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畫藝上有着突出成就之藝術家,必有其獨特的個性和高尚的品格,美醜、是非、榮辱泾渭分明,反對什麼,贊揚什麼有着強烈的反差。他們講究“真、善、美”。真,講人要誠實;美,比真高;善,講道德、人格。沒有人格就沒有畫格。畫格是人格的反映。其人品比畫品的影響更大更深遠,對今人來講,頗有借鑒做人之道。
“四不主義”齊白石
齊白石的畫室,一幅“鐵栅三間屋,筆如農器忙。硯田牛未息,落日照東牆”是他的生活寫照,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長年累月,他創作了難以計數的筆墨丹青,但是他對四種人不畫。
“死不休”李苦禅
齊白石對他的門生李苦禅說:“畫不驚人死不休”,并專為他治過一方“死不休”的印章。
李苦禅這個名字,乍聽起來以為他當過“和尚”。不錯,他有一手武功,但不是和尚。他的名字是同窗好友林一廬起的,“禅”乃“禅宗畫”,苦禅即苦畫畫之意。他曾說:“我這一生坎坷困苦,有人勸我改掉這個名字,但我一直不改,我就是一個苦畫畫的,名之固當。”又說:“搞藝術就要吃苦,怕苦就不要搞藝術。”這正應了他的恩師“死不休”的叮囑。
李苦禅上追宋代牧溪,學貫休、石濤、八大,師承齊白石,而自成一家,形成古樸、雄渾、厚重的風格。齊白石十分器重他的才華,說“英(苦禅)也無敵!若老死不享大名,世無神鬼。”苦禅一幅《雙雞圖》齊白石在上題款:“雪個(八大山人)無此超縱,白石老人無此肝膽。”
丹青勝似烏紗情崔子範
崔子範是位“三八”式幹部,在部隊是位師政委,轉業到文化部,兩位副部長都是他在延安中央黨校同學,安排他一個重要位子——藝術局副局長兼北京中國畫院副院長。崔子範并不看重烏紗帽,說:如我想當官,絕不會跑到畫院這個廟堂裡來。末了,他的職務為北京中國畫院籌備處秘書長。
有人不理解,放着堂堂的政委、局長不當,跑到畫院當一個不知什麼級别的秘書長幹什麼?人各有志,他給自己刻了一方印章“崔止煩”。其意,一切煩惱都終止了,他所愛的、所追求的事業,是中國畫。用他自己的話講“丹青勝似烏紗情”。
他拜師齊白石,筆耕不止,“抒他心中之情,寫心中之意。”他畫的水仙、荷花、墨竹、淩霄、秋菊、冬梅、松柏、天竹、八哥、老鷹、蜻蜓……山、石、水……都是有性格、會說話的活的一般,終于成為一代大寫意大家,聳立于中國當代畫壇。
以牛為師李可染
李可染的畫室命名“師牛堂”。
他題過不少贊美牛的字句:“給予人者多,取與人者少”、“牛也力大無窮,俯首孺子而不逞強,終身勞瘁事農而安、不居功,性情溫馴,時亦強犟,穩步向前足不踏空,皮毛骨角無不有用,形容無華氣宇軒宏,吾崇其性愛其形,故屢屢不厭寫之。”
他畫畫以牛為師,做人也以牛為師。晚年疾病纏身,應酬卻很多,向他索畫者,一年總有上千件。名人也有名人的煩惱,他感歎:事情太多,來客不絕,國内的、國外的都有,看來,隻有上廁所裡呆着,别人才進不來,才得安甯。
“三不子老人”盧光照
盧光照1937年畢業于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齊白石、溥心畲、黃賓虹諸名家皆為他的師長。齊白石很賞識他的大寫意,有一回,在課堂上見到盧光照的一幅墨竹,白石當衆題詞:“光照弟畫此粗葉,有東坡意,乃同校之龍也。”此舉,四座皆驚。
光照到了晚年,藝術成就日趨高峰,他的畫作,常常被作為國禮贈送給外國元首。然而他的一些畫作落款“三不子老人”。他說:“我的三不子”就是:一、謙虛謹慎,不擺架子;二、不懂不裝懂,不充殼子;三、不卑不亢,不當孫子。這“三不子”正是他人格畫格的真實寫照。
他的老師溥心畲題他的一幅對子:“人品無瑕玉界尺,文章有骨繡屏風。”他解嘲說:其實,人無完人,對我來個三七開就不錯,但我一生從藝是有自己遵循的幾條道道的。這就是“不靠吹,不靠騙,要靠于,甘于寂寞,不慕名利,為藝之道也。”
來自 篆刻第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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