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産職場劇,總是逃不了兩個字——懸浮。
精緻的都市麗人,在淩空SOHO裡搖晃着咖啡杯。
大部分時間不是處理工作,而是談戀愛、搞宮心計。
然後回到家,住在100多平的出租屋裡,感歎生活不易。
真社畜看了,恨不得沖進劇裡給他們一拳。
當我們越來越讨厭職場劇的懸浮,歸根到底是因為:
我們已經對工作祛魅了。
從前它是通往理想和自由的階梯,現在它已然成了我們的命運緊箍咒。
擺在社畜面前的,似乎隻有兩條路:要麼在瘋狂内卷中打盡雞血,要麼卷不動了主動躺平。
無論哪一條,都讓人身心俱疲。
但工作的真相,真有這麼沮喪嗎?
我們與工作,隻能無愛綁定嗎?
時不時就有人,讓院長開始反思這種想法。
比如張桂梅。
今年的71勳章頒授儀式上,她代表全體黨員上台發言。
開頭第一句,“我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
她所謂的“普通”,是從2008年到2020年,被23種疾病纏身的同時,将1804名山區女孩送進了大學校門。
這是在一座西南邊陲小縣城發生的教育奇迹。
今年高考,這個奇迹依然在延續。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這句詩,在張桂梅出現後,每個字都有了生命。
當然,并非人人都是張桂梅,可以把一生無私地奉獻給自己的職業和理想。
但,也有平凡的人,他們在工作中努力尋找除了生存以外的意義——
《樂業中國》
2016年,24歲的汪星宇在《一站到底》世界名校争霸賽上奪冠。
除了性感的大腦、紳士風度,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有他那張帥氣的臉。
大家都稱他為“複旦楊洋”。
5年後,這個保送複旦、紐大讀研的“别人家的孩子”,出現在雲南一個小鄉村裡。
通過越洋視頻,正向一位遠在荷蘭的年輕人熱情展示周邊環境:
遠處群山環繞,近有遍地家禽,在滿目綠色中望去,可以看到田間的麥子已經金黃。
仿佛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又或者李子柒鏡頭裡的農家生活。
這不是在和朋友分享度假,而是汪星宇正面試海外應聘者。
全國各地的鄉村,就是他工作的地方。
2017年,他創立了“鄉村筆記”。
将3000多名城市孩子帶到鄉村做田野調查、文學采風,并資助500多名農村孩子去城市進行職業發展和生涯規劃。
親戚朋友歎他“路走窄了”,但汪星宇目的明确:
他要用教育,在城市和鄉村之間搭建一座增進了解、互相學習的橋梁。
他帶着年輕的高材生,去和老鄉們同吃同住同勞作。
通過知識和傳播,讓偏遠地區的風土人情,成為可供學習的自然樂園。
在汪星宇看來,“視野應該是雙向的,不僅要有高樓大廈、紐約巴黎,還應該有鄉村田野、鄉土中國。”
遠在新疆的阿勒泰,正值春牧場轉到夏牧場。
陳虎一行3個人開着車,馳騁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嘴裡哼着新疆民歌。
他是一家衛星科技有限公司的副總,任務是要向一輩子人工放牧的牧民,推銷一項高科技——牛羊定位智能終端。
有了這個GPS,牧民就不必跑大老遠去尋自家跑丢的牲畜。
在手機APP上,就能追蹤它們的行動軌迹。
省時安心,徹底解放了勞動力。
這天,三個人的配合打得很好,陳虎終于在一個家族的聚會上拿下了一個大單子。
蒙古包裡唠着嗑、吃着飯,生意就這麼談成了。
在好客的風俗下,陳虎輕易能蹭到老鄉家的飯。
而對自己的客戶,陳虎也會端上自己煮的羊肉招待他們。
這裡不隻有交易,還有人情。
三個生長在新疆的孩子,看到自家設備能得到牧民的認可,并且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實際的改善。
都從中感受到了巨大的樂趣和成就感。
工作就意味着北上廣深絕望的房租和通勤?
工作就是在格子間做一個無情的打字機器?
工作就是和甲方上演無休止的恩怨情仇?
發現沒?
從日常交談到網絡熱梗,我們對工作的想象,已經圍繞着都市白領這個群體,被深深地狹隘化和刻闆化了。
其實,它也可以是生長于斯長于斯的人,用熱愛建設自己的家鄉。
也可以是有志青年,用雙腳丈量土地,認知這片國土乃至整個世界。
一份好的工作,不在于高大上的辦公場景,而在于它有沒有讓你獲得内心的滿足。
當然,工作不是逃離北上廣、遁入桃花源的美好想象,也不是熱愛可抵歲月漫長的心靈雞湯。
任何工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汪星宇帶的那位高材生——武漢大學畢業的秦璐,第一次來到鄉下就碰了一鼻子灰。
面對拘謹的老人們,她在做田野調查時頻頻陷入無話可說的沉默。
實踐和書本是有差距的。
秦璐的尴尬和拘謹,讓人看到了無數初入職場隻會紙上談兵、在跌跌撞撞中摸索工作方法的新人的影子。
鄉村調研,其中辛苦難以對外人道。
輾轉于全國各地的長途颠簸,對體力提出了極大的考驗。
不僅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地理條件,還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
連脾氣極好、能力極強的汪星宇,也時常會被搞得焦頭爛額,失去了耐心。
被工作磋磨了三年多的他說:
“做鄉村工作,比的不是誰聰明,比的是誰熬得住。”
高材生都如此,普通學曆的盲人就更難了。
雙目失明的杜林,正在做一件别人看來不可能的事——帶領一個3人的視障團隊,開發一款屬于自己群體的有聲APP。
不僅可以帶動視障人士就業,也能給他們帶來和常人無異的文娛消費。
當他們去找合作客戶,對方很明顯有些懵,一再重複:
不好意思,這是我第一次接觸這樣的項目。
職場上,客氣其實就是一種推脫,再聯系往往意味着再無下文。
杜林已經習以為常,說這已經屬于很好的情況。
有些态度不好的,看到他們是盲人,直接扭頭就走。
健全人士和殘障人士之間的天然隔閡,導緻他們的專業性總是遭受質疑。
實際上,由于視覺受限,他們做事反而比普通人專注。
比如程序員李奇雖然完全看不見,但是編程技術絲毫不遜于普通程序員。
四個人做彼此的眼睛和拐杖,在這個團隊裡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他們可以不用做盲人的特殊職業,而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用自己的才能創造價值。
對于意志堅定的人來說,所有的挑戰都是好事多磨。
因為工作裡,有他們追尋的意義。
一份對的工作,可以兼顧興趣、承載理想、幫助自己找到個人價值。
甚至,産生影響深遠的社會價值。
汪星宇的鄉村筆記,讓志同道合的年輕人在鄉村理解中國的另一面,為鄉村振興謀求新的出路。
陳虎的放牧終端利用中國自主研發的北鬥系統,幫助偏遠地區的牧民解放雙手。
這樣他們就可以多打一份工、多掙一份錢。
22歲的天才少年李坤煌,試圖将無人機愛好應用到森林救火中去。
這個想法落地後,可以徹底避免消防員因公殉職的悲劇。
跟很多當代大學生不一樣,李坤煌不玩遊戲、不刷視頻、也不出去玩。
因為從18歲那年起,他就已經是一家創業公司的老闆。
他有一個更加廣為人知的昵稱——海浪,随着他征戰無人機競賽圈。
從15歲開始玩無人機,3年後就成為中國無人機飛手一哥,拿下大大小小30多個賽事冠軍。
李坤煌沒有領路人,興趣就是他最好的導師。
現在,他提出了一個新的項目——無人機集群滅火系統。
簡單來說,就是利用無人機矩陣,實現森林火災防控的無人化和智能化。
這股沖動,來自于兩組數字對他的刺激。
2019年,31名消防官兵因撲救四川山火犧牲;
2020年,19名消防官兵因撲救四川山火犧牲。
山火年年發生,但生命隻有一次。
在李坤煌的理想中,自己的無人機滅火系統,可以徹底杜絕這樣慘痛的人員傷亡。
從興趣到競賽再到應用,李坤煌對無人機的執着和追求,連手下五十多歲的研發主管湯恒業看了也十分感動。
他既把他當孩子一樣心疼,也把他當成年人一樣敬重。
從李坤煌身上,湯恒業重新找回了青春和理想的再度燃燒。
工作誠然是為了賺錢和養家糊口,但同時,它也可以有更多可能性。
熱愛和意義,才是一份工作讓我們持續為之奮鬥的動力。
無獨有偶,最近還有一部關于職場的紀錄片,《老闆不知道的我》。
目前已經出到了第三季,也是院長最感興趣的一季。
與《樂業中國》一樣,它也讓我們看到了“工作”的另一面。
比如,人前光鮮亮麗的偶像,私下居然會抱怨福利不好、待遇低?
ONER隊長嶽嶽在鏡頭面前大膽開麥,控訴老闆連打車費都不給報。
還有都市麗人放棄上海高薪工作,跑到了大漠黃土的“火星小鎮”重新開始人生新篇章。
動不動停水停電、氣溫冷到月經失調,如此惡劣的自然環境居然能比摩登城市更能讓她堅持下來?
而人到中年的北京土著女,在大西北創業時一點都不想家。
說到聚少離多的兒子,她不像多數事業型媽媽那樣心懷愧疚,反倒說自己并不覺得虧欠?
在這些吊人胃口、一反常态的職場故事裡,背後是種種深刻的社會議題。
比如偶像與娛樂産業的微妙抗衡。
比如女性對人生意義和自我價值的追尋。
又比如母職究竟是為了孩子而活,還是活出自己給孩子看?
喜歡《樂業中國》的,也推薦你們去看《老闆不知道的我3》。
裡面形形色色、選擇各異的打工人,相信會打破你對工作的固有想象。
也會啟發我們去思考——
我們需要什麼樣的工作?
工作對于人生,到底意味着什麼?
這個困擾無數青年的問題,讓我想到了《十三邀》的一期節目。
面對虛無感和成功焦慮,有年輕人向哲學家陳嘉映問道:
“人生該往何處去?”
陳嘉映給了一個相對淺顯易懂的答案:
“找到一件愛做的事,可以把你的努力、才能、社會關系等等全都攏在裡頭。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正像盲人創業者杜林對“樂業”的理解:
你的職業就是你喜歡的事情。
與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幹點有意思的事。
選擇一份工作,也是選擇一種值得一過的人生。
如果你正經曆機械重複的絕望,也許,是時候去尋找工作的意義了。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