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天,《時代》雜志公布2022年全球百大影響力人物,
我們所熟識的華人功夫巨星楊紫瓊榮登榜單。
從八九十年代港片時期到現在的好萊塢,楊紫瓊始終活躍于觀衆的視野當中,不斷展現着中華武術與成熟女性的魅力。
然而現如今年近六十的的她,在無數次的嘗試突破長久以來束縛在自己身上的枷鎖。
我們今天要聊的這部火爆全網的新片就是這個她苦苦追尋的突破,
在楊紫瓊拿到劇本的那一刻,她就明白,這是她新的英雄篇章的開始。
同樣它也是我們在百無聊賴的後疫情片荒狀态下,期待已久的、天馬行空的絕對猛藥。——
瞬息全宇宙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 (2022)
導演: 關家永/ 丹尼爾·施納特
編劇: 關家永/ 丹尼爾·施納特
主演: 楊紫瓊/ 許玮倫/ 關繼威/ 吳漢章/ 傑米·李·柯蒂斯
類型: 喜劇 / 奇幻 / 冒險
制片國家/地區: 美國
語言: 英語 / 漢語普通話 / 粵語
上映日期: 2022-03-11(西南偏南電影節) / 2022-03-25(美國
片長: 139分鐘
從國外火到國内,《瞬息全宇宙》爛番茄新鮮度96%,觀衆評分90%,并在豆瓣本周新片口碑榜登頂。
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當下絕對的世界級爆款電影。
它的台版譯名《媽的多重宇宙》一語雙關,既直指了影片的核心人物——秀蓮作為一位母親的困境與抉擇,又是不少觀衆看完電影的直接心理感受。
但是這部如此炸裂的新片似乎并不是所有人的菜,
豆瓣評分,從開分時的8.8到如今的7.8,
不少人認為這是一部形式大于内容的“花活”電影,怒打一星。
究竟是什麼造成了它叫人又愛又恨的現狀呢?
所以讓我們來走進『媽的』“多重宇宙”,
從媽媽入手,來聊一聊她的多重而又矛盾的複雜宇宙!(以下涉及劇透)
這些年“東亞家庭困局”的題材似乎是新寵,
譬如,皮克斯剛剛推出的讨論青春期女孩與母親關系的《青春變形記》,
亦或是此前的《摘金奇緣》和《别告訴她》,逐漸掀起了一場亞裔電影浪潮。
楊紫瓊飾演的女主人公秀蓮也是這樣一位東亞移民的中年婦女。
性格軟弱無能的丈夫,正在謀劃與她離婚;
出櫃的女兒試圖将自己的秘密告訴遠渡重洋而來的身體虛弱的公公;
家裡是這樣,工作也是如此。
夫妻二人開的洗衣店麻煩不斷,
并且即将要到來的納稅“酷刑”更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秀蓮的生活一地雞毛,換做是誰,都會無數次幻想自己,如果當初沒有做出那一步選擇,另一條道路的生活應該會更好吧?
『選擇』成為了創造多重宇宙的運行機制,
我們的每次選擇,都是曆史的分叉路口;
每種可能性,都是一個平行宇宙。
如果談戀愛時,秀蓮沒有和丈夫私奔,
後來的秀蓮有一種可能會變成一個武打明星;
如果小時候玩耍時,沒有聽爸爸的小心點,
後來的秀蓮會因為被玩具刺瞎雙眼而成為一代京劇名伶;
甚至如果當年站在進化十字路口的是一種“手指像香腸一樣”的先祖,
那麼秀蓮可能會擁有香腸一樣的手指,
甩動着向對方嘴裡噴射黃芥末和番茄醬作為表示愛意的方式......
而數以萬計的選擇,産生了數以萬計的平行宇宙。
其中一個叫做“Alpha宇宙”的宇宙中,
那裡的人已經破解了多重宇宙存在的秘密,
并且找到了宇宙穿梭的方法,即為帶上一個藍牙耳機,
做出特定的并且完成有概率的奇異舉動并按下耳機激活,
就可以調動想象平行宇宙中的自己。
而這一切的天馬行空的概念,都是在即将面臨緊張的報稅大關之前,
那個軟弱的丈夫突然神神叨叨的,在電梯間裡同秀蓮傾吐的。
滿臉問号的秀蓮來不及多想,
被帶上“耳機”的她突然看到了自己經曆的一生。
面對稅務人員的百般刁難,秀蓮的精神開始渙散,她很想要逃離。
看着手中内個神神叨叨來自“Alpha宇宙”的丈夫給自己的指示,
秀蓮不由自主的照做了,她來到了其他的宇宙。
來到了“雜貨間宇宙”的秀蓮從“Alpha宇宙”的丈夫那裡進一步得知,
原來“Alpha宇宙”中有一個可以有各種形态穿越各種宇宙的超級大惡魔,
在各個宇宙之間肆虐,試圖吞噬所有。
而隻有秀蓮才可以拯救這一切,
而且還必須是“這個時空”的秀蓮!
問題來了,不同宇宙下有各種各樣更加優秀人生的秀蓮,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秀蓮呢?
這個被命運選中的荒誕理由,
卻隻是“你是活得最差的你,正因為你什麼都做的不好,所以你無所不能”
“一事無成”與“無所不能”之間原來存在着最最輕易的轉化。
面對人生一團亂麻的“這個”秀蓮,
充滿着對生活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的無盡幻想,這是她強大力量的來源。
而那個可以與之抗衡的超級大魔王的力量又是什麼呢?
——是『虛無』。
原來超級大魔王竟然是秀蓮那個叛逆不羁的女兒Joy,
Joy作為Z時代承載爆棚信息的一代,
她看遍了花花綠綠世界的千姿百态與日新月異,
她在不斷流轉的世界中始終被迫前行,找不到歸處。
“Alpha宇宙”中Joy被秀蓮進行高強度的宇宙穿梭實驗,
看過了太多宇宙的她,擁有最多不一樣的多彩生活的條件,卻不曾擁有這份權利。
就像“這個宇宙”中的Joy,
時代給力她新的思想,
但是諸如來自媽媽秀蓮的管教一樣,
新事物的出現都意味着新的枷鎖的出現。
面對與新鮮感一同伴随而來的困境與打擊,Joy試圖掙脫這一切,
她希望将這些枷鎖統統丢掉,沒有什麼是她在意的了,
她創造出來了“貝果”黑洞,便是終結這一切的『虛無』。
讓我們暫時跳出故事來看,其實這也是當下創作者面臨的困境。
伴随事物的逐漸發展,創新變得越來越難,一如“帶着鐐铐跳舞”。
想要滿足觀衆不斷變換的口味,做出具有新鮮刺激感的作品越來越難了,
而這部影片在形式上給出的答案是『解構』。
19世紀末,尼采宣稱“上帝死了”,并要求“重估一切價值”,他的叛逆思想從此對西方産生了深遠影響。
作為一股質疑理性、颠覆傳統的思潮,尼采哲學成為解構主義的思想淵源之一。
解構主義反對權威,反對對理性的崇拜,反對二元對抗的狹隘思維,
認為既然差異無處不在,就應該以多元的開放心态去容納。
而兩位導演正是抱有着這樣對往過去優秀作品在形式上的絕對權威的質疑,
在影片中融合了大量後現代“戲仿”的元素。
打鬥時緻敬的《紅番區》、《精武門》、《警察故事3》、《一代宗師》、《功夫》等經典武術動作;
《紅番區》
《警察故事3》
《精武門》
《一代宗師》
丈夫在“明星”宇宙中《花樣年華》、《2046》中成了周慕雲的翻版.......等等大量的緻敬元素。
特效團隊對形式的單純創新也令人耳目一新(誰能想到如此精湛的特效制作,竟是一個區區隻有9個人的團隊,疫情在家裡完成的!)
這個穿越一切宇宙的鏡頭,一秒一幀,信息量空前之大,
甚至還有特效團隊在給楊紫瓊後期時zoom的截圖,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雖然不少觀衆抨擊這些過于“絢爛”的花活過于形式,
但是它确是在形式與内容上都交出了一樣的答案。
回到劇情,所以Joy所主張的『虛無』并非是面對當下時代困局的最優解,想出最好的面對他們的方式,才是正确是相處之道。
但是面對『存在與虛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站穩立場,看到痛苦女兒的秀蓮動搖了。
是否在幾萬億年前,就做一個呆呆的石頭也很好呢?
即将走進“貝果”黑洞的秀蓮,此刻卻被那個軟弱的丈夫“拉了回來”。
“花樣年華”宇宙裡,即使功成名就的他,面對昔日分别的戀人,還是想與秀蓮在小小的洗衣房裡共度一生;
“大鬧稅務局”宇宙裡,即使被秀蓮捅了一刀,顫顫巍巍的他站起來,還是希望大家停止鬥争;
“這個”宇宙裡,即使被秀蓮搞得一團糟的派對現場,和被得罪了的稅務局大媽的暴走,他還是默默地收拾殘局,,最終與刁難的稅務局大媽達成和解。
這個軟弱的男人,究竟是怎麼對付的稅務局大媽?秀蓮不解。
而丈夫給出的答案是——溫柔且堅定的力量。
上善若水,他用必要的天真看待生活的一切,并回以無盡的善良與溫柔,無論經曆什麼都不會改變想要與秀蓮生活下去的決心與堅定。
秀蓮這才明白,在暴躁的對抗與空虛的逃避間,面對生活的劫難,還有第三條更加溫和的路。
擁有了新的感悟的她采取了這種溫柔的方式解決每一個宇宙的麻煩,
出手幫助“料理鼠王”宇宙中的笨蛋廚師;
接受“香腸手”宇宙中用腳也可以彈奏出來的愛的鋼琴曲......
看透這一切的秀蓮也決心對女兒放手,
讓“女兒兒時”宇宙的她自由玩耍、
讓“這個”宇宙的她一個人離開靜一靜、
讓“石頭”宇宙中的她滾落山崖,
讓“Alpha宇宙”中她任憑“貝果”黑洞的力量,遁入虛無。
但是作為『媽媽』,放手女兒,讓其自由飛翔是好,但是讓其陷入堕落也是好嗎?
面對縱容自己與丈夫私奔,導緻了自己無數次後悔的父親,秀蓮也曾埋怨過他的行為,子女的結果,其實也是父母的選擇。
所以在最後『媽的』力量再次出現了,
如果女兒可以想去哪就去哪,那媽媽是不是也可以抛棄一起的離開?
自由與責任的終極問題被提出來了,
責任之于自由,是禁锢也是盔甲,
秀蓮選擇了前者,而她也希望女兒作為社會上人的集合體中的一分子,
也能重新拾起對家庭,對生活,對自己的責任。
面對艱難的人生,或許有無數種解法,
但是一定要堅信——
“你,有無限可能”
*本文作者: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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