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上午，一台“驚險無比”的手術在中山大學孫逸仙紀念醫院進行。患有右上颌骨動靜脈畸形的17歲高中生小明（化名）突發口内大出血，口腔颌面外科陳偉良教授沉着冷靜果斷救治，化險為夷。

小明（中）出院前與陳偉良教授（左）合影

緻命的動靜脈畸形引發“血牙”

小明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一個月前老是感覺牙龈有鮮紅色的血液流出來。起初自己和家長也并未在意，以為是“上火”導緻的牙龈發炎，就到當地的口腔診所簡單處理了一下。可誰曾想，處理完後牙龈出血的症狀更加明顯，甚至影響到了進食。

連續十多天牙龈持續滲血，小明的精神狀态是越來越差，臉色也如同白蠟一般，毫無血色。家長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到當地三甲醫院就診，經全面檢查後發現是“血牙”作祟，也就是上颌骨動靜脈畸形，但當地醫院并不具備處理這類疾病的經驗和技術，于是立馬幫患者聯系權威專家——中山大學孫逸仙紀念醫院口腔颌面外科陳偉良教授。

陳偉良教授得知消息後立馬安排小明轉入醫院治療。7月7日晚上，小明被送到孫逸仙紀念醫院急診時，口腔内咬着一塊還在滲着鮮紅血液的紗布，臉色慘白。陳教授團隊的周斌博士當即為其緊急止血，抽血結果發現血紅蛋白僅有55g/L，僅為正常值的一半不到，于是立即為其輸血治療。陳偉良教授告知家長，小明已出現皮膚蒼白、四肢發涼、心跳加快的臨床症狀，再晚來一小時就有可能發生失血性休克，釀成不可挽救的局面。

血液噴濺時，用手指堵住了出血點

小明在急診經過對症處理後，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但陳偉良教授提醒不能放松警惕，因為目前隻是簡單處理，後續還需要更加嚴密的治療計劃，否則病竈破裂随時有大出血的風險。

在完善相關檢查後，陳偉良教授當即聯系了介入科許林鋒教授為小明實行右颌面部供血動脈的栓塞，來減少出血。栓塞結束後将安排進一步手術治療，這樣可以大大降低手術出血的風險。

然而，7月13日小明做完介入治療後，取出嘴巴裡的紗布，牙龈不再出血，家長便放松了警惕，以為萬事大吉，不聽醫生勸阻執意要出院回家，不願再手術。但回到家中不到一個星期，噩夢又開始了，鮮紅的血液不停地往口外流，稍微恢複元氣的小明又一次被拉到鬼門關前。家長當即聯系陳偉良教授，用救護車将小明送至孫逸仙紀念醫院，希望能立即治療。陳教授第一時間為小明安排床位入院接受治療。

但這一次比上次出血還要兇險萬分，由于口腔裡出血量大，為了保證呼吸道的通暢，陳偉良教授果斷聯系手術室為小明做了氣管切開術。生命氣道有了保障後，陳偉良教授立即展開下一步手術，徹底堵住出血的“水龍頭”。在手術開始前，團隊的周斌博士、洪磊碩士按陳教授的要求提前準備了用骨蠟搓成的多個不同直徑大小的“糖葫蘆”狀小球，并反複演練手術過程中需要緊密配合的指壓止血、拔牙、骨蠟小球填塞、牙槽骨修整、黏膜覆蓋縫合等操作。

手術中，陳教授取下小明口腔内壓迫止血的紗布時，鮮紅色的動脈血液如剛打開的“水龍頭”一樣噴湧而出，眼疾手快的陳教授立馬用“一陽指”穩、準、狠堵住出血點，與此同時迅速拔除松動牙齒。在牙齒脫出的瞬間，更為兇猛的血流如決堤的洪水一樣噴湧而出，此時陳教授的“一陽指”也即刻死死地壓住出血點，同時馬上将“糖葫蘆”骨蠟小球填塞至拔牙腔内，血柱當即止住。之後進一步從容地修整牙槽骨，使骨蠟更能有效更充分的填塞至病竈腔隙，達到更好的止血效果。最後，鄰近黏膜組織瓣覆蓋縫合後進行局部軟組織硬化注射治療。這個很“土”但很“實用”的手術方法是陳偉良教授在多年的臨床工作中總結發明的，自從2005年發表在國際知名SCI雜志後，被國内外同行大量引用參考借鑒。

經過手術後，小明已經轉危為安，出院時面色紅潤，狀态恢複得很好。

專家提醒：動靜脈畸形會緻命，早發現後恰當治療

據陳偉良教授介紹，動靜脈畸形是由于胚胎時期血管發育異常導緻的動脈直接通過畸形血管團而不經過微循環直接進入靜脈。病變可發生在軟組織和骨組織，骨組織多發于颌骨。根據疾病發展，可分為靜止期、進展期、組織破壞期、失代償期。民間常把拔牙時出現大出血的牙齒成為“血牙”，其實這就是典型的發生于颌面部尤其是颌骨的動靜脈畸形。這類患者臨床上主要表現為牙龈出血、牙齒松動等症狀，容易被漏診忽視，這是往往已經發展到了組織破壞期。由于局部大出血的突發性、颌骨出血的處理困難程度，以及大出血後的緊急多學科診治及時性與有效性，颌骨動靜脈畸形已成為緻死性疾病，需要早發現以及恰當治療。

近年來，由于動靜脈畸形不恰當治療造成的緻死緻殘事件時有發生。之前曾有報道一位5歲半女孩拔牙到創面呈噴射狀出血，其實是發生在颌骨内的動靜脈畸形。兒童及青少年期動靜脈畸形多處于靜止期，不容易發現，當牙齒松動伴有牙周滲血時，應完善相關的影像學檢查排除颌骨内動靜脈畸形的可能。一旦确診，禁止拔牙，并按照動靜脈畸形治療原則處理。

陳偉良教授提醒，動靜脈畸形靜止期不易發現，一旦發現牙龈有出血不止的情況，應立即就醫、明确診斷，及時采取常規介入栓塞、無水乙醇介入治療、外科手術和硬化術聯合治療。

采寫：南都記者 王道斌 實習生 葉影

通訊員 張陽 洪磊 周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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