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古城的發現改變了?這是一次兩大世界遺産的牽手7月6日是第三個“杭州良渚日”,正值良渚古城遺址申遺成功3周年,杭州良渚遺址管理區管理委員會(以下簡稱“良渚遺址管委會”)與敦煌研究院達成了戰略合作,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良渚古城的發現改變了?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這是一次兩大世界遺産的牽手。
7月6日是第三個“杭州良渚日”,正值良渚古城遺址申遺成功3周年,杭州良渚遺址管理區管理委員會(以下簡稱“良渚遺址管委會”)與敦煌研究院達成了戰略合作。
良渚牽手敦煌,最關鍵的是要聯合攻堅“潮濕環境土遺址保護”難題。這是一個文物保護領域的世界性難題,全球範圍内尚未有成熟解決方案。
為何要攻堅這一世界性難題?良渚與敦煌将怎樣開展合作?帶着諸多問題,記者走進良渚,開始多方探尋。
重寶深埋
潮濕環境導緻保護難
7月的驕陽炙烤着大地。良渚古城遺址公園(城址區)滿目翠綠,目之所及都是高低起伏的小土丘。很多人形容良渚是“地下氣象萬千,地上土丘一片”。
此言不無道理,良渚遺址一直有個棘手的問題待解。
同為世界遺産,敦煌、兵馬俑,看完之後讓人覺得“不虛此行”,且驚歎中國古代文化的宏偉與精美;但參觀良渚古城遺址公園後,很多人會表示:“這就看完了?”
“這的确是我們現在的一大痛點。因為絕大多數已發掘的遺址都被回填保護,埋藏在地下。比如,迄今為止已知等級最高的良渚文化墓地——反山王陵遺址、當時能工巧匠集聚的手工業作坊遺址、比良渚古城營建時間更早的瑤山祭壇遺址等,都在發掘後進行了回填保護。”杭州良渚古城遺址世界遺産監測管理中心主任孫海波很無奈,對于良渚遺址這類土遺址來說,遊客看不到真實的遺址面貌,普通人很難憑空想象5000年前良渚古城的宏偉。
孫海波告訴記者,良渚遺址是分布于南方潮濕環境中的古代土遺址,由于目前缺乏潮濕環境土遺址保護的成熟技術,裸露展示會給遺址本體帶來一定的影響。“保護第一,展示和利用都是在保護好遺址的前提下才能進行。就目前來說,回填是最好的保護方式。”孫海波話語間不無遺憾。
南城牆展示點是目前公園(城址區)裡唯一真實裸露展示考古發掘剖面的點位,訪客可以現場看到良渚古城城牆的完整剖面結構。結合講解,基本能夠直觀了解良渚古城城牆的營建工藝。雖然遺址點上方已加蓋了開放式保護棚,但南城牆仍出現了裂隙、滲水等,需要保護修複。
良渚并不是孤例。目前國内南方不少土遺址采用加蓋封閉式、半封閉式保護棚的方式進行展示,也會出現滲水、微生物病害等保護問題。
潮濕環境土遺址保護為何這麼難?
“潮濕環境下考古現場史前土遺址保護關鍵技術研究”是國家科技支撐計劃課題,其同名書展示了該項研究成果,在此書中記者找到了如下論斷——“潮濕環境土遺址保護之所以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主要原因是土遺址本身就是極為脆弱的一類文化遺産,加之所在潮濕環境中水的作用,導緻了其極難保存”,“潮濕環境土遺址的保護技術成為文物保護技術中一個亟待解決的重大課題”。
在采訪中,隻要提及“潮濕環境土遺址保護”,記者就會聽到一個字——水。上述書籍作者之一、敦煌研究院副院長郭青林告訴記者:“最難解決的就是水的問題。”這裡說的水,包括大氣降水、空氣中的水分、地表水、地下水等。一個“水”字背後,是一項體系龐大且複雜的科學研究。
科學判别土遺址所處環境的幹濕程度,在土遺址保護中至關重要,因為這直接關系到所采取的預防和保護措施的可行性及有效性。但這種科學判别,在實際工作中并不容易。判定良渚遺址的幹濕環境一度就很難。
以前一般會用降水量、空氣濕度、潮濕系數、土壤含水率、森林覆蓋率五項指标劃分,但用降水量劃分,良渚遺址屬于潮濕環境;用空氣相對濕度劃分,則屬于濕潤環境;用森林覆蓋率劃分,又屬于過濕環境。這就需要引入一種新的評價方法。“潮濕環境下考古現場史前土遺址保護關鍵技術研究”課題引進了“模糊綜合評價方法”,計算結果表明良渚遺址對潮濕區隸屬度最大,故判定其屬于潮濕環境。
孫海波相信,“地下氣象萬千,地上土丘一片”的現狀,在不久的将來會發生改變。
浪漫合作
敦煌杭州有天然聯系
現代文物保護是一項領域多跨、系統複雜的工作,土遺址保護就涉及地質、土木、生物、物理、化學等學科。在這方面,良渚起步不久,而敦煌已經研究了幾十年。
“敦煌研究院是我國文化遺産領域石窟寺和土遺址保護研究最有實力的保護科研單位,擁有國内文化遺産保護領域目前唯一一個國家級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對于敦煌,良渚遺址管理區黨工委書記、管委會主任王姝不吝贊美之詞。她說,在文化遺産保護傳承、文物保護利用、文化旅遊開發等方面,敦煌研究院形成了一系列重要成果,許多經驗做法值得良渚學習借鑒。
良渚遺址是中華文明探源工程四大中心性遺址之一。從上世紀30年代的施昕更等人開始,一代又一代良渚文化工作者,立足腳下這塊厚土,在遺址保護研究、傳承利用的路上薪火相傳。現在,保護利用的現代化顯得愈加重要。
良渚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合作夥伴,近年來,良渚遺址管委會與中國文化遺産研究院、浙江大學、南開大學、複旦大學、南京大學、河海大學等高校和科研機構開展多學科遺址保護研究。與敦煌研究院“牽手”,是良渚遺址管委會戰略合作“朋友圈”的又一次擴容。
其實,在戰略合作簽訂之前,良渚與敦煌就已在不少領域開展合作。郭青林記得,大約10年前,敦煌研究院就開始關注良渚遺址的保護利用,一些工作人員會在良渚長期做一些保護研究。在敦煌研究院牽頭的“潮濕環境下考古現場史前土遺址保護關鍵技術研究”課題中,良渚遺址便是重點研究對象之一。
對敦煌研究院來說,良渚也是上佳的合作對象。此前,在土遺址保護方面的研究和實踐,敦煌研究院多開展于西北幹旱、半幹旱地區,潮濕環境中的土遺址保護研究仍是理論研究多于實踐,良渚遺址将成為一塊重要的“試驗田”。
“越有價值的文物,需要我們投入的精力越大,保護措施也要越完備。而良渚遺址就是一個價值很高的遺址。”郭青林表示,敦煌研究院團隊在全國各地進行研究、保護,會将良渚“作為一個重點”。
與其他科學研究一樣,文物保護技術的研發,也需要完善的資金保障。而這一方面,良渚顯然也有着“天然優勢”:除了财政專項經費,良渚古城遺址所在的餘杭區,開創性建立了土地出讓金反哺文物保護機制,即以良渚新城範圍内每年土地出讓收入的10%反哺良渚遺址保護。
而敦煌研究院院長蘇伯民賦予此次合作一層“浪漫色彩”。在7月6日當天的講座中,他說,敦煌研究院的第一任院長常書鴻和第三任院長樊錦詩都是杭州人。當年他們緻力于敦煌的石窟考古和科學保護工作,戰風沙、住窯洞、爬腳手架,在沒有自來水的環境裡,幾十年如一日地艱苦奮鬥,筚路藍縷開創了敦煌石窟藝術保護的基業。“敦煌研究院和杭州有天然的聯系。”蘇伯民說。
優勢互補
已共同修複兩處遺址
良渚與敦煌聯合攻堅“潮濕環境土遺址保護”難題,或将一改當前良渚遺址展示的無奈。現在靜靜躺在地下、被回填保護的更多遺址點,有望重現真容,讓訪客更真切地感受到中華文明五千年的輝煌。
但其意義不止于此。
目前,中國80%以上的遺址本體為土質,其中很多重要遺址都分布于南方潮濕環境,如四川三星堆遺址、金沙遺址,湖南裡耶遺址、城頭山遺址,浙江河姆渡遺址等。放眼全球,日本吉野裡遺址、馬來西亞玲珑谷地考古遺址、美國卡俄基亞土丘曆史遺址等土遺址也都分布于潮濕環境中。
孫海波說:“假如我們能夠盡早攻克難題,意義将是世界性的,這将是對全球文物界的貢獻。”郭青林也持相同觀點。他說,潮濕環境土遺址保護中的理念、技術等存在共性。
讓人欣喜的是,戰略合作目前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好的開端。
良渚遺址管委會與敦煌研究院,攜手浙江大學等機構開展的老虎嶺水壩遺址和南城牆遺址保護修複,已經有了一定成果。良渚向公衆展示的遺址考古發掘剖面,目前僅有這兩處。
記者來到良渚古城遺址老虎嶺遺址公園時,碰到了正在現場作業的敦煌研究院文物保護技術服務中心工作人員楊揚。今年4月,他們團隊一行4人從敦煌來到杭州,開始着手老虎嶺水壩剖面的保護與修複。
包括老虎嶺遺址在内的良渚古城外圍水利系統,是迄今為止已發現的世界上最早的攔洪大壩工程。走進白色的保護棚,可以看到一段裸露的壩體被玻璃罩住,壩體上有着很清晰的“草裹泥”紋理。而兩邊的壩體則覆蓋着泥土。整個壩體保護的設計和施工,均由敦煌研究院牽頭。
楊揚告訴記者,對于老虎嶺壩體的保護,他們采用了封閉環境高濕保護和回填保護兩種方案。被玻璃罩着的一段壩體,采用封閉環境高濕保護,用環境自動控制設備模拟最有利于壩體保護的濕度,壩體表面微生物治理則與浙江大學團隊合作;玻璃罩兩邊的壩體,則采用回填的方式進行保護。
為何要對同一段壩體區别對待?據介紹,一方面,訪客通過玻璃罩能清晰地看到“草裹泥”紋理,從而窺一斑而見全豹,在一定程度上了解老虎嶺水壩當時的營建工藝;另一方面,研究團隊在封閉環境高濕保護和回填保護兩種方式中均使用了傳感器等監測設備,通過這些監測設備采集的數據,可以将兩種保護方式進行對比分析,更深入地進行壩體保護研究。
年5月8日開始,由敦煌研究院文物保護技術服務中心“操刀”,對南城牆遺址進行剖面展示後的首次系統性保護修複工作,工作将持續兩年。修複完成後,南城牆遺址本體的面貌将最大程度恢複到遺址出土時的狀态,用最本真的面貌,向世人訴說5000年的良渚故事。
目前,上述兩處遺址保護工程完成了所有室内試驗。老虎嶺頂部防滲排水及綠化、南城牆本體表面微小裂縫修補等工作也已完成,有效防止了雨水沖刷、滲漏給遺址剖面帶來的影響。
對于此次攜手攻堅,郭青林表示:“我覺得應該能解決一部分問題。同時這是一個不斷發展的過程,老的問題解決了,新的問題肯定又來了。”
“潮濕環境土遺址保護”攻堅,是此次良渚與敦煌合作的關鍵,但并非全部。依托敦煌研究院在土遺址、石窟寺、文物數字化保護研究以及文化弘揚方面的經驗和實力,雙方将共同開展項目建設、課題研究、人才培養等,通過多層次、高水平、長期性戰略合作,實現兩地優勢互補、資源共享、互利共赢、協同發展。
比如,依托于敦煌研究院的國家古代壁畫與土遺址保護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剛剛在良渚設立了東南分中心。這一國家級平台的落地,将為雙方常态化開展文物保護實驗、研發文物保護技術、交流共享理論方法成果提供保障。
再如,敦煌研究院在文化遺産保護、人才培養方面也将給予良渚遺址管委會支持,通過學者互訪、學習交流、人員培訓、挂職鍛煉、研究生培養等方式,促進業務交流。
為推動合作有效落地,雙方建立聯合工作機制,組成聯合工作組,将每年召開一次高層聯席會議,共同研究推進雙方合作的有關重大事項,協調解決合作中的重要問題。
“通過借力,我們要搭建自己的科技保護平台,不斷加強人才引育和科研力量,最終實現合作到主動研究到技術輸出的跨越。”在孫海波看來,良渚有能力也應當成為浙江乃至中國科技文物保護領域的重要力量。
【浙江新聞 】
數字賦能良渚遺址保護
作為世界遺産,遺産地需要定期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交遺産地評估報告,其中一項重要内容就是遺産監測。
此前,良渚遺址管委會已打造良渚古城遺址“數字駕駛艙”,采集文物本體、環境氣候、安全防範、自然災害、遊客管理、社會環境等數據,為實時預警和遺産保護提供了可靠的依據。
為構建良渚遺址文物智慧治理體系,良渚遺址管委會從文物發掘、文物保護、文物研究、文物利用四大領域入手,打造“良渚遺址5000 數智應用”,聚焦文物全生命周期閉環管理體系,推動文物資源禀賦有效轉化為文化發展動能。
其中,“良渚遺址文物安全巡查網格智治”應用場景以“自然因素”“人文因素”為小切口,與屬地鎮街、公安、林水、氣象等單位多跨協同線上全流程管控,以基層治理網格化聯動閉環管理、多學科大遺址保護技術開發與運用、多跨系統的創新集成與融合等手段為創新亮點,旨在解決工作中存在的安全隐患與堵點、難點,實現文物安全巡檢、管理、預警、處置、監管的網格化、全流程閉環管控。
該應用入選2021年浙江省文物局第一批“文物安全”應用場景建設試點“揭榜挂帥”項目名單,緻力于為全省大遺址保護及文物安全提供可複制、可推廣的借鑒經驗。
來源:浙江新聞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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