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清家具研習社 |
明代交椅,多設在中堂顯著位置,有淩駕四座之勢,俗語還有“第一把交椅”的說法,說明它的尊貴而崇高。
——王世襄《明式家具研究》
在中國家具史的發展中,交椅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它的出現,解放人們的跪坐的雙腿,見證了中國人從席地而坐到垂足高足的發展曆程。
由于其本身的造型特征,交椅下半部分的折疊結構導緻了這種坐具的不牢固性、易損壞性,所以明清兩代存世的交椅實例極其少見。
那麼,把一具交椅坐塌是什麼體驗?這事兒有點魔幻,卻真實的發生過。
明 黃花梨交椅 明尼阿波利斯藝術博物館藏
在美國明尼阿波利斯藝術博物館裡,展陳着一把來自中國明代的黃花梨交椅——一把可以稱之為“史上最倒黴”的交椅。
這把交椅是一位老者在1996年紐約蘇富比拍賣時,以50多萬美金壓倒了多位競争者之後拍到的,後捐給了明尼阿波利斯藝術博物館。
明 黃花梨交椅正視側視圖
這把交椅有着衆說紛纭的來曆和引人入勝的故事,它與現藏上海博物館的陳夢家先生舊藏明代黃花梨交椅本是一對,種種原因卻重洋遠隔。
明 黃花梨交椅 陳夢家舊藏 現藏上海博物館
為了展示這把珍貴的交椅,明尼阿波利斯藝術博物館方特意舉辦了展覽,工作人員和參觀者看到這把交椅後,覺得這種交叉腿的、可以折疊的椅具很新奇,所以館方很豪邁地做了一個決定:允許參觀的人坐上去體驗一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奇心害死貓。
“咔嚓”一聲,在展覽方的疏忽下,一位參觀者完全沒考慮到自己300多斤的體重對這把幾百年的椅子是何等的負擔,一屁股把椅子從立體坐成平面,三維坐成二維,幾百年文物就此被坐塌損毀。
交椅損毀之前狀态 座面為直拉棕繩,且交椅交叉角度較大,靠背後傾嚴重
都說家具流傳不易,能曆經幾百年歲月還完好的更是寥寥而已。這把交椅在“幸運”地躲過了故國的時光風雨、動亂颠簸之後,卻“倒黴”的栽在了異國參觀者屁股之下。
粉碎性骨折後交椅的狀态:
坐碎了的交椅,椅圈木質腐朽的部分已無法使用,修補人員隻能盡可能選擇接近原來顔色紋理木料另行填補。
椅屜也被重新編織,參照北京故宮裡的舊例子,以求不露痕迹。最後是國外收藏家具的保養辦法——燙蠟,這把交椅自此獲得了新生。
修複後後交椅的狀态:
最後成功搶救了回來,但畢竟和最初的那一把還是有了差别。在唏噓之餘,這把交椅倒黴的經曆卻也給它添上一層傳奇般的色彩。
當然,我們翻閱史料記載。那個300斤的胖子并不是坐塌交椅的第一人,和他同樣尴尬的還有大學士蘇東坡。
有一次蘇轼經過潤州,就是現在的江蘇鎮江時,潤州的父母官一聽說東坡先生來了,當然要設宴招待。
酒席将散時,幾位歌妓唱起了黃庭堅的《茶詞》:“惟有一杯春草,解留連佳客。”意思就是惟有這杯茶,懂得我們留連客人的心情,這裡的春草,其實是茶的雅稱。
明 張路 蘇轼回翰林院圖
蘇轼聽了,故意一本正經地說:“這是要留我吃草。”
此言一出,站在他身後的幾個歌妓,忍不住靠在他坐的交椅上大笑不止,椅子也被一下子折斷了,蘇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賓客們也都笑了起來。
交椅的一個「交」字,道盡了它的特點:方便進行折疊;同時也暴露了它的缺點:易損。所以明清時期的傳世交椅愈發的珍貴。
存世交椅實例鑒賞:
明 黃花梨交椅 2010年南京正大秋拍
明 黃花梨木靠背雕螭龍交椅 觀複博物館藏
明 黃花梨圓後背交椅 原美國加州中國古典家具博物館
明末清初 黃花梨麒麟壽字紋圈背交椅
明 黃花梨木圓後背交椅 上海博物館藏
明宣德 剔紅交椅 維多利亞與阿爾伯特博物館藏
清 黃花梨交椅 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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