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教育部統計數據顯示,2022年中國高校畢業生創下了兩個紀錄:
其一是畢業生人數創曆史新高,達到1076萬人;另一個則是畢業生人數增幅曆史最高,同比增加167萬人。随之而來的,是更加激烈的考公和考研競争。
如果在考公考研的浪潮中被淘汰,畢業生們大多隻能選擇繼續就業。在疫情的反複沖擊和經濟周期的影響下,企業經營迫于壓力導緻的縮招讓第一批00後的就業形勢更為嚴峻。
“領英職場”近期在全球進行的調研顯示,近1/3的Z世代群體表示在“邁出職場第一步”時遇到阻礙。
“由于供給增多,競争壓力增大是必然結果。我能理解身處今天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們的焦慮。”
“領英職場”産品端負責人陳怡靜表示,應屆畢業生的焦慮一方面來源于客觀數據的上漲,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自身工作經驗的缺失,擔心走彎路。
通過數據分析,加之與學生的不斷溝通,陳怡靜認為,焦慮的背後其實是同學們當下對于安全感和個人價值實現的糾結。
如陳怡靜所言,調查顯示,在擁有一定的職業積累後,Z世代更願意擁抱多元化的發展選擇,“新興行業/職位”、“創業”、“深造”、“自由職業”等,都成為個人職業發展的選項。
“混合辦公”和“靈活用工”的職場大趨勢則為Z世代實現自己的職業理想提供了更多可能。
事實上,這批成長于互聯網大潮下的“後浪們”并不會被外界定義的“困難”輕易擊倒,Z世代職場人們的挑戰在于,高壓之下,他們仍然有着自己與衆不同的追求。
他們會根據自己的專業或興趣選擇更有發展空間的城市和職業,去三亞教沖浪,去雲南種咖啡,開公司,做環保……在調研中,他們同時也表示,希望在實現職業價值的同時,可以更多實現精神上的追求。
一、找到真正的興趣難——“略帶遺憾”的船舶設計師
“要說工作的樂趣的話,現在還在入職培訓,沒有真正觸碰到工作核心,所以不好說。”在接受CITYLAB采訪時,小糖表現得很坦誠。
畢業于福建一所普通雙非院校的船舶與海洋工程專業的小糖在找工作時多方向奔赴,但卻處處碰壁。
亟待上交的畢業設計、宿舍關系産生矛盾加之不斷反複的校園疫情,讓22歲的小糖“整個人都陷入到精神内耗中”。
受到父母灌輸的“坐辦公室清閑是好工作”理念的影響,加上小時候電視劇裡“都市麗人”的濾鏡渲染,童年很長一段時間裡,小糖的理想工作都是成為辦公室白領。
“有了開闊的眼界,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大學畢業後的她才明白其實還有很多種想象以外的工作可以去做。
但是,就業形勢嚴峻,加上考研失敗,讓小糖沒有精力和勇氣再去花時間思考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情是什麼。
在那時,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夠盡快就業。最終,小糖在上海某船廠找到一份與專業高度适配的工作,未來或将從事船舶設計相關工作。
小糖的遺憾在于“如果可以,也許會想再多些時間思考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情”。
真正進入社會開始工作前,小糖能想到的日常生活都存在于校園中,“總結來說就是閑得慌。”
彼時,小糖對于成為職場人還是有着自己的憧憬和幻想,“有時候會幻想自己是沒有工作就不自在的女強人,要在職場中大展身手。”
但是當真正畢業後,真實地脫離了校園生活,小糖形容自己終于體驗到了“社畜的生活模式”,“時常會覺得,工作就是自己作為社會人的一種等價交換,不值得多付出。但也許以後這個想法也會變吧。”
而在選擇了這份工作後,小糖回過頭來看,覺得之前每一件小事都像是注定要發生并帶來今天這樣的結果的,“想想還蠻感慨的。”她說。
現在,小糖形容自己理想中的工作狀态是“有一個能認真教你做事的師傅,同事不會耍心眼,工作和生活有明顯的分界不會互相幹擾。”
二、想做自由職業難——“兜兜轉轉”的音樂劇制作人
宛谳在尋找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的路上經曆了不少波折。
這個1998年出生的雲南姑娘,剛剛畢業于倫敦國王學院數字資産與媒體管理專業,在上海從事着音樂劇制作人的工作。在她看來,自己選擇現在的這份工作可以用“陰差陽錯”來形容。
她從小就比較喜歡音樂和電影,所以在大學填報志願時偷偷把文化産業管理專業改成了第一志願。
但是随之而來的繁雜的課程也讓宛谳陷入了迷茫,“簡單來說,就是什麼都要學但什麼都學得不深入,我完全想不出上完四年學能找什麼樣的工作。”
直到大三開始在戲劇、廣告以及短視頻行業實習,并接觸了一些學院組織的實踐項目後,宛谳才開始慢慢理解自己這個專業,并逐漸把自己感興趣的工作都試了一遍。
一則她制作的超過15萬自然流量的短視頻讓她在戲劇之外獲得了很高的成就感。她也因此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做一個專職up主(指在視頻網站、論壇、ftp站點上傳視頻音頻文件的人,通常具備網紅屬性)。
但是在短暫的新奇和喜悅過後,她還是果斷決定放棄了這個自由職業。
宛谳很清楚,海量評價中出現一些負面的點評是常見現象,她也必須要接受;但是當她真正需要面對惡評時,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并沒有那種可以欣然接受惡評的性格。
“我覺得自己不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料,我的天賦和性格都不足以支持我做自由職業,所以我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可以交社保的工作。”
相比起很多同齡人,宛谳并沒有受到太多來自父母的壓力。宛谳的父母很開明,比起女兒有什麼大成就,父母更在乎她有沒有做一個善良的人。
雖然父母更傾向于讓女兒找一份穩定的工作,但是絕不會強迫她,因而宛谳仍然有着很大的擇業自由。“我自己選工作的原則就是:錢、工作氛圍、成就感,三占二。”
宛谳說,如今的工作能給自己帶來“一些錢以外的成就感”,所以工作已經成為自己生活中相當重要的一部分。
在不斷的嘗試和試錯後,兜兜轉轉,宛谳發現還是最初的選擇更适合自己,幸運的是,宛谳畢業後正好趕上上海魅鲸在招聘,她的簡曆順利通過,對于她而言,現在在做的音樂劇制作人的工作,也算得上是得償所願。
三、讓父母理解難——“不願穩定”的說唱歌手
對于家裡人來說,旦增堅贊的工作并不盡如人意,也比不上公務員那麼“穩定”,但是旦增堅贊卻樂在其中。
他告訴CITYLAB,這是他從高一就開始的夢想——成為一名說唱歌手。
剛剛畢業于北京語言大學國際新聞與傳播專業的旦增堅贊并不喜歡他的專業,所以一畢業,旦增堅贊就堅定地開始了自己的“音樂生涯”。
“也不能算是工作吧,因為我喜歡音樂,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我的習慣。”旦增堅贊并不願意用“工作”來形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在他看來,做音樂的時候會讓自己忘記所有煩惱。
“當你做完一首自己滿意的歌後,那種成就感也是非常不錯的,我最大的樂趣就是能幹自己喜歡的事情。”
家鄉西藏帶給了給旦增堅贊的音樂創作帶來了無限的靈感,但也讓他擔心地域是否會成為他發展音樂事業的劣勢。
所幸他很樂觀,“好在互聯網可以讓我的音樂能被世界上的人所有人聽到。”
相對于其他剛畢業的學生來說,旦增堅贊一首歌就可以賣到3到4萬,也算是不錯的成績,加上日常演出等其他收入來源,旦增堅贊的“月薪”至少會達到兩萬。
有着一定的收入保障,又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對于旦增堅贊,當前的一切都令他很滿意。
但是父母的不理解依然是旦增堅贊心中的一塊疙瘩。
“他們想讓我去讀公務員,或者去找一個穩定的工作。我也跟家裡人說過我做音樂的想法,但是他們也比較傳統,不是特别支持我做音樂。”
“有時候也想過放棄,但是轉念一想,畢竟堅持了那麼多年。放棄比堅持困難多了,所以我目前還在堅持做我的音樂。”
“肯定還是要考慮父母的,如果父母同意了的話,我覺得就沒有其他困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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