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部“血雨腥風”的韓劇《夏娃》和《安娜》走到尾聲,小清新畫風的新作《非常律師禹英禑》開播,讓前一陣總是擔心琴弦崩壞的心情終于可以度個假。韓劇編劇大概是沒有創作瓶頸的,隻要幾個亮眼的元素重新排列組合,出來的成品總不會差。在《非常律師禹英禑》裡,這幾個元素便是:呆萌少女、自閉症、天才、律師。集四點于一身的主角禹英禑,把自身的缺陷活成了治愈系童話。
自閉症譜系障礙千差萬别,禹英禑是其中比較幸運的一類。5歲因為目睹父親被房東打,禹英禑說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話“傷害罪”,自此父親找到了女兒的興趣所在,最終禹英禑以首爾大學法學院第一名成績畢業,司法考試成績接近滿分。可因為自閉症,優等生禹英禑還是找不到工作,幸好,頂級律所汪洋從被淘汰的簡曆裡找到了她,将她招入麾下。
身體上的不便顯而易見,上班第一天,禹英禑就因為無法靈活鑽進寫字樓的旋轉玻璃門而踟蹰許久,她還不敢直視别人、走路搖搖晃晃、進房間要做5秒心理建設。各種各樣的歧視紛至沓來,她外出調查時和同事走在一起,同事被誤以為在做義工,同輩新人不滿禹英禑受到的特殊照顧,客戶也不願意自己的案子由自閉症律師代理……
這些殘酷的畫面,在電視劇中以一種奇幻且溫暖的方式呈現出來。向内,禹英禑可以從自己鐘愛的鲸魚身上獲得力量,她說起鲸魚的話題滔滔不絕,不管對方是否感興趣,因而被父親囑咐:在公司千萬不要說起鲸魚的話題。她的生活中也總有一頭想象出來的座頭鲸陪伴,雖然禹英禑和一般人不同頻,窗外飛翔的座頭鲸卻能讓她感受到深海般的甯靜。每次找到關鍵的破案思路,這頭鲸魚便會躍出水面,繼而一片豁然開朗。
向外,編劇文智媛為禹英禑創造出一個烏托邦式的職場環境。訟務組職員李俊浩告訴禹英禑,過旋轉門可以想象成跳華爾茲,“彭擦擦——彭擦擦”,按這樣的節奏,就可以走過去。上司原本對于身心障礙員工寫滿了抗拒,卻在第一樁案件中就認證了禹英禑的實力,甚至因為客戶的歧視将到手的提成拱手讓人。上司的信任和同侪的幫助,讓禹英禑即使身有殘缺,卻仍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
一集一個案件的節奏讓整部片子的剪輯速度非常快,一個個标志性的動作和口頭禅強化着主人公的人設,也讓普通觀衆深入地了解到自閉症孩子這個小衆群體。《非常律師禹英禑》完整地進行着雙線叙事,既交代了訴訟過程,又還原着禹英禑一路走來的成長故事。每一個自閉症家庭經曆過的絕望,禹英禑爸爸又怎會沒有體會過,明明是相依為命的父女倆,女兒的世界卻永遠隻有她自己,這樣的孤獨,觀衆看來也忍不住唏噓。
在這部劇裡,沒有臉譜化的壞人,有的隻是善良的人和深谙社會規則的人,即使是後者,也讓人讨厭不起來,隻會感慨一聲,現實不就是這樣嘛。盡管拿了一手爛牌,禹英禑的人生卻沒有喪氣,劇中也沒有強化自閉症都是天才的刻闆成見,禹英禑經曆着職場菜鳥踩過的坑,也負氣遞過辭呈,因為遇到了一群溫暖的人包容着她,才可以越走越遠。
多少自閉症孩子的父母從這部作品中尋找共鳴與希望,樸恩彬飾演的禹英禑,手指無法完成精細動作,肢體協調性很差,演員把輕症的尺度拿捏得剛剛好。可是禹英禑不僅可以融入社會,還進入了精英行業,又是多少自閉症孩子的家長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大部分家長隻能在掙紮後承認,自己的孩子不是天才,不會有奇迹發生。
與其說自閉症是禹英禑的顯性缺陷,其實貧窮、暴躁、懶惰、缺愛等又何嘗不是普通人的隐性缺陷,當這些隐性條件也需要附在簡曆第二頁,我們是否又有禹英禑面對人生的勇氣?哭着笑着看到禹英禑這條小鲸魚的人生遷徙,我們仍然願意相信,劇中的童話有一天會變成現實。(趙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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