然有些煩躁。

  “我不喜歡比我年紀小的……”

  那天,林沅沒來由地冒出這一句,大約也沒多想,說完便急匆匆鑽出電梯跑了。出了大廈,扭臉回頭一看,還好人沒追出來。她還是不太擅長應付這種人,而這個陳翊又有些不太一樣,不管如何刺兒他,他都不在意似的,對他冷淡,他也一直笑眯眯的樣子。

  對于林沅而言,他不過是個隻見過兩面的陌生人,實在談不上喜歡不喜歡。隻是,這樣大的上海,再一次遇見還是讓她略感不安,社交恐懼心理作祟,本能地想要躲避,更何況,他還那般直白袒露心迹。

  然而這世上,從來偶爾的相逢才最短暫,巧合十之八九大抵都是人為的。

  ……

  林沅呆呆地站在宴會廳門口,今日的她與往常大不相同,一襲深黑色吊帶禮服長裙,極顯腰身,肩上搭着純白色皮草小披肩,露出半塊肩頭,雪白的皮膚若隐若現,發型與妝容都是特地做的,頭發盤了起來,兩鬓垂下幾根微卷發絲,妝色也并未太過濃豔,隻唇上那大紅色的口紅,襯得她整個人比往日都嬌豔了七分,腳下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她的個頭本就不矮,又不慣穿高跟鞋,是以走起路來總有些别扭,此刻她呆立在原地,倒是一派美不勝收的模樣。

  她的突然出現,引得廳内幾道欣賞的目光,而林沅卻在踏上紅地毯的那一刻,有些傻了。

  不遠處那個與衆人相談盛歡的男人,正是一周之前被她以不喜歡年下男而拒絕的男人,陳翊。

  今日他一身黑色條紋西裝,藍紋領帶,内搭純白襯衫,看起來如此正式的衣服卻被他硬生生地穿成一種别樣風流俊逸,他亦是往常一般笑容滿面,在看到林沅的一刹那,他的目光閃過一絲錯愕,随後瞬即恢複漫不經心的笑容,放下酒杯與身旁衆人道别,徑直朝還在門口傻站着的林沅走來。

  “你來了。”他笑得溫和,深眸如邃,凝在林沅身上,久久移不開。

  “你怎麼在這裡?”林沅毫不掩飾地問出口。

  陳翊一愣,随後貌似更開心了,他笑得開懷,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林沅不管面對什麼人,态度都是極其溫和的,可那樣的她太禮貌、太客氣,總是一副對待客戶的面孔,前兩次她也常拿那種面孔對陳翊,沒想到今天一見面,她便毫不猶豫地開口質問他,這般模樣于他而言太難得,怎麼能不高興?

  是了,林沅想,他既能出現在秦氏集團大廈裡,自然是與他們有些緣故的。這麼想着,心中隐隐感覺到哪裡有些奇怪。

  “你今天……真美!”林沅還未從那股奇怪的猜想中抽離出來,便聽到眼前人突然的贊美:“這身衣服很适合你。”

  陳翊将林沅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直看得林沅頭皮發麻,愈加覺得此人狂妄無禮。

  男人修長的手指伸到林沅面前,手心朝上,陳翊靜靜地看着她,突然一本正經:“能請你跳支舞嗎?”

  林沅愣了愣,毫不客氣地拒絕:“不能。”接着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地往前走。

  陳翊緊跟其後,不死心道:“你若是不會,我可以教你。”

  ……

  這次宴會是秦氏集團所辦,請的自然都是各行各界的名人,與秦氏或多或少都有些關聯的。

  水栎文社也在其列,到底也算是秦氏投資的一項産業。

  杜栎早早地就來了,此刻正遊走在廳内,與出版社文學社的各位大佬交談。瞥見林沅的到來,她喜不勝收,連忙湊到她跟前。

  此時秦氏集團的總裁秦嶽明正在台上緻辭。

  杜栎輕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滿臉可惜似的:“唉……沒想到秦總是這樣一個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早知道當初我就該抛下我家那小兔崽子。”

  林沅嗤笑:“現在知道虧了,說不定栎姐你去了還能成就一些别的東西。”

  杜栎自是知道林沅在奚落她,故作不滿地白了她一眼:“臭丫頭,别給我嘚瑟,小心今日你的願望落空。”

  這場宴會林沅本不需要來的,她也不太适應這樣的地方,隻不過一旦涉及到她的工作,有需要她自己去争取的東西,她必然會舍下一切來達到目的。

  “栎姐如此煞費苦心為我準備,我自然不能讓你失望呀!”林沅笑顔如花,今日她這一身行頭可都有賴杜栎所賜。

  ……

  宴會還在無聊地繼續着,林沅卻還未等到要等的人,于是一個人跑到陽台上吹風,不曾想剛拉開門便瞧見陳翊正站在那裡,她愣了愣,正要退回去,卻忘了自己腳上踩着的是高跟鞋,方退後一步,就沒站穩,重心向後栽去。

  陳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順勢将她帶入懷裡,林沅沒有支撐點,整個人趴在他胸前,一擡頭,便瞧見陳翊笑眯眯地低頭看着自己,林沅微微有些惱意,正想推開他站穩,腳下卻突然一空,腰間一緊,陳翊抱着她轉了個圈,将她抵在陽台護欄處放下來,雙手順勢撐在她兩側,将她圈在兩臂之間,俯下身,湊到林沅面前,目光鎖在她的臉上,嘴角含着笑,眼裡湧出一股濃熱。

  林沅方站穩,還沒從自己的窘狀中反應過來,便聽他道:“林沅,我們打個賭吧,若是我赢了,你就做我女朋友。”

  他認真地看着林沅的眼睛,她明眸如水,他目色濃烈,明明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微微顫抖的眼睫還是洩露了他的一絲情緒。

  他的臉離得太近,林沅聞言,一時錯愕:“什麼賭?”

  說完又好像覺得哪裡不對,連忙補充道:“我為什麼要和你打賭?你把手拿開,我要進去了。”

  他的雙手又往林沅的方向挪了半分,将她圈的更小,距離卻控制的剛好,連林沅的一片衣角也沒碰到。

  “那裡邊無聊得很,别進去了。”氣氛突然變得暧昧起來。

  這個時候林沅也不敢大聲叫嚷,引來衆人看到他們這般模樣,隻會徒添麻煩,她無可奈何地瞪着他:“你既然覺得無聊,為什麼要來?”

  陳翊靜靜地看着她,不說話。

  林沅卻似乎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一些困擾自己的問題的答案,她試探性問道:“是……因為我?你知道我要來?你是秦氏集團的人?”

  “林沅,你好奇嗎?”陳翊沒有回答她任何問題,隻是認真地凝視着她,問道:你好奇嗎?

  “沒有。”

  她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嘴硬,逼迫自己不去關心自己想要關心的事情,隻是縮在殼子裡安全度日。

  陳翊忽然在想,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産生的興趣,可明明隻是興趣,為什麼在那日書店一别以後,他決心放棄這個“興趣”,竟會覺得如此落寞!以至于後來他終于忍不住一如既往地守着她相親的時間去等她,卻再也沒有等到她出現,那時候,他竟然慌了!

  再也見不到了嗎?

  陳翊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因着妝容,她的臉比往常都更嬌豔,明明一雙嬌巧的臉,卻有一雙勾人心弦的眸,引得他朝着泥潭越陷越深。

  “跟我打這個賭,我若輸了,絕不再糾纏你。”他的臉忽然冷起來,語氣堅決,像故意下了某種決心似的。

  林沅見他模樣像是較真的,心想着如今的年下弟弟們都是這麼執拗和幼稚的嗎?

  她道:“你說吧,賭什麼?”

  陳翊面色松動,一雙黑眸又浮現出淡淡笑意。

  “就賭今天參加宴會的賓客是單數還是雙數。”

  林沅問他:“你賭什麼?”

  “我賭雙數。”

  林沅質疑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提前數好的?”

  “那要不,雙數給你,我要單數?”陳翊一臉無奈:“小丫頭疑心這麼重!”

  林沅不想再搭理他,推開他的胳膊:“我要單數,現在就數。”說着踩着蹩腳的高跟鞋走進廳内。

  ……

  “四十九、五十、五十一……”

  林沅遊走在大廳内,嘴裡嘀咕着。

  陳翊像個小尾巴一樣一直跟着她身後,笑容滿面地盯着她,一點兒也不像在數人的樣子。

  不遠處秦嶽明看見這一幕,笑得意味深長。

  而另一邊,杜栎看着這倆人,卻是驚掉了下巴,林沅雖相親很多,可就沒一次成功過,更何況,她身後那個男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需要相親找對象的人,可是轉念一想,林沅也不像呀!

  “五十六、五十七……”林沅頓住腳步,轉過身,正對上陳翊,差點撞了上去。

  “怎麼樣?數完了嗎?”陳翊問。

  林沅這才知道他原是一直跟着自己,壓根沒數,此刻竟還是笑臉盈盈的模樣,看得林沅頓時生出一股不悅,他果真在拿她消遣!

  林沅冷冷道:“你輸了,五十七個人。”

  陳翊見她突然變臉,一頭霧水,回了個:“哦。”

  眼看着林沅就要走,陳翊一把拉住她:“你看那邊。”他示意林沅看向廳門口。

  此刻那裡正站着一個年近六十的英國男人,十分紳士地遞給禮儀小姐一方谏帖,便走了進來。

  林沅頓時呆住。

  陳翊看着林沅怔住的表情,一邊笑盈盈道:“雖然人家晚到了,但也算是賓客吧,不巧,輸得是你。”

  林沅卻好像心不在焉似的,完全沒聽到他說話,陳翊以為她生氣了,連忙收起笑容,準備解釋:“林沅,我其實……”

  可話還未說完,林沅便提着裙子邁開大步朝着那個英國男人的方向走去。

  ……

  “Mr. Johnson。”

  “Ms.林?”約翰遜一臉吃驚地看着林沅,此刻她的眼裡滿是驚喜,笑得明豔燦爛,加上今日的妝容精緻,一襲黑裙更加襯得她如同黑天鵝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約翰遜從未見過這樣的林沅,立馬露出贊歎的笑容:“哇哦,林,你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嗯……很美!”

  “謝謝!Mr.Johnson,沒想到您今天真的來了。”

  林沅自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整場宴會她都将自己冷寂在一旁,此刻卻也顧不上别的,她甚至忘記了方才還在與人做賭,而那個人此時此刻已被她遺忘在腦後,正站在不遠處的地方漠漠地瞧着她。

  ……

  “這位林小姐到底有何不同?讓你這麼上心?”不知何時,秦嶽明已端着酒杯站在陳翊身旁,目光随之一起看向林沅與約翰遜二人。

  陳翊收回目光,掩去眼裡的落寞,笑得不甚在意:“秦總不是見過了嗎?最後還選擇了投資水栎文社。”

  秦嶽明忽而笑了,一雙精明的眼眸盡是滿不在乎:“水栎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隻是好奇而已。”

  陳翊看着這隻老狐狸,面露不悅:“你如果不是真心與她們合作,最好盡早說清楚。”

  秦嶽明見他這番表情,實是無奈:“你不需要這麼緊張,我既然選擇投資,自然也是看中了水栎的價值。”

  陳翊并不說話。

  秦嶽明看着這樣的陳翊,心中思量一番,面色變得微微凝重,最終還是語重心長道:“隻是阿翊,我雖看中了水栎,卻看不懂這個林沅,她不僅離過婚,還頻繁相親,與許多男人都牽扯不清,這位約翰遜怕也是其中一位。”

  “你調查她?”陳翊冷冷地看着他,絲毫沒有掩飾心中不快的情緒。

  “我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隻是一時興趣,那是最好,這位林小姐,恐怕不是你能掌控的。”秦嶽明勸道。

  然而陳翊卻不領情,他冷笑一聲,道:“秦總操心得過頭了。”

  ……

  音響裡放着“changing partners”,舞池中,那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天鵝一般搖曳生姿,她的每一次擡手、每一次出腳、每一個轉身、她的每一個舉動都被人盡收眼底。

  原來,她是會跳舞的,而且還跳得那麼好!隻不過不想同他跳罷了。

  男人放下酒杯,自嘲地笑了笑,最後起身往門外走去。

  ……

  最終林沅不負衆望,願望達成,一舉拿下了約翰遜。

  她自然開心得第一個同杜栎顯擺去了,然而杜栎卻看着她,笑得耐心尋味:“你身邊那位小帥哥呢!”

  “你在說什麼?”

  林沅忽而想到什麼,猛然一驚。

  杜栎見她這番表情,也不忘對她冷嘲熱諷:“怎麼?現在才想起來人家,我見他走的時候怪傷心的,你到底怎麼着人家了?”

  “你别胡說,我和他都不怎麼認識。”林沅立馬撇清關系。

  “不怎麼認識他會一直跟着你?見你勾搭上了旁人又一個人失望地離開?”杜栎雙手交叉在胸前,對着林沅又是一番數落,好不容易有個男人出現在林沅身邊,還是一個極品帥哥,杜栎怎麼能不恨鐵不成鋼?

  林沅懶得理會她,不過方才自己隻顧着約翰遜,将人家徹底遺忘了,總歸有點不太好。

  “你越說越誇張了,他到底去哪了?你看到沒有?”

  “我可不知道,人家老早就走了,就在你和約翰遜跳舞跳得正盡興的時候。”杜栎故意刺她。

  林沅怔了怔,那她方才那般模樣他都看到了,既然看到了,便曉得她是什麼樣的人了,所以,他走了。

  這樣也好,省得糾纏不清。

  她笑得微澀,輕聲道:“算了,走就走吧,反正……也不熟。”

  ……

  已至深夜,街上人迹寥寥。

  就在剛才,林沅拒絕了秦嶽明送她回家。

  杜栎說,秦嶽明喜歡她這樣的文藝女青年,溫婉、聰慧,可林沅卻不這麼認為。

  秦嶽明不僅在商場上是隻成了精的老狐狸,私下裡,林沅仍舊看得出他眼裡的野心。

  他看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情意,連興趣也沒有,甚至,有一些輕視。

  林沅閉上眼,這些,大概都是她該承受的,沒什麼好抱怨的。

  她坐在公交車站台的座椅上,将高跟鞋取了下來,腳後跟已經磨得起泡,甚至有些見血,方才跳得太用力了,她本來就不習慣穿高跟鞋,更不擅長跳舞,這一場宴會下來,這雙腳怕是又要廢上一段時間了。

  約翰遜誇她跳得極好,是個有天分的。

  可這世上哪有什麼天賦異禀聰慧過人,不付出比旁人十倍百倍的努力,怎麼可能練得成?她學了三個月,卻也不過隻是練熟了動作而已。

  林沅張望着四周,看到不遠處有一家便利店還開着,心裡頓時生出一絲寬慰,她穿上鞋站起來,腳後跟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接着她果斷脫了鞋,彎腰提起,赤着雙腳朝那家店走去。

  ……

  林沅買了一盒創可貼,到便利店拐角處坐着,她蜷起一條腿,把腳搭在旁邊的凳子上,看着腳後跟磨破的皮,眉頭不由得皺了皺,撕下一張創可貼正準備貼上去,手中的創可貼卻忽然被人奪走。

  林沅一怔,擡起頭,那張創可貼此時正被陳翊捏在手裡。

  他黑着臉,将其揉成一團,接着擡起林沅的腳腕,坐到了她身旁的凳子上,将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

  林沅瞬間一驚,就要往後縮,陳翊按住她的腳背,沉聲道:“别動。”

  林沅這才看到他的右手裡還攥着一瓶碘伏。

  被他握住的腳使不出力氣掙脫,加上腳後跟不時傳來隐隐疼痛,林沅心中登時生出一股惱火。

  “陳翊!你放開!”怕驚惹店員,林沅隻得小聲呼道。

  陳翊打開瓶蓋的手一頓,擡頭挑眉看着她:“你在生氣?”這還是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不自覺的,竟有些高興!心中的郁悶頓時消散了大半。

  林沅瞪着他不說話。

  陳翊笑了笑,從瓶子裡夾起一塊棉球,輕輕往林沅腳後跟傷口處蘸,一邊道:“林沅,方才的賭局,你輸了。”

  他自顧自地處理着林沅的傷口,林沅此時也不再反抗,也不接他的話,她自然知道自己輸了的,可她也不想承認。

  陳翊接着道:“可是我……輸給了你。”

  他的臉上一直挂着笑容,隻是與往常不同,他低着頭,笑得苦澀,語氣也是輕飄飄的,像是歎息:“我想過了,既然躲不掉,我便不躲了,輸就輸了,我能怎麼辦?”

  林沅見他此番模樣,一時間也說不出狠話來,畢竟她是答應了做賭的,如今倒像是輸不起似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林沅微微有些無奈。

  陳翊又笑了笑,擡起林沅另一條腿放在自己腿上,她方才是赤着腳走過來的,腳底還有些髒,他卻絲毫不介意。

  林沅看着他,竟是愈加看不明白這樣一個人。

  “願賭服輸。”陳翊看着林沅,身體前傾靠近她,直視她的雙眼,認真道:“做我的女朋友,三個月,我就放過你。”

  三個月,他觀察她,再三個月,他等待她,又是三個月,他期望她能喜歡上他……

  林沅被他的動作弄得一驚,微微往後縮,又好氣又好笑:“你多大了?這麼幼稚!”

  陳翊苦笑着:“我也不想這樣,可我一見着你,就忍不住想靠近。”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對一個人泥足深陷,他甚至覺得那種感覺隻是一時的錯覺,所以在書店,他決心放棄,所以在宴會廳,他再次決心放棄。

  可當他不經意間看到秦嶽明的待選投資公司中有一家名為“水栎文社”,負責人的名字叫做林沅。

  是同名嗎?他并不确定,于是在秦嶽明會見她的那日,他找了借口去秦氏大廈,果不其然在那裡碰到了她。

  他怎麼甘心再一次讓她逃走?

  在電梯裡,他終于還是沒忍住說出了那些話,可最後,還是吓跑了她。

  也許林沅的世界就是與他不同的,無論他如何想要擠進去,始終都會被她拒之門外,所以在宴會廳上,他看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她,他怯了,他再一次地想要放過她。

  然而當他走出宴會廳的那一刻,他立馬又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

  他做不到的……他早就做不到了……

  陳翊的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他定定地凝視着林沅的雙眼,似乎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心裡反複斟酌過的,無法被他忽視掉的。

  他道:“林沅,就三個月,若你還是不能喜歡我,我就放了你,再也不糾纏。”

  他之前說:跟我打這個賭,我若輸了,絕不再糾纏你。

  可老天爺讓他赢了,又給了他自欺欺人的機會。

  面對這樣一個男人,不是不心動的,可林沅依然看不明白,也許身在局中的她,一直都看不明白這些事,所以她才肆意妄為地做着假意相親的事。

  “你這又是何必?”林沅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了才是。”

  想起前事種種,林沅提醒道:“你年輕不懂事,秦總怎麼會由得你胡來?”

  陳翊聞言一怔,突然“噗呲”一笑:“我年輕不懂事?”

  這是林沅第三次這般和他說話了。

  “你這小丫頭怎麼總是故作老成?”

  林沅不滿:“你又管誰叫小丫頭?明明——”

  “明明就是你沒有證實妄下結論。”陳翊打斷她的話,一字一句道。接着從西裝内側口袋裡掏出他的身份證,遞給林沅,然後便又開始處理起她的另一隻腳。

  林沅接過來一看,頓時驚在當場。

  他竟然……比她還大兩歲!

  過了好半晌,陳翊将她的另一隻腳也處理好,瞥見林沅這驚歎不已的神色,卻是覺得好笑極了,他将凳子搬得更靠近她些,雙手撐在她兩側的凳子邊上,揚唇笑道:“現在,你不能用年齡來拒絕我了。”

  他微微放低了身體,仰着腦袋盯着林沅,林沅越是低着頭,他越是湊近去瞧她的神情。

  不知内心經過了一番怎樣的掙紮,忽然,林沅眼一閉心一橫:“那好,就三個月。”

  ……

  林沅是被陳翊一路橫抱着放進車裡的,她也努力拒絕過,但是無用,這個男人隻要想定了的事就沒法改變。

  她抱着高跟鞋坐在副駕駛上,陳翊進來時,看到她一本正經正襟危坐的模樣,連安全帶都系好了,他笑着搖搖頭,她這是防備他對她做什麼呢!

  “你家的地址。”陳翊食指劃着導航屏幕,問道。

  林沅大驚,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要去我家?”

  陳翊轉過頭,先是一臉無奈,而後又笑得邪魅,語調暧昧至極:“不去你家也行,那就……去我那?”

  林沅面色一滞:“金明路齊峰苑53号。”

  ……

  沒多久,就到了林沅的住處,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林沅自是不會讓他進去。

  “真不請我上去坐坐?”陳翊笑得不懷好意。

  林沅眼神表示拒絕,并不打算多言,松開安全帶就要下車去,陳翊忽然又拉住她。

  “等等。”

  林沅瞪着他:“你又想做什麼?”

  陳翊見她如此防備,無奈地搖搖頭,皺着眉頭吐出兩個字:“手機。”

  林沅有些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解了鎖給了他,便見他在屏幕上敲了幾下,又拿出自己正響鈴的手機,對着林沅搖搖手:“好了。”

  原是為了存号碼,這個人,還真是神叨叨的,林沅接過來一看,隻見屏幕上新号碼的備注欄清晰地寫着五個大字:“男朋友阿翊。”她一臉嫌棄地看了眼陳翊,陳翊自是亮出了自己手機上剛備注好的——“女朋友阿沅”。

  “幼稚!”

  陳翊滿不在意地笑着,湊到林沅跟前,對着她戳了戳自己的臉頰,林沅自然不會理他,一手将他的臉拂開,抱着鞋子下了車。

  身後車窗下落,陳翊對着林沅的背影大喊:“阿沅!明天見!”

  ……

  這一晚,林沅睡得不太好,夢裡全是陳翊那張壞笑的臉,她醒了坐在床上,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才四點多。

  微信彈出一條消息框,林沅疑惑地點開,是陳翊發來的驗證消息。

  “阿沅,我是阿翊,快加我。”

  “我今天很開心!”

  “你怎麼不理我?難道加錯了?手機号碼與微信不同号?”

  “不對不對,這頭像一看就是你用的,我還同你一起賞過這幅油畫。”

  “阿沅阿沅,你睡了嗎?怎麼還不加我?”

  “再不加我,我打電話給你啦!”

  “阿沅?”

  這個人,還真是話痨!林沅無奈地笑了笑,又點開短信。

  “阿沅,你睡了嗎?快加我微信,我想和你視頻,不過你要是真的睡了那就明天再加,别忘了,晚安!”

  林沅昨夜一回到家就累得不行,簡單洗漱了一下就紮到了床上,剛開始确實困得急,可夢裡陳翊也不讓她安生,這下醒了又睡不着了。

  她看着微信上陳翊發來的一長串驗證消息,頓了頓,輕輕點了同意。

  對着屏幕呆了一會,林沅放下手機準備繼續睡,手機卻忽然響了兩聲。

  是陳翊的微信消息。

  “阿沅?”

  “你醒了?”

  林沅怔了怔,這個時間,他怎麼也醒着?想了想,回道:“嗯。”

  剛發出去,手機忽然就響了起來,是陳翊的視頻電話,林沅吓得手機掉在了被子上,這個時間,他真是腦子進水了!

  林沅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又下意識摸了摸臉,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按下了挂斷。

  “你沒穿衣服?”

  “還是擔心素顔不好看?”

  “怕我嫌棄?”

  微信立馬蹦出來三條消息,林沅看了後,心裡暗罵:臭流氓!

  “我困了,想繼續睡覺。”林沅回道。

  沒多久,陳翊又發過來一個失望的表情:“好吧,那我再等等。”

  再等等?林沅一臉疑惑,也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頓了頓,還是決定不回了,放下手機繼續睡覺。

  這一夜注定被攪擾得不眠,而在同一個城市的某一處,同樣有人徹夜未休。

  ……

  自從秦氏投資了水栎,杜栎這個大老闆就嘚瑟得上天了,豪言一年内将水栎做到上海文學社前十,并開始出版自己的書,要同屹立在上海幾十年的出版社争一争口食。

  林沅道她是做夢,她卻甘心沉醉在自己的白日夢裡。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社裡的人雖不信她吹牛忽悠,但是幹勁還是十足的,林沅也樂見其成。

  昨日一場宴會消磨了林沅不少精力,加上後來陳翊的鬧騰,睡得實在是不好,今天她自然而然就起得很晚。

  杜栎盯着破天荒頭一回遲到的林沅,眼裡滿是意味深長的笑意。

  林沅無奈地瞥她一眼:“你在我身上看到金子了?”

  杜栎這個黑心大老闆,平日裡隻要是求林沅點什麼事,就會露出如此殷切的表情,對她百般讨好。

  “可比金子還好看。”杜栎笑嘻嘻道。

  “有話直說。”

  “啧啧啧,小阿沅呀,我還真是小瞧你了,你說你是自己從實招來呢還是要我嚴加審問呢?”杜栎在林沅身旁轉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

  “你又胡說些什麼呢?”林沅懶得搭理她,就要走,卻被她一下子拉住。

  “秦氏那邊來了個人,帶你見見去。”

  往常這種事林沅是從來不管的,可自打上一回接了與秦氏談合作的事,此後隻要與秦氏有關聯的,林沅總會有意無意地被牽扯進去,此時見杜栎這一番表情,林沅便猜到,怕是這個人與她有什麼聯系。

  果然,進了會議室,即便臉盲如林沅,也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他依舊是西裝革履打領帶,穿着極其正式,正襟危坐在沙發上,面上自是儀式般的禮貌笑容。

  卻未料想推開門的是林沅,那人笑容一滞,竟有些不自然,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林......林小姐。”

  林沅也怔了怔,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常,她笑着道:“好久不見,齊先生。”

  ……

  林沅确實沒想到,齊新南入職了秦氏,還代表他們公司出面水栎會談合作事宜。

  齊新南人倒是不錯的,适合結婚過日子,隻可惜,不适合林沅。

  林沅始終保持着微笑,一副隻談公事的态度,絲毫沒被之前相親的尴尬事所影響。

  倒是齊新南,始終不太自然,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怪好笑的。

  事實上林沅也的确笑出來了,齊新南怔住,看着她,微微有些無措。

  林沅立馬收斂了一些,輕咳了兩聲,道:“與秦氏合作,本就是我們水栎高攀,齊先生不必如此忐忑。”

  “哦,好,好。”齊新南下意識回道,說完又覺得不對勁,連忙改口:“不不不,林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林沅心裡也是疑惑的,總覺得今日他對自己的态度緩和了許多。

  齊新南是她遇到的最為紳士的一個,而她之前遇到的那五個,幾乎算得上是翻臉堪比整容,十分挑剔,一聽說林沅結過婚,幾乎已經不大有繼續聊下去的欲望,再得知她是因對方窮而離婚,每個人的反應都如出一轍,那些人的眼神裡都滿含着同一種情緒,叫做“輕視”。

  而齊新南,他隻是想要找一個能與之同甘共苦的女人,他擁有的一切都是通過自己努力得到的,萬分不易,林沅很明白,即便那時他也輕視了林沅,可至少他并未表露得很明顯,大抵更多的是覺得道不同而已。

  送齊新南出公司的時候,齊新南在門前站了許久,他看着林沅,最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林小姐,對不起。”

  林沅一怔,随後笑着回道:“齊先生沒有對不起我。”

  “不,我有。”齊新南似乎有些激動,林沅也察覺到這一點,聯想到方才剛見到他時,雖然見到林沅他有些驚訝,可是更多的卻是忐忑,是再一次見面産生的無措……

  他知道林沅在這裡?

  是了,這天下哪有那麼多的巧合?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會來水栎,是為得她?隻為道歉?歉意何來?

  林沅腦中思緒萬千,對面齊新南已恢複正常情緒,他一臉誠懇,慢慢道:“林小姐可願意給我一次賠罪的機會?”

  林沅看着他,有些為難:“其實你不必——”

  “阿沅!”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傳來,截斷林沅的話。

  門前二人一同朝聲源處看去,不遠處一個俊朗男人滿面笑容地朝這裡走來,身後車位正停着他的車,也不知他是何時過來的,林沅竟一點也沒察覺。

  “你怎麼來了?”待他走近,林沅也沒多想,就問出口。

  “接你下班啊!”陳翊走到她跟前,回答自如。

  他依舊是笑盈盈的樣子,看着林沅的雙眼,半點不移開,好像總是被他這般盯着,林沅皺眉:“這才中午。”

  “中午下班,陪你吃飯。”似乎不管林沅說什麼,他都可以迅速接過來堵住,林沅也是無語。

  頓了頓,才意識到齊新南還在,她看了眼齊新南,果然此時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陳翊也将目光移向他,眼神複雜。

  “他是秦氏集團的企劃經理,齊新南。”林沅介紹道,總歸不能這麼杵着,怪尴尬的。

  “他是——”

  “你好,我是阿沅的男朋友,陳翊。”林沅又是話未說完,便被陳翊截去,他朝齊新南伸出手,笑得十分坦然。

  可心裡有沒有這麼坦然林沅就不知道了,總覺得他這麼一個陰邪的家夥不會這般好聲好氣。

  齊新南有一瞬的失神,他看着陳翊的手,呆怔了一下,忽然苦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言的情緒,轉瞬即逝,“這麼快……”

  可就那一瞬,還是被林沅捕捉到,她那麼敏感又觀察入微的一個人。

  林沅輕笑着,語氣平淡如水:“是呀,我一向效率很高。”

  ……

  “你到底為什麼過來?”齊新南走後,林沅瞬間變了臉色,收起假笑,一臉平靜,扭頭看着陳翊。

  陳翊雙手背在身後,微微傾身,視線剛好與林沅齊平,湊近她的臉,笑道:“我剛才都說了,陪你吃飯。”說完故意露出一絲不悅,語氣也是不陰不陽的,他接着道:“再說,我要是不來,難不成你要陪這小子吃?”

  林沅白了他一眼:“我本就是要拒絕的。”

  陳翊眼睛一亮,心中有些得意,嘴上卻蠻橫道:“拒絕了一次還有第二次,他今日見到我了,以後就不會再來糾纏你。”

  林沅便曉得他是故意的,又不能拿他怎麼樣,推了推他的肩膀,讓他的臉離自己遠遠的。

  “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陳翊順勢拉住她的手,挑眉笑道:“你這是……後悔?”

  林沅扭頭看着他,他笑得十分随意,而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有一點同她太像,那就是他總不會把最糟糕的情緒展露給人看。那日答應他,她的内心的确是觸動了的,除此之外,她大約也被他當時的模樣給吓到了,她害怕别人認真如是地同她講話,她總是沒有辦法拒絕他那份真誠。

  林沅一笑,輕輕道:“放心,我既賭了,就不會耍賴。”

  陳翊笑容微滞,眼裡閃過一絲失落,林沅捕捉到他的情緒變化,心中疑惑,就要詢問他怎麼了,可他瞬間又恢複如常,仿佛剛才隻是林沅的錯覺。

  林沅話止在口中,靜靜地盯着他,不再言語。

  “想吃什麼?”默了半晌,還是陳翊先開口。

  林沅這才想起來一件事。“你不用上班的嗎?你不是秦氏集團的員工?”她方才也隻是習慣性地與他介紹齊新南,本以為陳翊是秦氏的人,現在想來,他若是,也不會不認得齊新南。

  “不是。”陳翊的回答肯定了她的猜想,他的确不是秦氏員工,但是與秦嶽明卻是有交情在的。

  “你在水栎上班,時間上應該很自由。”陳翊突然說道,林沅疑惑地看他。

  “把下午空出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林沅清幽幽地歎了口氣:“我也沒有這麼自由。”

  陳翊卻笑得意味深長,斜眼瞧着她:“好歹也是半個老闆,不會吧?”

  林沅怔住,随即無奈道:“你又知道。”

  陳翊捋了捋她的頭發,四平八穩道:“你的事,我一向比較比較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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